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譯者簡介,
作品原文
佛言:吾法念無念念,行無行行,言無言言,修無修修,會者近爾,迷者遠乎。言語道斷,非物所拘,差之毫厘,失之須臾。
注釋譯文
“念等本空”,這個“念”就是妄想的那個念,等等的念,所有的念都算上了。“本”就是根本的意思,從根本上看,它就是空的。什麼是空呢?就是沒有,是虛妄的,也就是不存在的問題。但是我們眾生因為“不存在”而迷了,就產生了各種的念。由於念的產生,本來一個空空的大千世界變成了有世界,又叫器世界,充滿了各種的日月星辰、山河大地等等,這都是這個世界的樣子。有了這些器的世界,我們的念頭更加紛飛。
【釋】第十八章說明了念、修行和有無這種的關係。
第十八章說明了念和修行的關係。“佛言,吾法”,這個“吾”代表我的意思。這個“吾法”在這裡就是本法,也就是釋迦牟尼佛的法,也是十方如來的法,也是我們的根本。我們得怎么去修呢?第一個念,“念無念念”,我們念什麼?念無念那個念。你不要再一起念,再一起念就不對了,這個念應該斷開。念,我們腦子存在的這個念,要念哪個念呢?要念“無念”那個念。關於這個問題就有個故事。
大石橋有位居士,就是孟偉居士,他有個小女孩。那時候我正好到大石橋的一位師父的俗家辦事。那小孩才四歲,孟偉的同修就領著小孩去了。在那,他的同修就告訴那個小孩,說:“你不是有問題要問師父嗎?要向師父請教嗎?”我坐在炕上,那小孩就跪在地下了,把那手一合,那可是四歲的小孩,就問:“師父,我向你請教個問題。”我說:“那你問吧。”
“第一個問題,為什麼二僧要禮大僧?”
當時把我嚇了一大跳,這小孩問“為什麼二僧要禮大僧”。後來我給她講了。尋思這是她母親告訴他的,可能是她母親跟她提的,通過她嘴來問這個事情。問完了,她皺著眉頭,又接著問:“師父我再問一個問題,打坐都想什麼?”她問打坐想什麼。我尋思這也是她母親問的,我說:“打坐什麼都不想。”她說:“師父,不想想什麼?”當時把我嚇了一大跳,我說這個厲害,這個問到根本上了,後來我給她答了。
今天我們正好涉及到這個問題。說:“我們這個人哪,不能無念,我們那個想法老是不斷地紛飛,怎樣對治這個念頭?”對治法,我們的念和想,它們有近似的地方,我們要念哪個?要念無念那個念。我們的思惟,一切都是從無念那個念出發的,這才行。所以思也好,念也好,都是思無思那個思,念無念那個念。你不要老思那個有為法,你要是老思惟山河大地、一切萬物,老在這上轉悠,你就墮落進去了。
我們的念之所以不能滅,暫時還不斷地紛飛生起,它主要是有一個攀緣,念會借緣而生。如果你不給它助緣的話,這個念就不能生起。所以說,這個念的生起,都是我們不斷地給它緣。這個是什麼緣呢?都是有為法的緣。你給了有為法的緣,念就不斷地生起、不斷地發作、不斷地擴大、不斷地變化。
我們這個念是怎么生起來的?是借緣而生的,它是攀著這個緣才能起。像一棵草似的,有那種草,它得借著樹才能爬高。這個念頭和這個東西是一樣的,它得借著這個緣才會起來。如果你不斷這個緣,這個念就不會滅掉;如果你把緣給斷了,這個念一起就滅掉了。
就像兩個人打架,你看世間人有兩個人打架,打得很歡,什麼原因呢?就是旁邊還有一個人。這個第三者如果走開了,這倆人一看沒人了,他倆說幾句也就拉倒了,越有人,這倆人打得越歡。他們倆為什麼這么做呢?因為他借著你那個心,借著你那個緣,你那個心是看熱鬧的心,你在這裡起到一個觀眾的緣。“我在這裡一定要取得勝利,要不對不起面子,叫你說我不好,說我沒能耐,那不行,所以這個事我非得贏。”本來是不點兒事,馬上就可以放下,但是為了要這個面子,或要什麼事情,他非去打不可。
念頭也是這樣。這個念頭很怪,它處處攀緣,本來是沒有實體的東西,它得借著緣去生。那緣是不是實體?也不是實體,它都是攀緣去生。本來這個事情很平常,你說:“明天應該吃飯。”你打這么一個妄想,每天的念頭就配合你,就像你演那個雙簧戲似的,後面老有一個配合你,你這面只要是有一個動作,那面就會有一個念頭給你生起來。
吃飯的時候我們都有體會,飯來的時候,還沒等給你,就已經聞到味道了。這個味覺、這種妄想也是借緣而生,借著你的眼睛,借著你的執著,它就生起來了。過齋的時候,你可以觀察,你要是把眼根稍稍回收,打什麼東西也不瞅它,拿過來就放下,該念供就念供。你一看,什麼味道都沒有,你都不知道,也沒有什麼饅頭味,也沒有什麼味,啥味也沒有。那味哪去了?你瞅這個東西,瞅一會兒,這個念頭一生起來,那個物質的味道就隨著念頭生起來了,鼻子也聞到了,甚至口水也流出來了,心裡也動了。所以說它都是互相攀緣而生。
所以我們要把這個念頭空掉。那我們怎么空掉它呢?我們暫時還斷不了這念頭,不能一下子把它斷了,那我們就念無念這個念,念無念。念無念的最好辦法就是空,當念頭來的時候,我們不隨著它走,你來了我也不歡迎,我也不隨著你走。
突然生起個念頭,要吃大米飯,這時候你的念頭就不去想大米飯,你不能它一說大米飯,“哎呀,大米飯那裡面有沒有豆啊?熱的涼的?”你不要去想。它說大米飯,你馬上就把念頭止住,就是不去想,不隨著它,你來你的,不隨著你想。大米飯也是空的,也是假的,那是幻境,你只要不去想,它就得空。
“哎呀,我們這么做不是虛偽嗎?”不是虛偽,因為它本來就是空,你做空的想,它就會發生作用,就會空掉的。因為“有”的東西你是空不掉的,它不是有,本來就是空的,所以你只要是一做空想它就得掉。就像人似的,他要演戲,你說:“你別給我演了。”他這個演員就演不下去了,他怎么想表演也表演不下去了,因為你把他看破了,他就不好使了。所以我們的念頭時時都要提起正念。
什麼是正念,誰能說一說?
