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聲症是聽覺過敏的一種,由於對其機制的研究基本還屬於空白,所以定義較為混亂,主要指因正常聲環境而引發恐懼或不耐的一類病症。生理上恐聲症可能與血清素水平下降,上下行聽覺系統或耳蝸有關,心理上則可能與個體的安全感機制和水平有關係,值得關注的是普通人在煩躁、精神疲勞、焦慮等較低安全感水平上,也時常表現出對噪聲耐受度的明顯降低。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恐聲症
- 性質:疾病
- 類型:聽覺過敏
- 流行程度:常見
恐聲症的介紹,恐聲症的定義,恐聲症的患病,
恐聲症的介紹
耳鳴是人群中的一種常見症狀。從1993-2003年發表的10項耳鳴流行病學研究資料看,耳鳴的患病率為3%-30.3%不等。自從80年代中期耳鳴習服治療(tinnitus retraining therapy, TRT) 理論首次提出後,聽力學家重新開始關注耳鳴作為一種疾病對患者的影響,同時開始試驗和論證不同的診斷和治療方案,以求獲得更有效的耳鳴治療效果。近年來,隨著對耳鳴研究的不斷深入,我們對耳鳴的發病機制和臨床特徵有了更清楚的認識,同時,我們開始對許多不同類型的耳鳴疾病有了新的認識,恐聲症(hyperacusis)便是其中一種。目前國內對恐聲症這種特殊的疾病介紹很少,筆者粗略查閱了近期發表在國內主要學術雜誌上的70篇關於耳鳴論文,沒有一篇對恐聲症有介紹,某些文獻時有將恐聲症和廣義的耳鳴混淆,而有些則沒有在研究中將恐聲症和耳鳴區分,比如,2005年發表在《中華耳鼻喉雜誌》的一篇題為《耳鳴的流行病學研究》論文,引用了波蘭對耳鳴和恐聲症的患病率一項流行病學研究結果,該項研究最重要的成果是對恐聲症發病率的調查,不過筆者在引用時對此沒有說明。缺乏對恐聲症的認識顯然會影響對耳鳴研究的拓展,因此,這裡,筆者將通過對恐聲症定義的釐清和其流行病學的一些結果為讀者做個簡單介紹,拋磚引玉,希望更多的從事聽力學的專業人士對此有所關注和進一步的研究。
恐聲症的定義
恐聲症的英文名詞是hyperacusis,有些文章將其譯成“聽覺過敏”,下面將對該術語的理解和翻譯做進一步解釋。Hyperacusis最初是由Perlman在1938年發表在《耳鼻咽喉年志》上的一篇論文提出,而Hyperacusis便是這篇論文的標題。後來,在1969年,Mathisen在《鐙骨切除術後的懼聲症》一文里,在hyperacusis後面加了一個表示悲傷的修飾詞dolorosa,試圖進一步強化恐聲症產生的負面心理影響,不過,大凡雙音節組成的疾病名稱的推廣程度往往不如一個詞來的簡單和容易,hyperacusis dolorosa最終還是沒得到廣泛使用。
對聲音不適反應這種特殊疾病的英文術語或臨床定義也是紛繁多種,有時幾乎難以區分,充分反映出我們對這種疾病的了解和認識是逐步形成的。比如根據《中英文雙解聽力學詞典》, hyperacusis的定義是“abnormally sensitive hearing in which normally tolerable sounds are perceived as excessively loud”,中文譯成“聽過敏,對正常可以忍受的聲音感知響度過強”,早些時候,這種解釋應該沒錯,但是隨著對耳鳴和恐聲症的研究愈加深入,我們的認識更多,這便出現了新的解釋和界定。
目前使用較多的另一種英文定義是由著名耳鳴專家Jastreboff教授提出,他認為“These individuals have a collapsed(筆者注)tolerance to normal environmental sound. The term commonly used to describe this condition is 'hyperacusis'. Hyperacusis can come on gradually or occur suddenly where the patient finds themselves in a state of crisis”,其英文譯文是“這些個體表現出對普通環境噪音下陷 (筆者注)的容忍度。通常描述這種狀況的術語就是‘恐聲症’。恐聲症既可是漸行性的,也可是突發性的,致使患者陷入危機狀態。”
筆者認為Jastreboff教授的定義能更科學、全面和準確地對這種疾病進行界定。聽過敏的釋義主要從臨床心理聲學角度出發,不一定是對這種疾病的描述,只是客觀地量化個體對聲音的反應程度超過了正常群體的閾值而已,比如有些正常人的聽力閾值在某些頻率可能出現負值,-5或-10 dB等,但這不是疾病。筆者認為Jastreboff教授定義中最精彩的是對聲音容忍度病態的表述:下陷的容忍度。Collapse有許多種含義,其中最常用的是表示倒塌,萎陷等, 描述健康狀況時,有衰竭或崩潰之意。儘管在界定患者對聲音容忍度出現病變而降低時,有許多辭彙可選用,如“decreased, reduced, lowed”等,但這些辭彙僅僅物理地表明患者對聲音強度容忍度的量的下降程度之極而已,無法準確生動地描述出這種量的降低是一種嚴重疾病。“下陷”不僅描述出對強聲不適閾值的下降,更重要的是這種下降猶如正常建築倒塌一樣表明了生理機制出現嚴重病變時的狀態和患者的反應。在閱讀英文文獻時,往往正是這種詞語巧妙的運用,顯示出畫龍點睛的精彩。
