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西土司是貴州宣慰司(治今貴陽)的俗稱。明朝貴州彝族土官管轄的行政區之一。初隸四川,永樂十一年(1413)改屬貴州。
據史料記載:蜀漢時期,居於閩(今雲南東川)的水西彝族土司遠祖濟濟火,因助諸葛亮南征有功,被封為“羅甸王”。南梁太清三年(549),濟火閩支第二十世,由閩(今雲南東川)向東北擴展,據今水城、大方、黔西地帶,號盧鹿部。宋皇祐年間號“羅氏鬼國”。元始設土司,治所在今貴陽市,以鴨池河劃分“水西”、“水東”分別治理。明設“貴州宣慰司(治今貴陽市)”,由安氏世襲宣慰使,宋氏世襲宣慰同知,兩宣慰各有分地。安氏轄境約當今貴州省西北部息烽、修文以西,普定以北,水城以東,大方以南地區。以其大部分在鴨池河以西,通稱水西。崇禎三年(1630)削其水外(指鴨池河以東)地設定衛所,轄境遂以水西為限。清順治十五年(1658)改稱水西宣慰使,康熙間以絕嗣停襲。
基本介紹
歷史
設立
福禍相依
消亡
百年興衰
文/霜晨月
水西土司擁有幾個“貴州之最”:建制最早,世襲最長,占地最廣,影響最大。追根溯源, 水西土司始於漢後主建興三年(公元225年),終於清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從一世濟濟(或作齊齊)到八十五世安勝祖,從最初的蠻長、羅甸王到水西安撫使,封號六更,歷時長達1474年。
史書描述的濟火形象是深目長身,面黧齒白。他講究信義,擅長打仗,深得大家擁戴。而水西載入史冊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濟火佐助諸葛亮擒拿孟獲。當武侯南征之際,濟火不像孟獲那樣與其為敵,而是主動納獻軍糧、像其祖先一樣伐山通道、為王師排憂解難,協助諸葛亮收服孟獲,維護了一方的穩定與安寧。我認為,濟火此舉的更大意義在於,在處理土司與中央王朝微妙的關係上,為水西的後世子孫樹立了一個審時度勢可供參照的標尺。
濟火的貢獻也得到了應有的回報,他被封為羅殿國王,獲得黔西的大片領地。朝廷令其世長其土,承擔了維繫一方安定的重任,同時奠定了水西土司最初的基業。一個土司家族就這樣悄然崛起於烏江上游流域的蠻荒之野。
從二世濟火到十九世額勿,他們世居水西。到三十八世阿札、三十九世阿朵、四十世阿塔的時候,當地民俗崇信鬼神,年年聚集部落祭鬼,並公推最強大的部落為鬼主,五十三世則額竊號羅氏鬼主。就這樣,從後漢開始,中經三國兩晉、南北朝、隋唐而宋,羅氏納土襲爵,繁衍生息,不斷壯大。到了元世祖至元十五年,即公元1278年,羅氏鬼國主阿榨內附,受封安撫使,土司制度在水西地區正式施行。
土司制度是一種特殊制度,也可說是中央王朝的權宜之計。在少數民族地區設官統領,官職由少數民族首領兼任,實行以土治土,民族自治。這就造就了一個特殊的統治階層:土司。
朝廷以烏江為界,分為水東、水西二部,羅氏鬼主仍居水西,號為羅氏鬼國。
從善如流,趨利避害;順應歷史,與時俱進。在漫長的歷史中,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但它也許正是水西土司的自全之策,安身之道。
但僅過六年,即明洪武十四年,靄翠便撒手人世,二十三歲的奢香成了寡婦。這固然是人生的一種不幸。但從另外的角度看, 靄翠的死又成為奢香的一次人生機遇,因為兒子年幼,作為母親的奢香自然代行宣慰使之職,使其成就了後來的大業。
奢香所處的是一個多事之秋,水西相鄰的烏蒙、烏撒地區農奴主起兵叛亂。而水西安氏與其世代通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因此水西所屬的四十八個土目企圖挾持這個年輕的寡婦叛亂。一邊是高高在上的大明王朝,一邊是血脈相連的世代姻親,何去何從,也許奢香並非沒有猶豫和徘徊。情勢千鈞一髮,一個土司家族的命運繫於一身。而此時,惟恐天下不亂的都督馬曄正欲取水西安氏而代之,於是藉故裸撻奢香。“裸撻”是一種特別的刑罰,受罰者不僅要承受肉體的痛苦,作為女性更是一種人格羞辱。即便普通的平民百姓也無法忍受這般奇恥,何況一方霸主,堂堂貴州宣慰使夫人?馬曄的陰謀是激其兵變,把事態擴大,然後奏請朝廷出兵,堂而皇之地改土歸流。
馬曄的招數符合最高統治者的利益,也十分陰毒,果然就奏效了。水西人把奢香的羞辱當作全族人的奇恥大辱,群情激憤,摩拳擦掌,一場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隱隱可聞。
此時的奢香至少有一千個反叛的理由。作為一個女人的羞辱,作為一方統領的羞辱,按照我們習慣的“面子”思維,以後她將如何面對自己的部族與屬下?而流官馬曄的肆無忌憚,正說明朝廷對土司權威的漠視,對馬曄的暗中支持與默許。似乎天時地利人和,於情於理,天平都傾向奢香一邊。此時不反,更待何時?
