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中文名:教會山
- 外文名:Missionberg
- 本名:大鮑島東山
- 海拔:不到50米
簡介,青島的教會山,名稱來源,花之安的最後時光,教會山的禮賢書院,傳教士的戰爭經歷,教會山下煙消雲散,
簡介
教會山(Missionberg),這個帶有明顯宗教色彩的地名,有以下幾層含義:
青島的教會山
名稱來源
如果我們試圖追溯教會山逝去的歷史,就必須提及曾經在青島以及周邊地區活動的兩個德國教會,被稱作“同善會”的魏瑪傳教會(Weimarer Mission),以及被稱作“信義會”的柏林福音傳教會(Berliner Mission)。實際上,早在1893年,來自瑞典的新教教派瑞華浸信會就在膠州設立了傳教點,而此時的青島,還是一個鮮為人知的偏僻漁港。
1897年11月14日,當德國借兩名聖言會傳教士在魯南被謀殺事件,派遣艦隊占領了膠州灣後,德國教會在中國的傳教活動,無疑獲得了更大的空間,一段新的“神聖義務”,自此開始。1898年4月5日,由魏瑪傳教會委派的傳教士花之安(Ernst Faber 1839-1899)來到了膠州灣,時僅距《膠澳租借條約》簽訂一個月。10天后,柏林福音傳教會的昆祚(Adolf Kunze 1862-1922)和寇勒克(Kolleker)也從廣東趕來,除了對這片德國新保護地的居民進行調查,為即將展開的傳教活動做好先期準備,他們還需要負責滿足駐軍士兵們在心靈慰藉上的訴求。1898年聖誕節,被福音教會任命為教區負責人的和士謙(Johnanes Voskamp 1859-1937),結束了在德國的休假,也來到了青島。
1899年4月,按照慣例,總督府將大鮑島東山兩塊相鄰的土地,無償撥付給了兩家教會。經過抽籤,魏瑪傳教會得到了西邊的地塊,而柏林傳教會則獲取了東面的地塊。大鮑島東山也有了新的名字:教會山。在傳教士們口中,這裡還被叫做錫安(Berg Zion),那是聖城耶路撒冷近郊的一座小山,它象徵著家鄉、天堂、天國、上帝和理想之城。
花之安的最後時光
本來,柏林傳教會計畫在1899年寒冷的冬季到來之前,完成住宅建設,由於來自德國的工程負責人對氣候等因素的陌生,再加上因瘟疫導致的工人短缺和建築材料的缺乏,柏林傳教會在教會山的建設工程進展緩慢。
同年5月,來自德國施瓦本教區的年輕傳教士衛禮賢(Richard Wilhelm 1873-1930),從上海輾轉來到了青島。他授命接替卡蘭茨(Paul Kranz)牧師的工作,充當花之安的助手。花之安經常領著這個年輕人登上青島的山丘,眺望遠處的群山和優雅的海灣,在植物茂盛的山野之間,他還向衛禮賢介紹著那些新發現的植物。
1899年夏末,一場嚴重的瘟疫開始在整個華北地區迅速地傳播,當時居住條件惡劣,且缺醫少藥的青島也被波及。花之安在救治病人的時候,不幸被傳染,已經60歲的他顯然已無法抗擊病毒的侵蝕。不久,這位著名的漢學家、植物學家和傳教士就在青島去世,他甚至沒有來得及看到教會從租住的簡易草房搬至教會山的那天。衛禮賢雖然也被傳染,而且也曾在死亡線上掙扎,但最終憑藉年輕和在上海的治療得以康復。為了減輕他的工作負擔,教會還派來了舒勒(Wilhelm Schueler)牧師協助他。
