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空村》是中山日報社總編輯助理、中山日報新聞總監程明盛歷時4年鄉土調查、幾易其稿創作完成的24萬字大型紀實文學作品,2015年7月由暨南大學出版社出版。本書以作者的家鄉為點,以農村城市化為線,生動再現了中國農民訣別式遷徙後的內部瓦解,以及親酬定律、鄉酬定律下的異地重構,為讀者呈現了一幅濃縮版鄉村命運圖,為時代作證。本書一經出版便引發社會熱議和輿論關注,在讀者間產生廣泛共鳴。
基本介紹
- 書名:大國空村
- 作者:程明盛
- ISBN:9787566815583
- 類別:紀實
- 頁數:300
- 定價:32.80元
- 出版社:暨南大學出版社
- 出版時間:2015年7月11日
- 裝幀:平裝
- 開本:32開
- 字數:240千
- 版次:第1版
作者簡介,內容簡介,目錄,本書推薦,精彩書評,
作者簡介
程明盛,生於湖北應城,1994年辭去機關工作南下趕海,以新聞為業,輾轉東莞、珠海、中山,發表數百萬字新聞作品,獲廣東新聞獎、中國地市報新聞獎、中山新聞獎數十個,當選中山市首屆十佳記者,入選《當代南粵記者》。現任中山日報社總編輯助理、中山日報新聞總監。
內容簡介
程灣是一個僅有四五百人口的江漢平原村落,既不靠城市,又遠離改革開放前沿,沒有名山大川等先天性旅遊資源可以利用,沒有可以提振家鄉的商賈名流,這樣一個寂寂無名的村落,代表了中國絕大部分農村地區的發展生態,可以成為探究中國30多年城市化大遷徙的人口遷出地樣本。
作者以真摯的人文情懷,長期關注農村城鎮化,追蹤自己的村莊及鄉親4年,記錄一個空心村的命運沉浮,以非虛構寫作筆法,深入描寫幾十個人的不同命運,鏡像式呈現當下鄉土社會,小角度剖開中國鄉村的一個斷面,呈現大時代的社會小切片,描摹中國最大規模的人口遷徙,以飽含深情的文字,表現幾代人的鄉愁,尋求城市化中國的情感共鳴。
本書以作者的家鄉為點,以農村城市化為線,生動再現了中國農民訣別式遷徙後的內部瓦解,以及親酬定律、鄉酬定律下的異地重構,為讀者呈現了一幅濃縮版鄉村命運圖,為時代作證。
目錄
001自序:一個村莊的鄉村命運
夢回家鄉
002我曾經背棄村莊
007再回故園物是人非
012重新發現家鄉
017程灣的前塵往事
鄉村鏡像
024灌了河水的秧苗大多枯死
029麻將桌上的鄉土中國
033歸鄉路上的“人情劫”
037我們的校園被時代淹沒了
042父母的故鄉不是我的家
046鄉土隨鄉村大戲一起謝幕
村莊群雕
052空巢家庭:相距百米兩位老人一周內相繼自殺
057老耕家:人工再上漲種糧可能不賺錢
062留守孩子:學生只有高峰期五分之一
067跳“農門”族:最後悔的是花錢買了戶口
072鄉情圈:第二故鄉的聚散離合
077新女性:鄉村女性的變化
082求職族:從民工“搵工難”到大學生就業難
城市化路徑
088端陽:一個漢正街之家的命運沉浮
094小海:從小貨郎到“西南日化王”
100華生:開飛機的他開著小車回鄉
105軍軍:入伍落空的18歲青年離家出走
110夏平:農家小屋藏職業期貨投資者
116肖平:把網咖開到深圳北站附近
121大堯兄弟:從搬運工到家電代理商
126習華:13萬買中拆遷房賺了近百萬
131春伯母:被女兒婚姻改變的家庭命運
城鄉碰撞
138木蘭:從瀋陽工地九樓摔下獲賠30萬
143新生:一家三口三年走不出傳銷夢
149小峰:臘月廿六天上掉下170萬拆遷餡餅
154德德:忙了30年的小生意一停就是一年
159寬窄:兩口子連續兩天遭遇車禍
164丁當:交了3年的社保是不是沒用了
168盼盼:網購的劣質熱水器泡了婚房
172毛嬸:異鄉車禍撞出城鄉3倍差距
都市屋檐下
178良哥:20多年黑戶想恢復戶口
183丹夫:誰知建築工萬元月薪背後的艱辛
188享文:國小畢業的他在一所知名大學工作
193安迪:兒子在武警部隊當了“逃兵”
