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諾·舒爾茨

布魯諾·舒爾茨

布魯諾·舒爾茨(1892~1942),波蘭籍猶太作家,死於納粹槍殺。生前職業是一個中學圖畫教師,波蘭猶太人,出版過《肉桂色鋪子》《沙漏做招牌的療養院》兩本小說集。他生前默默無聞,死後被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其寫作的巨大價值,被譽為與卡夫卡比肩的天才作家。另外,他還是一位卓越的畫家,在歐洲超現實主義美術和電影領域有著重要影響。

基本介紹

人物生平,主要作品,作品風格,人物評價,

人物生平

布魯諾·舒爾茨 Bruno Schultz波蘭籍猶太作家
舒爾茨1892年出生於波蘭的德羅戈貝奇小城。父親是個藏書家,經營一家衣料鋪。這個鋪子後來為舒爾茨的作品中成為儲藏幻想的倉庫,存放神話的密室。他學過三年建築,自學繪畫,最終成了一名中學美術教師。他從20世紀20年代開始萌生寫小說的念頭,想用文學創作調劑枯燥的生活。
1942年,納粹占領了舒爾茨的故鄉。他被蓋世太保在街頭打死,時年50歲。

主要作品

戰爭雖然結束了這個小個子猶太人的孤寂生涯,但是他留給世人的全部文學遺產卻是兩部短篇集《肉桂色鋪子》(英文版名為《鱷魚街》)、《沙漏做招牌的療養院》和如今已找尋不到的長篇《彌賽亞》,還有人誤以為他翻譯了卡夫卡的《審判》(譯本署名舒爾茨,但並非由他翻譯)。

