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夜啼·同瞻園登戒壇千佛閣》是清代詞人朱孝臧所創作的一首詞。此詞上片勾勒戒壇黃昏時分的蕭疏氣象,下片著色描繪登高遠眺所見北方原野的蒼莽壯麗,換頭九字,形象地勾畫中桑乾河的獨特風神,末句於不動聲色中逗露出一腔鬱勃的悲慨。此詩境界雄渾,景色壯觀,“吹不斷,黃一線”一語,猶為精湛。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烏夜啼·同瞻園登戒壇千佛閣
- 創作年代:清代
- 作品體裁:詞
- 作者:朱孝臧
- 作品出處:《彊村語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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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烏夜啼1·同瞻園登戒壇千佛閣2
春雲深宿虛壇,磬初殘3,步繞松陰雙引出朱闌4。
吹不斷,黃一線,是桑乾5。又是夕陽無語下蒼山。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烏夜啼:又名相見歡、秋夜月、上西樓。原樂府清商曲名,唐為教坊曲,後用作詞調名,蓋借舊曲名另翻新聲也。雙調,平仄韻交錯。上片三句三平韻,下片四句兩平韻,而過片處兩押仄聲韻。
2.瞻園:張仲忻號,仲忻,字慕京,湖北江夏人。光緒三年(1877)進士,官至通政司參議,著有《瞻園詞》。戒壇:寺名,在北京西郊門頭溝馬鞍山上。
3.磬(qìng):僧徒所用的一種樂器。
4.雙引:指攜手同行。
5.桑乾:河名。源出山西馬邑縣桑乾山,流經河北西北部及京郊,下注永定河。此河又名渾河。
白話譯文
如雲的香菸仍繚繞空空戒壇,鐘磬聲聲已然消歇,攜手繞過松蔭走出朱欄。
風吹不斷,眼底黃黃的一線,那是奔騰的桑乾河水,默默夕陽又沉睡在蒼翠山巒。
創作背景
此詞作於清光緒二十五年(1899年),戒壇寺在北京西郊80里的馬鞍山,原名萬壽寺,因有一大戒壇(佛教僧徒受戒處)俗呼為戒壇寺。戒壇附近有古松四株,松蔭覆蓋一院。作者與張仲忻到此登臨攬勝,寫下了該詞。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春雲深宿虛壇,磬初殘,步繞松陰雙引出朱闌”。這幾句,將人們帶進了一座高山寺院之中。“春雲深宿” 是言戒壇寺之高,高得入了雲層之間。“磬初殘”則是寫聲音,聽到磬“噹噹”響過之後,詞人便與張仲忻二人攜手同行,繞過松陰,走出紅色的欄桿。
整個上片,可以說是為下片所作的鋪墊,在上片中,展示出了時間——春,地點——壇,位置——雲深宿,環境——松陰,朱闌和磬聲等。此時站在此地,在這樣的環境裡,詞人放眼望去,此景盡收眼底。
下片方引出此詞主題“吹不斷,黃一線,是桑乾。”寥寥二句。寫出了一條河。 桑乾河,並非一般的小河,它源出於山西,流經河北,跨越兩省。可偏說它只是一條線。如果說桑乾河為“一條線”已奇的話,那么在“黃一線”之前加上了“吹不斷”二字,則句子更奇了。這樣寫,是與戒壇寺千佛閣地勢之高不可分的。上片所言“春之深宿虛壇”是言千佛閣之高,而此處的“吹不斷,黃一線。”同樣是說它的地勢之高。不同的是,上片是直描,而下片則是曲寫。作者與他的遊伴,登臨遠望,只見那桑乾河從群山萬壑之中流淌出來,奔騰在莽莽蒼蒼的河北原野之上,在夕陽映照之下,發出黃色的閃光。這樣一幅北方特有的圖案,不站在一定高處之上,是難以見到的。作者正是居高臨下,指點江山,似乎是輕而易舉地揚筆把它容納在了六個字中,真乃大家之手筆。
最後一句,“又是夕陽無語下蒼山”仍是從視覺寫,從千佛閣上遠遠望去,已是紅日西沉,下了蒼山。也只有此時,才能使那“一線”成為黃色的,有道是“夕陽無限好。”這夕陽有如一位巧妙的化妝師,默默無聲地給桑乾河塗抹了一幅美好的姿容。
縱觀全詞。這首小令可謂有三大特點:一是氣魄大。若論氣魄,古來大家名句不少。如李白的“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蘇軾的“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等。而今讀這“吹不斷,黃一線”,六字,其氣魄與之相比,也是絲毫不讓的。二是句子奇。奇就奇在將一條滔滔大河想像為一條線,而且是吹不斷的一條線。其實哪裡是吹不斷,明明是望不斷。可作者偏偏用了“吹”字,是何等奇妙之想像。三是以少勝多。且看“春雲深宿虛壇”,一句,即是言時間,又是言地點,又是言位置。可謂是言簡而意賅,並容易引發人的豐富想像。
名家點評
中國藝術研究院《文藝研究》編輯部編審趙伯陶《清詞選譯》:“吹不斷, 黃一線,是桑乾”,九個字精練概括地描繪出桑千河雄渾壯美的景象,作者抓住了居高臨下俯視蒼茫大地的瞬間感受,不事雛琢而化景為情,給人以氣勢磅礴之感。“又是夕陽無語 下蒼山”,有古今同低的意味,宋人柳永《鳳棲梧》有“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欄意”的詠嘆,與此詞末句意境相同,表達了人們在夕陽里登高望遠所產生的複雜情感,只可意會,難以言傳。
作者簡介
朱孝臧(1857—1931年),晚清四大詞家之一。一名祖謀,字古微、藿生,號漚尹、彊村,浙江歸安(今吳興縣)人。光緒八年舉人,次年進士,歷官編修、侍講學士、禮部侍郎。光緒三十年出為廣東學政,因與總督齟齬,引疾辭官。民國二十年卒於上海。朱孝臧始以能詩名,為京官時,與王鵬運交,棄詩而專攻詞。詞作“融諸家之長,聲情益臻朴茂,清剛雋上,並世詞家推領袖焉。詩能入品。”著有詞集《彊村語業》二卷,身後其門人龍榆生為補刻一卷,收入《彊村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