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桑子·一番海角淒涼夢》是宋代詞人朱敦儒所創作的一首詞。 這首詞的先寫入夢,身在荒涼的嶺南海角,而夢又把自己帶回往昔繁華的汴京,反映了往昔汴京的承平景象。接著寫到夜半夢醒,風雨交加,蠻溪流水聲咽,令人心寒。本詞先寫入夢,再寫夢境,後寫夢醒,章法上打破了以上下片劃分詞之內容的格局,獨具特色。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採桑子·一番海角淒涼夢
- 創作年代:宋代
- 作品體裁:詞
- 作者:朱敦儒
- 作品出處:《全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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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採桑子1
一番海角淒涼夢2,卻到長安。翠帳犀簾3,依舊屏斜十二山4。
玉人為我調琴瑟,顰黛低鬟5。雲散香殘6,風雨蠻溪半夜寒。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採桑子:詞牌名。詞名由樂府相和歌辭的《採桑曲》變來,它本是大曲的“摘遍”。又名《醜奴兒》《醜奴兒令》《羅敷艷歌》《羅敷媚》。雙調,上下片各四句,押三平韻, 各二十二字, 共四十四字, 用中呂宮。
2.海角:作者避亂於嶺南,靠近南海,故云海角。
3.犀簾:用犀牛角劈成絲編的帘子,或用犀角做裝飾的帘子。此處當是竹簾的美稱。
4.屏斜十二山:比喻屏風象巫山十二峰那樣屈曲相迭立於廳堂。十二山,巫山十二峰。
5.顰黛:皺眉。低鬟,低頭。
⑥雲散香殘:言好夢驚醒。
白話譯文
在偏僻的嶺南海隅之地,做起了淒涼的夢,夢中卻回到了長安。居室中,綠幔帳和犀角裝飾的帘子交相掩映,古樸的屏風仍然開著十二扇,逶迤斜立。
美麗的歌妓在深閨為我調琴理弦,彈奏樂曲,斂眉低首,若不勝情。突然好夢驚醒,發現眼前只有淒冷的風雨和潺潺的嶺南溪流,頓覺寒氣逼人。
創作背景
朱敦儒在金兵攻汴後,曾輾轉避兵行抵嶺南。這首《採桑子》,是他客居南雄州(治所在今廣東南雄市)時追懷汴京繁華、傷時感亂之作。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開頭兩句敘夢回汴京。“海角”指詞人當時所在的嶺南海隅之地。“長安”借指北宋都城汴京。南雄州一帶,當時是荒涼的邊遠地區。詞人避亂遐方,形單影隻,舉目無親。在這裡,即使做夢,也該是淒涼的。但今宵所做的夢,卻把自己帶回了往昔繁華的舊都。“海角”與“長安”,不僅表明空間距離遙遠,而且標誌著喪亂與繁華、戰爭與承平兩個不同的歷史環境。“卻”字正突出強調了這不同的歷史環境所給予詞人的心理感受,其中有意外的欣喜,更含無限的感愴。
“翠帳犀簾,依舊屏斜十二山。”兩句緊承次句,展示夢境中京師繁華舊事的一角。在華美的居室里,翠帳低懸,犀簾垂地,床前的屏風,曲曲斜斜,依舊展開著十二扇屏山。這裡只寫“翠帳”、“犀簾”、“屏山”,而它們所暗示的往昔汴京士大夫的繁華生活、溫馨舊事不難想見。“依舊”二字,不但貫通上下兩句,而且貫通上下兩片。在夢中,這一切都是那樣熟悉、親切,似乎沒有任何變化,實際上這一切已經成為不可回復的舊夢。夢中的“依舊”正暗示了夢外的蕩然無存。
“玉人為我調琴瑟,顰黛低鬟。”過片緊承上片三四句,續寫繁華舊夢。美麗的歌妓在坊曲深閨為詞人調琴理弦,彈奏樂曲,斂眉低首,若不勝情,說不盡的溫馨旖旎,風流綺艷。上片三四句側重寫環境,這兩句側重寫人的活動。從這裡可以看出詞人所懷戀的汴京繁華,實際上就是上層士大夫富貴風流的生活。
“雲散香殘,風雨蠻溪半夜寒。”雲散,用宋玉《高唐賦》巫山神女旦為朝雲的故實,暗示綺艷夢境的消逝,香殘,是說夢境既逝,夢中的馨香亦不復存留。眼前面對的是荒寒的海角淒涼之地;耳畔聽到的,是夜半風雨交加中蠻溪流水的淒寒聲響。消逝的夢境與淒寒的現境的對照,強化了詞人的今昔盛衰之感、傷時感亂之痛和天涯羈旅之悲,結尾的“寒”字,不但是生理上感受到的,更是心理上的寂寞淒涼的反映。
這首詞所抒寫的是士大夫懷舊傷時之情,沒有廣泛的意義,情調也不免低沉感傷,與同時代一些慷慨激昂的強音顯然有別。但它在藝術上卻有些特色。詞的首、尾分別以人夢起,夢醒結,中間四句,全寫夢境,打破一般詞作以上下片劃分內容層次的結構章法。首二句以“海角”與“長安”對映,末兩句以現境與夢境對照,首尾呼應,使全詞成為一個渾然的整體,這在小令的結構藝術上也是一種創造。
名家點評
長江大學教授孟修祥:夢境與現實所構成的虛實對照,表現出情感意緒的巨大反差,也增強了此詞的藝術效果。(《中國古典文學名著分類集成 詞曲卷》)
作者簡介
朱敦儒(1081—1159年)兩宋之際河南府洛陽(今屬河南)人,字希真,號岩壑,人稱洛川先生。早年隱居不仕,屢辭薦辟。南宋初,避亂客居南雄州。工詩詞,婉麗清暢。紹興三年,應召至臨安,賜進士出身,為秘書省正字。紹興十六,累遷至兩浙東路提點刑獄。右諫議大夫汪勃劾其專立異論、與李光交通,遂罷。晚年受秦檜拉攏,復為鴻臚少卿。秦檜死,坐廢。著有詞集《樵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