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中介系統

戰爭中介系統(medium system in warfare)的概念最早由董子峰在《信息平台:戰爭中介系統的革命》(刊登於《中國軍事科學》2003年第6期)一文中提出。該文指出,戰爭中介系統是人類戰爭意志表達方式和軍隊戰鬥力建構方式的總稱,是人們藉以實現“保存自己,控制、消滅敵人”的一切手段和條件。戰爭中介系統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戰爭中介系統是指介於對抗雙方之間的一切物質、精神、信息中介要素及其結構,包括作戰工具、作戰空間、作戰時間;狹義戰爭中介系統主要指作戰工具,即介於主客體之間的技術中介系統。從人類戰爭中介系統的發生與發展總的過程,特別是決定軍隊戰鬥力生成的主要能量形式來考察,應該說歷史上曾經發生過三次戰爭中介系統革命:即手足中介、平台中介和信息中介,與其相對應的戰爭模式分別是人體中心戰、平台中心戰和網路中心戰。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戰爭中介系統
  • 外文名:medium system in warfare
  • 作者:董子峰
  • 三次革命:手足中介革命等
手足中介,平台中介,信息中介,

手足中介

以人的手足為中介的戰爭,包括徒手戰爭、木石兵器戰爭、金屬兵器戰爭三種形態,戰爭的基本模式是人體中心戰。其基本特點:依託人的手足作戰,主要能量形式是人和動物的體能;主要作戰工具是人的手足,木石兵器、金屬兵器只是人的手足的延伸而已;主要作戰空間在陸地和海洋。世界上的海軍最早是在地中海地區萌芽和誕生的,古埃及圖特摩斯三世在對外擴張中,曾經建造過一支強大的艦隊。公元前700年左右,腓尼基人已經開始使用海軍戰船了,這是已有記載中最早專用於海戰的戰船。戰爭主體之間的關係為直接關係,具體表現為:(1)作戰者與作戰者之間,在視距範圍內正面作戰;(2)人與武器之間,以手握兵器作戰為主,武器以人體為基本依託;(3)武器與武器之間沒有直接關聯,必須以人為中介才能發生聯繫;(4)戰爭雙方:從戰爭行為主體在戰爭中的接觸方式來看,戰爭形態可分為完全接觸戰爭、半接觸戰爭、完全非接觸戰爭三種。此時戰爭雙方的人、武器、領土三者“完全接觸”,屬於“完全接觸戰爭”,主要通過人口、土地、物質的直接占有打敗對方,更改部落、民族或國家的版圖,從而改變世界的戰略格局。
徒手作戰是遠古人類最早的戰爭方式,那時手足即是暴力,我們的祖先就是通過它們來表達戰爭意志的。後來,隨著社會生產力的提高,人類逐步掌握了木石兵器、金屬兵器的製造和運用,人的手足得到延伸。但無論是徒手戰爭、木石兵器戰爭還是金屬兵器戰爭,都始終沒有離開人的自身。手足中介戰爭是人類在火藥發明以前的一種戰爭行為,是人類戰爭的低級形態。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人類的生產中介系統與戰爭中介系統是重疊的。那時,沒有專門的軍隊和作戰工具,平時的生產工具戰時便成為武器,平時的生產者戰時便成為戰士,反映了人類早期戰爭依附於日常生產、生活行為過程的一種方式,表明在當時的生產力水平下,戰爭尚未完全獨立。
這種以手足為中介的戰爭,即使是徒手戰爭,也具有革命性意義。首先,手足中介戰爭屬於人的戰爭行為,是原始人類戰爭意識的開端,它與動物的搏鬥有本質區別,即人能夠製造和使用作戰工具。其次,手足中介戰爭是人類戰爭的母體,是一切高級形態戰爭的基礎,爾後出現的火藥化、機械化戰爭正是從手足中介戰爭中發展起來的。再次,也是最重要的,一切戰爭形態的演化仿佛都是向手足中介戰爭的某種回歸。從木棍、大刀作為手足的延伸,到火器、平台成為人的體能的擴張,再到C4KISR信息平台作為人的耳目、大腦的外化,以及網路戰、戰略心理戰、戰爭機器人的出現,都可以在人自己身上找到“影子”,說明人類一直在尋找自己的“戰爭替身”。因此,徒手戰爭這一最原始的戰爭形態依然是理解當今時代戰爭方式的一把鑰匙。

