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經歷
1840年6月2日,哈代出生在多塞特郡多切斯特郊外的上伯克漢普頓。與哈代同名的父親是位獨立開業的磚瓦匠,愛好音樂;母親傑邁瑪重視知識與教育,擅長說民間故事。哈代是他們的長子。
1848年,哈代開始在下伯克漢普頓由朱麗亞·馬丁資助建立的國立學校學習。1849年,哈代轉人多切斯特的不列顛學校學習。與母親傑邁瑪赴姨媽瑪莎·夏普家探親,期間第一次在倫敦停留。
1856年,哈代結束自己的學習生涯,成為多切斯特當地建築師約翰·希克斯的學徒。結識霍勒斯·莫爾,從此成為摯友。1860年,哈代的學徒期結束,受僱希克斯,開始在他的事務所擔任助手。
1862年,哈代離開多切斯特,前往倫敦,開始在阿瑟·布洛姆菲爾德的建築師事務所工作。1863年,哈代加入了建築協會,並在該協會舉辦的一次設計競賽中勝出。他的論文《色磚和赤陶土在現代建築中的套用》贏得了英國皇家建築師學院銀質獎章。
1865年,哈代在《錢伯斯雜誌》發表小品文《我的建房經歷》,這是他正式發表的第一篇文學作品。1867年,哈代離開倫敦回到多塞特,再度為希克斯工作,並開始考慮以寫作為業。
1868年,哈代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小說《窮漢與淑女》,但終生沒有出版這部小說。1869年,哈代在韋茅斯工作,期間完成了小說《枉費心機》的初稿。
1870年,哈代前往康沃爾郡的聖朱利奧特,考察當地教堂修復和重建工作,與埃瑪·吉福德結識,兩人開始交往。1871年,哈代匿名出版了《枉費心機》。夏天在上伯克漢普頓的家中完成了《綠蔭下》。《綠蔭下》出版,獲得評論界的讚賞。9月,《一雙藍眼睛》開始在《丁斯利雜誌》上連載。
1873年,《一雙藍眼睛》出版,哈代正式決定放棄建築行業,專心寫作。1874年,《遠離塵囂》在《康希爾雜誌》上連載,並於11月出版,大獲成功。9月,哈代在倫敦的聖彼得教堂與埃瑪成婚。兩人婚後暫居倫敦。
1875年,《貝妲的婚姻》在《康希爾雜誌》上連載。哈代夫婦離開倫敦,遷居多塞特的斯萬里集。1876年,《貝妲的婚姻》出版。哈代夫婦先後遷居約維爾和斯特敏斯特-紐頓。
1878年,《還鄉》在《貝爾格萊維亞雜誌》和美國的《哈潑新月刊》上同時連載。哈代夫婦回到倫敦,住在近郊的圖庭。哈代獲選進入當時最具影響的文學協會“薩威爾俱樂部”。1879年,哈代開始創作《司號長》。
1880年,《司號長》在《好訊息》上連載,並成書出版。10月,哈代生病臥床。通過自己口述、埃瑪記錄的方式完成了《冷漠的人》的創作。1881年,哈代認為倫敦生活不利於自己的健康和創作,於6月遷離倫敦,搬到多切斯特附近的溫伯恩。12月《冷漠的人》出版發行。1882年,《塔上戀人》出版。
1883年,哈代發表短篇小說《牛奶女工的浪漫冒險》和《三個陌生人》。6月回到多切斯特,親自設計並監理“宏門”的建築工作。1884年,哈代開始收集資料,準備創作《卡斯特橋市長》。
1885年4月,哈代基本完成《卡斯特橋市長》的創作。6月,哈代夫婦遷入“宏門”。1886年5月,《卡斯特橋市長》出版。同時,《林居人》開始在雜誌連載。
1887年,《林居人》出版。1888年,哈代的第一部短篇小說集《威塞克斯故事集》出版。1891年,《德伯家的苔絲》出版,哈代成為當時最受關注的作家。
1892年10月,《至愛》開始在雜誌連載。1893年,哈代結識弗洛倫斯·亨尼克,兩人成為摯友。8月,哈代開始創作《無名的裘德》。1894年2月,短篇小說集《生活的小諷刺》出版。12月,《無名的裘德》開始在雜誌連載。
1895年,《無名的裘德》出版。因為《苔絲》發表後被指責有違道德。《無名的裘德》招致更強烈的攻擊,小說寫孤兒裘德原想上大學、做牧師,後與表妹相愛同居,觸犯了禮俗,為世不容,表妹最終回到丈夫身邊,他則酗酒而死,激烈的攻擊使哈代發誓再不寫小說,自此全力作詩。