危急之際,一個水東女子從幕後走到了前台。水東土司宋欽的遺孀宋氏,按照封建命名傳統,一個有姓無名的奇女子,洞察了馬曄的陰謀,也看到了水西與水東面臨的滅頂之災。水東與水西不僅睦鄰友好,而且在政治經濟利益上聯繫緊密。她深知,一旦朝廷“剿匪”的鐵騎長驅直入,水西彈丸之地焉能抵擋?城門失火,殃及魚池;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兩者唇齒相依,一旦水西不存,水東安在?因此及時加以勸止。
是什麼智慧和力量,使奢香這樣一個弱女子在這場風暴的旋渦中心卻保持超常的冷靜和克制?在大是大非、或佛或魔的一念之間有著如此理智的決斷?總之,奢香並沒有被憤怒的火焰燒焦理智,而是從善如流,聽取了宋氏忠言。
纖纖玉指,鎮住十萬雄兵。
當然,心高氣傲、血性剛烈的奢香自不會善罷甘休。公元1384(洪武十七年),她千里迢迢走訴京師,開始了水西土司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特殊*之路。按照現在流行的話說,她要到朱元璋那裡討個說法。
在朱元璋面前,奢香告了馬曄的御狀。奢香與馬曄可謂勢不兩立,而對最高統治者朱元璋而言,奢香與馬曄不過是手心手背的關係,但勢關一方民生穩定大計,在魚和熊掌之間,孰輕孰重不言而喻。利害權衡的結果,別有用心的馬曄成了犧牲品,成了又一個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案例。當然另有一說,馬曄當時並未被斬首,而是被朱元璋雪藏起來,幾年後又到別的地方上任去了。但不管怎樣,總之仕途是受挫了。
而朱元璋是這場紛爭的最大贏家。作為回報,奢香承諾開闢九驛,使朱元璋不費一錢一糧,就得以開通貴州往來四川的要路。同時,恩威並施的結果,維護了貴州政局的穩定。對最高統治者而言,總是穩定壓倒一切啊。
當然,奢香也有重大斬獲。她不僅鞏固維護了自己的土司地位和權利,並以自己超人的膽識和謀略贏得了朱元璋的信任,獲得了遠近人們的敬重。
奢香一言九鼎、一諾千金。回到水西,她便組織人力物力,開闢龍場、六廣、谷里、水西、奢香、金雞、閣鴉、歸化、西溪(一說威清)等九驛,使包括黔西北與滇、蜀在內的西南地區交通商貿大為改觀,從此,水西結束了自我封閉的歷史。因為有了這個龍場驛站,後來才使一個被貶謫的王陽明與貴州及烏江結緣,成就了一個大哲學家和一段千古佳話。當然,這是後話了。
洪武二十三年,奢香還將她的兒子安的送進京師並請入太學,此舉讓朝野大為感動。皇上特意下旨,要求國子監“善為訓教”。這種對漢文化的欽慕與開放心態,使漢族文化與彝族本土文化有機融合,促進了貴州的文明進步。
因為奢香出色的治理才能,天遂人願,水西成為遠近聞名的富庶之邦。在地方土著民族與封建中央集權的夾縫之中,不僅頑強生存,而且壯大發展。因為與封建中央集權的良好關係,遠離戰亂的人民得以安居樂業、繁衍生息,水西進入其歷史的鼎盛時期,並維護了民族團結與國家統一。
公元1396年(洪武二十九年),奢香不幸玉隕香銷、華年早逝,年僅38歲。這個具有傳奇色彩的美麗女子,連死也那么悽美動人.她留給我們的不是一個垂垂衰也的老嫗形象,而是一個青春風韻的美麗背影。
七百多年後的今天,她的事跡仍在水西、在黔蜀滇地廣為流傳,她的形象依然栩栩如生,似乎呼之欲出。
奢香短暫而壯麗的一生有許多超越。首先她超越了民族的局限。這個心胸開闊的奇俠女子,是所有民族共同的優秀女兒。放眼而今、環目世界,一些狹隘的民族沙文主義者的目光,總是對所有外族滿含敵意。他們斤斤計較於歷史的過節與恩怨,滿懷顛覆的幻想,陷入復仇與冤冤相報的泥沼里不能自拔。其思想境界與奢香不可同日而語。
她超越了性別的局限。在男人主宰世界的封建時代,奢香的出類拔萃是一個特例,當然,也是特殊的土司制度造就了一代女中豪傑。但她那種忍辱負重的寬闊胸襟,就是一般意義的男兒丈夫也難企及。在眾議紛紜、幾乎眾口一詞的危急時刻,她處亂不驚、力排眾議,更需要超人的膽識與理智。那些妄自尊大、小看女子的男人,又該怎樣自慚形穢?
