濰縣集中營(英文名:WeiHsien Camp又名樂道院集中營或山東集中營)位於山東濰縣樂道院,即如今的濰坊廣文中學和濰坊人民醫院。
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本為報復美國限制日裔美籍人士在美國本土活動, 1942年3月,日軍在此設立了外僑集中營,關押了2008名歐美僑民(後來交換戰俘釋放了500名),其中包括327名兒童。關押人員有曾任蔣介石顧問的美國人雷振遠,華北神學院院長赫士博士,齊魯大學教務長德位思,後來擔任美國駐華大使的輔仁大學附中教師恆安石,英國著名奧運會400米短跑冠軍埃里克·利迪爾等,都曾被囚禁於此。集中營的人士曾經得到了當地農民和抗日部隊的同情和幫助。當集中營物資匱乏的時候,當地人民悄悄為他們運送食物,抗日組織為其傳送信件,並幫助恆安石等人成功地逃脫,並及時地把這一訊息告知重慶的美國大使館。當地人民還把美軍空投的物資偷偷送進了集中營,幫助集中營的大多數人員幸運地渡過了囚禁歲月,直到1945年8月17日被解放。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稱:濰縣集中營
- 外文名稱:WeiHsien Camp
- 地理位置:濰縣
- 氣候類型:溫帶
- 時間:1942—1945年
背景資料
1938年1月,日本侵略軍占領了濰縣城,廣文中學和國小被迫停課,部分師生流亡到內地。日本人大肆吞併濰縣的民族工業和手工業,欲將濰縣建成“支那的名古屋”。1940年後,日寇將美籍校董芮道明、醫院院長梅仁德和外籍教師、醫生、護士及家眷全部驅逐回國。1941年底,駐濰縣地區的日本憲兵隊長湯本宣典,指揮一中隊偽軍將樂道院包圍,命令偽軍中隊長劉錫贊把守北大門,湯本親自率領一小隊日本憲兵進駐樂道院。進院後,他與遲走一步的女護士魏希芳相遇,把她堵在梅仁德院長的廚師李長安家裡,於光天化日下剝光她的衣褲,強行姦污,並長期占有了她(日寇投降後,湯本宣典轉任王耀武部下教官,在一次講解手榴彈時不慎爆炸身亡)。
營區狀況
日本憲兵和偽軍進駐樂道院後,把醫院和學校的所有人員全部趕走,將各部門的小套院牆拆除,利用拆牆的磚石和砍伐的木料修築起許多碉堡,只留西南角原美籍人士的小院給日本看守居住。另外,在大院牆外的東北角和西北角各建一座高大碉堡,配備探照燈和機槍小炮等武器,四面的高圍牆頂上都架設電網,牆外還架設了鐵絲網和電網,避免外人靠近圍牆。院牆內側修成環牆馬路,路裡面也架設了鐵絲網,防止外國僑民逃走,同時便於看守巡查。
原先的學生宿舍都是磚鋪地,日軍鋪上木板成為日本住宅式樣的塌塌米,讓外國僑民睡在上面,房間裡都用放置物品的木架代替家具;並將所有房間和街道都編號,使一所教學育人的優美學校變成陰森恐怖的集中營。但這些變化從外面卻不容易看出來,四面牆頭上的電網很像原來的鐵絲網,並不顯眼,碉堡在圍牆裡面只露頂部也像原來的天文台,大門並未改動,門楣上依舊是原來的樂道院巨匾,從外面很難看出是一座大型集中營。集中營建成後日本憲兵撤走,改由高等警署日本警官擔任看守。
當時集中營的日本官員有:日本駐青島領事館副領事古賀(KOGA)、日本軍方代表神保中佐、集中營主管伊佐、日本警官小谷野等人,分別負責外交、軍事、行政和安全。
太平洋戰爭爆發後,華北地區盟國僑民開辦的企業、學校、醫院被查封,成為日軍財產,起先將僑民就地關押在各個城市,如青島的被關押在江蘇路、湖南路口外國教會的房子裡;煙臺的被關押在原益文商專北面的長老會住宅里。他們還被遊街示眾,有的被日軍殺害。半年後,濰縣樂道院集中營建成,他們才從各地陸陸續續押往這裡關押。被捕的盟國僑民最多時曾經達2000多名,再加上看守集中營的日本軍警,擁擠不堪,人滿為患。