198月生:我這“膠囊旅館”恐怕開不長久
203臘子:一個裝修項目,公司拿走36%裝修款
208愛華:缺席小兒子的春節婚禮
213復華:終於說服兒子跟著開麻辣燙店
鄉村行為邏輯
220老支書:帶著30多人闖了市委大院
224萍兒:貨車停在家門口惹來一場親戚官司
229桂桂:兩次驚人巧合的車禍
234胡生:村里第一種糧大戶被撞身亡
238金平:住了27年的老宅哪裡捨得拆
243安可:我這一生毀在了裝卸公司
守望家鄉
250村支書:背負40多萬村債一籌莫展
255權哥:從政協委員到上訪戶
260冬生:從走投無路到納稅的開發商
266麗人:回鄉創業,就想離孩子近一點
271喜叔:一個單職工的田園夢碎了
277麼哥:還住在40年前的泥坯房裡
281麼叔:腳裹厚紗布,衛生院清潔工作還不能撒手
286雄鷹:投資家鄉回饋鄉親
292結語:致終將消逝的村莊
296後記:這本書是村莊為我寫的
本書推薦
出版界人士關天晞認為,書稿具有相當大的衝擊力,值得一讀。值得推薦給紀實文學或與“三農”有關的文學作品評選活動。
FT中文網專欄作家、新星出版社副總編老愚評價,這是一部紮實的社會調查報告,作者對自己故鄉農民人生歷程的細緻考察,讓我們感受到某種震撼。作者給出的這幅全息圖,可以讓我們真切地觸摸到中國農民的命運。
獨立詩人、作家朵漁說,這是獻給故鄉的一曲哀歌,飽含著深情、眷戀、失落與愧赧。滿紙悲情中,全然赤子情懷。
知名扶貧作家、學者愛新覺羅·蔚然感慨,作者歷時4年用筆記錄自己家鄉和鄉親,用智慧審思城市化中的鄉土命運,書寫一個時代的鄉愁,字裡行間浸透著真情與責任,那份真情令人動容,那份責任令人如坐針氈。
中央電視台焦點訪談記者陳耀文稱,作者選擇往下看的心靈朝向,為嚮往城市但也無奈城市的農民代言,用筆、更用心記錄那些被忽視的生命底色和正在沉沒的聲音,讓我聽到了滿目浮華背後的幾聲嘆息。
中山市委宣傳部副部長、中山日報社社長方炳焯閱讀書稿後發微:再一次靜靜地閱讀我的同事@中山程花三年多時間所寫的一部書稿《一個村莊的中國鄉愁》(註:原名),淚水還是流得一塌糊塗。書稿真實地記錄了在城鎮化現代化大潮中記錄者所生活過的一個湖北小村莊的命運,透過它,我看到中國大地一個個正在沉淪的村莊,感受到終將失去家園之痛。
素不相識的網友@周口穹廬主人閱讀試讀版後有感而發:寫得非常精彩!文字很乾淨、不枝不蔓、動人心弦,用大散文的技法記錄了恢弘的大時代,這是一部可以記入社會發展歷史的大著作,這是一代人的鄉愁記憶!
FT中文網專欄作家、新星出版社副總編老愚評價,這是一部紮實的社會調查報告,作者對自己故鄉農民人生歷程的細緻考察,讓我們感受到某種震撼。作者給出的這幅全息圖,可以讓我們真切地觸摸到中國農民的命運。
獨立詩人、作家朵漁說,這是獻給故鄉的一曲哀歌,飽含著深情、眷戀、失落與愧赧。滿紙悲情中,全然赤子情懷。
知名扶貧作家、學者愛新覺羅·蔚然感慨,作者歷時4年用筆記錄自己家鄉和鄉親,用智慧審思城市化中的鄉土命運,書寫一個時代的鄉愁,字裡行間浸透著真情與責任,那份真情令人動容,那份責任令人如坐針氈。
中央電視台焦點訪談記者陳耀文稱,作者選擇往下看的心靈朝向,為嚮往城市但也無奈城市的農民代言,用筆、更用心記錄那些被忽視的生命底色和正在沉沒的聲音,讓我聽到了滿目浮華背後的幾聲嘆息。
中山市委宣傳部副部長、中山日報社社長方炳焯閱讀書稿後發微:再一次靜靜地閱讀我的同事@中山程花三年多時間所寫的一部書稿《一個村莊的中國鄉愁》(註:原名),淚水還是流得一塌糊塗。書稿真實地記錄了在城鎮化現代化大潮中記錄者所生活過的一個湖北小村莊的命運,透過它,我看到中國大地一個個正在沉淪的村莊,感受到終將失去家園之痛。
素不相識的網友@周口穹廬主人閱讀試讀版後有感而發:寫得非常精彩!文字很乾淨、不枝不蔓、動人心弦,用大散文的技法記錄了恢弘的大時代,這是一部可以記入社會發展歷史的大著作,這是一代人的鄉愁記憶!
