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天·嘲牡丹》是宋代辛棄疾創作的一首詞。這首詞作於閒居瓢泉時期。這首詞所嘲笑的乃是牡丹花比擬之人——楊玉環之流,以及貪色誤國的唐玄宗之輩。
這首詩以設問開始,以自問自答回復,引出千百年的歷史,再用典寫歷史,化用他人的詩句和形象的語言,發抒情性議論又不露行跡。全文都在寫史,但又與“史論”迥異,寓意深沉,令人心疼。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杏花天·嘲牡丹
- 作者:辛棄疾
- 創作年代:宋代
- 作品出處:《全宋詞》
- 作品體裁: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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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杏花天·嘲牡丹
牡丹比得誰顏色?似宮中、太真第一。漁陽鼙鼓邊風急。人在沉香亭北。
買栽池館多何益。莫虛把、千金拋擲。若教解語傾人國。一個西施也得。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 杏花天:詞牌名,又名“於中好”“端正好”“杏花風”等。
- 太真第一:楊貴妃號太真。
- “漁陽”句:借用白居易《長恨歌》中“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的句子。
- “人在”句:用唐玄宗和楊貴妃在沉香亭賞牡丹的典故。
- “買栽”句:化用唐代羅鄴《牡丹》詩中“買栽池館恐無地,看到子孫能幾家”句意。
- 千金:唐代張又新《牡丹》詩中有“牡丹一朵值千金”的句子。
- “若教”句:五代王仁裕《開元天寶遺事·解語花》:“明皇秋八月,太液池有千葉白蓮數枝盛開,帝(唐玄宗)與貴戚宴賞焉。左右皆嘆羨久之,帝指(楊)貴妃示於左右曰:‘爭如我解語花?’”唐代羅隱《牡丹》:“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亦動人。”
- “一個”句:《詩話總龜》卷一《諷諭門》:“廬任門族甲於天下,舉進士,三十尚未第,為一絕云:‘惆悵興亡系綺羅,世人猶自選青娥。越王解破夫差國,一個西施已是多。”
白話譯文逐句全譯
牡丹的艷麗可以與誰相比擬呢?可以與唐宮中的楊貴妃——楊玉環相比。唐玄宗和楊貴妃還沉浸在沉香亭北賞花的時候,漁陽安祿山的叛軍已敲響戰鼓,向長安殺來。
不要白白地用千金買很多牡丹栽在池館中,那沒有什麼好處。牡丹如果會說話的話,就會像傾國美人西施一樣,一個就夠用,足使夫差誤國。
創作背景
據宋·樂史《楊太真外傳》說:開元中,禁中重木芍藥,即今牡丹也。得數本紅紫淺紅通白者,上因移植於興慶池東沉香亭前。會花方繁開,上乘照夜白,妃以步輦從。詔選梨園弟子中尤者,得樂十六色。李龜年以歌擅一時之名,手捧檀板,押眾樂前,將欲歌之。上曰:“賞名花,對妃子,焉用舊樂詞為。”遽命龜年持金花箋,宣賜翰林學士李白立進《清平樂詞》三篇。……第三首:“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欄桿。”這首詞便是從這段遺事生髮而來的。此詞作於慶元元年(1195)或二年,其時作者閒居帶湖。
作品鑑賞
這是一首很獨特的詠物詞,是借嘲牡丹而嘲楊貴妃和權貴豪富之家的,具有深沉的歷史感和強烈的現實感。在詠物詠古的背後,涌動著作者憂國憂民的憂患意識,突破了大多數詩人單純詠物的舊傳統,實為別開生面的創新之舉。
起筆言在艷麗這一點上,“妖花”(陳文蔚《和賈元永醉楊妃》)牡丹可以和楊太真相提並論。接寫唐玄宗楊太真荒淫誤國。過片二句指出好花於社會無益,買再多牡丹栽在池館裡也沒有益處,還是不要浪費財物的好。末二句轉謂女色禍國也未必都是事實。
詞的上片借嘲牡丹嘲笑楊太真。開頭兩句以牡丹與楊太真作比。歐陽修說:“洛陽地脈花最宜,牡丹尤為天下奇”(《全芳備祖》前集卷二引),因而被尊為花王。李白《宮詞》說:“宮中誰第飛燕在昭陽”,楊太真被捧為“宮中第一”。兩者的共同點是“顏色”,即在艷麗這一點上,牡丹可以和楊太真相媲美,李白說:“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此處與之同意。白居易《長恨歌》說:“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漁陽”二句化用白居易和李白詩意,言安史之亂將發,形勢危急,而楊太真“人在沉香亭北”,“醉中舞《霓裳羽衣》一曲,天顏大悅,方知回雪流風,可以回天轉地”(《楊太真外傳》),以討好君王,謀取個人和家族私利,並導至社會危機。長安春時,盛於游賞;洛陽花時,士庶競游。《全芳備祖》前集卷二引炙轂子詩說:“牡丹妖艷亂人心,國如狂不惜金。”又引柳渾詩說:“近來無奈牡丹何,數十千錢買棵。”詞的下片即針對“一國如狂不惜金”的惡習而發的。羅鄴《牡丹》詩說:“落盡春紅始著花,花時比屋事豪奢。買栽池館恐無地,看到子孫能幾家。”“買栽池館”二句化用羅鄴詩意,指出買許多牡丹栽在池館裡雖多也沒益處,還是不要浪費財物為好。東坡云:傾國姿容別,多生富貴家。傾國有兩個含義,一是形容人貌美,二是指傾覆國家。這裡似乎二意皆用,既指花又指人。言好花於社會無益,女色禍國也未必都是事實,否則“一個西施也得主要在於君王是否致力國事,而不在於有多少美女。
把牡丹與人事聯繫在一起來寫,除羅鄴外,還有一些人。杜荀鶴《中山臨上人院觀牡丹寄諸從事》詩說:“閒來吟繞牡丹叢,花艷人生事略同。半雨半風三月內,多愁多病百年中。”北宋王(曙)文康說:“棗花至小能結實,桑葉雖柔可作絲。堪笑牡丹如斗大,不成一事又空枝。”作者這首詞和他們一脈相承而又過之。把牡丹同國家大事和社會生活聯繫在一起,加以對比描寫,從而賦予“嘲牡丹”以更廣泛更深刻的社會意義。全篇遊走於歷史和現實之間,詠物懷古,背後涌動著強烈的憂患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