1943年8月16日,日本看守將440名天主教僧侶和修女轉移到北京一處天主教堂關押(留下濰縣當地的10名天主教僧侶和5名修女),使集中營減少了人口過多的壓力。9月,日本侵華軍從這裡抽出330名盟國在押僑民交換戰俘,又走了不少人。但是,原來關押在煙臺廟宇山的370多名芝罘學校外籍師生很快又全部轉到這裡關押。通過上述調動,設在濰坊樂道院集中營的盟國僑民,由2000餘人變為1500餘人。
營區生活
集中營里強迫人人必須勞動,有專長的充當麵包師、廚師、鞋匠、鍋爐工、修理工、洗補衣工、打水員(將井水壓入蓄水池)及醫護人員等,除年老體弱多病的赫士和戴存仁外,不論男女,不分貴族、官員、專家、學者、富商還是貧民、乞丐都得工作,大家輪流幫廚、洗菜、燒火、做煤球、打掃衛生、清除垃圾等。芝罘學校和成人學校雖可按時上課,但他們分擔的工作,課餘時間仍然要補上。
集中營里有一座麵包房,三座廚房和一個給老弱病殘做飯的小灶,每家每室還有自砌的小爐灶,自己燒開水、煮咖啡或做供應以外的小吃,冬季還分配取暖的鐵爐子並供應少量粉煤,自己做煤球燒。集中營里有洗補衣房、修鞋室、鍋爐房及多處淋浴設備,也有醫院、手術室、化驗室和病房等(這些設施都是教會醫院和廣文中國小劫後殘存的,但是醫療器械殘缺不全,尤缺特效藥物)。
晚飯後自由活動,散步、遊戲、排練節目、打球比賽,天黑後開晚會、唱詩歌、開舞會、演話劇、遊戲比賽、開辯論會、教徒做晚禱等,活動進入高潮,教堂和所有餐廳里都擠滿了人,最後,入寢的鐘聲敲響,必須回各自的房間上床,不準在別處逗留。
星期天除照常點名外不勞動,各教派輪流到教堂做禮拜,早上天主教做彌撒,點名後,聖公會各教派聯合做禮拜,晚禱唱聖詩。每逢過年和聖誕節、復活節也是只點名不勞動,天不亮就開始進行各種慶祝活動,直到晚上,婚禮和葬禮也按各國不同教會風俗和習慣舉行,日本看守並不干涉,但必須事先報告並在看守到場監視下進行。如赫士博士和利迪爾的葬禮都極其隆重,由牧師主持儀式,學生組成儀仗隊,生前友好抬棺,樂隊一路吹奏哀樂,全營僑民都參加送葬。
難民和看守日夜在一起3年多,難民經常演出精彩的文藝節目,在旁監視的看守也情不自禁地和難民們一起歡笑叫好,有時看守和難民還進行別開生面的球賽或摔跤。每逢日軍長官前來探視,都要求一群難民孩子列隊歡迎,這些訓練有素的小學生,腰板挺直,目不斜視,先行注目禮,然後用日語報數:“依幾、泥、散、席……”
日本看守對待違犯集中營規的僑民,一般不毆打用刑,最重的處罰是關禁閉(如基格神甫用衣物與營外中國百姓換食品便被關過禁閉)。但是日本看守對待中國人卻極其兇狠殘忍,如一名中國臨時工偷帶食品入內,便被日本看守打得死去活來,隨後失蹤。上虞河村13歲女小學生韓貞昌,在集中營外撿破爛被日軍看守毆打後扔入河中,她泅上岸又被扔入,她再游至對岸,終因傷重力竭而死。一位農民在集中營前面的路上拾碎菸葉被碉堡衛兵開槍打死。上虞河青年韓祥等人,在牆頭電網放上木板絕緣,帶食品翻牆而入,與難民交換錢物,後來不幸觸電身亡。日本看守故意拖延不收屍,讓屍體掛在電網上一整天,藉以示眾。
集中營的糧食等主要食品都實行配給,定量和日軍占領區的中國城鎮居民一樣,少得不足以維持生命的最低標準。初期,配給的麵粉還比較多,外國僑民自己烤麵包吃尚能半飽,配給的粗糧中除高梁外還有玉米和綠豆等雜糧,偶爾還配給少量花生油或花生。集中營里沒有糖和乳製品,但代用咖啡和茶都不缺,茄子等蔬菜敞開供應。供應的老騾肉,熱天總是長滿蛆,騾肝變成黑色,飢腸轆轆的難民們只好強咽。這些食品是由日本看守們販運進來的,價格比黑市還高。
1943年以後,隨著戰爭的發展,老騾肉沒有了,綠豆和雜糧也沒有了,只有發霉的高梁米,其中還摻雜著泥沙蟲屎,麵粉配給量減到不足兩成。生硬變質的高梁面不能烤麵包,只能加點白菜或茄子煮粥充飢。幼兒、中小學生正處於生長發育時期,急需補鈣,芝罘學校的老師們便將以前丟棄的雞蛋殼從泥里挖出來,經過反覆淘洗,烤焦後磨成粉給學生吃。但這樣也遠遠滿足不了孩子們的需求,孩子長期飢餓營養不良。集中營里的難民越來越明顯地憔悴消瘦,許多原先200多磅重的碩壯大漢瘦得剩下百餘磅,一些老人和婦女形銷骨立。體力枯竭使一些人精神萎靡、無精打采。
