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展品為唐代文物。這通碑刻立於武周長安二年(702),立碑者為當時的滎陽令孔祖舜,由唐代大文豪和大書法家盧藏用篆額、撰文並書丹。此碑刻也是紀信廟目前發現的時代最早的第一通碑刻,紀信廟自此得石立志。現收藏於鄭州市古滎漢代冶鐵遺址博物館。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稱:唐代漢忠烈紀公碑
- 館藏地點:河南省鄭州市惠濟區古滎鎮冶鐵遺址博物館
- 所屬年代:唐
- 立碑人:滎陽令孔祖舜
- 所屬博物館:鄭州市古滎漢代冶鐵遺址博物館
- 所屬地區:河南鄭州
文物介紹
碑文:有漢忠烈姓紀名信,官族世載史失其書。昔秦始皇棄六代之業,窮天下之力以從其心。施及二世,薦作昏德,人怨神怒,百姓與能,此皇天所以興漢祖也。夫龍躍虎變,不有非常之災,則不能蔚其文而神其行,故英雄豪傑雷動電擊,並起而亡秦。當是時,海水飛而無紀,皇綱頹而不紐,強者制命,弱國連衡。項籍提八千之兵,鼓行而稱伯,隳名城,坑勁卒,殺義帝,屠鹹陽,七十餘戰而天下大定矣。於是背關懷楚,專制主約。雖負河山,籍舊業,南面而稱孤者猶膝行請命,舉國受署,莫能攸□焉。而高祖奮於漢中,定三秦之地,扶義杖信,東向而爭天下。天下之命懸於二雄,山東紛紛,螽合蛾聚,未有所系。籍當以百萬之眾困高祖於滎陽,紀公推天(廟諱)之在劉,顧臣節以自僨,躬載黃屋出東門而詫之。沮百萬之氣,頓強楚之威,奪諸侯之魄,回霸王之機,身焚孤城之下,功濟廟堂之上,高祖因之以成帝業。雖宏演納肝而無悔,乾犨請矢而不疑,公孫抱子而為詐,孟陽寢床以自欺,其忠則然,於大業不可以希也。先軫免胄以立誠,鋤麛觸槐以取喪,富辰對諫而赴翟,仲由結纓而為壯,其節則全,於大機則無以尚也。荀息守言而死事,豫讓感遇以自殘,石乞就烹以徇白,漸離(榷)目以報丹,其義立矣,於大濟則闕焉。故功貴成,業貴廣,苟有大賴則輕太山於鴻毛。壯哉紀公,誠得其死矣!夫城郢而增君名,寢齋以祈於死,其於忠也不亦泰如。於戲!仲尼所謂殺身成仁臨難無苟免者,則紀公其人也。而歷載數百,莫能表之。縣令會稽孔君,名祖舜,字奉先,資大聖之緒,秉忠孝之規,清身以激俗,矯枉以從政。到官視事,三載有成。於是鄉之碩老攝齊而請曰:『府君以盛德茂才宏宣大化,旌孝尚節,敦學務農,人無懸耜,野無冥草,可謂政之美者也。而紀公之墓蕪而不顯,豈所以鼓舞前志發揮臣子之道哉?』府君乃咨謨寮吏,稽古訓典,以為忘生從道者仁也,沉斷固分者義也,威儀不忒者禮也,好謀而成者智也,有死無二者信也,決機興運者明也,大節不撓者勇也。夫藏一行於人則銘之金鼎輝鑠風雅,況紀公兼而有焉。斯實忠臣義士之殊尤,而文獻之所以先也。故表商容式乾木君子韙之,乃仰惟春秋旌善之義,庶幾為臣子之節奮於百世之上,凜然可以比肩斯人,俾能揚耿光,厚忠義,崇尚教化,以昭烈我明天子之風,豈不褒德而顯功哉!遂作頌曰:雄雄紀公,自天作忠應皇祖兮。卓犖磊朗,瑰佹倜儻奮威武兮。虎鬥龍戰,扶危制變挫強楚兮。定霸興王,身焚業昌得其所兮。雲雷經綸,乃聖乃神萬物睹兮。千載一振,闡幽作訓為世矩兮。三五已矣,愚聖同死,苟無足而稱焉,吾何以貴夫古兮。大周長安二年歲在攝提七月立。 碑陰 長安元年,鄉人白孔府君,請為紀公建立碑表,府君具狀申請,而州寮以為異代風烈,令式無文,且懼鄉人頭會,抑而不建。孔府君感激忠義,拘牽下僚,乃嘆曰:『吾以不才忝茲邦政,至於激貪勵俗,旌孝尚忠,臣子之行,教化之端也。鄉人之請,允有禮矣。吾可以嚜歟?』至二年七月,乃自減私俸,將斫石采山,以旌忠烈。會有耕者,於紀公墓側居人田中得一古石,磨礱俱□,但無文字。其螭首及兩側龍距文,仿佛有子丹碑法生動之勢,非近工所為。詢之故老,莫宄年代。府君遂酬地主之直,樹之於墓,刊勒斯頌。豈神明昭應有所感發哉。何其幽顯之附會也?鄉人奔走而觀者甚眾,鹹喜紀公有述,幽石自彰,□以崇宰君之徽烈,表至誠之必感。夫減俸以旌賢,至清也;希古以砥節,至忠也。不然,後□何以抑德而立名哉!乃於碑陰,刊紀斯異。 主簿 天水趙悅子豫。 尉 太原王景先溫猷。 尉 博陵崔滂廣潤。 前尉 常山閻至為去偽。 勒碑人 史正勤, 石工 張敬鐫字。 這通碑刻立於武周長安二年(702),立碑者為當時的滎陽令孔祖舜,由唐代大文豪和大書法家盧藏用篆額、撰文並書丹。此碑刻也是紀信廟目前發現的時代最早的第一通碑刻,紀信廟自此得石立志。