弟子:就是無念。
對了,什麼是正念?就是無念,無念就是正念。我們聽八正道等等的,還有很多的都提到正念,要正念現前。說我們念佛就要正念現前,參話頭要正念現前,我們都要有個正念。真正的正念,這裡面的根本含義就是無念,只有無念我們才能達到正念的目的,才能進入空,達到本。大家都知道大鐘上寫了一句話,誰把那句話給說一說?
弟子:一念不生,萬法莊嚴。
“一念不生,萬法莊嚴”,這就是正念。一念不生的時候就正,萬法歸一,無處不莊嚴,無處不是妙有。這是我們修行的根本,正念就在這裡。
這句話是閉關的時候……就有這么一句話吧!這句話原先是對崔居士講的。那天晚上,她和她的同修要上山,給他倆預備的一句話,要“一念不生,萬法莊嚴”。我們真正的正念就是無念。當我們沒有達到真正的無念的時候,我們要不斷地思惟無念,而且把無念這個念也要空掉,有所念皆是虛妄。
我們念的是無念這個念,大家一定要清楚,而且同時要把這個念空掉,把無念這個念還要放下。你執著一個法執也不行,你要是真正達到了無念的時候,它就不存在法執了。無念還有念頭嗎,是不是?那無念到什麼程度叫“無念”?你有“我”的存在,你有感覺的存在,那都不是無念,感覺的存在也叫念。做功夫得做到這么個程度,這才行,我們才能把自己的我執逐漸地破開,才能發現我們的念頭是虛妄的,它沒有實際意義。
原先鞍山有一個人來問我一個問題,他說:“師父,我現在有一個想法,人家跟我說了(是腦袋裡告訴他的),說:‘你到哪去都要裝出一副格格不入的意思,就是非常有氣勢,不要理他們,你得裝出威嚴來,這樣才是對的。’我為什麼要這么裝呢?有時候我一動念要下雨,天就下雨,我一動念讓誰不好,誰就不好。我只要是一動念,想叫那幾個人出點什麼事,他很快就出事,所以我現在就不敢動念,到哪去都是很嚴肅的,我實驗幾回都非常靈。”他跟我倆談這個問題,強調他的念的力量和作用。
後來我就跟他談,我說:“你想沒想到這么個問題,外面要下雨的時候你動了個念,然後就下雨了。你怎么老想著你動念就下雨,不知道是要下雨你才動了個念。”他說:“真有道理啊,師父,是這么個事啊。”他就合計過味了,後來就不怎么找我了,有時候也打電話來,但是態度就比以前恭敬多了,我估計他這個問題已經解除了。
我當時就跟他講:這個念是個配音演員,不是你念起的作用,只不過是你隨著外面的事物不斷地動念。念本來是虛妄的,它是個配音演員。但是同樣應該知道,我們念的生起,它會導致妄想更加進一步的發展,因為念是造成妄想的一個根本。這念有粗細二說,剛開始,無始劫來就是我們動了一個輕微的小念,這個小念就不斷地生起,由細變粗,最後變成了我們現在這個妄想世界。
我們想得道,首先就得用無念去掉那個念,返本還源,我們要常思惟這個。我們念佛也是這樣,要念什麼呢?要念無念那個念、那個佛,參話頭也是這樣,我們思惟各種的東西都是這樣。這樣念,我們的修行功夫就會上來。所以說,有念頭是錯誤的,要把有念這個念都去掉,這才是正確的。平時做功夫都要以這個為標準。
第二個,“行無所行”。為什麼說我們要行無所行呢?就是修行不要執著。為什麼不要執著?因為我們現在都是一種妄想所產生的行,妄想產生的那個行不是正行。我們覺得我們身體不斷地走路,不斷地做事情,不斷地在用功……你要知道這個行,你行的是什麼行?你行的是有為行,這講的是無為行,應該行無為行才是正確的。
因為有為的行都是虛妄的,這個呢,我們不用功夫一般是看不到的。比如走路,我們平時覺得自己在走路,都是兩腿不斷地邁,它就不斷地前進,是不是?有時候走遠了這腿還酸、還疼。你看人來來往往,從這頭兒到那頭,來回這么跑,火車不斷地運動,一切都在運動之中。這些動作都是我們虛妄的概念,像電影似的,在放電影。
電影的片子,本來是個死片子,沒有什麼動作,就把圖像照下來了,由於它的放大,不斷地把它放大,加速它運動,那人馬上就活了,是不是?說人活了,當你把電影機一關的時候,你看看,它啥動作也沒有,有嗎?就是個電影片子,就照那么個相擱那擱著,它有動作嗎?它本來就沒有生過,是我們用機器讓它運動了,這個人就動起來了,是不是?所以說,我們就可以看出來這裡面虛妄的一部分。
世上所有的行都是由於我們心在動,不是外面人在動,是我們心在動,所以世界就變化了,我們就有了腳步,就有了動作,就像機器打開了。我們的妄想不斷地滅掉、不斷地生起、不斷地活動,所以外面也跟著變化,看到的人和事物也是在不斷地運動和活動,和放電影一樣。而且現在是越來越厲害,因為我們的妄想打得越厲害,我們的心裡活動越來越紛飛,不斷地加速運動。加速快了,不光出現火車,還出現飛機;不光出現飛機,還要出現宇宙飛船。
為什麼出現這么多呢?是我們心裡活動的加快,是你妄想的加快。你妄想一加快,你所需要的幻境就不斷地現前。有的人說,科學的發展是佛法的發展,實際上你不知道,有時候這些發展正是我們妄想的發展,這是我們墮落得更進一步了。
