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著,可他兒子當著他的面,在大街上祭祀他———2012年7月18日,在湖北武漢魯磨路天橋下,72歲的湖南人賀中民一頭白髮,他目光呆滯地坐在路邊,在他面前,擺著香爐和各種祭品,他的兒子賀銀海不停彎腰鞠躬,披麻戴孝,點燃幾支香,拜祭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是一場秀!”賀銀海自己也承認,活祭自己的父親,很殘忍,也有違傳統倫理,“但我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活祭生父
- 時間:2012年7月18日
- 地點:武漢
介紹,事件詳情,
介紹
2012年7月18日在武漢的這場“活祭”,不是第一次。2012年7月16日上午,在湖南長沙杜甫江閣附近,賀中民披著藍色雨衣,盤腿坐在地上,身前的水泥檯面上,擺放著食物和香燭。老人面前,兩個頭包白布的女子身披紅紗,捧香祭拜,口中念念有詞。有人一湊過來圍觀,就會收到傳單,宣傳賀中民的“英雄事跡”。“活祭”現場擺放的2米高的宣傳海報上說,賀中民是中國好父親,是湖南邵陽市邵東縣的“建設之父”。
在長沙,郭女士看到這場景後,覺得自己很倒霉,上班路上竟然看到這種不吉利的場面。她覺得,求助有很多種方式,沒必要這么挑戰人倫道德。“讓人看了很不舒服。”這次活祭,收到捐款500元。
在武漢,一上午的“活祭”,賀銀海只收到508元捐款,其中現場收到8元,有500元是匯款。
現場絕大多數圍觀者表示難以接受,很多人質疑賀銀海搞這個名堂的真實目的。市民盧先生坦言:“我懷疑他的真實性,要是真的,他也不應該活祭自己的父親,這樣不是詛咒自己的父親嘛。”
“活祭”照片傳到網上,引起軒然大波。很多網友認為,這是挑戰道德底線,是“綁架”老父來求助,兒女很不人道,手段十分卑劣。
賀銀海說,他知道網上的責罵聲,“我也是沒有辦法,誰要我沒錢給老父親看病呢?我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不這么做,會有人關注我爸爸這樣的一個極為普通的人的命運嗎?”
事件詳情
遺失的檔案或是鬧劇源頭
已風燭殘年的賀中民,年輕時確有“威水史”。經負責人反覆核實,在當地一家鄉鎮企業———大禾塘建築公司,賀中民曾是技術骨幹,參與了邵東很多大項目的設計。
1940年出生的賀中民,50多年前讀過高中、大學,畢業後在湘中地質隊從事地質勘探,1982年調入大禾塘建築公司擔任技術員、施工工程師。期間歷時8個月,牽頭完成邵東縣開發區建設一期工程的規劃工作。2001年,在鄉鎮合併過程中,作為一個鄉鎮企業,大禾塘建築公司被合併到邵東第一建築公司。賀中民告訴記者,他後來才知道,在這次合併中,他的檔案丟失,“合併了,就沒人叫我們去上班了,我們也沒去上,就回家種地。”
賀中民說,大禾塘建築公司被合併後,自己也滿了60歲,可以退休了,但沒有任何人通知他辦理任何手續,單位也沒叫他辦理社保。直到這幾年,有人告訴他,作為一個村民也可以辦社保、醫保。
從1958年8月參加工作到2001年,賀中民工作了43年,沒有社保,作為一名集體企業退休人員,他退休後領不到養老金。
經邵東縣大禾塘鄉辦事處聯繫,記者找到賀中民當年的工友李和清。李和清稱,他與賀中民相處多年,他證實公司被合併後“我們的檔案都丟了。”為什麼不去找人解決?李和清說:“沒有就沒有了,有什麼好找的,又不是只丟了我一個人的。”
賀中民的另一位工友申國定也證實,賀中民說法屬實。申國定告訴記者:他與賀中民一起工作十多年,“他工作很踏實,人就有點太老實了,不過他技術很好,我們邵東縣第一個新汽車站、工程學校等都是他設計的。我們當時都是在大禾塘建築公司上班,後來公司被合併了,我們當時就退休了。我們那一批人的檔案在轉移過程中差不多都丟了。”申國定說,當時交接時很亂,檔案丟了根本不知道該找誰,政府部門也沒人理睬。
邵東縣大禾塘鄉辦事處辦公室李主任告訴記者,大禾塘建築公司被併入邵東第一建築公司,這是一個國有企業。不過,2010年,這家公司已經變成私人企業,並改名為湖南嘉禾公司。“檔案丟失,要再補辦有關手續,實在太難了。”
退休後的賀中民生活每況愈下
兒子三歲時,妻子病死。兩年後賀中民再娶,妻子帶有兩個兒子,其中小兒子與他們常住一起。賀銀海與繼母關係緊張,導致賀中民對這個親生兒子有點厭煩。賀中民在外做工,常常不回家;賀銀海也常住在姑媽家。
賀銀海常年在外漂泊,幾乎不回家。作為賀中民唯一的親生兒子,有時賺到錢給家裡寄幾百元,但從不問父親生活如何,也不知道父親有無退休金。
2012年7月2日,在北京的賀銀海突然接到繼母兒子的電話,說賀中民突然暈倒,確診患有腦出血、腦梗塞及肺炎,且腦部有陰影,一直昏迷不醒。邵東縣的醫院條件有限,無法確定陰影是瘤還是癌症,建議轉到長沙的大醫院救治。
次日,賀銀海帶著一萬多元積蓄,趕回老家。交完父親的住院費後,賀銀海才發現,原來父親這么多年一直沒有養老金,住院報銷比例也很低。
“沒錢也要治病啊。”7月15日,賀銀海將父親帶到長沙。排隊掛號時,賀銀海將父親的病情告訴了一名醫生。賀銀海說,在湘雅附二醫院,一位醫生告訴他,要治好父親的病,可能需要二三十萬元。“我一下子心灰意冷。回到住處又打電話諮詢了幾個搞醫學的朋友。聽了情況後,大家都說這種病要花錢養著。因為我常年在北京也是靠打零工過活的,沒攢多少錢,1萬多元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賀銀海開始動腦筋搞“策劃”,以期拯救父親
賀銀海先找到長沙的朋友劉志祥,劉在長沙為普通職工權益奔波多年。兩人商量半天,覺得使用“活祭”這種形式,能吸引眼球。有人質疑“活祭”不過是賀銀海的個人炒作。對此,劉志祥說:“我覺得他不是在炒作。我認識他很多年了,他常常靠做臨時演員、打小工賺點錢。即使出名也只是個‘爛名’,他沒有炒作自己的資金。”
賀銀海解釋:“參與活祭志願者的著裝里,紅紗代表生命的旺盛,是我對爸爸病癒的期待;頭上的白布則代表悲哀。其實就是一種祝福與禱告,希望爸爸的身體能快快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