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埋禍根子遭殃
昭王的父親楚平王立名叫建的為太子,派伍奢做太子太傅,費無忌為太子少傅,照管太子。平王給太子建在秦國訂下一門親事,派費無忌前往迎娶。費無忌見秦女長得十分美麗,為討好平王,勸平王娶秦女為妻,另給太子找個媳婦。平王被美色打動,便娶了秦女,而且非常寵愛。秦女生了一個兒子,即後來的昭王。
費無忌因此而到平王身邊任職。做了缺德的事心裡總不安。他害怕太子繼位後遭報復,便經常在平王面前說太子的壞話。平王對太子建越來越疏遠,把他派到很遠的地方駐守邊防。不多久,費無忌又誣陷太子企圖搞政變。平王將伍奢叫來審問,伍奢極力辯護。平王一面將伍奢關進監牢,一面派人去殺太子。太子獲得訊息而逃走。
費無忌又策劃將伍奢和他的兩個兒子伍尚、伍員(子胥)騙來一同處死。伍子胥勸兄長不要去,伍尚明知有危險,仍抱有救父的一線希望去了,結果同父一起喪命。伍子胥後逃往吳國,立下為父兄報仇的誓言,決心顛覆楚國。
令尹貪婪留後患
在
隨州如今的唐縣鎮,春秋時為唐國。公元前510年,唐成公朝見楚昭王。他騎去兩匹驌驦馬,此馬是有名的良馬。楚國令尹(掌管軍政大權的官)囊瓦想要,唐成公卻堅決不給。囊瓦將唐成公扣留達三年之久。
唐國人知道唐成公被扣留的原因後,商量如何救出成公。他們深知唐成公十分心痛良馬,便以看望唐成公之際,將他及隨從一起勸酒灌醉,偷走驌驦馬獻給囊瓦,唐成公才得以脫身。偷馬人回唐國後向唐成公投案認罪。唐成公說:這是寡人的過錯,你們幾位不要錯怪自己。他賞賜了盜馬者。
蔡侯也因不願獻給囊瓦皮衣玉佩,同樣被扣留已三年。當他聽說唐成公已獻寶馬後,也被迫獻出皮衣玉佩。蔡侯決心雪洗這次恥辱,他將兒子作人質,請求晉國派兵攻打楚國。晉國沒有同意。
囊瓦的貪婪已經給楚國留下了後患。
昭王狼狽逃隨國
公元前512年冬,伍子胥結識了著名軍事家孫武,並向吳王推薦。伍子胥感到報仇的時機成熟,便向吳王建議伐楚,幾次打敗楚軍。公元前506年,他又聯合對楚國有怨憤的蔡國、唐國,同孫武一起向楚軍發起更強大的攻勢。三國聯軍同楚軍在柏舉(今湖北麻城、新洲舉水流域某地)相遇,楚軍大敗,囊瓦逃往鄭國。吳軍乘勝追擊,攻進楚都郢城(今湖北江陵)。楚昭王和他的妹妹、胞兄公子結等在少數人的保護下,倉惶出城。伍子胥沒搜到昭王,於是將楚平王的墓挖開,拖出屍體,抽了三百鞭。
楚昭王逃到“雲中”(有的注在今荊門市境,因昭王從今鐘祥舊口渡漢水入鄖),找到一處藏身地,晚上睡覺時,遭強盜襲擊。楚王又逃到鄖地(原為鄖國,被楚平王滅掉,故址在今京山境)。長途奔波,昭王的妹妹實在走不動了,也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只好叫一名樂尹鐘建背著。鄖公有位弟弟見昭王來鄖,就對兄長說:平王殺死我的父親,如今是報仇的大好時機。我殺死他的兒子,這有什麼不可以哩!鄖公認為乘人之危是不仁。為防不測,鄖公陪著昭王到隨國。
隨護楚王吳撤軍