“師父,這不對,我怎么看不破呢?從海城到黑龍江,坐火車幾個小時就過去了,如果是走路,得走多少天?”你這種感受都是因為你妄想加重了,所以才產生了這種物質的變化和感覺。我們為什麼要行腳、要乞食、要走?就是要破除你這種感覺,這個感覺是不真實的。
米特里說:人運動是個真理。他認為是個真理,是本來存在的,人們現在的認為就是這樣,世人的認為就是這樣,它本來就在那不斷地運動,他認為運動是個本然的東西。本然,本來的意思,本來就是這樣子的。實際上他把妄想當作本來。
外道也是這樣,把一切物質的變換當成他本有的東西。實際上你不知道,它裡面是個虛妄的概念。我們沒證道之前,看不破它的虛妄,但是你要是仔細觀察的時候,就會看到了。所以六祖說:也不是幡動,也不是風動,是仁者的心在動。你心動,世界就動,你心不動,世界就滅,世界是我們妄想的一部分。
這是講了一個“行”的問題。為什麼在動?因為有一個行陰,這個行陰在不斷地加速運動。你妄想打得越快,這個行陰就不斷地動,它一動,世界就動,都是行陰不斷地遷流,成天的變化。我們沒證道的時候都不知道,糊塗,就墮落這裡去了。我們說:“出家了,想修道。”你修什麼?就得把這個行陰斷掉。把它斷掉了,你才能看到你的本體。
我們要行無行的行,用功也是這樣,用心也是這樣,要行無行的行。我們把它看破了,不要執著這個行,把這個行也要空掉。走,我們沒有念去走;我們心行,也是行這個無行的行,我們用功也得往這上用,這樣就會得大自在,與我們的本體相合。
佛法本來就是不生不滅的,本來就沒有生過,哪來這些東西?是不是?它都是虛妄的生起,不是“生起來是虛妄”,它是“虛妄的生起”。本來就沒有生過,也沒有滅過,它本來就是這么個清清淨淨,但是由於我們的虛妄的增加,它產生了行陰,由行陰不斷地產生了行。
我們要把這個行看破,我們可以仔細觀察,這個也很重要的。你看看,風吹草動、冷熱……如果你這個心妄想大了,你肯定是怕冷,為什麼冷呢?因為你的妄想大。說:“不行,這外面確實冷啊。”就是因為你妄想大,並不是外面真有個冷熱的問題,是根據我們妄想的多少,過去造業了,你才受報。冷熱都是這樣,都是妄想的問題。所以我們要行無行這個行,就是不生不滅,“無”字就是不生不滅的意思,用這個無為法來行,最後把行也要空掉,這才是我們修行的正確的方法。
第三個,“言無所言”。這個我講過,佛本來是無所言,“說如來有所說法,即是謗佛”。那我們也是這樣,如果你有能言和所言,有“能所”二字,你已經在遠離佛法了。我們言什麼呢?言無言那個言。有人說:“無言怎么還能言呢?”妙就妙在這裡。如果我們真是一切沒有言了,心裡空了,沒有人相、我相、眾生相、壽者相,斷了一切相,你再說出的所有語言就會變成大音,遍虛空、滿法界都會知道你的音。
我們現在說話所言的,是從他耳朵進去了,還把人引起煩惱了。那個無言的言,人聽到你這個無言的言,都會解脫的,都會得到法益,心裡清淨。因為有言就是邪,我們要求的是無言的言,因為無言的言才是真言。所以我們講法、說話不要說你那個世間法,你不要講那些有為法的東西,你要講無言的言。我們處處說話都不離開道,都回向這裡,你那個心才能清淨。
有人說:“好,師父,以後我就學這個言,當別人說有言那個言時,我就不聽,反感。”那也不行,對別人說的所有的言,你都應該做這樣的思惟:“他說的都是無言的言。”這樣你才能圓滿你那個無言的言。對任何言你不要去分別,不要挑出好壞,你要是挑別人的好壞,你就墮落有言裡了,說:“我才是無言,別人是有言。”這樣不行,不光自己要無言的言,而且對別人的言能理解,把它理解成無言的言,這樣的話,你才能圓滿你的那個無言。
有時候自己不說話,別人說話,就煩了,“哎呀,怎么這么煩呢?總說一些亂七八糟的,這沒有意思。你看我不說話,清清淨淨的,你一說話就亂七八糟的。”因為你認為他那個言是有言的言,認為自己那個是無言,實際上還不圓滿,因為你不能空別人的言。
這個無言是空所有的言,所有的言到我這裡都變成無言。花、鳥、風……所有的事物,產生的任何的言,到你這裡都是那個無言的言,說明你的心才是真正的老實,才能攝受三千世界那個言。你的言將來就會變成大音,因為你的聲音是真理,就會變成大音,遍虛空、滿法界都會聽到你的聲音。所以說,佛講的話就會隨著各類眾生的習性、毛病、業報,而遍滿十方,所有眾生都會聽到佛的聲音。你到千里之外、萬里之外,都會聽到的。
佛經里有那么一個記載:大目犍連想知道釋迦牟尼佛講法的聲音究竟能傳多遠,於是用神通力跑了九十九恆河沙佛土,最後到了一個佛國,遇到一個缽,就跑到那缽上去了。他在缽上像小蟲子似的,那缽得多大?是不是?佛正在給他們講法呢,他就聽。後來那些菩薩發現這個缽上站了個小蟲子,說:“你看,這有個小蟲子,這蟲子是哪來的?”