英宗的賜姓意味深長,體現了恩威並施的話語霸權。安者,安定、安撫、安靖也。這是恩典與期待,同時又是不可抗拒的命令與威壓。
此後一個不能不提及七十四世安貴榮,一個功過參半的人物。他早年率兵平叛,有功於國,並與王陽明結下了較為深厚的友誼。這段友誼成為貴州歷史上的佳話.他後來卻漸生驕矜,不受節制。當其上書乞減龍場驛之際,被貶為龍場驛丞的王陽明,因其禮遇甚厚而修書勸阻,他也暫時聽取了忠言。但為亂之心始終不甘,後來未得善終,令人感嘆。安貴榮與王陽明的交往有重要意義。
與安貴榮結局相反的是七十七世安國亨.他早年風流暴虐,生非惹事,為禍一方,弄得水西民生凋敝。但朝廷的屢次寬恕,使他最終悔悟,決意報效國家,以雪前恥。他恢復水西境內的六驛,開山闢地,勤務農桑,扶危濟困,邑民安居,水西恢復了往日生機。他還內修政令,外勤王事,協助剿匪平叛之事,終成正果。
當播州土司楊應龍反叛朝廷時,水西七十九世安疆臣有罪在身,由於水西與播州楊氏也是世代姻親,安疆臣的立場難免搖擺。時任貴州巡撫的郭子璋是一個具有遠見卓識的人,使安疆臣戴罪立功,化敵為我,斷絕了楊氏後援。在這場傷亡慘重、屍體堆積如山、“烏江水為之不流”的惡戰中,官軍取得艱難勝利,最終剿滅楊氏。沒有助紂為虐的水西也得救了,暫時避免了播州覆亡的命運。但朝廷對土司尾大成患的擔憂,也越來越深了。的確,由於天高皇帝遠,對邊遠地區統治的鞭長莫及,作為權宜之計的羈縻政策使得土司們總是在割據與歸順之間搖擺不定,成為地方動盪的因素。
但安邦彥是水西歷史上的一個另類。他並非水西土司,其時在位的是八十一世安位。但年幼的安位只是一個傀儡,兵權掌握在安邦彥手中,他才是水西當時的準土司。
這是公元1622年,即明熹宗天啟二年。此時北方的遼兵屢次犯境,於是朝中動議徵召西南之兵征遼。安邦彥見朝廷無暇顧及西南,以為有機可乘,於是與四川的奢崇明遙相呼應,挾持安位反叛朝廷,自封為羅甸王。
古往今來,江山興替,城頭變換大王旗。帝王幾許?不管是真命天子還是草頭王,在通往金鑾殿的台階上,我們看到的卻是堆積如山的累累白骨。金燦燦的王冠,染的總是百姓血!
