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人物生平,人物評價,侍王府,
人物生平
李世賢是太平天國名將忠王李秀成堂弟。1851年參加太平軍,英勇善戰。太平天國經過天京事變及翼王石達開帶兵出走後,人才凋零,到了“朝堂無相佐,戰地無將伐”的境地。李世賢“少勇剛強”,開始受到重用,1857年升左軍主將。次年駐軍蕪湖,在寧國府灣沚鎮(今屬宣城)殲滅清浙江提督鄧紹良軍。1860年與陳玉成等合力消滅清軍江南大營,封為侍王雄千歲,爵稱“天朝九門御林軍忠正京衛軍侍王”。攻克寧國,徽州(治今歙縣),與黃文金包圍曾國藩於祁門。次年對左宗棠作戰失利,轉攻浙江,連克嚴州(治今建德)、處州、台州(治今臨海)、寧波,5月28日攻克金華後,以金華為中心建立太平天國浙江根據地。後奉天王洪秀全命,增援天京,在溧陽、句容作戰二年。1862年2月9日,太平軍李世賢部攻占景寧縣城,據守10日後撤離。5月13日,李世賢部會合溫州金錢會起義軍再克縣城,駐守3日。
1864年溧陽失守,轉戰江西。天京陷落後,率汪海洋、陸順德等經廣東入福建,在漳州一帶堅持鬥爭,斬清福建提督林文察等。次年春,左宗棠率重兵分路圍攻,力戰不敵,撤至永定,清兵尾追,往鎮平(廣東蕉嶺)投汪海洋,汪曾殺李部將李元茂,因畏罪而於8月23日將他殺害。
人物評價
早年,他在廣西大黎山隨洪秀全揭竿而起,當時還是個不到20歲的毛頭小伙,只沉寂了幾年,隨著天京內訌的爆發,終於有了一展才華的機會。作為少壯派的代表人物被洪秀全起用,在天京兩度告急之際,李世賢配合忠王李秀成徹底摧毀了清軍的江南大營,立下不世的“救駕之功”,被封為侍王,稱霸一方。
侍王府
太平天國後期,濫封王位,十羊九牧,下層百姓苦不堪言,而每一位受封者的待遇、級別依然水漲船高,全然不顧死之將至,李世賢也不例外。侍王府原來是唐宋時州衙所在,朱元璋曾駐於此。明時為巡按御史行台,清朝成了試士院。李世賢看上了這塊風水寶地,召集工匠大加修建,總占地面積達到了63000多平方米,可供10萬太平軍將士在府內操練。1863年太平軍撤出金華以後,王府曾遭到一定的破壞,但基本保持原貌,使我們能一睹為快。
侍王府氣勢超凡,盡顯一個“大”字,門前的照壁高大巍峨,少說也有兩層樓高,嚴嚴實實地遮住了王府正門,更顯得府內的神秘與幽深。北京的王府不少,可沒有一家的影壁如此顯赫,飛檐陡出,傲然翹起,青瓦白牆、古樸凝重,四周鑲嵌著數十方雕刻佳品,實屬罕見,無愧為影壁家族中的巨無霸了。那么大的面積,要填滿雕刻品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工匠們把能刻上去的祥瑞之物統統刻了上去,雙鳳牡丹、鶴桃、水鳥荷花、蝙蝠祥雲應有盡有。浮雕、平雕、透雕、劃雕等手法一應俱全,而最具標誌性的是正中嵌入的一方石雕團龍、精美絕倫、呼之欲出。龍是帝王的化身,除了皇宮誰敢拿它作家門口的裝飾?太平軍的豪氣與反叛精神彰顯得淋漓盡致。如今這隻團龍作為國家一級文物已被取下保管,免受風吹雨淋之苦。
侍王府內最具價值的古蹟要算壁畫和彩畫了,淡墨淺絳,嚴謹豪放,堪稱太平天國藝術之絕唱。現已發現壁畫119幅,彩畫407幅,以往被泥土覆蓋,直到1963年維修侍王府時才被發現的,使埋沒了近百年的藝術珍品又重新泛出耀眼的光輝。
那么,太平軍是文化的創造者,還是文化的毀滅者呢?據說,太平軍一向蔑視傳統文化,每到一處,焚燒文廟、劈孔子牌位,曾將江寧學宮改為“宰夫衙”用來宰牛屠狗,大傷讀書人的心和尊嚴。
