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處
釋意
入君子之道,以學君子之行,君子的境界也有高下之分,為學者即為尋君子之道,有成且達者即入不器之境。
器與不器都是君子。
何謂“器”?《易·繫辭》:“形乃謂之器。”,“器”就是“形”;何謂“形”?“形”,就是“相”。何謂“君子不器”?就是“君子不相”。
子曰∶君子不器。 孔子說:君子不相。(纏中說禪白話直譯)
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道是整體,道是系統。器是工具,器是容器。道有主動性,器為被動性。道是思想,器為身體。
君子不器。君子不會成為他人的工具。成為他人工具的人不是君子。君子不會被當槍使。被人當槍使的人不是君子。
老子:朴散則為器。一個人不學習,不動腦,就可能成為他人的工具。
子夏曰: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致遠恐泥,是以君子不為也。
莊子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
莊子:得魚而忘筌 ;得意而忘言。
“道”是智慧,知識是工具,道是君子所追求的,不拘泥執著於追求知識,不拘泥執著於術語,才能使“道”通達清澈。普通人只看到了知識的氣派,卻忘記了知識本身是工具不是目的,求知的目的是致道。先哲們警惕地看到一味追求“知識”忘記了“致道之初衷”可能導致“知識爆炸”人不堪其負而智慧無所進展甚至被隔閡蒙蔽,這對“君子之道”以及社會風氣來說都是很糟糕很危險的。今天 “學術腔”“舌尖體”的出現與術語的泛濫就是先哲們擔心的這種情況真實地發生了。
讀解
君子是孔子心目中具有理想人格的人,非凡夫俗子,他應該擔負起治國安邦之重任。對內可以妥善處理各種政務;對外能夠應對四方,不辱君命。所以,孔子說,君子應當博學多識,具有多方面才幹,不只局限於某個方面,因此,他可以通觀全局、領導全局,成為合格的領導者。這種思想在今天仍有可取之處。
其它讀解
君子不器,是說君子不能像器具那樣,作用僅僅限於某一方面。
子曰:“君子不器《論語.為政》。”朱子注曰:“器者,各適其用而不能相通。成德之士,體無不具,故用無不周,非特為一才一藝而已。”
君子:為學而成德之人。是通過學問思辯,修身踐行而集道德仁義於自身,明達天道地道人性,能文能武,通才達識,不局限於一技一藝。
器:器具、器皿、工具。器具各有專用,用於此者難用於彼,如斧能砍削而不能用於鋸,犁能耕而不能用於耘。
若專攻一才一藝而不及其身家性命,不可稱為君子。君子居仁由義,在領導崗位能致民安樂和順,在下位則獨行其道(修身齊家),富貴不淫,貧賤不移,威武不屈,是真正的大丈夫。
作者
《君子不器》選自《論語·第二章·為政篇》。
為政篇主要內容涉及孔子“為政以德”的思想、如何謀求官職和從政為官的基本原則、學習與思考的關係、孔子本人學習和修養的過程、溫故而知新的學習方法,以及對孝、悌等道德範疇的進一步
闡述。
《論語》是
儒家學派的經典著作之一,
由孔子的弟子及其再傳弟子編撰而成。它以語錄體和對話文體為主,記錄了孔子及其弟子言行,集中體現了孔子的政治主張、論理思想、道德觀念及教育原則等。與《大學》《中庸》《孟子》《詩經》《
尚書》《禮記》《
易經》《
春秋》並稱“
四書五經”。通行本《
論語》共二十篇。