因此,筆者在中文裡將其譯成“恐聲症”,而不是“聽過敏”。首先,對聲音的恐懼不僅有生理的反應,而且還有心理的刺激,這恰恰是患者遭遇的“危機狀態”的根本之處;其次,恐聲症和其它類似的疾病的中文術語也相近,比如恐光症等,容易理解,而聽力學中“敏感”一詞往往含有中性意義,主要是相對一種常量而出現的例外,只是例外不一定是疾病或是損害。
與此同時,我們還需將另外一些常用的、容易混淆的術語在這裡簡單提出,recruitment便是其中一例。在中國,我們對recruitment的理解比較容易,這和助聽器的快速推廣有關,該術語通常譯成“重振”,其英文釋義是“exaggeration of nonlinearity of loudness growth in an ear with sensorineural hearing loss, wherein loudness grows rapidly at intensity levels just above threshold but may grow normally at high intensity levels,”中文可譯成“感音神經性聽力下降引起的響度非線性增長,表現在從閾值強度級開始,響度異常地快速增加,但達到高強度級時響度增長可正常。”顯然,重振主要指的是患者對聲音響度增長的變異,描述個體對聲音強度變化而出現的心理聲學感知的動態關係,而有重振患者對強聲的絕對值和正常人較接近,只是其動態方位由於聽力損失而變得異常狹窄而已。正是在這點上,重振和恐聲症有很大的不同。
另一個容易混淆的術語是hyperacute hearing,譯成“超敏感聽力”,這裡hyperacute是形容詞,表示“超常,過度的”意思,在聽力學上,通常指的是在臨床上可見到的一些患者,他們對某一強度過大、具有特殊頻率的聲音非常敏感,一般聲音強度在70 dB左右,而這些特殊頻率被稱為“問題”頻率,這些疾病患者常常伴有這種現象,比如患自閉症的兒童便是如此,他們能容忍某些頻率的聲音,即使聲音過大也不會出現不適,但是一旦涉及到這些問題頻率,馬上表現出極端的不適應,容忍度大大降低,往往導致患者有意識地避免去接觸這些頻率的聲音。因此,這和前面講到的恐聲症也不一樣,後者是不擇頻率、對所有超過他們容忍度的聲音立即會有極度的不適反應。
在臨床上,和hyperacusis最容易混淆的術語當屬phonophobia。這是一個複合詞:phono是英語常用的前綴,表示聲音,而phobia則是一個使用非常廣泛的名詞,表示恐懼或恐懼症。從心理學角度來看,phobia是一種精神官能症,特徵為發病者對某些事物或情境會產生莫名的恐懼。縱使當事者明知不會受到傷害,也無法控制恐懼的情緒。各類恐懼症都有,包括對光和聲音。phonophobia 有時也叫做ligyrophobia,其英文定義是“a fear of loud sounds. It can also mean a fear of voices, or a fear of one's own voice,” 中文可譯成“對強聲表現出的恐懼,同時也可表示對語聲的恐懼,或是對自己聲音的恐懼。”這裡筆者將phonophobia譯成“懼聲症”,對聲音的懼怕是其最明顯臨床特徵。
根據Baguley教授,最初懼聲症這個術語的使用是在1993年,當Woodhouse等在研究急性偏頭痛時,用來描述患者對聲音的強烈不適反應,後來在2004年,Jastreboff等人用該術語界定一些患者對聲音不適時出現的“情緒上的極度恐懼”程度。從這個意義上講,懼聲症主要描述的是患者出現的非常嚴重、憎惡和極度反感心理狀況,這時的患者不僅有聽力學的疾病,也開始遭受精神上的創傷,因此,懼聲症的聽力學臨床使用範圍受到一定限制。
記得筆者在前幾期聽力學小詞典里,曾多次提到聽力學作為一門新興學科,最明顯的特徵便是與日俱增的新詞的產生,我們看到的不僅是老詞新用,更多的研究者的創新辭彙,這裡,在闡述耳鳴和恐聲症時,再次得到充分印證。最近,在一些文獻里,尤其在閱讀習服治療的研究論文中,我們常常看到一個新的術語misphonia出現,這是Jastreboff和Hazell在2004年杜撰的另一個新詞,其基本含義是 “dislike of sound”,不喜歡聲音,筆者將其譯成“厭聲征”。筆者曾在另一篇文章對hyperacusis和misphonia 這兩個術語的區別做了介紹,前者是對聲音,尤其是對強聲的不適反應,超過其容忍度,具有恐懼感,因此譯成“恐聲症”,而後者是對聲音的討厭、不喜歡、甚至憎惡,而譯成“厭聲症”。恐聲症患者對聲音強度的生理承受極限降低,而厭聲症則是患者在心理上對某種聲音有不愉快或厭惡感覺。