1896年,哈代作品集《威塞克斯小說集》出版。1897年,經過修改的《至愛》出版。1898年,哈代的第一部詩集《威塞克斯詩集》出版。1904年1月,《列王》的第一部分出版。
1905年,哈代結識他未來的第二任妻子,弗洛倫斯·埃米莉·達格戴爾。同年,哈代獲得阿伯丁大學的榮譽法學博士學位。1906和1908年,《列王》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分別出版。1909年,詩集《時光的笑柄》出版。
1910年,哈代獲頒功績勳章,並成為多切斯特的榮譽市民。1912年,哈代獲得皇家文學協會的金質獎章。11月,妻子埃瑪去世。1913年,6月,哈代接受劍橋大學的榮譽文學博士學位。10月,最後一部短篇小說集《浪子回頭和其他故事》出版。
1914年2月,哈代與弗洛倫斯·埃米莉·達格戴爾結婚。11月。詩集《現實的諷刺》出版,包括紀念埃瑪的《1912一13組詩》。
1917年,詩集《幻想時刻》出版。哈代與弗洛倫斯開始準備寫作他的自傳,即是後來出版的《哈代生平》。1922年,詩集《晚期與早期抒情詩》出版。1923年,另一部詩劇《康沃爾女王的悲劇》出版。7月,英國王儲到訪“宏門”。1925年詩集《人間萬象、遙遠之夢:歌謠與瑣事》出版。
1928年1月11日,哈代在“宏門”去世。1月16日,哈代的骨灰安葬在西敏寺的詩人角,而他的心臟被安放在故鄉的斯丹斯福德墓園。
主要作品
中文名 | 英文名 | 體裁 | 出版年 |
---|
《我的建房經歷》 | | 小品文 | 1865 |
| Under the Greenwood Tree | 小說 | 1871 |
《一雙藍眼睛》 | A Pair of Blue Eyes | | 1873 |
| Far from the Madding Crowd | 小說 | 1874 |
| | | 1876 |
| The Return of the Native | 長篇小說 | 1878 |
《司號長》 | | | 1880 |
| | | 1881 |
《塔上戀人》 | | | 1882 |
《牛奶女工的浪漫冒險》 | | 短篇小說 | 1883 |
《三個陌生人》 | | 短篇小說 | 1883 |
| The Mayor of Casterbridge | 長篇小說 | 1886 |
《林居人》 | | | 1887 |
《威塞克斯故事集》 | | 短篇小說集 | 1888 |
| Tess of the D'Urbervilles | 長篇小說 | 1891 |
《生活的小諷刺》 | | 短篇小說集 | 1894 |
| | 長篇小說 | 1895 |
《威塞克斯小說集》 | | 作品集 | 1896 |
《列王》第一部分 | | 詩劇 | 1904 |
《列王》第二部分 | | 詩劇 | 1906 |
《列王》第三部分 | | 詩劇 | 1908 |
《時光的笑柄》 | | 詩集 | 1909 |
《浪子回頭和其他故事》 | | 短篇小說集 | 1913 |
《現實的諷刺》 | | 詩集 | 1914 |
《幻想時刻》 | | 詩集 | 1917 |
《晚期與早期抒情詩》 | | 詩集 | 1922 |
《康沃爾女王的悲劇》 | | 詩劇 | 1923 |
《人間萬象、遙遠之夢:歌謠與瑣事》 | | 詩集 | 1925 |
創作特點
作品主題
地方色彩
哈代的小說以他所生長生活的
英格蘭西南部地區為背景,富有濃重的
地方色彩。
他將這些小說大體分為3類:性格與環境的小說、
