《燈火夜馳》是沈念創作的中短篇小說集,首次出版於2021年1月。
《燈火夜馳》收錄了沈念兩年深入湘南偏遠瑤鄉扶貧創作的5篇小說。沈念在小說中安靜、客觀地描摹了那些瀰漫在鄉村的哀愁、荒涼、朦朧與神秘,在邊緣處以掘進的姿態走進鄉村的精神深處。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燈火夜馳
- 作者: 沈念
- 字數:15.5萬字
- 首版時間:2021年1月
內容簡介,作品目錄,人物介紹,作品鑑賞,作品評價,出版信息,作者簡介,
內容簡介
《燈火夜馳》為扶貧系列中短篇小說集,故事發生地在脫貧攻堅的湘南山區一個叫石喊坪的山村。前三個短篇小說《天總會亮》《走山》《燈火夜馳》以扶貧隊長昌向明為中心,講述為改變貧困戶“等靠要”等思想,通過提高生產力、引進產業等方式來引領脫貧。後兩個中篇小說《長鼓王》和《空山》則通過瑤族文化的代表長鼓的傳承和教育幫扶山區等,講述文化扶貧的故事。
小說集圍繞近年精準扶貧下的基層矛盾,鎮村幹部、駐村扶貧隊長與民眾之間的努力奮鬥,山村的變化,以文學的方式講述新時代的扶貧故事。每個小說以駐村鎮扶貧幹部、村支書、村醫、殘疾兒童等小人物切入,關涉扶貧領域中的安全飲水、健康醫療、教育生態、易地搬遷、危房改造等事件和問題,以小區域見大時代,以小故事見大情懷,既細膩、深刻地描繪了扶貧人物、扶貧工作、村民生活的點滴日常和遭遇處境,又深刻地展現了扶貧脫貧中人的精神和成長蛻變。
作品目錄
天總會亮 | 走山 | 燈火夜馳 |
長鼓王 | 空山 |
人物介紹
黃定要:《天總會亮》中的人物。黃定要認識到鄉村每個人的來歷和家族的興衰榮辱捆綁在一起這一點時,他便開始陷入陰鬱和沉默,變得封閉和堅硬。
昌隊長:《走山》中的人物。扶貧的昌隊長“俯身撿起那塊夜裡被雨打濕的木牌子”開始,昌隊長第一次碰上走山因為一場暴雨,村支書和村主任的恩怨始於上一代人遭遇的一場暴雨,又由昌隊長在一場縱貫南北的漫長的雨中消解。
“我”:《燈火夜馳》中的人物。夏橙碰到雨季,長相和收成會受到影響。父親在一場大雨中去世,“我”甚至還聯想到,在母親的眼中,“春雲不過也是一隻被雨季腐蝕成土的夏橙”。這個家庭的每一場大的變故勢必要發生在雨季。
彭老招:《空山》中的人物。雨水打濕了彭老招門前導水溝上的楠竹木板,木板之間的“隙縫處匍匐著青苔”“腳踩上去有些濕滑,木板搖晃,發出吱呀的響聲”,盼兒歸來的彭老招就在這雨水裡孤獨地存在和老去。擺水果攤的老槽殺害彭余燕那年,“雨水多,瓜果晚熟,毀爛又多,生意折了本,債主三天兩頭上門催要”,才動了歪心思,起了歹心。
作品鑑賞
沈念首先捕捉到了鄉村的“雨”。書中的5部中短篇小說無一例外地提到了鄉村的“雨”。鄉村的雨中瀰漫著冷。《天總會亮》的主人公黃定要聽到兒子傻傻地問起那個他不敢直面的“造業”時,一黃昏沒說話。因為父子長時間的沉默相對,屋子裡沒有了聲音,潮濕陰冷的黑“就更像一塊冰了,又冷又硬”。《燈火夜馳》里的母親面對鐵錘一般的流言蜚語,“很長一段時間,就是一個人坐在房中央”,黑暗裡她什麼都沒做,黑暗吞噬了母親的掙扎與對抗。不僅如此,在“我”的記憶里,“打我能記事起,我家的燈火就是冷的”。母親養的鴿子裡有一隻“陷入到群居的孤獨之中”,它的神色嚴峻“如冰冷的雕刻”,就像是童年的“我”。《空山》有10處寫到“冷”。這些“冷”呈現出不同的形態。或直接表現為感官上的冷,如彭媽媽遞過來的水是冷的,山里人的習慣是“冷水泡茶慢慢濃”;或表現為心理上的冷,如,一想起彭老招每天夜裡就睡在棺材旁邊,“我感覺到脊樑陣陣發冷”;或表現為精神上的冷漠,比如,趙登海在“我”追蹤彭余燕的案子有了些眉目時,當頭“給我澆了一瓢冷水”。
南方綿長的雨季和雨中瀰漫的冷滋養了鄉村的沉默,人物的沉默從大地上歪歪扭扭地生長出來。或鑲嵌在生機勃勃的春天裡。問題兒童黃光躍從小時候的活蹦亂跳,變成了現在“瘸短的腿”。黃光躍和村里人只說過一句話,話也是給欺人太甚的黃煥勝逼出來的。作為父親的黃定要在家庭多次變故以後,終於在絕望中變得更加懦弱和沉默。大4歲的姐姐的沉默同樣令人印象深刻,她那么漂亮,卻“偏偏要躲在黑漆漆的家裡”,外人來訪時四處躲閃,“一動不動待在你眼皮底下發現不了的黑暗角落”。
或在漫長的黑夜瘋長。黃定要的沉默發生在黃昏,在潮濕陰冷的黑屋子裡。失去哭靈邀請的母親重回黑暗,旁觀的兒子感到“無數雙夜晚分娩出來的眼睛和耳朵不斷交配繁殖生長”,蓬勃生長的不是身體和生命,而是無邊的沉默與孤獨。為彭余燕守靈的那個夜晚,同學、生者與亡人才有了更多的心靈溝通,在鄉幹部陳劭東看來,夜晚“過得格外緩慢,仿佛時間已經凝滯,連同火焰、呼吸與回憶”,實則是沉默已在這樣的夜晚生長。