這尊佛說:“你不要瞧不起他,他是娑婆世界釋迦牟尼佛的大弟子,神通第一。”大家還笑話他,說:“這么點的小蟲,還神通第一。”佛就知道這些菩薩的心理狀態,告訴他說:“你給他們表演表演。”大目犍連就表演了。這一表演,變成大身,繞佛三匝,就是越繞越大,身子頂滿了虛空,把所有都裝進去了。這大家一看就服氣,釋迦牟尼佛的弟子確實神通廣大,了不起。
後來佛就問他,說:“你到這來有什麼事情啊?”他說:“我想聽聽佛的聲音究竟能傳多遠。”那尊佛就樂了,說:“佛的聲音,你走到哪都能聽到的,它無窮無盡,就是三千世界外面都可以聽到。你根本就不具備這個能力。你用有為的心去理解佛的言,那永遠也不真實。別看你有神通本領,你也不能了知佛的智慧。它是遍虛空、滿法界的,它沒有來沒有去。”最後大目犍連沒辦法,只得回來了。這就給我們證實了無言就是遍虛空、滿法界的。
修行中,有時認為別人的言語影響我,是他的業力,那他的業力是誰的業力?那就是我們自己的業力。為什麼他說話我們心煩呢?他說話應該他心煩才對,為什麼他說話我們心煩?說明我們心裡有這個東西,不是他心裡的東西,是不是?“他不說,我心就不煩了”。那是你借他那個緣來顯露出你心裡的東西,你心裡有那個東西,所以他才說出煩你的話;你心裡要是清淨的話,這些事兒都不存在。這是第三個。
第四個,“修無修修”。我們修行修什麼?所謂的修行,就是修無修的修。那我們不可以有為的去修嗎?因為佛法是無為法,你用有為法去修,它修不出無為法的。就像種個種子,你種的是苞米,它會長出西瓜來?你說能不能長出西瓜來?它為什麼長不出西瓜來?
弟子:因為它那個質不是那個東西。
質?哪個質?
弟子:質,本質的質。
喔!本質,他說對了。因為它的本質和它不是一回事,所以說不可能。你不可能用有為法修出無為法來,這個是很重要的一條。
有的說:“師父,我們現在也不能達到無為法,那我們怎么修行呢?拿什麼來修行?”你拿有為法修的目的是要修無為法,雖然它有為,但我們的心要往無為使,要把它作為無為法來修。這樣的話,我們只借它這個方便,到時候得放下。
什麼是無修?佛法本來是不生不滅、不垢不淨的,從來沒有動過,從來沒有變化過,它本來就是如如不動的,也不存在修的問題。佛在《楞嚴經》里講了,世間上的可做之器沒有不壞的,包括茶杯、香爐、桌子、窗戶、門、最堅固的房子,還有等等的東西。可做之器沒有不壞的,年頭久了,它都會爛掉的。
但是你唯獨沒聽過虛空爛過,你什麼時候聽說虛空爛過?虛空什麼時候爛掉了?就這空間,你什麼時候聽過它爛掉了?它因為啥不爛?因為它不是做來的。有做的東西都會爛掉的,爛掉的就是生滅法、有為法。佛是不生不滅的,所以我們就得用無為法來修。
有修,我們墮落有修里,就會墮落有為法里。我們要修的是無為法,修而不修,平平常常。平常是道,那心裡不動就是道,你不要再另外去找道。說話說些國語,別說那些大話,簡直像喊口號似的,那就完了。普普通通,實實在在,叫人家都瞧不起你。一看,“這老頭說的話和我們沒啥兩樣啊!那語言,他也沒說這個詞那個詞,沒有講這些東西,很普通很普通。”要普通到什麼樣呢?要做最低的人,你這才往那個無修上走。特別是這點,對我們很重要的。
剛來大悲寺的時候,中午過完齋,我不去睡覺,我幹嗎呢?我上這個溝里。這地方有那個破紙什麼的,我就弄個編織袋,再弄個小叉子,去撿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把它收拾乾淨,天天去收拾。有一天來了幾個居士,他問我:“師父,大殿在哪塊啊?”我說在那面,可能還要找誰,我說:“在那面,往那面走。”他就上那面找去了。
找完了,往回走的時候,看見別人也跟我去撿東西,就問他們,意思是:撿破爛的那老頭是誰呀?那個告訴他:“那就是我們師父。”哎呀,這幾個人一聽,“喔?師父還撿破爛?哎呀,他穿得破破爛爛的,還在那撿破爛呢。”這老頭就是師父啊,最後,他也不管穿得好壞了,我在溝里站著,他在溝沿上就開始頂禮,就從那拜過來了。哎呀,拜得那個清淨,那個虔誠。
我們修行,就要把自己放在最低的位置,自己最小。實際上呢,你把自己放最低,反而最大。什麼大呢?就是無修。你不要去找一個什麼去修,故意搞一套什麼冠冕堂皇的東西。就是在所有的地方,我們都要修,都要把自己變得最小,這才行。
【釋】“修無修修”:修的時候也是無功用道,沒有一個我在修道的思想存在,修而無修,證而無證,把一切執著都空了,連“空”也要把它空掉。
這是宣化上人講的,這非常重要。