自古以來,成者王侯敗者寇。從理論上說,如果沒有反叛,就永遠沒有新的皇帝,就沒有改朝換代的故事了。也許,野心勃勃的安邦彥與那些在位皇帝的昨天並沒有本質的區別。如果有區別,也僅僅在於一個是成功者,另一個則未遂。
但老百姓的遭遇卻是驚人的一致,並沒有太大的區別,那就是苦難!正如張養浩所言: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為了一個羅甸王的寶座,安邦彥就這樣把水西黎民拖入萬劫不復的苦難深淵。
在叛亂之初,朝廷應接不暇,安邦彥裹挾的叛眾如洶洶洪水,陷安順、克龍里、攻遵義、渡六廣、圍困貴陽,貴陽以西千里之地,都被其占據。在長達七年的戰亂中,安邦彥挾持的水西叛軍與官兵互有攻守勝負,形成拉鋸。
七年之後,在川、滇、黔諸路兵馬合力進剿之下,安邦彥兵敗被殺,安位受降,從而結束了這場曠持日久的禍亂。
檢點當時的地方史志,至今我們也不得不為當時黎民百姓付出的慘重代價感到觸目驚心。安邦彥所到之處,自是一路燒殺,而官軍的招數也大同小異,出現頻率較高的也是“焚”“燔”等詞語。甚至有焚燒寨子數十里的記載,而殺掉的叛軍有數萬之眾。如果我們撇開政治與軍事來說,這些“賊寨”,其實都是百姓棲身之所,被焚毀的是他們的家園啊。而“叛軍”,也是平頭百姓,他們苟活在土司與朝廷的夾縫中間,命如螻蟻,任人操縱和踐踏。數萬顆頭顱,遂化骷髏;縷縷冤魂,化作夜郎故地的慘霧愁雲,鬼泣神驚,日月難明!滿目創痍的水西,哀鴻遍野。遍地熱血,肥沃了百里杜鵑。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其時一世梟雄吳三桂坐鎮滇黔,擁兵自重。為永遠掌握兵權,避免歷史上兔死狗烹的下場,幾次別有用心地激叛土司,人為製造禍亂,借天子之刀以殺人。為一己之私利與權欲,一次又一次地將滇黔百姓拖進戰亂的深淵。這一次,他邪惡的目光投向水西。
據說安坤有一個小妾,姿色絕美,而且胴體逸香,吳三桂便向其索求。君子不奪人之美,吳三桂此舉再次證明他的寡廉鮮恥。安坤自然沒有答應,據說吳三桂便懷恨在心。其實,這是一個狼和小羊的故事。吳三桂是別有險惡用心,意在污辱安坤,讓其惱羞成怒,反叛清廷。此計與當年的馬曄如出一轍。不同的是,馬曄遇到的對手是奢香,結果弄巧成拙,招來殺身之禍。而吳三桂卻得逞,安坤中計了。
顯然,安坤沒有其祖先奢香那樣忍辱負重的器量,也沒有洞察奸雄的謀略和水西面臨的危機,他似乎別無選擇地選擇了反叛,衝冠一怒為紅顏了。而他不曾料到,所謂男兒丈夫的血性或授人口實的愚蠢憤怒,給水西帶來的是滅頂之災,給自己帶來的更是死亡。
1664年,安坤反了。他聯合烏撒土司安重聖,又招募明朝舊將皮熊,與清兵,不,也許主要是針對吳三桂決一雌雄。更遠的結果,他的目光也許永遠看不到那裡。
嗜血成性的吳三桂終於等來了這個機會。他聯合四川總兵劉之復,貴州提督李本深聯合會剿。初期,因為軍中文書“六歸”與“六廣”的筆誤,輕敵的吳三桂一度受困水西兩月之久,軍中絕糧,坐以待斃。假使其命喪水西,就不會有後來的諸多鬧劇,不獨水西、就連中國清朝的歷史也會改寫。但幸運之神總是不肯眷顧苦難深重的百姓,千鈞一髮之際,清兵援軍到了,吳三桂命不該絕。轉危為安的吳三桂乘勢追擊,安坤、皮熊兵敗如山倒,四處逃命。安土重遷的水西百姓在劫難逃。
這是一場浩劫,比水西歷史上的任何一次劫難都更慘烈。提到吳王剿水西這段歷史,水西人至今心有餘悸,那是他們心中永遠的傷痛。
這是一段天怨人怒的時光,慘澹的血光映紅了西南的天宇。火燒百里、十室九空的慘烈,地方史志可見隻言片語,更多的在民間流傳,或者沉入後人的心底。
安坤的死更是悲壯。清兵窮追不捨,安坤帶九人倉皇逃命於水西、烏蒙、烏撒等地,最後在大方的九里箐陷入窮途末路。首先被俘的七名水西兵士都堅稱自己就是安坤,從容就刑,安坤與最後二名隨從投岩自盡。隨從死了,他卻被樹枝掛在懸崖半壁,多費些磨難才被處死。