精彩書評
鄉愁都去哪兒了?——從程明盛《大國空村》談起
丘樹宏
近日偶然得到了程明盛的新書《大國空村》,一看書名就緊緊吸引了我的眼球,再一看扉頁的內容簡介,心就好像給一把大錘狠狠地撞擊了一下,那種疼痛難以形容,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痛!再翻一翻目錄和內容,就有了兩個想法:一定要好好讀讀這本書,一定要好好推介這本書。無論它的寫作藝術如何,就它的題材內容,就作者的責任擔當,就應該而且值得這樣做。
程明盛是中山日報的記者,他利用四年時間的假期,回到自己離開了20多年的家鄉湖北孝感程灣進行深入細緻的社會調查,創作了這本24萬字的《大國空村》,“以作者的家鄉為點,以農村城市化為線,生動再現了中國農民訣別式遷徙後的內部瓦解,以及親酬定律、鄉酬定律下的異地重構,為讀者呈現了一幅濃縮版的鄉村命運圖”,留下一個時代的“中國鄉愁”。
“空心村”,是近幾年的一個新詞兒,指的是那些青壯年都出外進城打工,家裡只剩下留守老人、留守兒童的村莊。這樣的村莊太多了,它與每年春節的春運,成為全球古往今來最為龐大的互為密切關聯的兩大人類社會現象。當然,程明盛所講的“空村”,並非僅僅只是指“空巢”問題,書中還講到了出門打工謀生和留守家鄉的村民眾生相,真實地折射出了千萬個鄉村和億萬個村民的命運。
本人也是改革開放以來千千萬萬進城大軍的一員,至今離開那個生我養我的山村已經三十多年了,想不到今天的她,與程明盛的家鄉一樣,也成了一個典型的“大國空村”。
我的村莊在粵贛交界的九連山區,我的童年和青年時代,完全是在這裡度過的。童年時代,雖然伴隨著我成長、讓我刻骨銘心的一直都是“貧窮”和“飢餓”這兩個詞兒,但在同時,“純樸”和“美麗”這兩個詞兒,也一直在溫暖著我的身心,滋潤著我的成長。然而從我的少年時代開始,在貧窮和飢餓的底色下,我的家鄉卻在一場人們稱之為“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運動中開始發生了變化,純樸的心態走向“你爭我斗”,美麗的生態走向“窮山惡水”。
改革開放後,我的山村也從血與火的階級鬥爭中走了出來,中國從農村開始的改革,使山村的活力終於得到了舒暢的釋放,父老鄉親推翻了壓在頭上的“飢餓”這座沉重的大山,邁開了致富的步伐。而我,也幸運地趕得及成為全公社第一個恢復高考制度後考上大學的大學生,由此離開了家鄉出外讀書謀生、成家立業。
進入上世紀九十年代,中國的改革全面轉向城市,工業化帶動城市化的浪潮鋪天蓋地,得益於中國第一輪改革開放好處的農民,吃飽了飯後積穳的精力因為未來方向的不明朗正好找到了出路,於是,古今中外從未有過的超大移民潮開始出現,數以億萬的農村青壯年波濤洶湧前赴後繼地湧向城市,以留守老人、留守兒童為標誌的可怕的“空心村”也就無可避免地產生了。
其實,如果僅僅只是限於留下老人和兒童的“空心村”,還不是最可怕的,問題的嚴重性,還在於千千萬萬的農村正在消失,著名作家馮驥才說:“2000年全國有360萬個古村落,現在的自然村只有200萬個左右。”問題的嚴重性,更在於農村人口的空心,同時伴隨著自然生態的空心、社會倫理的空心、傳統文化的空心。在我的家鄉,雖然大家的生活水平比三十年前好了很多,也有少數人已經致富,過上了小康的日子,但是每當我回到村里,卻難以開心和輕鬆,心頭總是沉甸甸的。不見了以往的青山綠水,山變禿了,原來波浪歡快的河流已經蓋不過腳踝;村頭村尾髒兮兮的,垃圾遍地也無人管;尊老愛幼親情醇香的味道淡得不能再淡了,鄉親之間心裡總是隔著一層膜,甚至陌如路人;春節的時候,那代表全村人精神圖騰、舞了幾百年的香火龍,已經十幾年不見蹤影;幾百年的圍屋年久失修已經破落不堪,新蓋的房子毫無規劃可言,更無配套;田地多數丟荒,老人兒童不可能做農活,少數留在家裡的青壯年則遊手好閒、無所事事。這一幅幅現代中國農村的“空心圖”,多么令人心酸,多么讓人恐怖!