此碑通高3.02米、寬1.09米,碑身與碑首為一體,碑首為半圓形高浮雕,雕刻6條蟠龍,篆書“漢忠烈紀公碑”額名。碑身上篆刻八分體隸書,共23行,足行者每行41字,共901字,詳實地記述了紀信為救漢高祖劉邦而遭項羽火焚的忠烈事跡。碑陰下部亦有隸書碑文,共343字,但因為年代久遠,碑刻表面風化而模糊不清,記載了滎陽令孔祖舜得石和立碑的經過。 這通碑刻年代久遠,又是唐代書法名家盧藏用的真跡,南宋姜夔曾在《續書譜》中稱讚盧藏用的書法“潤露妍花,凝煙修竹”,因此這通碑刻為歷代金石學家、書法家、考古學家、史學家所推崇。清代的金石學家著書多涉及到這通碑刻,如吳玉搢的《金石存》、畢沅的《中州金石記》、王昶的《金石萃編》等都對此碑進行了詳細考證。《滎澤縣誌》也把此碑列為滎澤八景之一,稱之為“紀公豐碑”。 漢忠烈紀公碑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歷史,它歷經滄桑,屢經磨難,保留到現在的確不容易。王昶稱“初唐之碑所此完善者亦不多得”由於歷代風雨剝蝕,人為撞擊,特別是“文化大革命”中此碑被作為“四舊”攔腰打斷,使其遭到嚴重破壞。目前,上半部文字清晰,下半部已缺數字,碑陰磨損,許多字跡不可辨認。1980年鄭州市博物館在發掘並復原紀信墓之後,才將其立於紀信墓西側,並建立碑樓加以保護。 忠烈碑是一本史書,主題鮮明,結構嚴謹,層次分明,資料翔實。就其碑文內容來看,可分為四部分:一是敘述項羽、劉邦亡秦、楚漢爭雄、紀信滎陽誑楚的經過;二是運用大量典故來稱頌紀信以身殉節的忠烈;三是滎陽縣令孔祖舜為紀信建立碑表的原因、目的、經過;四是作頌歌稱頌紀信的節烈遺風。盧藏用所撰碑文,言簡意明。在敘述項、劉並而亡秦、相互爭雄時寫道:“昔秦始皇棄六代之業,窮天下之力以從其心,施及二世,薦作昏德,人怨神怒,百姓與能,此皇無所以興漢祖也。夫龍躍虎變,不有非常之災,則不能蔚其文而神其行。故英雄豪傑雷動電擊,並起而亡秦。當時是海水飛而無紀,皇綱頹而不紐。強者制命,弱國連衡。項籍提八千之兵鼓行而稱伯,隳名城、坑勁卒、弒義帝、屠鹹陽,七十餘戰而天下大定矣。……高祖奮於漢中,東向而爭天下,天下之命懸於二雄。”在敘述紀信誑楚及其死節時寫道:“籍(項籍,亦項羽)嘗以百萬之眾困高祖於滎陽,紀公推天曆之在劉,顧臣節以自奮躬,載黃屋出門而詫之。沮百萬之氣,頓強楚之威,奪諸侯之魂,回霸王之機。身焚孤城之下,功濟廟堂之上,高祖因之以成帝業。”在讚揚紀信忠烈時一連用了“宏演納肝而無悔,乾隼請矢而不疑”等十二個典故。從碑文看,盧藏用竭盡全力來頌揚紀信的死節。紀信的死節使漢王劉邦轉危為安、轉敗為勝,雖不能與“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的張良、蕭何、陳平,身經百戰、屢建奇功的韓信、彭越、英布相比,但就漢室江山而論,紀信之功也是不可低估的。 忠烈碑上的書法亦屬上乘,盧藏用之書法在當時就負有盛名,他曾歷黃門侍郎,官至右丞,勸諫過武則天萬安山作興泰宮。時稱其為“多能之士”,工隸書。《呂總續書》贊其書“露潤紅妍,煙凝修竹”。《金石萃編》稱“今觀其書信然”,“此碑所書傳非虛語也。”上世紀八十年代此碑拓片曾赴日本展出,評價極高。 漢忠烈紀公碑的建立還有一段不尋常的經歷,碑陰有清楚記載。唐代滎陽縣令孔祖舜是在鄉人的提議和支持下倡導為紀信立碑的。孔祖舜,字奉光,趙州會稽人,官至監察御史,其在滎陽任時,因感紀信忠烈,便“俱狀申請”,而“州僚以為異代風烈,令式無文,且懼鄉人頭會,抑而不建”。但孔祖舜為“勵俗、旌孝、尚忠、臣子之行教化”,於長安二年七月,協同署僚帶頭自減私俸,為紀信建立碑表。這時,正好“有一耕田者,在紀公墓側居人田中得一古石,磨礱俱備,無文字,其螭首及兩側雕龍,尤似燕子丹碑,觀其生動之勢,非近工所為”。於是就把這塊古石作為忠烈碑的碑石了。因此,《金石存》的作者抨擊時政日:“表場風烈,賢有司事也,官何限於異代乎。州僚之推諉,假令式以為辭,其古今一轍也。”同時表揚孔祖舜“紀公之靈與孔君有冥契者矣”。 一個人來到世上,要活得有骨氣,有意義,要講究人格,講究人品,講究信義,講究忠烈,為創業做出奉獻。這樣他就會流芳百世,名垂千古。紀信雖然死在漢高祖三年(公元前204年),可到了906年後的唐代,滎陽縣令孔祖舜受其忠烈精神感動,才為紀信樹碑立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