佛又講了,“會者近爾”,你要是體會到了這些,你就明白了,你要是明白了這個道理,就會與道相近了,你處處用功都回向這個道,就像你明白這個道該怎么走了。你知道一念不生,萬法莊嚴;你知道就是去念頭,有念就是邪,無念就是正。我們處處往無念上修,往不修而修上修。我們知道一切修行都是空花的,但越是空花,我們越應該去修無修那個修,不是不修,我們是修無修那個修。
“會者近爾”,近到哪去了呢?近到快要見佛了,很快,速度突飛猛進。怎么才能近呢?就是沒有所求。昨天我還和一位師父講,他說:“關鍵的時候,念佛也不管用。”後來我告訴他一個方法,他說:“這個挺好。”關鍵在哪呢?就是沒有所求心,都是一個“無”字。如果你念佛,你有所求,就不是真念佛。一到關鍵的時候,“阿彌陀佛趕緊來救我,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那心裡:“你趕緊來救我,你趕緊來救我……”用有求的心去念佛,所以感應不大。
如果你用無求的心去念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你放下,這感應非常迅速。因為所有的佛法都是無為法,你修無為法,佛就現前;你不修無為法,佛就不現前。有人說:“我們有時候求也能求到,那佛怎么現前了?”你求是你求的,但是不修無為法,佛不現前。你求的心到一定真實的程度,而且你把所求的這個念頭放下了,用那個無念求的時候,佛才現前。不然不是佛現前,是你有為法現前了。
他理解錯了,他說:“我剛開始是有為法。”其實你不知道,你剛開始是那么求,求來求去,一看佛不現前,疲勞了,就“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有一句沒一句還在那念,最後心裡放下了。哎!這功夫,佛現前了。那些開悟的有很多都是那樣。
以前講過辟支佛,他們有的生在佛前、佛後,有的開悟就是修啊、修啊、修……怎么修?他觀察事物(十二因緣)。因為不斷地累,疲勞了,那天躺在大石頭上面,一坐或是一躺下,“哎,天下……這些個太累了。”當時把念頭一放下,哎?一下子開悟了!
有的人說:“不對啊,那虛雲老和尚是聽水杯落地開悟的,還有其他開悟的,他不是聽那聲開悟的嗎?”你不知道,你正想著別的事呢,那水杯“咣”一打的時候,你原先打的那些妄想一下就斷了,斷了才開悟的。你有妄想,它能開悟嗎?把你念頭給空掉了,一下空掉了,這才開悟。
有的人就不是這么理解,“喔!是這個動靜響叫他開悟的。”就滿哪找動靜,專門聽動靜,你聽動靜它也不開悟。而是妄想一來的時候,當時心裡一空、一斷,妄想當時斷了,斷了,離佛就近了。“會者近爾”,你要是能體會得,我們就會處處提起正念。平時一定要提起正念,這個很重要。
“迷者遠乎”。“迷者”,好像在修,實際上離佛十萬八千里,他修的是有為法。外道都是這樣,看著弄得很緊張,又是這個那個,說:“在這個地方修不行了,我得換個地方,山西那有個洞,我得上那修去。”去了那個洞以後,“山西也不行,我得上陝西”,說得去什麼什麼山。陝西也不行,於是又跑到海南島;最後海南島也不行,跑到九華山;九華山不行,跑五台山;五台山也不行……
最後,跑來跑去,時間也到了,那你該走就走,走不了,你就托生去吧。那有什麼辦法?沒什麼辦法。這就是迷者遠乎,越迷越遠,越迷就越在外面找。你不知道,修的是你那個心,修的是你那個念,你就在那裡面修,就完事了。什麼遠近的,什麼好和壞,你就看住當下那一念,這是重要的。
過去,佛問大家:“你們說生命在哪?”有的說:“生命在睡覺間。”就是睡這一宿覺,不知道明天還活不活。佛說:“你答得不對。”再問另一個,說:“你說生命在哪?”他說:“在吃飯之間。”就是吃完這頓飯,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吃下頓飯。佛說:“你答得也不對。”後來問下一個,他說:“在呼吸之間。”佛說:“你這個人會道了。”
生命就在呼吸之間。所謂的呼吸之間,不是一呼一吸,是在一念之間。但這並不是我們這個念,這個念也是個粗念,但是生命就在這一念。修行修哪?就修這,你不如當下就把念頭空掉。
什麼是你的心?你當下空下來就是你的心,你還往哪找心去修行?滿虛空尋找,“我的心在哪呢?”滿哪去找,你找啥?這好那好的、這壞那壞的,哪都不如你這個心,就當下這一念,這才是你修行的根本目的。你走到天邊也得修這個。不然你越走越遠,反而說:“我得走遠,我再修心行不行?”你想想:你都走了,已經被念頭轉了,你還怎么去修?已經修不了了。只要你一動彈,這個念頭就沒了,因為你動和這個念頭是一致的,是一個東西,不是倆,它都是你那念頭所起的作用。那說:“我怎么修這個念?”我就老實,不動彈,就是這么修這個念。
還有一個“言語道斷”。誰能說一說,什麼是言語道斷?