對於家鄉的這個心痛的狀況,我曾經有過思考,而且一直在通過各種途徑為家鄉的教育文化、道路建設、扶貧濟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在鄉村空心化的洪流中,這種力量原來是那樣的軟弱無力。
我知道,在經濟發達的地區,農村的情況不會這樣糟糕,但生態環境問題、社會倫理問題、傳統文化的淪陷問題一樣不同程度地存在。我也希望,全國的農村,也許只是少數地方才是像我家鄉的樣子。但是看了程明盛這本書,加上平時各個渠道了解到的信息,我知道“大國空村”並非少數。我也知道,西方國家在工業化和城市化歷程中也曾經歷過“空心村”,這似乎是人類走向工業化、城市化繞不過去的必經階段,然而我們在經歷這個陣痛中出現的情況好像並不像西方國家那個階段那么簡單。
這就是:人口空心,生態空心,倫理空心,文化空心,已經讓我們找不到鄉愁。唉,鄉愁都去哪兒了?!
感謝程明盛,感謝《大國空村》,為我們提供了這樣一個警示,一個中國鄉村重建的警示;為全社會發出了這樣一個呼籲,一個中國鄉村重建的呼籲!
回來吧,鄉愁!
(作者為廣東省作協副主席、中山市政協主席)
程明盛是中山日報的記者,他利用四年時間的假期,回到自己離開了20多年的家鄉湖北孝感程灣進行深入細緻的社會調查,創作了這本24萬字的《大國空村》,“以作者的家鄉為點,以農村城市化為線,生動再現了中國農民訣別式遷徙後的內部瓦解,以及親酬定律、鄉酬定律下的異地重構,為讀者呈現了一幅濃縮版的鄉村命運圖”,留下一個時代的“中國鄉愁”。
“空心村”,是近幾年的一個新詞兒,指的是那些青壯年都出外進城打工,家裡只剩下留守老人、留守兒童的村莊。這樣的村莊太多了,它與每年春節的春運,成為全球古往今來最為龐大的互為密切關聯的兩大人類社會現象。當然,程明盛所講的“空村”,並非僅僅只是指“空巢”問題,書中還講到了出門打工謀生和留守家鄉的村民眾生相,真實地折射出了千萬個鄉村和億萬個村民的命運。
本人也是改革開放以來千千萬萬進城大軍的一員,至今離開那個生我養我的山村已經三十多年了,想不到今天的她,與程明盛的家鄉一樣,也成了一個典型的“大國空村”。
我的村莊在粵贛交界的九連山區,我的童年和青年時代,完全是在這裡度過的。童年時代,雖然伴隨著我成長、讓我刻骨銘心的一直都是“貧窮”和“飢餓”這兩個詞兒,但在同時,“純樸”和“美麗”這兩個詞兒,也一直在溫暖著我的身心,滋潤著我的成長。然而從我的少年時代開始,在貧窮和飢餓的底色下,我的家鄉卻在一場人們稱之為“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運動中開始發生了變化,純樸的心態走向“你爭我斗”,美麗的生態走向“窮山惡水”。
改革開放後,我的山村也從血與火的階級鬥爭中走了出來,中國從農村開始的改革,使山村的活力終於得到了舒暢的釋放,父老鄉親推翻了壓在頭上的“飢餓”這座沉重的大山,邁開了致富的步伐。而我,也幸運地趕得及成為全公社第一個恢復高考制度後考上大學的大學生,由此離開了家鄉出外讀書謀生、成家立業。
進入上世紀九十年代,中國的改革全面轉向城市,工業化帶動城市化的浪潮鋪天蓋地,得益於中國第一輪改革開放好處的農民,吃飽了飯後積穳的精力因為未來方向的不明朗正好找到了出路,於是,古今中外從未有過的超大移民潮開始出現,數以億萬的農村青壯年波濤洶湧前赴後繼地湧向城市,以留守老人、留守兒童為標誌的可怕的“空心村”也就無可避免地產生了。