作品風格

布魯諾·舒爾茨代表了另一類與布爾加科夫截然不同的作家類型,從作品本身的無限震撼走向作者其人。當然這並不表明前一種類型的小說遠不及作者本身偉大,也並不表明後一種類型的作者遠不及作品本身偉大。沒人能夠否認布爾加科夫天馬行空的敘述以及讓主人公在以書名的身份出現第一次之後經歷了314頁的漫長敘述才悄然而至的偉大創舉;當然也沒人能夠否認布魯諾·舒爾茨在寫作道路上孜孜以求的事實,這一切僅僅是由我對於一部作品以及一位小說家的認識上的先後造成的閱讀方式上的迥異。
在1992年的《外國文藝》上譯者曾這樣介紹布魯諾·舒爾茨,他是一個非普通意義上---“他的作品少得可憐,他的取材範圍也很狹窄,他的創作也沒有產生巨大反響”的偉大作家。
正是由於這個原因,遇見布魯諾·舒爾茨對我來說毫無徵兆,仿佛上帝的饋贈給我的一次美妙的聚會,迄今為止,我僅僅閱讀過他的一篇小說《鳥》,但卻難掩我對他瘋狂的痴迷。
難以忘記最初讀到《鳥》時的情景,當時我茫然無措,近乎機械地翻閱著那本浙江文藝出版社出版的《二十世紀外國小說讀本》,潔白的書頁在我面前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突然這場大雪戛然而止。我就這樣和布魯諾·舒爾茨相會在那樣一個日子,已不記得當時的天氣和時間,遺忘了關於那天的所有記憶,只剩下關於布魯諾·舒爾茨的一切占據了記憶的全部空間。但是那種溢於言表的奇妙的幸福感受令我無法用任何語言來描述,它讓我想起了那一組組動人的相遇:一切就像加西亞·馬爾克斯遇見了胡安·魯爾福,讓·保羅·薩特在巴黎公園的椅子上讀到了卡夫卡,博爾赫斯讀到了奧斯卡·王爾德,阿爾貝·加繆讀到了威廉·福克納,波德萊爾讀到了艾倫·坡,尤金·奧尼爾讀到了斯特林堡,毛姆讀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文學就是如此的奇妙,它讓兩個絕然不同的人成為了相同的一個人。
讓我無比驚訝和激動不已的是布魯諾·舒爾茨採用一種主觀上,心理上的時間,消除了夢想與現實的界限。他傳達給讀者是一種在噩夢中被禁閉的感受,是無可救藥的憂慮、煩躁和慌張恐怖的情緒。讀者既想擺脫他構造的這個充滿不祥光線與錯亂氣氛的小世界,同時出於某種奇怪的對於受驚嚇的心理滿足感的欲望,又想在他的文字里持久深入地停留下去,直到他的文字世界自動崩潰瓦解——這最終的時刻並不輕鬆,而是更加沉重愁悶。這時候,意義並不呈現出來,還是要讀者自己去發掘探尋:就像一次神經緊張,奇異不安,而又令人深思的夢中歷險。
在《鳥》的開端布魯諾·舒爾茨就流露出桌布般柔軟的敘述,他的作品裡所舒展著那些來自詩歌的靈活品性以及不斷延伸的甚至是捉摸不定的意象,就像一個詩人抒發出疾病般的激情。“雪像一條磨得露出織紋的舊桌布,儘是窟窿,在鐵鏽在大地上”,“漆黑的大教堂,布滿肋骨似的椽子,梁和檐架——黑黝黝的冬天的陣風的肺”,“白天冷而叫人膩煩,硬梆梆的,像去年的麵包”一整段出現在文章開頭的令人不安的比喻帶給毫無準備的我的是戰慄般的震撼和前所未有的激動,他的比喻讓我來到了廣闊無邊的閱讀世界。
余華曾對這一整段的比喻有過極近精彩的論述,“漆黑的大教堂是敘述里對夜空的暗示,空曠的景色和氣候在布魯諾·舒爾茨這裡經歷了物化的過程而體積迅速地縮小,成為了實實在在的肋骨和麵包,成為了可以觸摸的毛茸茸,對於布魯諾·舒爾茨來說,似乎不存在遠不可及的事物,一切都是近在眼前,也賦予它們直截了當的親切之感,讓寒冷的白天成為‘去年的麵包’,讓夜空成為了‘漆黑的大教堂’。雖然他的親切更多的時候會讓人戰慄,他卻仍然堅定地以這種不安的方式拉攏著閱讀者,去喚醒他們身心皆有的不安感受,讀下去就意味著進入了陰暗的夢境,而且以噩夢的秩序排成一隊,最終抵達了夢魘,布魯諾·舒爾茨似乎建立了一個恐怖博物館,使閱讀者在走入這個變形的展廳時異常的小心翼翼,然而,一旦進入到布魯諾·舒爾茨的敘述深處,人們才會發現一個真正的布魯諾·舒爾茨,發現他敘述的柔軟及對人物的溫情脈脈,這時候,人們才會意識到布魯諾·舒爾茨的恐怖只是出售門票的警告,他那些令人不安的描寫僅僅是敘述的前奏曲或者敘述間隙中的連線物。”
余華的論述擴展了艾薩克·辛格對舒爾茨的藝術特色的評價:不容易把他歸入哪個流派,他可以被稱為超現實主義者、象徵主義者、表現主義者、現代主義者,他有時候寫的像卡夫卡,有時候像普魯斯特,而且時常成功地達到他們沒有達到過的深度。
在接下來的敘述中,父親出現了,這個奇怪的人,他封起了很多的爐子,研究起“火的實質”,感受冬天火焰的金屬味和鹽味,他研究的似乎是遙遠的童年,這時父親開始厭倦了家庭事物,他想要離開這個圈子,文章的敘述者——年小的兒子說道“可悲的情緒正在他心裡成長,所有的人對他的行為無可奈何”。另一個重要的角色是一個名叫阿德蘭的女僕,雖然只是一個女僕,然而他卻是父親心理唯一懼怕的人,她的一次撓癢就能使父親驚慌失措“穿過所有的房間……在一陣痙攣的大笑中想像著那種他沒法頂住的撓癢”這一段近似瘋狂的描寫,舒爾茨塑造了一個唯一能夠左右父親意志的女僕,她也是後文描寫中毀滅父親的重要人物。
後來的日子裡,父親離開了那些火爐,專心致志養起了動物,小說全部的溫情集中在了這裡。他從漢堡、荷蘭、非洲動物研究所進的鳥蛋,用比利時進口母雞孵蛋,這些奇怪的東西充盈了父親的房間,那裡成了鳥的天堂,幾個禮拜後稀奇古怪的鳥開始長大,父親的事業也如日中天,餵食的時候血色的、寶藍的、銅綠色的、白色的,形成高低不平的一張有生命的床,文章敘述者在這稀奇古怪的世界裡記住了一隻禿鷹,像是一個憔悴的苦行者而且眼睛犯白內障,活像父親的哥哥,年幼的兒子總是忍不住把它和父親乾槁的木乃伊想在一起,更有趣的事它也使用父親的便壺。
父親雖然不滿足已經興旺發達的事業,他還安排起了鳥的婚配,越來越多的鳥被孵了出來,家裡的屋頂也收留了各式各樣從遙遠地方飛來的生物,家成了鳥的諾亞方舟,此時父親的行動變得更加詭異神秘,他搬到屋頂的貯藏室,變得更加乾癟瘦小,偶爾像一隻擺動著翅膀的鳥擺動著胳膊,還不時發出叫聲,仿佛他已經融入了他創造的王國里,他本人成了國王,父親完全可以繼續他的偉大的事業,可是舒爾茨讓阿德蘭出現在敘述中,也只有這樣才能停止對父親及鳥那無休止的敘述。在一次春季大掃除中,阿德蘭在鳥的王國里出現了,她看著滿地的鳥糞,於是堅決地推開窗戶,憤怒地飛舞長掃把趕出了所有的鳥,父親不敢阻止這一切,他試圖擺動胳膊從窗戶飛出去,但是他失敗了。“一個絕望的人,一個失去了王位和王國的流亡的國王”悲憫的情緒瀰漫了文章的每個角落。
布魯諾·舒爾茨的《鳥》同時又讓我想起巴西作家若昂·吉馬朗埃斯·羅薩那篇偉大的小說《河的第三條岸》,他們同時塑造了一個脫離了父親概念的形象。《鳥》中的父親是人和動物美妙的結合,既沒有人的邊界,也沒有動物的邊界;而《河的第三條岸》中的父親則是在自己形象越走越遠,最後走向了人的疆域,有趣的是這時候他仍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是兩個沒有終結的故事,父親的形象以荒誕的形式不斷疏遠又不斷地接近人們的閱讀,這其中還充滿了一個由孩子的視覺所構成的純潔品質,作為父親的兒子,敘述者具有了旁人和成年人所不具備的理解和同情心,孩子的天真隱藏其中,使作者內心的憐憫瀰漫開來,溫暖著前進中的敘述。
這是我閱讀《鳥》的經歷,它記錄了我當時的激動與失眠。後來我又在余華的隨筆集中讀到了關於他們的論述。我通過一個作家的筆觸再次與布爾加科夫和布魯諾·舒爾茨相遇,這是一種殊途同歸的美好感覺,一如當年王小波將卡爾維諾、瑪格麗特、杜拉斯、羅素帶給了我。
余華在《溫暖和百感交集的旅程》結尾曾經動情地寫道:我對那些偉大作品的每一次閱讀,都會被它們帶走,我就像是一個膽怯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抓住它們的衣角,模仿著它們的步伐,在時間的大河裡緩緩走去,那是溫暖和百感交集的旅程。它們將我帶走,然後又讓我獨自一人回去,當我回來之後,才知道它們已經永遠和我在一起了。
而我因為某些原因,只能在遠處獨自靜靜地觀望他們羞澀而堅定地前行,但這對我來說已經是一種很大的滿足。因為我始終記得那個蔣峰曾經打算用2500個“帥”字形容最後轉為憂鬱的筆調引用一首黑人歌曲《去吧,摩西》傷感地寫道:去吧,曾騫,讓我們的才華離去的小村——那個名字讓我們想起福克納《村子》的曾騫反覆告誡我說,寫作最大的害處在於容易讓人喪失生活的樂趣,但是,如果你的經驗很多,體會也很深,那么你會感到寫作只是一種巫術,不斷地寫作只是不斷地修煉,文學只是一種讓人不斷去訓練從而保持一個人的純粹的一種手段而已,文學的一大功能就是可以提升一個人的感悟能力以及他個人的直覺。我所說的直覺指的是知覺到達一切事物最本質的東西,我堅持自己的這些信念和原則,我的寫作從來不會因為受某一個人影響而發生變化,他們只是給我啟示而已。