另一個術語雖然在意義上和恐聲症恰恰相反,但是其英文字和前者非常相似,容易誤讀,這便是hypoacusis。“hypo”作為英語常用的前綴,有不夠或降低的意思,這裡英文的釋義是“a diminution in hearing sensitivity,”即“聽敏度降低”,和聽力損失表達的意義接近。
雖然我們才開始對恐聲症有所了解,但並不表明恐聲症是一個罕見的疾病,據Jastreboff等人的研究報導,恐聲症仍然是一個影響甚廣的疾病。從上面對這種疾病各種術語的解釋來看,可以清楚地看到由於恐聲症涉及的不僅是生理問題,還有心理問題,因此,在臨床上,要將其和耳鳴的其它特徵區分開,並獲得翔實的、準確的流行病學研究結果,還是有一定困難。早在1995年,Marriage等人便指出恐聲症在大眾人群中的患病率很難斷定,主要是患恐聲症的病人不一定有聽力問題,往往還伴有其它疾病,由於缺乏對其了解和認識,有的患者甚至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得到幫助,更談不上去看病。
恐聲症的患病
根據調查,目前現有的經過同行嚴格審查的關於恐聲症患病率的研究結果很少,準確說只有篇,是由Andersson等人撰寫的《網際網路和郵寄方式對恐聲症患病率研究》的論文,該文登在2002年41期的《國際聽力學雜誌》上。他們的實驗對象是瑞典成人,通過網際網路和郵寄方式進行問卷調查:網際網路共有1167人參加,其中595人回復問卷,達到51.9%;郵寄了987份問卷,589人回復,達到59.7%,除去其它聽力損失等因素外,通過網際網路和郵寄方式分別確定的正常人群中恐聲症患病率是7.7%和5.9%,而嚴重恐聲症的患病率只有普通人群的2-3%。根據Baguley等人的分析,他們認為目前現有的恐聲症嚴重程度的患病率可能被低估了,不過Andersson的數據和早些時間Jastreboff的判斷比較吻合:後者認為4-5%的普通人群中患有嚴重耳鳴,其中40%的這些重度耳鳴患者可能患恐聲症,換算下來占普通人群的2%左右。
值得注意的是另外兩項恐聲症患病率研究結果均比Andersson的數據還要高,不過這兩項研究只是發表在學術會議的論文集裡,缺乏具體調查細節。一個是1996年由瑞典的Rubinstein等人公布的調查結果:從1023名36歲的女性受試者的隨意抽樣調查中,恐聲症患病率達23%;而另一則是1999年由Fabijanska等人在波蘭主持的研究,通過對10349名受試者的問卷調查,他們報導其患病率高達15.2%。另外,澳大利亞西部聽力中心的卡伯稅爾斯在 1995 年對患耳鳴兒童的研究中發現 兒童因耳鳴無法睡覺。 兒童難以專心學習, 其中 兒童由於耳鳴而患恐聲症。
如果從某些特殊疾患人群的數據來看,恐聲症的患病率便還要高些。前面講到Jastreboff的研究結果是40%的耳鳴患者有恐聲症,Andersson等人發現有60%的耳鳴患者有恐聲症,最近Dauman等人則發現耳鳴患者中的恐聲症患病率甚至高達79%。
就恐聲症和耳鳴之間的關係來看,患恐聲症的病人中至少有86%同時有耳鳴(Anari et al 1999),有些研究表明耳鳴往往是恐聲症的前兆,比如Andersson等人從1999年到2001年的長期跟蹤實驗中發現早期耳鳴患者中只有38%抱怨恐聲症,而到後期則增加到85%。
恐聲症和其它一些疾病的研究仍在進行,目前部分結果表明有些疾病和恐聲症有一定聯繫,比如在1990年,Klein等人對65名Williams綜合徵患者的調查發現,其中有95%的患者同時有恐聲症,同樣的結果在1997年由Van Dorsel等人對荷蘭的82名患者實驗中得到進一步證實(95%)。1999年,Rosenhall等人測試了199名患自閉症的兒童,證實其中有18%的患者也有恐聲症,而對照組的正常兒童則沒有任何一例恐聲症。上面提到恐聲症和偏頭痛有關,1995年,據Silberstein報導患偏頭痛患者中的恐聲症患病率從60%到100%不等。
當然,在分析恐聲症患病率時,除了上述提到一些與其相關的疾病外,我們必須意識到這種疾病的特殊性,即:絕大多數患恐聲症的病人並沒有其它任何臨床病症,因此,需要我們加強對患者病史的詳細調查和恐聲症的臨床充分的檢查和鑑別。
鑑別和區分恐聲症不同的術語,認識恐聲症的發病率,不僅有助於了解恐聲症,還能提高對耳鳴的認識,更重要的是只有這樣才能做到更好地對症下藥,制定出相應的耳鳴和恐聲症的治療方案,耳鳴的傳統治療對這些不同類型的聲音不適反應的特徵幾乎不作區分,因此導致治療效果欠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