其實,如果僅僅只是限於留下老人和兒童的“空心村”,還不是最可怕的,問題的嚴重性,還在於千千萬萬的農村正在消失,著名作家馮驥才說:“2000年全國有360萬個古村落,現在的自然村只有200萬個左右。”問題的嚴重性,更在於農村人口的空心,同時伴隨著自然生態的空心、社會倫理的空心、傳統文化的空心。在我的家鄉,雖然大家的生活水平比三十年前好了很多,也有少數人已經致富,過上了小康的日子,但是每當我回到村里,卻難以開心和輕鬆,心頭總是沉甸甸的。不見了以往的青山綠水,山變禿了,原來波浪歡快的河流已經蓋不過腳踝;村頭村尾髒兮兮的,垃圾遍地也無人管;尊老愛幼親情醇香的味道淡得不能再淡了,鄉親之間心裡總是隔著一層膜,甚至陌如路人;春節的時候,那代表全村人精神圖騰、舞了幾百年的香火龍,已經十幾年不見蹤影;幾百年的圍屋年久失修已經破落不堪,新蓋的房子毫無規劃可言,更無配套;田地多數丟荒,老人兒童不可能做農活,少數留在家裡的青壯年則遊手好閒、無所事事。這一幅幅現代中國農村的“空心圖”,多么令人心酸,多么讓人恐怖!
對於家鄉的這個心痛的狀況,我曾經有過思考,而且一直在通過各種途徑為家鄉的教育文化、道路建設、扶貧濟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在鄉村空心化的洪流中,這種力量原來是那樣的軟弱無力。
我知道,在經濟發達的地區,農村的情況不會這樣糟糕,但生態環境問題、社會倫理問題、傳統文化的淪陷問題一樣不同程度地存在。我也希望,全國的農村,也許只是少數地方才是像我家鄉的樣子。但是看了程明盛這本書,加上平時各個渠道了解到的信息,我知道“大國空村”並非少數。我也知道,西方國家在工業化和城市化歷程中也曾經歷過“空心村”,這似乎是人類走向工業化、城市化繞不過去的必經階段,然而我們在經歷這個陣痛中出現的情況好像並不像西方國家那個階段那么簡單。
這就是:人口空心,生態空心,倫理空心,文化空心,已經讓我們找不到鄉愁。唉,鄉愁都去哪兒了?!
感謝程明盛,感謝《大國空村》,為我們提供了這樣一個警示,一個中國鄉村重建的警示;為全社會發出了這樣一個呼籲,一個中國鄉村重建的呼籲!
回來吧,鄉愁!
(作者為廣東省作協副主席、中山市政協主席)
荒蕪與凋零之痛——讀《大國空村》有感
方炳焯
程明盛的書稿尚未付梓,我已先睹為快,期間我們就選題與觀點有過多次交流,本來對書中所寫的江漢平原程灣老村以及那些人、那些事己略知一二。當我再一次讀到正式出版的《大國空村》,淚水還是流得一塌糊塗。這部書稿對在中國城鎮化大潮裹挾之下,自已生活過的鄉村的凋零,鄉親故舊或悲或喜或不堪的命運,進行了長達四年田野調查與觀察,其思考的深度大大超越了我們時下一般人對鄉村社會的體驗。
本書真實地記錄了在城鎮化現代化大潮中記錄者所生活過的一個湖北小村莊的命運,透過它,我看到中國大地一個個正在沉淪的村莊,感受到終將失去家園之痛。
村莊,對每個回家的人來說,最好都是溫山軟水,明月依舊;燕子來時,她們只望想黃昏深院、屋檐如故。村莊,只期待歸人跫然的足音吧。可我也在猜想,歸人最憂懼的是什麼?要是朱自清,最憂懼的應該是燕子去了,沒有再來的時候;要是蘇東坡,最憂懼的應該是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這造物者的無盡寶藏也成了耳難得、目不遇的奢侈品。你呢,你最憂懼的是什麼?憂懼村莊人心澆薄、面目全非,可望而不可歸?