人物評價

據說,舒爾茨常年生活在孤獨中,離群索居,沉醉在夢想和童年的回憶中。他的作品表現出極度緊張的情緒節奏,令人驚訝的內心生活和幻想畫家基里柯以及馬克斯·恩斯特才具有的那種陰鬱的想像力。他對物質世界的刺激反應敏感強烈。他採用一種主觀的、心理上的時間,消除了夢想與現實的界限。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舒爾茨的小說與基里柯和恩斯特的繪畫是同一棵樹上結出的果子。艾薩克·辛格對舒爾茨的藝術特色作過如此評價:“不容易把他歸入哪個流派。他可以被稱為超現實主義者,象徵主義者,表現主義者,現代主義者……他有時候寫得像卡夫卡,有時候像普魯斯特,而且時常成功地達到他們沒有達到過的深度。”正因為舒爾茨是個“不入流”的作家,以及他豐富深刻不同尋常的表現力,所以我有理由把舒爾茨安排在一個並非普通意義上——“他的作品少得可憐,他的取材範圍也很狹窄,他的創作也沒有產生巨大反響”的偉大作家的獨特小群落里。
布魯諾·舒爾茨還是一位不錯的畫家,同時他也寫小說,死後僅留下薄薄的兩本短篇小說集和一些篇外的短篇與論述。他的作品有時候與卡夫卡相像,卡夫卡的作品震撼了近一個世紀的閱讀,但他沒有收到眼淚,布魯諾·舒爾茨卻兩者都有.布魯諾·舒爾茨與卡夫卡一樣寫下了20世紀最出色的小說,可是遺憾的是他的作品的數量直接影響了他在文學界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因此他長時間以來一直被近現代的大部分文學研究者們忽視。
一個無與倫比的作家,世界在他的文字中完成了偉大的變形。——約翰·厄普代克
現代歐洲最偉大最原始的想像。——辛西婭·歐芝克
不容易把他歸入哪個流派。他可以稱為超現實主義者,象徵主義者,表現主義者,現代主義者……他有時候寫得像卡夫卡,有的時候像普魯斯特,而且時常成功地達到他們沒有達到過的深度。——艾薩克·辛格
即便有卡夫卡存在,布魯諾·舒爾茨仍然寫下了二十世紀最有魅力的作品之一。——余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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