平台中介

以人體之外的作戰平台為中介的戰爭,包括火藥化戰爭、機械化戰爭和核戰爭三種形態,戰爭的基本模式是平台中心戰。其基本特點:人類不再直接依託人的肉體作戰,主要能量形式是化學能、電能、原子能等;主要作戰工具是火力、機動力、防護力相結合的武器系統;主要作戰空間:陸地、海洋、空中。戰爭主體之間的關係:非直接關係。具體表現為:(1)作戰者與作戰者之間沒有肉體的直接接觸,雙方間接作戰甚至超視距作戰;(2)人與武器之間實現人-機一體化,人可以進入武器內部,間接操縱武器系統的暴力部分,而手足本身已不再是直接的暴力;(3)武器與武器之間開始通過電磁信號等單線聯繫,但仍需要以人為中介;(4)戰爭雙方:人、武器、領土三者不一定完全接觸,屬於“半接觸戰爭”,主要通過奪取制空權、制海權、制陸權,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建立自己的勢力範圍,來改變世界的戰略格局。
以平台為中介的戰爭是在手足中介戰爭的基礎上,經過長期的技術發展和積澱形成的,特別是經過火藥化、機械化兩次軍事革命,形成了系統化、機械化的作戰平台,從而使戰爭突破陸地的限制,進入海洋、天空,形成陸、海、空立體戰場。在平台中介戰爭里,平台即是暴力,因此,火藥化戰爭、機械化戰爭和核戰爭都在追求平台的物理極限。從子彈、炮彈以槍炮為平台,槍炮以飛機、坦克、艦艇等機械化系統為平台,再到巡航飛彈、核武器的出現,平台作為人的身外之物,成為人類表達戰爭意志最有力的工具,平台中介戰爭成為迄今為止“最完美”的戰爭形態。首先,平台中介戰爭已經擺脫了體能的局限,是對手足中介戰爭的否定,從化學能、電能到原子能,人類獲取和釋放能量的效率越來越高,這是體能無法比擬的。其次,平台中介系統是建立在現代科學技術基礎上的,是社會生產力在軍隊戰鬥力上的折射,表明戰爭已不再直接依附於日常生產、生活行為過程,已經有了自己獨立的運動和發展空間。再次,陸、海、空立體戰場的出現,以及相應的制海權、制空權等戰爭制權理論的提出,人類戰爭完成了從平面戰爭到立體戰爭的轉變,戰爭重心隨之轉移,表明作戰空間始終是隨著人類活動空間的擴張而擴張的。

