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感之會,通塞之紀

應感之會,通塞之紀 語出《文賦》:“若夫應感之會,通塞之紀,來不可遏,去不可止。藏若景滅,行猶響起。方天機之駿利,夫何紛而不理?息風發於胸臆,言流泉於唇齒。紛葳蕤以馭遝,唯毫素之所擬。文徽徽以溢目,音泠泠而盈耳。及其六情底滯,志往神留,兀若枯木,豁若涸流,攬營魂以探賾,頓精爽而自求。理翳翳而愈伏,思軋軋其若抽。是故或竭情而多悔,或率意而寡尤。雖茲物之在我,非餘力之所勤。故時撫空懷而自惋,吾未識夫開塞之所由也。”應感,即應物生感。《禮記·樂記》早有“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感於物而動,故形於聲。”這是應物生感的最早記載。《淮南子·俶真訓》:“且人之情,耳目應感動,心志知憂樂。”首先提到“應感”這個概念。陸機關於應感的描述,可能受這種心物感應說的影響,卻更多的是個認創作體驗的總結。從所描繪的情況看來,顯然就是我們今天所說的靈感。這也是中國古代文學理論史上關於藝術靈感的最早描繪。這種心物交感的情況,是文思暢通和滯塞的關鍵:它自來自去,不可阻遏,時隱時現。當靈感出現時,才思駿敏,沒有什麼紛雜的思緒不能理清,於是文思如風發於胸中,言語如泉涌於唇齒,各種生動鮮明的形象紛至沓來,只須你用筆去追摹,你眼前是璀璨的文采,滿耳是動聽的聲韻。一旦靈感消失,作家就變得情感麻木,意志消散,精神凝滯。呆呆的像一截枯木,空洞洞的如乾涸的江河。即使竭精勞神去求索,也還是情理隱晦愈伏愈深,文思艱澀抽不出頭緒。因此,有時費盡心機卻徒增悔恨,有時信手塗抹卻很少瑕疵。雖然文章是由自己寫出來的,又好像並非自己賣力就一定能寫作好。這段話顯然受《莊子》關於“神乎其技”的幾則寓言的啟發,是寫作理論史上關於靈感最早、最生動、最精采的描述。雖然受到賦篇體物特點的限制,顯得理論性、概括性不強,但卻生動地表述了靈感的藝術特徵,沒有寫作親身體驗的人是寫不出來的。“故時撫空懷而自惋,吾未識夫開塞之所由。”陸機承認自己說不清靈感的所以然,不免撫膺而興嘆,這本身就是靈感的特點。因此文學鑑賞中對那些神來之筆,總感到可意會而不可言傳。陸機關於靈感的論述,對後代創作理論和實踐都有很大影響。《文心雕龍·神思》篇是對藝術想像相靈感的進一步的闡述,唐宋以來許多人家部有與此相似的經驗和體會。皎然《詩式》說:“雖取由我衷,而得若神表。”杜甫更一再說:“詩成覺有神”(《獨酌成詩》);“詩應有神助“(《游修覺寺》);“律中鬼神驚”(《敬贈鄭諫議十韻》)……蘇軾認為“求物之妙,如繫風捕影,能使是物瞭然於心者,蓋千萬人而不一遇也,而況能使瞭然於口與手乎?。(《答謝民師書》)“作詩火急迫亡逋,清景一失後難摹。”(《臘日游孤山訪惠勤惠思二僧》)後來嚴羽在《滄浪詩話》中提出詩的極致為“入神”,並倡“妙悟”之說,認為詩歌應如“羚羊掛角,無跡可求”,都強調了靈感在寫作中的神妙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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