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涼犯》系姜夔自度曲,《白石詞》註:“仙呂調犯商(當作雙)調”。其詞序說:“合肥巷陌皆種柳,秋風夕起,騷騷然。予容居闔(閉也)戶,時聞馬嘶,出城四顧,則荒煙野草,不勝淒黯,乃著此解。琴有《淒涼調》,假以為名。
基本介紹
作品原文,作品鑑賞,
作品原文
淒涼犯
合肥巷陌皆種柳,秋風夕起騷騷然;余客居闔戶,時聞馬嘶,出城四顧,則荒煙野草,不勝淒黯,乃著此解;琴有淒涼調,假以為名。凡曲言犯者,謂以宮犯商、商犯宮之類,如道調宮“上”字住,雙調亦“上”字住,所住字同,故道調曲中犯雙調,或於雙調曲中犯道調,其他準此。唐人樂書云:“犯有正、旁、偏、側;宮犯宮為正,宮犯商為旁,宮犯角為偏,宮犯羽為側。”此說非也。十二宮所住字各不同,不容相犯;十二宮特可犯商、角、羽耳。予歸行都,以此曲示國工田正德,使以啞觱栗角吹之,其韻極美。亦曰瑞鶴仙影。
空江浪闊。清塵凝、層層刻碎冰葉。水邊照影,華裾曳翠,露搔淚濕。湘煙暮合。□塵襪、凌波半涉。怕臨風、□欺瘦骨,護冷素衣疊。
樊姊玉奴恨,小鈿疏唇,洗妝輕怯。汜人最苦,紛痕深、幾重愁靨。花隘香濃,猛熏透、霜綃細摺。倚瑤台,十二金錢暈半掐。
作品鑑賞
凡曲言犯者(犯曲,即今之樂曲中轉調也),謂以宮犯商、商犯宮之類。如道調宮‘上’字住(住字,即結聲,指一曲中結尾之音,又稱‘基音’。是考察樂譜屬於何調的重要依據),雙調(即商調)亦‘上’字住。所住字同,故道調曲中犯雙調(道調是仲呂宮,雙調是夾鐘商,皆住聲於‘上’字,故可相犯),或於雙調曲中犯道調;其他準此。唐人樂書云:‘犯有正、旁、偏、側。宮犯宮為正,宮犯商為旁,宮犯角為偏,宮犯羽為側。’此說非也。十二宮所住字各不同,不容相犯;十二宮特可犯商、角、羽耳。予歸行都,以此曲示國工田正德,使以啞觱栗角(吹奏樂器名,以竹為管,以軟蘆為哨,其音圓正,低於笛而高於簫)吹之,其韻極美。亦曰《瑞鶴仙影》。”今夢窗用姜自度曲填此詞,可見兩人密切的師承關係,亦可旁證《夢窗詞集》中的姜石帚為姜夔也。此調,九十三字,上片九句六仄韻,下片九句四仄韻。例用入聲韻。
“重台水仙”,即復瓣水仙,韓翃詩“異花何必更重台”句可證之。
“空江”兩句,一虛一實描述水仙。此言詞人觀賞水仙,自然想起它產於江河之濱,而江河中必定是浪高水闊矣。又見眼前重台水仙長得冰清玉潔,超絕塵俗,花瓣更如層層疊疊碎刻出來的冰葉一般。“水邊”三句,狀水仙的倒影。“裾”,世俗稱衣的前後擺也;“搔”通早。此言重台水仙倒影水中,綠葉蓬鬆似翠衣曳地,晨露似顆顆晶瑩的淚珠在花葉上滾動。“湘煙”兩句,第二句前空一字,疑補為“剗”或“絕”字。兩句幻想也。言水仙花好象湘水女神在暮靄中剗襪絕塵飄然於碧波之上一樣。“怕臨風”三句,第二句前缺一字,疑為“寒”字。此狀花之重台也。言水仙臨風而立,因為懼怕寒風侵蝕它瘦削的花蕊,所以特地開出白玉般的重台花瓣來抵禦寒冷。上片虛中含實以描繪水仙的丰姿。
“樊姊”三句,狀澆水後的水仙花。“鈿”,金寶制的花飾。“樊姊、玉奴”,本指能歌善舞的女子,這裡藉以比擬水仙花。言經過水澆之後的水仙花,好象剛洗梳過的女子,因要受人評賞,還微含著愁恨怯意。“汜人”兩句,寫詞人眼中的經水後的重台水仙。“汜人”,即浪跡天涯的人,參照《瑣窗寒·玉蘭》詞中“汜人初見”句注釋,這裡為詞人自稱也。此言水仙花重瓣上滾動的水珠象女子的清淚一樣,流在愁靨上,使浪跡天涯的我見到後更感悽苦。“花隘”兩句,贊花香。“隘”,狹也。此言水仙的花瓣雖然狹長了一些,但是它散發出來的花香卻濃烈異常。這香氣甚至能透過白色的綃衣褶縫,使人一染此香歷久不散。“倚瑤台”兩句,嘆好景不常也。“瑤台”,仙人居處,這裡指栽水仙的陶瓷盆。“十二金錢”,十二,喻花之多;金錢,狀花之形。“暈”,眩也,陸龜蒙《吳中苦雨》詩有:“看花啼眼暈,見酒忘肺渴”句可證之。此言詞人倚在陶瓷盆邊,欣賞盆中的水仙花。但他一邊欣賞這許多眩人眼目的水仙花,一邊卻又想到這些花不久就會逐漸枯萎,從而減弱了它們的艷美,因此詞人為它又生出了一種好景不常的悲哀來。下片賞花而以聯想、感慨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