信息中介

目前,以信息為中介的戰爭尚處於初級形態,即高技術局部戰爭,主要作戰樣式有網路戰、心理戰、戰略信息戰、防區外精確打擊等。在可預見的將來,它將包括信息化戰爭、智慧型化戰爭、介觀化戰爭等三種形態,戰爭的基本模式是網路中心戰。其基本特點:依託信息作戰,主要能量形式是信息能、知識能、智慧型等,主要作戰工具是基於信息平台的機械化、信息化、智慧型化武器系統;作戰空間從傳統的陸地、海洋、天空進入宇宙空間、信息空間、心理空間等“虛擬領土”,形成陸海空天信心“六維”作戰空間。戰爭主體之間的關係:基於數位化信息的直接關係。 具體表現為:(1)作戰者在信息平台上直接接觸,成為格線上的一個“結點”,戰場出現單向或雙向透明;(2)人與武器之間實現信息一體化,人可以在螢幕背後通過鍵盤間接操縱軟、硬暴力部分,包括邏輯炸彈、機械化武器系統等;(3)武器與武器之間以數位化信息為中介直接聯繫,形成網路一體化,互聯互通互操作;(4)戰爭雙方:屬於“完全非接觸戰爭”,即人、武器、領土三者中只有武器的接觸,而沒有人、領土的接觸,主要通過奪取“制虛擬領土權”,癱瘓對方的軍隊或社會秩序,喪失戰鬥力和戰爭意志,控制“三個掌控”(即掌控世界軍事革命的發展方向、掌控軍隊戰鬥力要素的流向、掌控軍事標準和戰爭遊戲規則的制定)和戰略資源,來改變世界的戰略格局。
信息中介戰爭是建立在當代信息技術革命基礎上的,是對平台中介戰爭的否定,同時又是對手足中介、平台中介革命成果的一次歷史性綜合。如果說軍事革命是人類戰爭中介系統由低級向高級不斷發展的話,那么,信息化軍事革命就是由機械化作戰平台向信息化作戰平台的轉移,是暴力與人關係否定之否定的歷史過程。
狹義的作戰平台是指現代各種武器系統中,具有運載功能並可以作為火器依託的載體部分。如坦克、步兵戰車、艦艇、飛機等武器系統中除火器之外的部分。但廣義的作戰平台是指暴力的載體,包括人體及其四肢。從這個意義上看,軍事革命的過程就是作戰平台由低級向高級不斷轉移的過程。
在手足中介戰爭時代,手足即是暴力,並以人體為“平台”,暴力與人是合而為一的;在木石化、金屬化戰爭中,大刀、長矛等冷兵器以手足為“平台”,是人的手足的延伸,但仍沒有脫離人。弓箭、吹矢槍、拋石機等作戰工具的出現,第一次將勢能轉化為動能,實現了暴力與人的分離,但動力源仍然是人的體能。
在平台中介戰爭時代,人類戰爭開始使用人、動物體能之外的能量。在火藥化戰爭中,子彈以槍為平台,槍以手足為平台,手足以人體為平台,子彈藉助火藥的爆炸力射向敵人,這是真正意義上人與暴力的分離,特別是加農炮的出現,武器開始依託土地等其他平台,首次實現了武器與人體的分離,人可以在武器之外操作。到了機械化戰爭,槍、炮、飛彈等武器系統以飛機、坦克、艦艇等機械化系統為平台,人可以進入到機械化平台的內部操作,並受到一定程度的防護,人與暴力以一種新的方式結合在一起。核武器出現後,由於核武器的毀滅性,其投放平台經歷了從飛機到飛彈等過程,人們開始探求防區外打擊和全領土戰略防禦能力。
進入信息中介戰爭時代後,信息平台成為主導作戰平台,飛機、坦克、艦艇等機械化武器系統以CISR等信息平台為平台,戰場上一切戰鬥力要素都在信息平台的掌控之下,人可以躲在螢幕之後作戰,人與暴力又一次分離,而且人離暴力越來越遠了。目前出現的網路戰爭、精確打擊、全領土防禦、陸海空天信心“六維”聯合作戰等作戰樣式,從本質上說都是由信息平台的性質及其結構所決定的。隨著介觀化軍事革命的到來,人類將實現機械化、信息化、智慧型化“三化歸一”,從而在戰爭雙方之間嵌入一種新的中介系統——介觀化智慧型系統,如各種各樣的戰爭機器人。屆時,介觀化智慧型系統將成為信息、機械、動能、生物、雷射、電磁等各種武器的平台,去完成人類賦予的戰爭使命。人類戰爭從暴力與人的統一,到人與暴力分離,再到戰爭機器人的出現,直接暴力部分離人的肉體越來越遠,但離人的智力卻越來越近。目前出現的各種信息武器、網路攻擊等新型作戰工具和作戰樣式,僅僅是人類智力表達的一種基本方式和初級形態,其高級形態將是那些擬人化的並服從人類意志的作戰替身者,即智慧型化的戰爭機器人。
伴隨著人與暴力關係的否定之否定,人類戰爭中介系統的流變經歷了這樣一個過程:最初階段是人的自身——手足,主要能量形式是體能;中間階段是人身外之物——平台,主要能量形式是化學能、電能、核能等;到了資訊時代又回到了人的自身——智慧型,主要能量形式是信息知識能。這對於人來說,形成了另一個否定之否定過程。這表明,戰爭中介系統的發展始終離不開人,人類軍事革命的終極目標是創造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是原始戰爭人的外化,是實現“保存自己,消滅敵人”這一戰爭元命題的使者。而科學技術的突破和能量的每一次解放,都為戰爭元命題的實現提供了一種可能。從這個意義看,世界新軍事革命說到底是戰爭中介系統的革命,信息平台是新軍事革命的根本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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