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的編劇是台灣電影屆的才女張艾嘉,以純粹的女性視覺,對過往的生活經驗以及身邊人的情感經歷做第三者的觀察。影片調子舒緩,就象是女人的一場青春夢一樣讓人狹思、留戀,而淡淡的女性情懷,附和著周遭人物的變遷與過往,不時流露出絲絲憂鬱。全片有著文學電影的味道,幽而不怨、哀而不傷,脫胎於八十年代新電影以來的成長觀察,令人觀看完本片有了一種思索中的凝重感。
故事主線建立在阿偉(梁朝偉飾)的妹妹半尺(陳少霞飾)身上。在偏僻的離島上,平日總是寧靜平淡,就只有炎熱的夏天才較為熱鬧。巧合地,這幾年夏天到小旅店來的都是一班年齡相約的年青人,雖然背景不一,但很容易就成了朋友,而半尺也開始長大,少女情懷總是詩亦在所難免。在這群人之中,有的是一雙一對的,也有的是暗戀著哥哥的,可是當暑假一過,一切就隨著渡輪開走,而不留下半點痕跡。其中,有一個較成熟的女人(葉玉卿飾),她並未與其他人說話,她靜悄悄的來,沒有人半尺和哥哥在這居住了數十年,每一年最盼望的就是夏日假期。
半尺和哥哥在這居住了數十年,每一年最盼望的就是夏日假期。
哥哥不久前才回到這個他出生的小島,半尺永遠不知道哥哥到底腦子裡在想什麼,他不過才不到三十歲,本來已離開島到香港去做事,但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回來了,手臂上還受了傷。
半尺盼望著每個夏天到這裡來的某一班年青人,他們每一年來都住在他家的小旅館,這一班人中有的是暗戀哥哥的,或許有一個是半尺喜歡的對象。
下一個夏天來臨,他們再出現時,又會有一些變化,戀人分手了,又有新人加入,有人移民走了。在這一片燦爛的火花中,他們發覺了一個成熟的女人,她一個人悄悄來到小島,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背景,只有見她一個人獨自在海灘散步、沉思。半尺終於發現這個女人和哥哥的秘密,那是一段戀情,卻因為背景的差異無法繼續,但這份愛卻沒有因而死去,反而燃燒的更紅更熱,但哥哥一直逃避著。女人始終無法忘情於哥哥,而毅然離開了黑社會老大,來到小島與哥哥最後一次溫存之後,就遠走他鄉。
第三個夏天來臨時,也是半尺畢業的時候,她決定離開小島到都市去闖一闖,哥哥完全同意她的離去,反而要離開的剎那,半尺感到不捨。管他的,年青就是本錢,就是勇氣,半尺沒有回頭瀟灑的離開了這個小島,就在第三個夏天。
題記:離地獄 出火坑 願成佛 度眾生
――影片台詞
熟悉的歌,在午夜風裡搖曳,除了佛,航拍的鏡頭沒有人,這是一個女孩家鄉日記的結尾,也是遠行的起點。
憑心而說,《三個夏天》只是一部尋常的青春電影,是一個小女生成長記憶,平談的敘述裡帶著一些年少的憂愁和迷茫。
夏天的早上,等著日出的年輕人在山頂嬉戲,當旭日從海平線上升起,無言的陽光映照著他們的憧憬。他們在這個島上的分分和和3個夏天見證了青春的時光。
電影以半尺的眼光講述了一幫來島過暑假的環保志願者之間發生的故事和他們的喜怒哀樂。在這屬於夢想的夏天,半尺的作文,雖然囉嗦,但質樸而真實。
電影由一系列小事情組成,種樹、放燈、塗鴉無不是青春熱情的寫照,影片以對照的方法讓觀眾自己辨別人間是非,第一個夏天,半尺在香港的哥哥帶著秘密和手傷回來,梁朝偉以一貫的憂鬱把握住了一個“走路”人的心境,他在寺院裡和已經出家朋友的對話有如一場布道,然而這些話印證了誰的青春,在我們為愛苦惱流淚的年紀,“離地獄 出火坑 願成佛 度眾生”佛家的話語導演好心的規勸。可是,割捨二字如何的難,雖然因為避禍而來卻依舊難逃紅塵煩憂,作為編劇的張艾嘉在把握這種困擾里總是有著自己獨到的地方,半尺的哥哥面對昔時情人(老大的馬子)複雜的情緒,從拒絕到夜晚誘惑不住再次激情,梁朝偉和葉玉卿的對手戲十分誘人,從手的觸碰到肌膚相親是往事的延續,也是天明道別的開始。人在道途,太難自己。
在影片裡一再出現理想和現實的衝突,甚至是爭鬥!對著太陽的許願和在星空下寫滿祝福的孔明燈以及最後的風箏,無不代表著理想,可在半尺的視線里更多的錯泊的哀傷。
哥哥的悶酒,Sean的瘋狂,為情所困的人們只有自己明了失落的苦痛,這種細膩的感覺是一個女性編劇直覺的發現。
人的生命永遠是離家和回望的交替,影片以半尺外出求學結束,對於未知的外部世界導演通過半尺的哥哥說了這樣的話:無論你要去哪裡,家就在你後面。這份感觸不僅是關於家的實在意含也同時帶著精神的歸屬。
第一年裡廟門口兩個人的對話,在鬥神的注視下,無論未來是什麼,擁抱的暖意會儲存,年輕的心需要天長地久的心語一路伴隨。那廟外的天空是那般湛藍,心裡的顏色卻五彩斑斕。
所有的開心總會有著隱憂,同樣的所有的陰霾之後會有亮色的重臨,廟堂的話語是和尚的心,也是編劇濟世的心。
在道別之後的明天,諾言和為了約守的香蕉樹只是理想和夢想。
時過境遷,人在長大,再見時的心愿總有了改變,為情所傷,為情癲狂,Flora的眼裡噙著淚光,緣分天意,造化無常,誰又能歡樂永在,一生忘憂,半尺哥哥做不到,Flora也做不到,相信張艾嘉也做不到,廟裡的和尚也做不到,只有我佛知道。
“慈眼觀眾生,眾生都是我的父母兄弟” 這是和尚的大義,其實這種聲音只是小我的化解或移置,到了化境的人畢竟鳳毛麟角。
第二年夏天的緊張來自上一年的微妙,合久必分是誰都知道的道理。只有分離才造就永恆,如果告別的吻能夠讓記憶加深,那船行的方向寫滿了牽掛的心聲。
半尺在這個夏天也有了第一次戀愛,結果不是年輕人想的問題,在月色照耀的課堂里, 記憶因為單純而美麗。
雖然半尺在大樹伯里埋藏了心愿(這個心愿後來被王家衛用到《花樣年華》里),但是記憶的未來有著太多的東西需要相記,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會被半尺帶走,都會在碧波里散去。
青山依舊,綠水依舊,唯有土地上的人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