集中營里有一個物品交換場所,允許外國難民相互交換物品,也允許他們與日本看守及衛兵公開交換。他們用廉價食品將難民的錢幣、高檔服裝、名貴手錶、鋼筆換去。一些日本看守們利用他們的特權大發橫財,難民們則越來越一貧如洗。為了生存,紛紛把衣物換成食品,多數人最後只剩下身上穿的破舊衣服。夏季男人都赤膊只穿短褲,婦女們將僅剩的衣裙補了再補勉強遮體。
集中營里匯集著大批教育界的優秀師資。他們堅持芝罘學校的教學工作,同時為了挽救一些芝罘校外無所事事喪失信心的青年人,教他們一技之長和謀生本領,幫他們學習文化知識,還在集中營里創設了會計班、木工班、中文班、日語班、蒙文班、俄語班和講習會,講解航空航海知識、美術理論、中外地理、歷史等課程。
越獄
德位思博士具備熟悉當地情況的優勢,張興泰父子也非常信任他,幫助他們秘密向外傳遞信息。首先與廣文中學校長黃樂德接上關係,共同策劃聯繫中國抗日游擊隊,以便派人越獄。
黃樂德原是德位思多年培養的忠實門生。他與張興泰父子甘願冒著生命危險幫助這些外僑。經過反覆研究和打探,黃樂德終於找到一位進過教會學校、懂英語的王紹文,派他冒充教會牧師到昌邑南鄉,找到魯蘇戰區第四縱隊司令王尚志。起初,王尚志對營救外國人不感興趣,王紹文隨機應變地騙他說:“準備越獄的這兩個外國人是武器製造專家,全造機槍小炮。”王尚志當時盤踞在昌南濰河兩岸以及平度三合山一帶與日本人周旋,有1萬多人的部隊,他那簡陋的兵工廠,只能製造土槍和手榴彈,迫切需要先進武器加強實力,決定派特務隊長楊子明率領偵察隊前去接應,並商定好越獄時間和接應地點。
德位思和雷振遠等人周密策劃,首選通過觀察掌握了崗樓上日軍衛兵的活動規律:每天傍晚交接班時,趁天色尚未全黑,兩班所有的衛兵共同巡視圍牆一周,大約10分鐘的時間,在此期間內,電網停電,以便衛兵清除網上的異物,這是一個絕佳的越獄時機。他們選定了3個機智勇敢的年青人執行越獄計畫,包括通曉中國語言的美國青年教師恆安石和英國退役海軍上尉、時任大英菸草公司職員的狄蘭。狄蘭既有戰鬥經驗,又當過報務員。另外,委派英國電氣專家、身高兩米的托米·魏德充當人梯,幫助他們越獄。
在這之後,日寇搜遍了集中營內外,並判斷他們逃往第四縱隊,因而對第四縱多次進行“掃蕩”圍剿。司令王尚志因輕敵被俘,日軍將他關押在青島浮山所醫院裡,邊治傷邊誘降。副司令王豫民代理縱隊司令。
恆安石和狄蘭越獄後分別給美英駐華使館寫了密信,報告集中營里的情況和危急處境,請求支援。第四縱隊代理司令王豫民先後派參謀長李資廉和副官李鳳年與王紹文同去重慶送信。3人歷盡艱險,分路先後到達重慶。李鳳年和王紹文找到美英使館,交上密信;李資廉則藉機投奔了他在清華大學的老師翁文灝。不久,援華美軍總部迅速調撥一批機槍彈藥和食品藥物,以及1億法幣和一台收發報機(包括手搖發電機和密碼本等),並給恆安石一封回信,指示他們就地參加中國抗日游擊隊工作。不久,美軍派一架B—24型飛機,將李鳳年、王紹文和12箱物資用降落傘投下。物資散落在黃埠以東大面積地帶,第四縱隊費了很大勁才找全。以後,恆安石和狄蘭用收發報機與重慶援華美軍總部多次聯繫,被日軍偵知後又多次遭圍剿。1945年春節前後日軍大“掃蕩”,將手搖發電機抄去,從此聯繫中斷。日本投降後,恆安石和狄蘭隨濰縣縣長王明義回到樂道院。
救援
這時候,恆安石和狄蘭向美英駐華使館拍發的求救電報也得到落實,美國紅十字會募集到大批食品包裹,委託瑞士領事館代為轉送。瑞士駐上海總領事館派遣艾格為駐山東代表,在青島沂水路原美國領事館辦公,由原美國領事館的翻譯李成美給艾格當助手,負責轉送這批營養品和藥物。1945年1月,他們將大批奶粉、豬肉罐頭、乳酪、朱古力、糖、咖啡、果醬、魚肉和葡萄乾等包裹送進集中營,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扭轉了難民們饑寒交迫的處境,挽救了一些老弱病殘的生命。由於有效地自救和外援,在長達3年半的困苦拘押中,集中營里只有16位難民死亡。