程明盛這樣說:“不少朋友問我,為什麼要寫自己的村莊,那裡有不可觸碰的隱私,有許多人的童真夢幻,一旦寫出來,就泄露了許多難以見人的羞慚,打破了美麗的懷想。我糾結很久,要不要讓自己的村莊像千千萬萬個村莊一樣,無聲無息地走向消亡?”
“站在滿眼廢墟的寂寞村莊,我們在心裡呼喚,鄉親們去了哪裡?我們甚至懷疑自己的記憶,他們是否曾經在村莊停留?當歲月無情老去,我們總想抓住歲月的尾巴,找尋失落的鄉村記憶,其實就是找尋自己失落的青春,找尋曾經的歲月溫情。……帶一本書還鄉,正在成為自己最深的鄉愁。我想用心記錄村莊過去和現在,告慰曾經朝夕與共的鄉親。我想讓村莊和鄉親在筆下、在鏡頭前鮮活起來。我想讓他們笑,讓他們哭,讓他們放聲歌唱,讓他們留在歷史的幕布上。”
這些話讓我心動,怎么能讓自己的村莊像千千萬萬個村莊一樣,無聲無息地走向消亡呢?村莊的消亡,是會讓每一個歸人憂懼的。對部分歸人而言,最憂懼的也莫過於此。
作為歸人,我們是不是也該留下千千萬萬個村莊的記錄?大國,不只有新村,不只有空村,可能更多村莊的形態,在你我的認知經驗之外,尚待有心人去挖掘。或許,此時此刻,你我都應該拿起筆來,舉起相機來,讓咱村,咱左鄰右舍,出現在自己的筆下,讓他們永遠留在歷史的幕布上!
《大國空村》引申出一個沉重而又特別有意義的話題。鄉愁的本質是人的生存與發展最有終極意義的思考與追問。當下的中國,未必能一下子找到圓滿的答案。城市化這列世紀列車,仍然讓在鄉下生活了幾千年的國人無比亢奮和躁動,絕大多數人仍然對城市和美好生活寄以無限望想,學界對城市化帶來的物質繁榮與打破土地對農民的束縛的劃時代意義仍然歡欣鼓舞。他們認為世界文明本身就是人口向城市轉移的過程。人們還來不及反思,鄉村作為人類文明的始發站,如果變得荒蕪和破落,失去靈魂和故鄉的人,將是什麼,還有沒有未來?所以,所有關於城鎮化進程中鄉村凋敝、茫然和徬徨的觀察與反思,都會給這個社會和每一個象浮萍般的生命個體以錐心之痛。而有痛感的社會,仍然是有希望的社會。感謝丘主席的評論。感謝程明盛的書。
也許是新聞人的原因,程明盛在《大國空村》中不願捨棄任何一個真實的事件與個體,而有些人物和事件所提供給讀者的閱讀體驗和價值判斷是一致的,因而在敘述上難免線索過於龐雜和散亂。更重要的是,城市化是一個國家文明進步的必然過程和結果,我們既然別無選擇,那么,透過對鄉村荒蕪與凋零的冷思考,為城市化的高速列車提供一種制動力,讓人們依然看到更加美好的未來,或許是《大國空村》思考上的缺失和一點點遺憾。
(作者為中山市委宣傳部副部長、中山日報社社長)
本書真實地記錄了在城鎮化現代化大潮中記錄者所生活過的一個湖北小村莊的命運,透過它,我看到中國大地一個個正在沉淪的村莊,感受到終將失去家園之痛。
村莊,對每個回家的人來說,最好都是溫山軟水,明月依舊;燕子來時,她們只望想黃昏深院、屋檐如故。村莊,只期待歸人跫然的足音吧。可我也在猜想,歸人最憂懼的是什麼?要是朱自清,最憂懼的應該是燕子去了,沒有再來的時候;要是蘇東坡,最憂懼的應該是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這造物者的無盡寶藏也成了耳難得、目不遇的奢侈品。你呢,你最憂懼的是什麼?憂懼村莊人心澆薄、面目全非,可望而不可歸?