羅曼史與幻想的小說和精於結構的小說。其中以第一類最為重要。屬於此類的長篇小說有《綠林蔭下》、《遠離塵囂》、《還鄉》、《卡斯特橋市長》、《林居人》、《德伯家的苔絲》、《無名的裘德》。一般認為它們是哈代思想、藝術上最成熟的作品,其中又以悲劇故事《德伯家的苔絲》和《無名的裘德》最為傑出。前者寫貧苦美麗的擠奶女工苔絲因年輕無知而失身於富家惡少亞雷·德伯,受盡精神上和物質上的煎熬,最後失去自己真心愛戀的安璣·克萊,悲憤絕望之中,殺死亞雷,坦然走上絞架。後一部小說寫貧苦善良的孤兒裘德·范立奮發自學欲赴高等學府深造,但無入門之道。他與志趣相投的表妹淑·布萊德赫雙雙擺脫法定配偶而自由結合,但為社會所排斥,流浪街頭,最後家破人亡。
這些作品表現了時代的先進思想,向維多利亞時代舊有習俗觀念和制度提出嚴正挑戰,在當時遭到非議。他的性格與環境的小說,大多是通過描述男女主人公一生的奮鬥、追求、幻滅,反映人對美好生活和理想的追求,以及在此過程中人與環境(包括人與人之間)的劇烈衝突,因而富有廣泛深刻的社會意義和哲理。屬於羅曼史與幻想的小說,大致包括《一雙湛藍的秋波》、《司號長》、《塔中戀人》、《意中人》,側重描繪以浪漫愛情為主要內容的人生圖景。精於結構的小說有《計出無奈》、《埃塞貝妲的婚事》、《冷淡女子》等。在這類作品中,哈代著意進行了小說結構技巧方面的實驗,從中可以看出哈代在小說創作過程中所作的多方面探索和嘗試,以及他與當時流行的自然主義、新浪漫主義潮流的聯繫。後兩類作品的思想主題往往也與性格與環境的小說相通,而且更加富有理想主義色彩,其中也不乏既引人入勝,又發人深省的佳作。他的中短篇小說,或嘲諷世事人生,或探索心理活動,或記述浪漫傳奇。其中如《三怪客》等,已躋入世界中短篇小說佳作之林。哈代小說風格多變,題材廣泛,內容豐富。他因在小說創作上所取得的突出成就而成為英國19世紀後期的代表作家。
哈代把坦誠表現現實當作他文學創作的最根本原則。他沒有像浪漫主義者那樣讚美自然,號召人們回歸自然,以此表現對人類社會的厭惡。他的作品主要關注的不是自然,而是人本身。因此,他不滿足於“事物的表象”,而“要探尋事物表面之下隱藏著的深刻現實”。對他來說,自然並不是值得人們羨慕的東西,值得欽佩的是人的理想和不屈不撓的精神。
由於哈代文學創作的主要目的是描繪現實生活,他在小說中對人物的刻畫完全遵循現實主義的原則。他筆下的人物是社會中的普通人,身上存在著人性的弱點。出於藝術上的原因,他也不願意塑造徹頭徹尾的惡棍。他的所有人物都有著人性,即使《德伯家的苔絲》中的亞雷也不例外。
哈代作品聚焦於普通人的生活。他認為,“在普通人生活中搏動的強烈興致、激情和生活謀略”是足以讓藝術家創作一生的主題,所以,文學作品應當是“普通生活的精確描述”。他在作品中描寫自己所熟悉的鄉村生活,表現人們壯志未酬的悲劇。關注普通人的生活是由菲爾丁開創、哈代忠實效仿的英國小說傳統。
然而,普通人的生活也許會很平淡。哈代認為,藝術家所要解決的問題是如何既要忠實於生活,又要吸引讀者,因此,藝術家應當描寫“人類精神和肉體方面非同尋常的愛情”。所謂“非同尋常”指的是事件,而不是人性,因為“人性決不可以是變態的,否則就會失去可信性”。只有這樣,作家才能在乎凡與不平凡之間尋求平衡,一方面引起讀者的興趣,另一方面增加作品的現實性。
哈代的詩冷峻、深刻、細膩、優美,言簡意賅,自成一格,較他的小說更具有現代意識。詩劇《列王》是哈代思想藝術集大成之佳作。它以拿破崙戰爭為題材,囊括了歐洲與戰爭有關的種種地區和場所,出場人數達數百人。它屬於不供演出用的案頭劇,氣勢宏偉,語言優美,運用無韻詩、有韻詩及散文3種文體形式。哈代憑藉戰爭進程中的各個重要環節,進一步深入闡發了他已往在小說和短詩中表達的思想。這部詩劇是作者近60年文學創作的深化和總結。
悲劇色彩
哈代的小說具有濃厚的
悲觀色彩。他認為苔絲和裘德的悲劇都是冥冥中由神的意志安排定當的,無論人們怎樣努力和反抗,總逃不脫神的意志的主宰。他把工人、農民的悲劇歸結為命運的作弄,不去深入揭示悲劇的社會原因,從而減弱了作品的社會意義。他的小說在情節結構的安排上也反映出宿命論觀點,導致主人公悲劇的每一個步驟,都被寫成是不可避免的事件。有時作者還用神秘的預兆、詛咒等手法來渲染悲劇的必然性。由於他對
