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生羊(次仁羅布著短篇小說)

《放生羊》是次仁羅布創作的短篇小說，首發於《芳草》2009年第4期。

《放生羊》主人公年扎啦老人經歷了鰥寡、孤獨、胃癌等現實苦難的折磨，但並未被苦難擊垮，當他遇到甘肅人牽著的綿羊時，毫不猶豫地買下了一隻羊作為放生羊，開始了和放生羊相依相守的時光，並獲得人生的愉悅和幸福。《放生羊》中追求的是對人物複雜靈魂世界的刻畫和表現，以及對於藏民族文化性格的感悟、理解、把握和認同，因此對人的精神活動細節的深刻求取成為《放生羊》的常用手法。小說中神秘的夢兆抒寫、細膩入微的心靈刻畫、恬淡安詳的精神面貌展示等，都在一定程度詮釋著次仁羅布對精神活動方式的熟稔，對內在心靈顫動的敏感。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放生羊
• 作者：次仁羅布
• 文學體裁：短篇小說
• 字數：約1萬字
• 首發時間 ：2009年7月

內容簡介

為了救贖老伴桑姆的罪孽，祈求桑姆儘早投胎轉世，年扎啦堅持每日去轉經，逢到吉日要去拜佛，依舊向僧人和乞丐布施，從甘肅肉販子手裡買來一隻放生羊，這隻放生羊從此和年扎啦的生命有了深刻的聯繫，他帶著放生羊去轉經、拜佛、聽法等。放生羊受到周圍人的善待，路上的老太婆會拿糌粑坨送到羊嘴邊，甜茶館的服務員主動幫羊穿耳，茶客們不會介意羊進入茶館，甚至會騰地方給年扎啦和放生羊，年扎啦生病後鄰居們主動提出輪流送一日三餐並承諾一定會看好帶好餵好放生羊。作者通過對一隻放生羊的書寫，串聯起放生羊周圍所有的人，他們不約而同地表現出對放生羊的尊重，展示了靈魂的聖潔升華。

人物介紹

“我”（年扎啦）

年扎啦在夢中突然夢到了他那已經去世了十二年的老伴，在夢裡，老伴憔悴不成人形，受盡磨難，她苦苦哀祈年扎啦幫她救贖罪孽，讓她儘早擺脫地獄的煎熬。於是，為了讓老伴快點脫離苦海，轉世為人，天還沒亮年扎啦就開始去轉經祈禱，在廟裡拜佛。在拜完佛回家路上，年扎啦看見一名肉販子牽著四隻綿羊，其中的一隻綿羊咩咩咩地向老人叫著，叫聲哀婉悲戚。一種憐憫之心陡然湧上年扎啦心頭，於是買下這隻綿羊放生。此後，這隻放生羊在老人轉經路上與老人相依相伴，人和羊之間由此建立起了一種深厚的情感。綿羊陪伴著老人黎明時刻去轉經，去廟裡義務勞動、捐贈功德等，一起去救贖年扎啦老伴的罪孽。由於有了這隻放生羊，年扎啦不再酗酒，不再有孤獨寂寞之感。後來，年扎啦得了不治之症，他感覺到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但為了使這隻放生羊下一世能有個好的一生，老人拖病帶著放生羊去禮佛、去聽活佛講道、去買動物放生，儘自己的一切努力去做慈善之事。為了能多有一些日子在人世陪陪放生羊，他帶著這隻放生羊一路叩拜，禱告神佛讓他在人間多停留些日子。

作品鑑賞

《放生羊》以羊作為小說情節設定的關鍵點，小說中充滿溫情的情節描寫無不因羊凸顯。如羊與年扎啦的偶然相遇，激發了老人的悲憫之情。這一悲憫之情反映在三個方面：其一，對生靈弱小生命的悲憫。悲憫直接源於這隻被屠戶牽著即將被宰割的羊，它恐懼、弱小、哀戚，而對生靈的呵護與敬重、悲憫與寬容是藏傳佛教規訓著的民族性格，是年扎啦老人深深浸潤而信奉的生命原則，對羊的救贖和放生，就是對佛虔誠的膜拜，就是世世代代藏族所信奉的生命的輪迴以及靈魂超度的生存信念的追求。其二，對亡妻生命救贖的悲憫。羊在桑姆託夢的第二天出現，或許就是冥冥中的安排，年扎啦想這隻羊抑或是桑姆地獄中飄蕩的魂靈，即或羊就是桑姆的魂靈來贖罪。對羊生命的救贖就是對妻亡靈的撫慰，把羊放生，就是積善積德，就能救贖亡妻早日轉世。放生羊成為年扎啦救贖桑姆亡靈的載體。其三，對自身生命寄託的憐憫。年扎啦老人孑然一身，對死無所懼，對愛無所求，正是與放生羊的相遇，使年扎啦在一步步找尋自我救贖的路徑中漸漸生起了對生命特有信念的情感皈依。“想到活著該是何等的幸事，使我有機會為自己為你救贖罪孽”，正是因為年扎啦擁有這樣的生命體悟，當死亡映照時生命的那份珍貴和可愛凸顯出來，而“放生羊”意象的引入升華了這一情感訴求。老人仿佛看到這隻羊所攜帶的生命密碼，於是對生命的感悟、對死亡的認知、對靈魂的救贖，一起衝撞著老人的心靈，觸發了老人的悲憫之情。

“放生羊”意象在整篇小說中既是情節核心又是情感核心，從最初年扎啦老人為儘早救贖桑姆的罪孽買下放生羊，到對放生羊日漸生出的愛與憐憫，放生羊始終在其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是小說的主線所在。隨著小說情節的發展，“放生羊”意象在小說中的情感指向也由單一走向複雜，它時而意指桑姆，時而意指放生羊本身，而其中又寄託著年扎啦本人對生命意義的感悟，文本中對亡妻桑姆和放生羊本身這種隱秘而複雜的情感，正是在年扎啦老人的喃喃私語中絲絲入扣地表現出來。也就是說對現實苦難的無奈、對亡妻綿綿的思念與真誠的救贖，都外化在現實世界裡的這隻羊身上，“羊”擬人化地自然成為“你”——亡妻桑姆。在共同的日常生活中，愛和思念成為年扎啦與亡妻和羊溝通的紐帶，尤其是羊與老人之間生命的黙契與相守所傳遞出的那份脈脈溫情，溫暖地瀰漫在兩者的相隨、相伴、相知中，“羊”成為年扎啦對生命的感悟、信仰的堅定及人世歡愉的承載。“悲憫與溫情”最終成為小說貫穿始終的情感線索和精神特質，在“悲憫與溫情”的心靈引導下，生命的意義發生了奇蹟般的升華。

作品影響

榮譽表彰

該小說入選北京文學月刊社主辦的“2009年中國當代文學最新作品排行榜”，獲第五屆魯迅文學獎短篇小說獎、第三屆漢語文學女評審大獎特別獎。

出版信息

《放生羊》首發於《芳草》2009年第4期，後入選《界》《放生羊》等選本。

書名	出版時間	出版社	ISBN
《界》	2011年12月	西藏人民出版社	978-7-223-03197-4
《放生羊》	2015年8月	中譯出版社	978-7-5001-4190-7

作者簡介

次仁羅布，藏族，西藏拉薩市人，中國作家協會全委會委員，西藏作家協會常務副主席，《西藏文學》主編，中宣部文化名家暨“四個一批人才”。代表作有《殺手》《界》《阿米日嘎》《放生羊》《神授》《八廓街》等小說，作品被翻譯成了英、法、西班牙等多種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