弟子:一說話的時候就動念了,一動念,這道就沒道了。言語也需要這個心動,心一動的時候道就沒了。
說言語是心動的關係,是吧?一言語,道就斷了。
弟子:說到這兒已經說到頭了,至高無上的,這是言語道斷,再沒有比它更高的了。
弟子:一說話道心就斷了。
弟子:一念不生是不是言語道斷呢?
有的說一念不生就是言語道斷了。
弟子:只要有言語,全是虛妄。
弟子:是不是說有言語那就是斷道了?因為佛講法四十九年,他說他一個字沒講,我是這樣理解的。
大家都講得不錯,但是沒從根本上去講。在用功上講,確實,你要是張口,妄想就生,你不張口,妄想也生,有所言說,就遠離道了。佛說:“我說法四十九年,未說一字。有人說如來有所說法,即是謗佛。”就是說如來有所說法,都是謗佛。但你要是說如來沒有法可講,又走到斷滅那地方了;你說有法可講,那你就是謗佛。
所以說言語道斷,佛法不是文字,也不是言語。道是無相的,是無為法,沒有人相、我相、眾生相、壽者相。你有了言語,是什麼原因?你就有了人,有了我,有了眾生,有了壽者。因為你說話的目的是給別人講,還沒等說話,你剛想跟人說的時候,你的眾生相就生起來了,你在有為法之中,你的心不是空的,已經有了人相、我相、眾生相、壽者相,這些你都有了。你有了人相我相,哪來的佛呀?所以剛一張口便是錯,眾生相就生起來了,完全是六道里輪迴的種子,所以與道就不相應嘍!
什麼叫與道不相應?看不見道了,道斷了,割斷的。是什麼原因割斷的?是因為你產生了迷妄、心動,產生了人相、我相、眾生相,因為你覺得這個語言是要跟別人講的。你就是沒說話,實際上你的道已經斷了,因為你動念了,何況你說出來,一說出來,離佛更遠了。
那我們言什麼呢?要言無言那個言,沒有人、我、眾生、壽者,我們心空了,知道我們的如來藏性不生不滅,我們說這個言。那這個是什麼言呢?那就是我們的道。語言無有實際意義,但是如果有了道,語言就不是語言,是道。所以佛講的大音,這是什麼?是道,道是可以遍滿虛空的。
所以說我們張口就錯,為什麼張口就錯?因為我們心裡有了眾生相,所以一張口就錯。你只要一張口,只要是心一動,就有了眾生相,有了眾生相必然是心動,所以說言語道斷。
我們要利用這個言,應把我們的言變成道,由道變成言,我們說一句話都能放光動地,那你就是真言。我們都要講無為法,說話要說柔和語言。平時說話的時候,別老說人家,挑人家不是,看見人家有點毛病了,就說:“你這地方怎么不對?”那說得心裡可痛快了,那你離道肯定就遠了。別說是無為法了,就是有為法里的善法都不是。這是講的言語道斷。
【釋】“非物所拘”:不被物所拘束了,因為物也屬於真如的本體。如果能會得所有的山河大地、森羅萬象都是真如的本體,就不為物所拘。
這就講了,雖然有物質,有物質不要緊,我把你空了,這正是我們修行的目的。你別斷了,掉進斷滅里就壞了。說:“這言語道斷,得了,我一句話也不說了。”把嘴閉得緊緊的,像啞巴似的,那也不行,佛說那叫啞羊,那也是不行的,那也不可以的。我們應該知道怎么樣不說而說,你還得教化眾生呢,是不是?