花之安過世之前,曾經著手設立一座免費收教中國兒童的教會學校。衛禮賢在接替了他的工作後,將逝者的夙願變成了現實。不久,一所名為德華學堂(Das Deutsch-Chinesiche Seminar)的學校,在膠州路暫租的房子裡開學,最初的二三十名學生都是中國教徒的孩子。同時,一座免費收治中國貧民病人的醫院也在教會山的北面建立起來,為了紀念花之安,醫院被命名為花之安醫院(Faber Hospital),至1914年戰爭爆發前夕,該院每年已經能治癒約1萬名病人。
教會山的禮賢書院
與魏瑪傳教會重點通過學校、醫院來教化所不同的是,柏林傳教會的著眼點,更傾向於傳統的布道方式,即成立教區和建造教堂。1899年9月2日,一座“簡易,但十分結實,能容納500人”的教堂在昆祚教士的主持下,在大鮑島設立。根據德國方面的記載,這是膠州灣被設為德國保護地以來的首座新教教堂。1900年昆祚在台東鎮主持興建了傳教會的第二座教堂。1901年1月2日,膠州路禮拜堂落成並舉行了在青島的首次聖洗典禮。1905-1908年昆祚先後前往即墨、膠州傳教,並負責購置土地建造教會在當地的住宅和禮拜堂。
1900年2月,由建築商Franz Xver Mauerer負責建造的能容納兩個家庭的住宅落成。衛禮賢和舒勒都把自己的未婚妻接到青島,在教會山上開始了新的生活。昆祚的大女兒羅緹曾在自己的自傳體小說里這樣描述這所住宅:“衛禮賢博士的花園特別漂亮,他與許多中國的上流人士交往……因此他請人設計了一個中國風格的會客廳,花壇、道路、假山、拱門、金魚池和暗門……這一切都使人想到了雅致的中國園林……”住宅和校舍前面的小路,後來被總督府命名為上海路。上海,恰好是衛禮賢第一次來中國時抵達的城市。
教會山上兩個比鄰的教會相處融洽,衛禮賢每周二都會參加柏林傳教會的聖經研讀晚會,並邀請同道去他家做客。後來,衛禮賢將學校也遷到教會山,並正式將他所創辦的學校命名禮賢書院(Richard Wilhelm Schule)。學校為中國小連讀,學程7年,前三年是國小,後四年為中學。除了自己擔任校長,衛的妻子美懿(Salome Blumhart)也出任德文教師。舉人邢克昌任漢文教習,貢生出身的博蘭升教漢文,蓬萊書館畢業的朱寶琛教數學。至1906年,禮賢書院已經擴大至4個班,60餘人。同年,山東巡撫楊士驤以衛禮賢辦學有功之名,奏請朝廷,賞賜給他四品頂戴。1907年1月12日,禮賢書院舉行了第一屆學生的畢業典禮。
傳教士的戰爭經歷
衛禮賢夫人美懿後來主要從事中國女童的教育,1904年她創辦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美懿書堂,1911年又兼併了淑範女學堂。和禮賢書院後來發展成著名的禮賢中學一樣,衛禮賢夫人主持的這所書堂,後來成了歷史上著名的文德女中。
教會山下的住宅還是一個“幸福的兒童之家”,衛禮賢的四個兒子,舒勒的兩個兒子,還有和士謙家的三個孩子,昆祚的兩個孩子,他們的日常生活除了上學,就是在一起玩耍。羅緹在自己的小說中說,教會山的孩子們經常沿著一條松林路沿山而下,一直到海邊,阿克納島(小青島)對面那座結實的花崗石建築就是學校。
1914年7月28日,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教會山的傳教士們和被圍困在青島德國人,度過了或許是他們一生中記憶最為深刻的幾個月。衛禮賢在他的日記里寫道,世界大戰波及到了青島。幾乎所有的德國婦女和兒童都被疏散到上海或者其他朋友和熟人那裡。在這場沒有希望獲勝的戰鬥里,德國人和前來援助的奧地利人堅強地抵抗著日本人和英國人的圍攻。11月4日,和士謙的次子蓋爾哈德(Gerhard Voskamp)在與日本人的戰鬥中負重傷,最終死在了野戰醫院的手術台上。這個年輕人曾經希望在歐洲接受教育後,到中國生活定居。和士謙在日記里這樣寫道,11月5日晚上9點我埋葬了兒子,我們站在海邊唱他最喜歡的歌曲,戰友們用白色的床單將死者裹上,並飾以花環……同日,總督邁爾·瓦德克上校也到和士謙的家中進行了弔唁。
