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弘勛詩集序》是清代劉大櫆寫的一首散文。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張弘勛詩集序
- 創作年代:清代
- 文學體裁:散文
- 作者:劉大櫆
作品原文,作品注釋,作品翻譯,作品簡析,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張弘勛詩集序
天下之達道五[1],而其一曰朋友之交。朋友者,所以析疑勸善,相切磋以進於道。故為者必取友。一理之未明,讀書十年之久而不能貫,諮之於友[2],一朝而豁。如無友,則雖終至於悟,而日月亦已淹矣[3]。凡人之為善,獨為之則怠,共為之則精力以相感而生。將為不善,然懼否友之知,亦或逡巡而中止。
嗚呼!友道之衰也久矣。逐逐焉惟勢是趨,惟利是騖[4]。勢既去,利既盡,則疏;又或相見則相諛,背則從而毀之。此不可以為友也。
余觀今之為友者,無故而聚於一室,酒食嬉戲,相與為放辟淫侈之談[5]。孔子之所謂群居而言不及義[6],豈不難矣!抑或弛廢其心,其與友相接,漫漫昏昏,無可相切磋之具,是則余之優乎。余謂人不可無友,而友不可以常聚,平居則各鍵其門,各專其務,如田之有畔。逾時而一晤,晤則出所疑以相質問;吾友所得於未相見之日者有幾?其未知而今乃進於知者幾何物?其已能而習之[7],以無至於忘者幾何事?有善則相旌[8],有不善則相訾[8],友之道如是而已。
余客游京師,寓居京城之外,而震澤張君弘勛寓居城內[10],相去六七里,每旬日或半月之間,則張君必一出相見。相見則必有書一幅,畫一卷,詩數篇,袖而出之以共賞,宜其業之日益精。久之,其詩日益工,則亦日益富,裒然成疾而問序於余[11]。余偉張君之每出必以文會余,而愧余之獨無以就正於張君也,於交友之道不能無所感,遂書之以為張君詩集序。
作品注釋
[1]“天下”二句:《禮記·中庸》:“君臣也,父子也,夫婦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達道也。”
[2]諮(zī資):詢問,衡量。
[3]淹:淹遲,晚。
[4]騖(wù悟):追求。
[5]放辟淫侈:放縱而不加收斂。
[6]言不及義:說話不及於大義。《論語·衛靈公》:“群居終日,言不及義,好行小慧,難矣哉!”“難”意為難以成就事業。
[7]習:複習。
[8]旌:表彰。
[9]訾:非議、批評。
[10]震澤:舊縣名,因臨太湖(古稱震澤)而得名,即今江蘇省吳縣。
[11]裒(póu抔):聚集。
作品翻譯
天下通達之道有五個,而其中之一就是朋友之交。朋友,是用來解析疑勸勉向善,相互切磋以學習道理把握規律的。所以有所作為的人必定要選取朋友。一處道理沒弄明白,讀書十年之久都不能貫通,向朋友諮詢,(也許)一下子就能豁然貫通。如果沒有朋友,即使最終能夠明白這個道理,可時間已耽擱很久了。大凡人們做好的事情,獨自做就會懈怠,大家共同做就會相互激發精力充沛。將要做邪惡的事情時,卻害怕朋友知道,或許就猶豫不決而中途停止。
唉!交友之道衰落很久了。(人們大都)忙碌追逐,趨炎附勢,惟利是圖。一旦大勢已去,利益殆盡,就疏遠了;有的人相見時相互吹捧,背地裡卻立刻(變臉)詆毀對方。這些人都不可以成為朋友。
我觀察如今這些做朋友的,平白無故相聚一堂,飲酒吃飯嬉戲作樂,相互談論一些放縱而不加收斂的言論。這就是孔子所說的言論不涉及大義,豈不是很難成就事業嗎!有的或者放鬆懈怠,心意頹廢,他們與朋友接觸,散漫隨便稀里糊塗,沒有相互切磋教學技藝的才能,這是我所擔憂的。我認為一個人不可沒有朋友,而朋友不可能經常相聚,平常則各關其門,各自專,心自己的事務,如同田地一般有界限。經過一段時間,朋友會面一次,會面時就出示自己的疑難問題
相互質疑詢問;在沒見面的日子裡我的朋友學習有多少收穫?那些曾經不知道而今才了解的事物有多少?那些已經掌握並實行了不至於忘記的事有多少?(朋友)有善舉則相互表揚,有不好的地方就要相互批評,交友之道應該像這樣。
我在京師作客遊學,客居在京城外面,而震澤人張弘勛先生居住在京城裡面,相距六七里路,每過十天或半月,張先生必定出城與我見面。相見時必定有一幅書法、一卷畫、幾篇詩,從袖中拿出來與我共同欣賞……長此以往,他的詩一天比一天更加精巧,並且也日益豐富。他將詩作匯聚成集,向我求序言。我對張先生每次出城都會以詩文與我相見表示尊崇,又慚愧自己沒有什麼東西向張先生請教,(但)對交友之道又不能沒有感受,於是就寫了這篇文章作為張先生詩集的序言。
唉!交友之道衰落很久了。(人們大都)忙碌追逐,趨炎附勢,惟利是圖。一旦大勢已去,利益殆盡,就疏遠了;有的人相見時相互吹捧,背地裡卻立刻(變臉)詆毀對方。這些人都不可以成為朋友。
我觀察如今這些做朋友的,平白無故相聚一堂,飲酒吃飯嬉戲作樂,相互談論一些放縱而不加收斂的言論。這就是孔子所說的言論不涉及大義,豈不是很難成就事業嗎!有的或者放鬆懈怠,心意頹廢,他們與朋友接觸,散漫隨便稀里糊塗,沒有相互切磋教學技藝的才能,這是我所擔憂的。我認為一個人不可沒有朋友,而朋友不可能經常相聚,平常則各關其門,各自專,心自己的事務,如同田地一般有界限。經過一段時間,朋友會面一次,會面時就出示自己的疑難問題
相互質疑詢問;在沒見面的日子裡我的朋友學習有多少收穫?那些曾經不知道而今才了解的事物有多少?那些已經掌握並實行了不至於忘記的事有多少?(朋友)有善舉則相互表揚,有不好的地方就要相互批評,交友之道應該像這樣。
我在京師作客遊學,客居在京城外面,而震澤人張弘勛先生居住在京城裡面,相距六七里路,每過十天或半月,張先生必定出城與我見面。相見時必定有一幅書法、一卷畫、幾篇詩,從袖中拿出來與我共同欣賞……長此以往,他的詩一天比一天更加精巧,並且也日益豐富。他將詩作匯聚成集,向我求序言。我對張先生每次出城都會以詩文與我相見表示尊崇,又慚愧自己沒有什麼東西向張先生請教,(但)對交友之道又不能沒有感受,於是就寫了這篇文章作為張先生詩集的序言。
作品簡析
此序論交友之道,認為“有善則相旌,有不善則相眥,友之道如是而已。”文中批評了不講交友之道的趨勢逐利之輩,也批評了以“酒食嬉戲”為事,群居終日言不及義的所謂朋友關係。作者所論交友之道,當然不能超出封建倫理觀念的範圍,但其精神,對今人仍不無啟發。
作者簡介
劉大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