另外,我們說善法,別老去揭人家面子,人家不好的時候,越是人多的時候,“你看看,那個事你怎么——”有些事都是背後講的,你不能當面就去揭人家短,按世間說是多給人家留個面子,實際上是我們有慈悲心,有的事情都是背後講的。
還要幫助人,而且幫助人都是心平氣和的,“你看我這事兒說得對不對呀?你看你今天吃飯,你怎么東瞅一下,不知道你發現什麼事了,你這一瞅呀,大家可能就不太理解了。”那語言得柔和,得問人家什麼原因,你不問原因,“你吃飯怎么東張西望的?”他說了:“我那發現一個蟲子,我怕他腳踩了。”
護持蟲子的生命比不東張西望還要重要,所以他東張西望就變成了一種正確的行為了,是不是?所以我們得理解人,先問問什麼原因。都說柔語,說柔和語言,互相輕聲細語地說話,對別人要謙恭,不要傷害人家,要理解別人,特別是師兄弟之間、道友之間更得那樣。但是我們如果作為被說者,還有一個虛心接受的問題,這都是很重要的。
所以說,你要是懂得所有的山河大地都是如來的本體,本來沒生沒滅過,那你就不被物所拘。
相是虛妄的,這你還得知道。但你不能把“相”當成一種手段去說一些大話,那也是不應該的。“我批評你,是如來教化你。”那不行,你說惡話也是如來說惡話?那都不行。你心裡不乾淨、不清淨,你沒有達到那個程度。就是說,我們要實語、如語、說老實話,那才行。特別是山河大地、森羅萬象,如果你明了,知道都是如來的本體……那怎么才能明白是如來的本體?誰講一講,你說。
弟子:說不好。
說不好啊!行,就怕你不懂,說不好不要緊,這是語言的問題,就怕不懂。
弟子:因為整個宇宙、山河大地全是如來的自心,如來自心就是我們的自性,它跟我們是一體的。
那怎么樣才能知道是如來的本體?
弟子:因為整個山河大地都是從我們妄想所生,若沒有妄想,山河大地裡邊就是如來。
好,答得挺好。山河大地都是我們的妄想,把妄想滅了,那就是我們如來的本體。
你別說:“這山河大地、森羅萬象都是如來的本體,哎呀,我的這個大山好,我又增加個本體,明天我再弄個大山,又是個本體……”一點點不斷地增加本體去了。那就壞了,你反而著相了。你應該知道,一切的萬象都是虛幻的,你只要是能認識到,能把它空掉,那就會得到如來的本體,就不為物所拘。因為一切物都是妄想,所以我們別貪著物。如果師父告訴你們不讓你摸錢,你去摸;不讓你多吃飯——兩頓飯、三頓飯你也去吃……你要是動這些東西,就被物所拘、被物所轉,所以說這是不行的。
“差之毫厘”,就是有差距了,差多少呢?一毫。你說什麼叫毫?
弟子:就是十分的微細,很細很細的。
細到什麼程度?
弟子:就像一個微塵、一張紙。
他說像一張紙,一張紙也是粗的。
這個毫有幾種解法,有一種將頭髮叫毫,非常微細,細到頭髮絲那么細。還有一個是一絲,還有最小的絲,有時候甚至連你眼睛都看不見,比如蜘蛛絲,它要是不拴東西,你都看不著這個絲的存在。還有比這細的,現在發現更細的東西,都用顯微鏡去放才能發現的。不管從哪個角度,只要發現有一絲、有一毫的東西,“失之須臾”,馬上就失去了,一瞬間就沒了。
就像這水似的,這裡有個縫,雖然它很微小,當你裝不點水它還能存在,當你在上面擱一噸壓力,這口子“嘩”就開了。有點洞它就漏水了,就像一個高壓倉似的,你這裡有一點縫隙,馬上就漏掉了。而我們的妄想也是這樣,修行,如果你差一絲一毫,其實馬上就會失去,就很快,很短的時間你就失道了。
所以說,修行中必須控制你的妄想。控制妄想,首先從你的各種行為去控制,特別是淫慾心和妄想的活動。你說“我沒有淫慾心”,你有其它妄想也是不行的。當你功夫修到一定程度,就像一個圓滿的氣球似的,你拿個針尖給它扎個洞,它也會把氣漏掉的,比那還快!你就連喊帶叫都不好使,你攥拳頭、你咬牙、你瞪眼睛,說“我不睡覺”,你把整個身體都收縮在一起,也控制不了那個漏洞,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喊誰呀?你喊釋迦牟尼佛、觀世音菩薩或阿彌陀佛,都不好使,喊誰都不好使。
為什麼不好使?因為你不是真喊,你是用有求之心去喊的,因為你平時不用功,這個時候去喊也不是真喊,平時你都不按照佛說的去做,這時候你臨時抱佛腳,那好使嗎?平時得努力去做,你得做老實,淫慾心別起,別起妄想,別和大家去鬥氣,別和大家有什麼想法,別自私,別自利,別老想。你想的東西都是虛妄的,你覺得今天占了便宜,語言上占了便宜,其實是吃虧。
就像蘇東坡和佛印在一起,佛印說他像一尊佛,他說佛印像牛糞,他妹妹就說:“因為你心裡有牛糞,所以嘴上才說出來牛糞。”這一句話說完,他心裡種下一個牛糞,那就是他的漏洞,它已經在心裡。你覺得在語言上占了便宜,實際上你心裡開了個大口子,將來你修道就從這地方漏下去,還有謗僧的行為,是不是?那還了得?