二戰後期,日軍在戰場上節節敗退。儘管他們嚴密封鎖訊息,難民們還是通過地下渠道,捕捉到一些令人振奮的訊息。他們還通過日軍公開張貼的一份英文報紙,用反推論的方法,了解到戰爭進展狀況。例如日軍在報紙上不斷炫耀其具體戰果,從吉伯爾、馬紹爾群島、菲律賓群島、琉璜島到大琉球群島,戰爭的區域越來越迫近日本本土,這說明日軍在節節敗退。1945年5月初的一天半夜,有人突然敲響了教學大樓塔頂上的巨鐘,驚醒了熟睡的難民們,他們習慣地飛快穿衣跑步集合,莫名其妙地匯集到操場上。日本看守大發雷霆,反覆追問是誰敲鐘?折騰了大半夜,大家終於明白他們在追查為戰勝德國法西斯而敲鐘報信的人。這一夜,難民們興奮得無法入眠,必勝的信心倍加高漲。但有經驗的老人卻同時增添了許多擔憂,惟恐日軍在戰敗的最後關頭對難民實行大屠殺,也擔心抗日游擊隊在奪取集中營時與日軍激烈交戰,造成難民大量傷亡。
難民自治管理委員會暗中展開工作,一方面穩定民心,一方面加緊做好迎接勝利的準備。他們甚至指示基督教救世軍銅管樂隊混雜著教會讚美詩歌暗中排練中、美、英、蘇4國國歌選段曲譜。
1945年8月11日,張興泰等清潔工在一個帶蓋的垃圾箱旁反覆地拍打著灰塵,這是向難民們報告日本投降的暗號,難民們將信將疑。第二天,他們又將恆安石和狄蘭寫給難民自治管理委員會的密信傳遞進去,告知日本於8月10日乞降的準確訊息,信中還討論如何幫助解決難民們的食品供應問題。
1945年8月17日,星期五,天氣特別悶熱,但教徒們仍然在大教堂里做祈禱。上午9點,美軍援華總部派出的一架B24飛機抵達集中營上空,降低了高度不斷盤旋。難民們看清機上標誌後,頓時沸騰起來,一齊跳躍呼喊。飛機上7名全副武裝的美軍戰士紛紛跳傘。他們是肩負營救和聯絡任務的鴨子傘兵隊,名字和職銜依次為:隊長司太格少校、日語翻譯長崎中士、海軍戰略組員穆爾少尉、無線電報務員歐立克上士、中文翻譯王愛德、導航員漢納中尉、軍醫韓楚拉克上士。
鴨子傘兵隊隊員們在玉米地和高梁地里集結後,立即整隊向集中營衝去。難民們也發狂似地向大門外奔涌,驚呆的日本看守無法阻攔這股洶湧的洪流。跑在前面的青年們歡呼著抬起傘兵隊員,回到集中營。救世軍銅管樂隊急忙吹奏起《歡樂之日今來臨》、《星條旗之歌》以及中美英蘇國歌的混合選段。人們互相擁抱著、歡呼著,有的甚至哭喊著,如痴如醉地狂歡……
司太格少校向盤旋的飛機發出信號後,機上又空投下電台、藥品、食品等大批急需物資。之後,又連續空投多日,將大批食品、衣物、罐頭、藥品、壓縮餅乾,甚至連刮臉刀、香皂、香菸、火柴、牙膏牙刷都大量運來,堆積如山。
鴨子傘兵隊來到後,向日本人遞交了美軍駐華總司令魏德邁將軍簽署的檔案,然後要求他們繼續負責營內的安全保衛工作,防止土匪、散兵侵擾並處理好日常行政事務,日方被迫同意執行。
1945年8月20日,美軍駐華總部委派伯德上校帶領一支20人組成的鷹隊乘C—47型飛機降落在濰縣二十里堡機場,到集中營協助鴨隊工作到1945年8月28日,再返回重慶。
戰後的公路千瘡百孔無法通行,膠濟鐵路也陷於癱瘓,集中營難民的撤離只好用飛機空運。起初用B—24型轟炸機試飛,不料機場跑道被壓壞,只好改用小型飛機,但這種飛機每次只能運送幾十人,效率很低,難民們按英文姓氏字母排列,依次向青島運送,直到10周以後的1945年10月底,才全部運完。他們到青島東海飯店辦理護照,然後分批乘美國軍用船隻前往香港,通過香港,轉赴美國、英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紐西蘭和南非等,回到闊別已久的祖國或移民定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