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中齋韻

南宋文天祥的七律詩作。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和中齋韻(過吉作)
  • 創作年代:南宋
  • 作品出處:宋詩鑑賞辭典
  • 文學體裁:七律
  • 作者:文天祥
作品原文,作品鑑賞,

作品原文

其一
功業飄零五丈原,如今侷促傍誰轅?
俯眉北去明妃淚,啼血南飛望帝魂。
骨肉凋殘唯我在,形容變盡只聲存。
江流千古英雄恨,蘭作行舟柳作樊。
其二
見說黃沙接五原,飄零隻影向南轅。
江山有恨銷人骨,風雨無情斷客魂。
淚似空花千點落,鬢如碩果數根存。
肉飛不起真堪嘆,江水為籠海作樊。

作品鑑賞

“和……韻”,表明步某人原韻而和其詩;“中齋”為原韻詩作者,本名鄧剡;“吉”指吉州,是文天祥故鄉。
有關這首詩的背景及中齋其人,可參見顧寶林《文天祥與鄧剡及劉辰翁交遊論略》及胡剛毅、錢其昭《文天祥與鄧光薦》(均於網路可查)——前文為學術性質,應該更切史真——此不贅述。
先看這首七律的前面六句。
“功業飄零五丈原,如今侷促傍誰轅?俯眉北去明妃淚,啼血南飛望帝魂。”兩聯之中使用三個典故,堪稱密集,雖有“掉書袋”之跡,倒也為人熟見廣知,並不生僻費解。
首句看似說諸葛亮五丈原遺恨而星隕的故事,實則道自己勤王失敗功業不成的大憾。這是借典而委婉傳意。續句直說局勢艱危,進退失據。“傍誰轅”以反問坐實語意,表明國勢不濟,大廈將傾,實在已難有依傍,問中的深憂無奈交織糾纏,可捫可觸。
次聯“俯眉”有作“挽首”,很難合理解釋,應該是誤錄吧;“俯眉”摹寫面部黯然神態,傳達內心難言悲情,熟詞常筆,合情入理。此聯用“昭君出塞”“杜鵑啼血”兩典,前者以“淚”光映出王昭君北去的不捨不甘,實指自己被俘,身不由己解送北往的現實,昭君的不捨不甘也正是作者本人情懷的寫照;後者以“啼血”表現望帝杜宇對故國的思念之苦,實指自己一路難以排解的悲辛,和企望南歸的苦願,這也同望帝情愫勾連合轍。
實事實情而用典虛擬,類比於己,時空、人事擴而廣之,內容大為充實,引人聯想而返照彼身,虛實相映相生,往復之間,其意婉達。這不能不說是典故使用的一大優勢。
頸聯“骨肉凋殘唯我在,形容變盡只聲存”,其出句和對句均為句內對比。
“骨肉凋殘”與“唯我在”對比,是說家破人亡(此中情形,可參讀文天祥《六歌》一詩),孤苦至極,這是作為抗元領袖的文天祥所付出的慘痛的代價;“唯我在”似幸,而“骨肉凋殘”則實大不幸。
“形容變盡”與“只聲存”對比。“形容變盡”寫身體受損嚴重,心神備受煎熬,有抗元生活無規律特清苦的緣由,應該也有被捕後備受摧殘的因素。“只聲存”說只有聲音還可自我支配,也包括筆頭還自由,可道心聲而言其志吧。前者自是不幸,後者則算是大幸。
幸中大不幸,不幸中大幸,對比中表現的既是個人的遭際,同時也折射出那個時代的動盪不安和一般人的身心的難堪。
再看尾聯“江流千古英雄恨,蘭作行舟柳作樊”。
前句沿歷代人習慣暗用“逝者如斯”的故語,申發出自己家國破亡、無力回天之滾滾滔滔流轉不盡的遺恨浩嘆。
後句“蘭作行舟”,指乘坐木蘭樹(蘭木)做成的船而行於水路。“蘭舟”典出南朝梁·任昉《述異記》卷下:“木蘭川在尋陽江中,多木蘭樹。昔吳王闔閭植木蘭於此,用構宮殿。”又:“七里洲中有魯班刻木蘭為舟,至今在洲中。詩家所云木蘭舟出於此。”此處自不必太過坐實,詩人以“蘭舟”代囚船,不是說船多高貴,待遇多好(元人為誘降文氏作此舉,這極有可能),真意在於,借木蘭這種香木象徵意雅德馨、操守貞正的心性。“柳作樊”當是應景聯想而成的比喻:岸邊飄拂的柳枝,這種古人藉以表達離情別意的物象,在此時文天祥的眼裡,卻成了羈縻身心的樊籠牽絆。合而簡之,此句不妨解為:心似蘭而身在樊。
全詩痛陳“勤王事敗、亡國在旦的傷悲和苦楚”(前述顧寶林文中語)。聯想文天祥“臣心一片磁針石,不指南方不肯休”“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耿耿赤誠,不能不令人扼腕長嘆。
此詩形制上也有特別之處,即押韻上非一韻到底,而是首聯與尾聯相呼,中間頷聯頸聯互應,形成變韻。雖不合八句律詩通押一韻的常規,卻也別具一格,率性新奇——儘管這是一首“和”韻而作的詩,韻次安排不一定出自文天祥自願本意。

相關詞條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