可端詳這些彩畫,筆調粗獷而纖細,內容豐富而陽光,看不出絲毫的野蠻與愚昧。像反映現實、描寫金華人民辛勤耕作的《四季捕魚圖》,生動描繪了春、夏、秋、冬不同季節里漁民們捕魚、打魚的收穫場景,情趣盎然。《采樵圖》、《讀書圖》富有濃郁的生活氣息。還有反映太平天國軍事、作戰場景的《望樓兵營圖》,還有以當地民間故事為題材的《黃初平叱石成羊》、《八仙同樂圖》,以勇猛、強悍的飛禽走獸為內容的彩畫也不少,《雙獅戲珠》、《太平有象》等等。其中一幅《樵夫挑刺圖》最“以人為本”,被視為壁畫中的奇葩。在人跡罕至的茫茫大山中,一名樵夫赤足砍柴,不慎木刺入足,疼痛鑽心。另一名樵夫蹲踞於地,小心挑撥,手足之情油然而生,太平軍倡導的“四海皆兄弟”思想躍然壁上。此幅畫取勝的關鍵不僅是巧奪天工的畫技,更是內容的溫馨與和諧。
太平天國早在廣西永安就有繪製壁畫的傳統。建都天京,壁畫更為講究,政權內部還專設繪畫機構“繡錦衙”。侍王府壁畫繪製過程中,少不了一些名畫家的參與,朱小尊、方紹銑、陳昌賢、陳聲遠等等。方紹銑當時年僅20歲,後隨軍到蘇州、杭州、紹興等地也繪過畫。兄弟四人都參加了太平軍,1921年,天京陷落六十周年之際,已經八十餘歲的他為緬懷太平天國的英雄們,懷念自己青春時代,飽含深情地畫了一幅《英雄圖》,其風格與侍王府三進東廂額枋上的《麒鷹圖》如出一轍。
立於《樵夫挑刺圖》前,筆者不禁陷入沉思,洪秀全早年呼喚平等:天下有田同耕,有飯同食,人人皆兄弟。可到了晚年等級制度怎又森嚴起來?平等思想在短短几年內就幻滅了呢?洪秀全僅僅占領了一個南京城,就開始作威作福,深居宮中,足不出戶,雖楊秀清有事要見“亦必請偽旨批定時日”。清廷的細作甚至懷疑洪秀全是否還活著?天王擺譜,下面人跟著效仿,“凡東王、北王、翼王及各王駕出,侯、丞相轎出,凡朝內軍中大小官員兵士如不迴避,冒沖儀仗者,斬首不留”。哪裡還有“四海皆兄弟”的影子?《樵夫挑刺圖》的出現說明,太平天國後期,口頭上並未放棄“四海皆兄弟”的思想,只是把它畫在牆上,寫在紙上,成了一種擺設,一種裝飾。
“每與先帝議於此,未嘗不嘆息痛恨於桓靈也”。駐足壁畫前,想起諸葛亮的肺腑之言,筆者也未嘗不痛恨太平天國統治者的目光短淺與腐敗奢靡。天京城臨破前,洪天王還沉醉於“朕的天下固若金湯”中,當李秀成提出“讓城別走”的上策時,竟神經質地怒斥:“朕奉上帝聖旨……何懼之有!”其昏庸超過清帝。李秀成在《李秀成自述》中不得不說出了:“固積今日之患,國破實洪姓之自害此也。”這樣的怨氣話。
太平天國後期人心渙散,長城自毀,畫在牆上的《樵夫挑刺圖》除了見證他們的自相殘殺,沒有了任何意義。更具悲劇色彩的是李世賢也成為內訌的犧牲品,死得既悲慘又無價值,雖躲過了清兵的追捕,卻沒躲過“兄弟”的暗殺。
天京城破之後,李世賢成為太平軍最後的希望,以他的威望和能力,指揮太平軍捲土重來也未可知。“禍亂起於蕭牆,堡壘從內部攻破”,太平天國的敗亡給這句古老的真理又增加了一條沉重的註腳。
回首侍王府,璀璨的藝術值得我們驕傲,而充斥的血腥令我們扼腕;它鑄造了一個時期的文化豐碑,卻無法阻擋一個農民政權的滅亡。看來,一切粉飾之詞不能僅僅掛在口頭上,更要付諸行動。“四海皆兄弟”的美好願景不是喊出來的,更不是畫幾張壁畫就能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