程明盛這樣說:“不少朋友問我,為什麼要寫自己的村莊,那裡有不可觸碰的隱私,有許多人的童真夢幻,一旦寫出來,就泄露了許多難以見人的羞慚,打破了美麗的懷想。我糾結很久,要不要讓自己的村莊像千千萬萬個村莊一樣,無聲無息地走向消亡?”
“站在滿眼廢墟的寂寞村莊,我們在心裡呼喚,鄉親們去了哪裡?我們甚至懷疑自己的記憶,他們是否曾經在村莊停留?當歲月無情老去,我們總想抓住歲月的尾巴,找尋失落的鄉村記憶,其實就是找尋自己失落的青春,找尋曾經的歲月溫情。……帶一本書還鄉,正在成為自己最深的鄉愁。我想用心記錄村莊過去和現在,告慰曾經朝夕與共的鄉親。我想讓村莊和鄉親在筆下、在鏡頭前鮮活起來。我想讓他們笑,讓他們哭,讓他們放聲歌唱,讓他們留在歷史的幕布上。”
這些話讓我心動,怎么能讓自己的村莊像千千萬萬個村莊一樣,無聲無息地走向消亡呢?村莊的消亡,是會讓每一個歸人憂懼的。對部分歸人而言,最憂懼的也莫過於此。
作為歸人,我們是不是也該留下千千萬萬個村莊的記錄?大國,不只有新村,不只有空村,可能更多村莊的形態,在你我的認知經驗之外,尚待有心人去挖掘。或許,此時此刻,你我都應該拿起筆來,舉起相機來,讓咱村,咱左鄰右舍,出現在自己的筆下,讓他們永遠留在歷史的幕布上!
《大國空村》引申出一個沉重而又特別有意義的話題。鄉愁的本質是人的生存與發展最有終極意義的思考與追問。當下的中國,未必能一下子找到圓滿的答案。城市化這列世紀列車,仍然讓在鄉下生活了幾千年的國人無比亢奮和躁動,絕大多數人仍然對城市和美好生活寄以無限望想,學界對城市化帶來的物質繁榮與打破土地對農民的束縛的劃時代意義仍然歡欣鼓舞。他們認為世界文明本身就是人口向城市轉移的過程。人們還來不及反思,鄉村作為人類文明的始發站,如果變得荒蕪和破落,失去靈魂和故鄉的人,將是什麼,還有沒有未來?所以,所有關於城鎮化進程中鄉村凋敝、茫然和徬徨的觀察與反思,都會給這個社會和每一個象浮萍般的生命個體以錐心之痛。而有痛感的社會,仍然是有希望的社會。感謝丘主席的評論。感謝程明盛的書。
也許是新聞人的原因,程明盛在《大國空村》中不願捨棄任何一個真實的事件與個體,而有些人物和事件所提供給讀者的閱讀體驗和價值判斷是一致的,因而在敘述上難免線索過於龐雜和散亂。更重要的是,城市化是一個國家文明進步的必然過程和結果,我們既然別無選擇,那么,透過對鄉村荒蕪與凋零的冷思考,為城市化的高速列車提供一種制動力,讓人們依然看到更加美好的未來,或許是《大國空村》思考上的缺失和一點點遺憾。
(作者為中山市委宣傳部副部長、中山日報社社長)
【公民巡視】鄉村無望?功不唐捐!
丘樹宏
偶讀一本題為《大國空村》的新書,作者程明盛講述了自己家鄉程灣(湖北應城一個村落,人口四五百)的故事。光看書名、簡介,我的心就像給錘子撞擊了一樣,那種疼痛難以形容。不過我想這種疼痛,從鄉村走出來的遊子應該會感同身受。畢竟,“情由憶生,不憶故無情”,對於家鄉的人物、山川、草木,作為遊子,自然是“未免有情,誰能遣此”!