昭王剛逃到隨國,吳王親自率領的吳軍追來。吳王對隨國人說:周朝子孫姓姬的,凡是封在漢川一帶的,楚國都把他們滅掉了。上天垂示天意,降罰於楚國,你們為什麼要保護楚王呢?周室有什麼罪?你們如果報答周室,延及於寡人,以完成天意,這就是你隨君的恩惠。滅掉楚國後,漢水以北的土地都可以歸你隨國。
值得注意的是,《左傳》在記述此事時,只說“隨人”,從未提“隨王”或“隨侯”,由此可見隨國的地位可能已很低了。隨國在楚成王時就已成為楚的屬國。
在這樣的背景下,隨國的一些人聽了上番話確實有點動心,就打算殺掉昭王。公子結(字子期)長得像昭王,他獲知此訊息後,將楚王藏起來,自己穿上楚王的服飾,對隨人說:你們把我交給吳軍,楚王一定可以免禍。隨人用烏龜甲殼占卜一卦,卦顯示把子期交給吳國不吉利。於是,隨人對吳王說:以隨國的偏僻狹小而緊挨著楚國,楚國確實保存了我們,而且世世代代都有盟誓,至今沒有改變。如果有了危難就拋棄別人,又怎么能事奉君王!何況楚王不在這裡,執事所擔心的並不在於一個人,如果你們對楚國境內加以安撫,我怎敢不聽您的命令。
吳王認為說得有理就撤退了。
楚昭王十分感謝隨國的救命之恩,割取公子結胸口的血和隨國盟誓,從此以諸侯之禮對待隨國。楚王派
申包胥去秦國請求出兵援助,秦國沒同意。申包胥在秦宮靠著牆哭了七天七夜。秦哀公為之感動,並賦詩一首,同意派兵車五百乘,援楚打吳。第二年的六月,秦軍打敗吳軍。七月,秦楚聯軍滅掉唐國。這年秋天楚王從隨返郢。
相關史考說曾侯
據《左傳》記載,楚昭王在隨國時,住“公宮之北”,時間長達近一年。後人將他住過的地方稱“楚昭王城”。清同治《隨州志》引《史記正義》說“楚昭王城在隨州隨縣北七里。”據文物部門1957年普查,認為楚昭王城在今北郊星光村“荒草子遺址”。竊以為,如果這裡是“公宮”遺址,隨國都城及宮殿就應在此附近。然而沒有其他考古資料能說明這裡有隨國都城遺址,故難確定“公宮”的方位,只能有待考古新發現來證明。
2009年,在湖北隨州義地崗墓地發掘出土了曾侯輿的一套編鐘,雖有缺失,但其中一件巨大的甬鐘卻是保存比較完整,從銘文看,此鐘鑄於公元前497年,鐘身鐫刻金文160餘字:
唯王五月,吉日甲午,曾侯與曰:伯適上諤,左右文武,達殷之命,撫定天下。王遣命南公,營宅汭土,君此淮夷,臨有江夏。周室之既卑,吾用燮就楚。吳恃有眾庶,行亂西征南伐,乃加於楚。荊邦既殘,而天命將虞。有嚴曾侯,業業厥聲。親敷武功,楚命是請。復定楚王,曾侯之靈。於穆曾侯,壯武畏忌,恭寅齋盟,伐武之表,懷燮四方。余申固楚成,改復曾疆。擇予吉金,自作宗彝。龢鐘鳴皇,用孝以享於予皇祖,以祈眉壽,大命之長,其純德降余,萬世是尚。
經過釋讀,銘文詳細記述了其曾國始封來源及與楚的關係,即其始封國君為南公括,他就是輔佐周文王的南宮适,姬姓;曾侯輿則曾經在吳楚大戰中幫助楚昭王復國。銘文也解決了曾國的歷史謎案,即曾國就是歷史上的隨國,這也正與文獻記載隨國為“漢陽諸姬”的“老大”的地位相符,也解釋了隨國統治區域與出土曾國青銅器區域重合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