宗法制農村社會的留戀,他在小說中常常很細緻地描寫古老的風俗習慣和農村的自然景色。
在悲劇的探索中,哈代發現了最高層次的悲劇主題:“有價值的事物受到不可逃避的環境的扼殺”。悲劇之所以不可避免,是因為環境是巨大的異己力量,非人力所能抗拒的悲劇所表現的事物之所以有價值,是因為悲劇主人公在尋求自我實現中表現出人的尊嚴和人的價值。不管生活多么悲慘,也不管結局多么慘烈,他們決不迴避生活,而是正視殘酷的生活現實。他們沒有去阻止災難性事件的發生,因為他們不放棄自己的追求。在悲劇創作中,哈代肯定人的感情、追求和在逆境中的抗爭精神,因為悲劇與清靜無為無緣。作為一位關注生活悲劇性的作家,哈代努力探索生活悲劇的成因,並試圖找出擺脫生存困境的途徑。
宗教反叛
19世紀中後期,由於英國資本主義工業的高度發展,哈代的故鄉這個英國南部殘存的宗法制農村受到了猛烈衝擊,農村社會走向毀滅,農民階級逐漸解體。從農民遭受的不幸與災難的社會現實中,哈代看到了資本主義的殘酷與自私的本質,並陷入了對資本主義社會與基督教的悲觀與絕望中。
1864年前後,哈代開始抨擊基督教道德的虛偽性與僵死教條,對基督教提出質疑,並顯露出叛逆的傾向。而在他的眾多小說里,尤其是在後一階段的作品當中,都表達了他對基督教的質疑與反叛。
哈代小說中的反基督教傾向之一,體現在作家對人道主義精神的肯定和歌頌上。哈代在自己的文學創作中反對壓抑和催殘人性,謳歌人的自然、美好的感情和愛情,熱情頌揚積極、進取、自由的人道主義精神。
哈代小說中的反基督教傾向之二,是體現在作家把批判的矛頭直接指向上帝和基督教倫理精神。這種傾向在《德伯家的苔絲》和《無名的裘德》中表現得最為強烈。
藝術特色
在19世紀末期各種思潮不斷湧現的時代,哈代也積極在思想內容、題材和技巧方面力求創新,如在表現女性形象時,力求展現真實女性及其生活體驗,擺脫將女性形象進行“天使”“魔鬼”式簡單二元性分化,展現她們豐富的自我意識和獨立的思想見解。但作為一位男性作家,他也不可避免地具有局限性,這是男權社會文化和男性身份在他思想意識和作品中打上的雙重烙印。如他仍舊帶著男權中心文化的思想來看待女性和描寫女性,在表現她們時將其塑造成男性雙重的客體仍舊以第二性的“他者”身份存在:在同情她們不幸道遇的同時也譴責她們的欲望對男性和秩序的威脅和破壞。但同時,在哈代身上及其作品中所表現出來的這種矛盾性是建立在時代變革的客觀根基上,他自己也無法從男權思想主導的歷史語境中抽身而出。此外,他時常在小說中流露出唯心主義和宿命論色彩,人不過是自然進化過程中的一種產物,女性的不幸也是命定的,是個無意識的意志力在操縱一切,女性的抗爭也是徒勞的,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他對男權社會的批判力度。
人物評價
哈代在小說中,在主人公微小的行動背後設定一個莫測的大自然可怕的行動背景,將人類的意識所把握和構建的小道德體系置於大自然或生活本身那龐大、難以理解並且是不可理喻的道德體系之中,它超越了人的意識。(英國作家D·H·勞倫斯評)
哈代是英國小說中最偉大的悲劇大師。(英國作家維吉尼亞·伍爾夫)
“哈代絕非一個武斷的悲觀論者,雖然他有時在表現上不能制止他的憤慨與抑鬱……哈代在他最煩悶最黑暗的時刻他也不放棄為他的思想尋求一條出路的決心,為人類前途尋求一條出路的決心。他的寫實,他的所謂悲觀,正是他在思想上的忠實與勇敢。”(徐志摩評)
哈代比當時的後浪漫派要樸素、深刻,而他土生土長的氣質和英國傳統的藝術手法又使他截然不同於當時正在風靡西方世界的現代派詩人如艾略特。事實上,後者是攻擊哈代所作的,而且頗多附和者,然而時間是公正的評判者,人們越來越多地看出哈代詩作的內在優點,而艾略特等人炫奇的手法則已過時,以致有的論者認為現代主義只是一種旁支,哈代才代表了英國詩歌的主流。(英國文學研究專家王佐良《英國詩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