說起來,我離開那個生我養我的山村三十多年了。如今的她,與程明盛筆下的程灣一樣,也可謂一個典型的“大國空村”。
我的村莊在粵贛交界的九連山區,我的童年和青年時代就是在那裡度過的。童年時代,雖然讓我刻骨銘心的一直都是“貧窮”和“飢餓”這兩個詞兒,但在同時,“純樸”和“美麗”這兩個詞兒,也一直在溫暖著我的身心,滋潤著我的成長。
改革開放後,山村的活力得到了釋放,父老鄉親推翻了壓在頭上的“飢餓”大山,邁開了致富的步伐。而我,也成為全公社第一個大學生,由此離開家鄉出外讀書謀生、成家立業。
進入1990年代,中國的改革全面轉向城市,工業化帶動城市化的浪潮鋪天蓋地,得益於改革開放好處的農民,吃飽了飯後積攢的精力因為未來方向的不明朗正好找到了出路。於是,農村青壯年湧向城市,以留守老人、留守兒童為標誌的“空心村”也就產生了。不過,如果只是限於留下老人和兒童的“空心村”,那並不可怕。問題是,千千萬萬的農村正在消失。作家馮驥才說:“2000年全國有360萬個古村落,現在的自然村只有200萬個左右。”問題的嚴重性,更在於農村人口的空心,同時伴隨著自然生態的空心、社會倫理的空心、傳統文化的空心。
應該說,家鄉人民的生活水平比三十年前好了很多,也有少數人已經致富,過上了小康的日子。但是每當我回到村里,卻難以開心和輕鬆,心頭總是沉甸甸的。不見了以往的青山綠水,山變禿了,原來波浪歡快的河流已經蓋不過腳踝;村頭村尾髒兮兮的,垃圾遍地也無人管;尊老愛幼親情醇香的味道淡得不能再淡了,鄉親之間心裡總是隔著一層膜,甚至陌如路人;春節的時候,那代表全村人精神圖騰、舞了幾百年的香火龍,已經十幾年不見蹤影;幾百年的圍屋因年久失修而破落不堪,新蓋的房子毫無規劃可言,更無配套;田地多數丟荒,老人兒童不可能做農活,少數留在家裡的青壯年則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如此令人心酸的“空心圖”,直讓一些師友脫口而出“鄉村無望”之語。也許,工業化、城市化的過程,必然帶來村莊的淪陷,但這只能是少部分,而且應該只是“人口空心”,而不能伴隨著生態空心等。
對如上鄉村全面空心、全面淪陷的現象,我們確實也不能說公眾習焉不察、麻木不仁了。上網搜尋,有篇題為“誰的故鄉不沉淪”的文章,竟成了中學語文閱讀理解題!而類似“每個人的家鄉都在沉淪”這樣的表達,你當然可以說它不科學不嚴謹,但它無疑直白地喊出了遊子的心聲。我猜想,每一個走四方的遊子,無論地位卑微或者顯赫,無論月入五百或者身家過億,都不願意看到一個“人口空心、生態空心、倫理空心、文化空心”的村莊的。而這空心村,不管是自家的或者是他家的,大家都不免觸目傷情,感受一種錐心之痛。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這樣的空村語境真讓人莫名傷感。但我們也不宜一提到鄉村,就沉浸在傷春悲秋的愁緒里。或許,應該集思廣益想想對策?可以想見,飄散在各個角落的有識之士,其實也一定是通過各種途徑,在為家鄉的教育文化、道路建設、扶貧濟困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情。當然,在鄉村空心化的洪流中,這種力量可能微薄到大家都忽略它的存在。但我想,有心就有力,能做一點是一點。胡適不是說“功不唐捐”嗎?唐捐,就是白白丟了的意思。“沒有一點努力是會白白的丟了的。在我們看不見想不到的時候,在我們看不見的方向,你瞧!你下的種子早已生根發葉開花結果了。”你瞧,胡適先生說得多樂觀!對於鄉村種種現況,說實話,眼下我也有點悲觀,但長期而言我是樂觀的。因為我看到,上上下下不少同道中人發出了記住鄉愁、重建鄉村、每個人的故鄉都應免於沉淪的呼喊。
如今,有關“鄉村無望”“知識無力”的聲音很響亮。我的建議是,從鄉村走出來的遊子,你可以悲觀也可以樂觀,但切莫冷眼旁觀,就寫寫類似程明盛《大國空村》這樣的鄉村筆記吧。或許你寫不了費孝通《江村經濟》那樣的經典名著,但應能激發身邊三兩人反哺鄉村和投身鄉村建設之志,那豈不也是功德一樁?如果你已經功成名就、發家致富,何不運用你的資金和影響力,動員更多的資源和力量,讓生你養你的山水長在、人文永續,讓你和更多的人留住鄉愁,讓我們的鄉愁如生命之花永遠開放?
(作者為中山市政協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