在清廷大軍平定吳三桂的同時,還有一支力量也在自發反抗吳三桂,這就是水西餘部。安坤兵敗身亡後,他的妻子祿氏帶著兒子安勝祖逃往烏蒙的深山密林,得以躲過滅頂之災。當吳三桂公開叛清後,他們復仇的時機到了。國恨家仇集於一身的母子二人秘密聯合水西舊部,抗擊吳三桂。從1677至1680年,共殺叛軍4000多人,削弱了吳三桂的力量。因為反吳有功,朝廷允許安勝祖承襲水西宣慰使之職,恢復了昔日舊制,安勝祖成為水西的末代土司。但是,此時的水西已今非昔比。清廷已經強化了這一地區的統治,大定、黔西等四府已改土歸流,土司已成累贅。因此,此時的水西土司被禁止干預軍民一切事務,名存實亡,僅僅具有象徵意味了。公元1698年(康熙三十七年),水西末代土司安勝祖病逝。由於他沒有子嗣,因此自然而然地停止了土司的世襲。
安貴榮擔心水西驛傳為朝廷腹心,對自己不利,準備減去水西九驛,陽明先生致書給他剖析弊端,使安貴榮省悟,放棄了減驛的計畫。
水東苗族酋長阿賈、阿扎聚眾造反,進逼貴陽,安貴榮不出兵阻擋,陽明先生再次致書安貴榮,陳述利害,勸其出兵,平息了一場大亂。
陽明先生還受宣慰使安貴榮之請,為水西彝族人民修復的象祠作《象祠記》。在文章的開頭,他寫道:“靈博之山,有象祠焉。其下諸苗夷之居者,鹹神而祠之”。“宣尉安君,因諸苗夷之請,新其祠屋,而請記於予”。陽明先生通過這篇文章指出“天下無不可教化之人也”。
兩位叔叔和無數彝家男兒戰死沙場,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但無能昏庸的朝廷簽訂了一系列喪權辱國的《中法條約》。這個給少年時代的安健帶來了非常大的衝擊,於1905年拋棄科舉仕途,東渡日本留學,同年在東京加入中國同盟會,是中國同盟會最早的成員之一。
1917年安健在上海創辦《新黨報》宣傳民主革命,反對軍閥割據。上海報刊稱“士人安健,文章震驚海內”。黃埔軍校成立,安健動員並資助百餘黔籍優秀青年進入黃埔軍校。安健是孫中山先生的得力助手。
凡有關西南及少數民族方面的問題,中山先生多所諮詢。並且兩次參加孫中山先生領導的武裝起義。二次**期間出任貴州討袁護法總司令。中華人民革命黨成立後,孫中山任命安健為貴州中華革命黨軍事行動負責人、中華革命軍貴州司令長官、中華革命黨貴州省支部長。
1917年8月25日,孫中山被推選為大元帥,同年9月29日,安健被孫中山任命為大元帥府(軍政府)的中將參議、川邊宣慰使、大本營咨議,成為孫中山處理西南,尤其是處理貴州方面問題的得力助手。
在貴州和昆明,安健又聯合黔軍43軍和雲南省主席龍雲(彝族)組成了聯盟。後歷任國民革命軍第九軍黨代表兼政治部主任、貴州省臨時政務委員兼民政廳長等要職。
中山先生逝世後,安健仍服膺於中山先生的民主革命思想,明辨是非不受拉攏。1927年安健與蔣介石政見不合,寄居滬奧,當局以交通、外交部次長許之,並一再電邀至南京“共商國事”,安健均辭不受。
安健1929年病逝於雲南昆明,時任雲南省主席的龍云為他舉行隆重葬禮,並資助其家人將安健靈柩運回故里安葬。民國31年(1942年),國民政府將安健故鄉命名為“舜卿鄉”。
安健在那個時代在雲貴少數民族中享有崇高的聲譽。當時雲南軍閥割據,常年混於戰亂。安健的靈柩從昆明運回貴陽時,兩派軍閥主動停戰等待靈柩經過,再接著開戰。
崇禎元年(1628年),明政府啟用在成都保衛戰中立下頭功的朱燮元,總督雲、貴、川、粵、湖、五省。朱燮元花了七年的時間,集五省之兵力,才於崇禎七年天殺奢崇明、奢社輝、安邦彥於水西永寧,再後來,年輕的安位歸降。奢、安之亂基本結束。
然而為了平息奢、安之亂,明政府付出的代價是異常慘重的。奢、安之亂歷時十七年,波及黔、川全省。兩地巡撫均死於戰禍,省府貴陽、成都均長期被困,牽制了明政府西南五省的兵力。更重要的是,十多年戰事,龐大的軍費開支對於已疲於應付北方戰事及各地農民起義的明帝國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僅天啟六年一年的開銷為例,一向極為重視北方戰事的明政府不得不將最重視的遼東戰事的支出由七百七十萬兩減少到六百八十萬兩,而平定西南奢安之亂的軍費支出則由四百萬兩增加到五百萬兩。十七年的奢安之亂花掉了老朱家多少銀子,大家可以估算一下。這樣的軍費開銷對明政府來說,可算是不能承受之重負。
戰爭人物命運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