你覺得你們倆的關係好,你和僧人近了,你近是近,是學法這個近,如果你覺得可以從文化或從哪個角度說僧人,說完就有因果,那就謗僧。別說你們是一個朋友關係,就是父母關係也是不允許的,誰都不允許,誰也不能誹謗三寶的。所以文人有時候嘴不好,就在這塊。熊人(欺負人的意思),你現在熊錯了,我跟你說,那就壞了!他不知道這裡的厲害。就像那個大臣似的,成天伴著君,伴君如伴虎,你跟他打交道也是那樣,一句話不謹慎就墮落。
“失之須臾”,就很快、很短的時間,須臾就代表時間,一剎那就給漏掉了。我們就是這樣,有時候剛修點兒禪定功夫,剛有點境界要現前的時候,還沒等到一秒鐘,“撲哧”一下沒了,找也找不著了。我們為什麼修不到?就是漏洞太多了,不是我們不修,漏洞太多。
漏洞太多是什麼原因?不持戒、不守戒,你不守戒就是漏洞,你往哪跑?你覺得吃三頓飯、兩頓飯好,你只要吃了,離道就遠了。三頓飯,那是違犯佛制。那吃兩頓飯,趙州和尚說“二時用餐是雜用心”。那心也是雜的。別說二時用餐,就一頓飯,你貪吃都是不行的,是不是?吃完飯你品品嘴,品品牙縫裡那食渣,那也是不行的,那都是漏洞。
吃飯時你起心動念,吧嗒嘴,“哎呀,真香!”你起那念,那都是漏洞。有個香味,你都得控制它,“可別想啊,千萬別想到甜……”那就得控制它,不能讓它占到主導地位,“哎呀,這個香,這個甜。”甜完了,吃下一個,“哎,這怎么不甜了呢?”你要是做那想法,我跟你說,吃一頓飯也是漏洞,何況兩頓三頓,還想得道?這個大漏洞就在那擱著呢!所以說不能這樣,一絲一毫、一點兒妄想都不能打的,打一個妄想就是個漏洞,動一念也就是個漏洞。
我們要把自己的執著破了,才能到這種境界,就是山河大地、森羅萬象都是真如的本體。你把執著破了,把“我”放下,能說和所說都要放下,“能所”二字都放下、破了,這才會入流亡所,入流亡所才會證道。《彌陀經》就講了,若一日,若二日,若三日,若四日,若五日,若六日,若七日,一心不亂,那就是指這個境界。禪宗大德講得更狠,你在這二三四天,如果不動念,你就會證道。如果不證道,我甘願替你下地獄去。就是這樣。
我們知道這個念頭本來就是一個不正確的東西,是個妄想的變化。“有念就是邪”,這句話很重要。一個想法轉不開的時候,它是對呀?是錯呀?又不能空的時候,正念提不起來的時候,就用這句話,一下子就可以破你那種執著——有念就邪。
原先有的人說:“哎呀,我這事太正確了,這事正符合佛法,和經書說的一樣。那經書說的意義和我想的簡直是天衣無縫似的,越想越對。”越想越對呢,煩惱還去不掉,越想越生氣,究竟對還是不對?你用這句話一破就破掉了:有念就是邪。“喔,這個還不是究竟,還是一種妄想,還是一種邪念。”當時一空,正符合佛法。所以說,我們應該特別記住這句話。特別是在修行中,不管你是參禪、念佛,它最後都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所以這個非常好,大家應該進一步理解。
譯者簡介
攝摩騰(?年—公元73年)、竺法蘭(生卒年不詳),皆為中天竺(古印度)人,東漢明帝時受邀來到中國,在都城洛陽長期居住,翻譯佛經,同被尊為中國佛教鼻祖,皆卒葬洛陽。
攝摩騰,亦稱迦葉摩騰,能解大小乘經,以宣揚佛理為己任,經常四處游化。一次,他到天竺國的附庸小國講《金光明經》,正遇敵國入侵。攝摩騰捨生忘死,親自出面調解,終使雙方和好,他因此顯名。
東漢永平初的一天,漢明帝夜夢金人飛空而至,次日召集群臣詢問,知為西方之佛。於是,明帝派郎中蔡愔(yīn)、博士秦景等12人出使天竺國,去尋訪佛法。蔡愔等人在大月氏國(今阿富汗至中亞一帶)巧遇攝摩騰,就邀請他到中國。
永平十年(公元67年),他們一行以白馬馱經,來到洛陽。明帝隆重接待,先將其安置於鴻臚寺,後又專門在洛陽城西雍門外建白馬寺。此為中國國家設立僧寺之始。攝摩騰遂成為中國第一位沙門,白馬寺也成為中國佛教的釋源和祖庭。
攝摩騰為了弘揚佛法,首先開始翻譯佛經。他翻譯著名的《四十二章經》,成為中國第一部漢譯佛法。《高僧傳》將他排列首位。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攝摩騰圓寂於白馬寺,葬在寺內。墓前拱形券頂的石碑上刻有“聖旨”、“敕賜”、“漢啟道圓寂通摩騰大師墓”字樣。
竺法蘭本為天竺學者之師,自言能誦經論數萬章。他也是蔡愔一行在天竺國遇到的,受邀請後,卻被佛徒挽留,後也輾轉來到洛陽,與攝摩騰同住白馬寺。
竺法蘭博聞強記,在洛不久即學會說漢語,很快就投入譯經工作之中,先後譯出《十地段結經》、《佛本生經》、《法海藏經》、《佛本行經》等。後竺法蘭卒,葬於白馬寺西院,與攝摩騰墓東西相對,形制完全相同。其碑文為“漢開教總持竺法大師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