11月7日,是個自9月份以來難得的晴天。德國終於放棄了抵抗,宣布投降。隨後,大批參與青島保衛戰的德國人,被日本投入了設在本國的俘虜營。德國人在青島持續了17年的統治,就此結束。衛禮賢在11月8日的日記里寫道,“搬回到舊的住所,發現還沒有遭到搶劫,僕人周和蕭也露面了,這一天很平靜……”11月9日一早,衛禮賢和總督邁爾·瓦德克道別,他還遇到了恭親王溥偉,他給總督帶來了送別的禮物,並對過去幾年的保護表示感謝。晚上在主持完在最後的戰鬥中陣亡將士的葬禮後,衛禮賢來到俱樂部,他感到了氣氛的壓抑,認為這個結局沒有任何崇高的感覺,這一天,他留下了“主使人富人窮,上下浮沉”的感嘆。
教會山下煙消雲散
1914年日本占領之後,衛禮賢堅持留在了青島。他不定期地出版一本叫做《給朋友們的報告書》的雜誌在歐洲發行。1920年,衛禮賢返回德國,在各地演講和傳播中國文化。1922年,他被德國駐華大使聘為顧問重返中國,並在北京大學任教,編纂《北京之皖》雜誌。
1925年,衛禮賢在法蘭克福成立了德國第一個中國學社 (也稱中國研究所),創辦了數種漢學研究的報刊。衛禮賢在這期間還陸續完成出版了一系列著名的漢學研究作品。他所著的《中國心靈》1928年被翻譯成英文出版,在歐洲和北美都產生了廣泛的影響。1930年3月1日,衛禮賢在德國圖林根醫院病逝。
在1907-1911年,和士謙主持建造了柏林傳教會的青島福音教堂。1925年,原屬柏林傳教會的山東教區被美國信義會接管,和士謙又加入了這個教會。1926年,和士謙離開了青島,在美國待了一年後,1927年9月6日,他回到闊別已久的德國。1929年,和士謙重返青島,這時他已經70歲。1930年,和士謙決定留在青島。1937年9月20日,和士謙在青島病逝,按照逝者生前的願望,他被安葬在萬國公墓花之安墓的旁邊。和士謙曾寫有大量的著作和文章,其中最著名的是他在戰爭期間的日記《被圍困的青島》,這本日記於1915年3月1日出版,最終獲得了超過10萬冊的發行量。
昆祚在1914年11月之後,成為了不多的還能留在青島的德國人,從1915年到1922年,昆祚一直住在柏林傳教會在膠州的傳教站,顯然,他的活動範圍受到了日本軍事當局的限制。對於昆祚本人,更為不幸的事情發生在1918年4月,他的妻子弗麗達(Frieda Kunze)在一次探訪信徒家庭時感染了天花,並傳染給了他們的兩個女兒,不久昆澤的妻子和孩子便相繼死去。對昆祚而言,這一突如其來的家庭悲劇,是一個極為沉重的打擊。1922年9月2日,時年60歲的昆祚在青島福柏醫院死去。
教會山下,衛禮賢創辦的禮賢書院幾經更名,最終定名為禮賢中學,1949年之後,更名青島第九中學。昆祚負責建造的柏林傳教會住宅後來被美國信義會接管,改成了醫院,至今仍在延續這一用途。和士謙主持完成的福音教堂,則成為青島的標誌性景觀,其宗教場所的作用也得以延續。但教會山這個名字,卻隨著傳教士們的離去,和時間的不斷流逝,最終徹底消失在人們的記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