或是一個農民無法改變命運悲劇之後,對現實的無聲抵抗和無奈選擇。小說里的貧困戶無一例外地固執且沉默。他們死守著過去,似乎看不到什麼希望,絕望地活在鄉村大地上。小說《燈火夜馳》並未直接點評母親的生活現狀,而是筆墨克制地寫實,把母親的生存環境和精神境況通過一個簡單的畫面客觀、冷峻地呈現在讀者面前,更為殘忍的是,講述者還是她的孩子。一個孩子云淡風輕的訴說,讀來使人無比沉重。沉默在慢慢生長,聽說“春雲死了,明天下葬”時,母親有過黯然神傷,但依然是一言不發,兩手只顧著“擦著堆了半屋落的夏橙”,即使在抬起頭、像是要打破沉默的一瞬間,她仍舊只是“看著屋裡牆上發獃”。
沉默者總是背對著世界,他們之間的溝通卻是生硬里飽含著情誼。從來不被人尊重、也不尊重人的黃光躍在認識昌隊長時,感覺到“像是多年前就認識的老朋友”。黃光躍給很多人帶過路,在昌隊長這裡,他才第一次聽到“謝謝”二字。於是,他欣喜地感到“一個被欺負被嫌棄的男孩的孤獨和挫敗就奇蹟般地消失了”。黃定要過去收到扶貧幹部的紅包時,會在幹部走後絕望地念叨“我們全家死光了,才叫脫貧”,但昌隊長走的時候,他還是交代兒子送去雞蛋辭行。彭老招是那個坐在門口抽菸一言不發的、性格剛硬的老排工,也是最後要給掛職的田鄉長講古的老人。
結束雨季和燈具有某種象徵意義。《天總會亮》寫道,“石喊坪的春天是跟著瓞綿陰雨來的。雨停日出,野花全開了。”生活在鄉村角落裡的黃光躍成了扶貧的重點對象,每次新來的扶貧隊長都會走訪黃光躍的家。昌隊長和村支書長談後,外面的雨停了,司機帶有某種儀式感地從瞌睡中醒來。跟雨停日出一樣象徵著希望的還有村子裡的“燈”。“村部有了燈,像一樣物件有了生命,重新活了過來”,表達的是昌隊長給村部帶來了希望。送別昌隊長時,黃光躍最想說的話是“你來了後,村裡的路燈都亮得很”。《燈火夜馳》里,“冗長雨季終在夜間的一場流潦大雨中戛然而止”,因為春雲死了。曾經的春雲就像是母親生命里漫長的雨季,母親重新就業後,不僅“許多燈火次第亮起”,最為神奇的是“後山那片果林也發著光,樹上的夏橙像變成了一盞盞微細的燈火”。
從感覺、經驗出發,沈念捕捉到了籠罩在鄉土大地上的沉默、惆悵、掙扎和期盼,把鄉村正在發生的轉型和轉型過程中複雜微妙的人情倫常呈現在讀者面前。新時代鄉村的發展,在沈念的小說中不再是一幅有主題的平面畫卷,而是一個閃耀著不同色彩的多面體。
作品評價
魯迅文學院葉一格:《燈火夜馳》以新時代鄉村背景下的精準扶貧故事為線索,講述了五篇相互獨立又存在一定內在關聯的動人故事,是沈念首部成體系化的新時代鄉村題材“精準扶貧”主題小說集,極具個人創作特色,將新鄉村建設的圖景生動地展現在人們眼前,與延安時期開始萌發並興起的現實主義文藝創作的理念一脈相承,用質樸的文字,靈動的情節,誠摯的心靈來歌頌新時代鄉村“扶貧”路上的“小人物”與“大事業”。
湖南省作家協會賀秋菊:《燈火夜馳》包括短篇小說《天總會亮》《走山》《燈火夜馳》和中篇小說《長鼓王》《空山》,是沈念連續兩年深入湘南地區偏遠的瑤鄉扶貧期間完成的系列小說。作為知識分子代表,沈念以掘進的方式走進鄉村,以期從中找到某種出口。那些他所看到的、聽到的、經歷的鄉村人和鄉村故事構成了觀照當下鄉村社會發展的多種視角、多個維度。讀這些小說,讀者總是能夠被人物身上的沉默刺痛,突然頓悟。在這裡,沉默是一種審美境界,也是一種敘事策略,走進沉默成為理解並把握世界的一個重要入口。
出版信息
書名 | 出版時間 | 出版社 | ISB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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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夜馳》 | 2021年1月 | 花城出版社 | 978-7-5360-9191-7 |
作者簡介
沈念,中國人民大學文學碩士,湖南省作協副主席。作品曾在《人民文學》《十月》《小說選刊》《中華文學選刊》《小說月報》《中篇小說選刊》《新華文摘》等刊發、轉載併入選多種年度選本,出版作品集七部。曾獲三毛散文獎、萬松浦文學獎、張天翼兒童文學獎、湖南省青年文學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