《論語》是名列世界十大歷史名人之首的中國古代思想家孔子的門人記錄孔子言行的一部集子,成書於戰國初期。因秦始皇-焚書坑儒(雖說是焚書坑儒,但是活埋的其實是一些方士),到西漢時期僅有口頭傳授及從孔子住宅夾壁中所得的本子,計有:魯人口頭傳授的《魯論語》20篇,齊人口頭傳授的《齊論語》22篇,從孔子住宅夾壁中發現的《古論語》21篇。西漢末年,帝師張禹精治《論語》,並根據《魯論語》,參照《齊論語》,另成一論,稱為《張侯論》。此本成為當時的權威讀本,據《漢書·張禹傳》記載:“諸儒為之語曰:‘欲為《論》,念張文。’由是學者多從張氏,餘家寢微。”《齊論語》《古論語》不久亡佚。現存《論語》20篇,492章,其中記錄孔子與弟子及時人談論之語約444章,記孔門弟子相互談論之語48章。
深層闡釋
君子不器,君子不能成為別人的工具。器:器具,酒器,器皿,是指某種工具。
孔子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因為“為政”要通才,通才就要樣樣懂。“不器”就是並不成為某一個定型的人,一個為政的人,就要上下古今中外無所不通。從表面上看,一個很好的大政治家,好像一個很好的演員,演什麼角色,就是什麼角色。當演工友的時候,就是
規規矩矩掃地倒茶,當演大官的時候,溫溫和和就是作官,乾哪一行就是哪一行。“君子不器”這個學問,就是成為了真正的通才,否則只有變成專才、專家。所以君子不器放在《論語》中《為政》篇,就是說明為政在這方面的道理,換句話說:“
允文允武”,也便是“君子不器”的說明。
用途
《論語》在這裡講到了君子,什麼是君子呢?下面提到:
儒家孔孟思想,經常提到君子,什麼是君子?將來我們還要討論到的,這是另外一個問題,在這裡不發揮。我們這裡只講子貢問“君子”,孔子是怎么答覆他的?孔子說,把實際的行動擺在言論的前面,不要光吹牛而不做。先做,用不著你說,做完了,大家都會跟從你,順從你。古今中外,人類的心理都是一樣的,多半愛吹牛,很少見諸於事實;理想非常的高,要在行動上做出來就很難。所以,孔子說,真正的君子,是要少說空話,多做實在的事情。
涵義
君子與小人的分別是什麼呢?周是包羅萬象,就是一個圓滿的圓圈,各處都到的。他說一個君子的作人處世,對每一個人都是一樣,不是說對
張三好,對
李四則不好,這就不對了,這就叫
比而不周了。你拿張三跟自己比較,合適一點,就對他好,不大同意李四這個人,就對他不好,就是“比”。一個大政治家是和宗教家一樣,愛人是不能分彼此的,我們對於人,好的固然好,愛他;但對不好的更要愛他,因為他不好,所以必須去愛他,使他好。這樣一個真正的大政治家,也就是宗教家,也就是教育家的態度,這就是“
周而不比“,要周全,不能比附一方。“比”是什麼呢?我們知道中國字,古寫的篆文比字,是這樣寫的——?,象形兩個人相同,同向一個方向;而古文北字——就是相背,各走極端的象形字,所以“比”就是說要人完全跟自己一樣,那就容易流於偏私了。因此君子周而不比,小人呢?相反,是
比而不周,只做到跟自己要好的人做朋友,什麼事都以“我”為中心、為標準,這樣就不能夠普遍。
道理
這是我們前面講到的,過去的歷史,對於人才,有三個基本的原則,便是才、德、學。有些人的品德是天生的——品德往往大半出於天性——但沒有才能。我們知道有品德的人,可以守成,教這種人到大後方坐鎮,好得很;教他設法打開一個局面,衝出去,那他辦不到,他沒有這個才,他只有守成之才,沒有開創之才。所以守成之才,偏重品德。而才德兩個字很難兼全的,但有一個東西可以補救,那就是學,用學問來培養那所缺的一面。有些人雖然天生有才有德,但還是須要學問來培養的。
學問
講到學問,就須兩件事,一是要學,一是要問。多向人家請教,多向人家學習,接受前人的經驗,加以自己從經驗中得來的,便是學問。但“學而不思則罔”,有些人有學問,可是沒有智慧的思想,那么就是迂闊疏遠,變成了不切實際的“罔”了,沒有用處。如此可以作學者,像我們一樣——教書,吹吹牛,不但學術界如此,別的圈子也是一樣,有學識,但沒有真思想,這就是不切實際的“罔”了。
相反的,有些人“思而不學則殆”。他們有思想,有天才,但沒有經過學問的踏實鍛鍊,那也是非常危險的。許多人往往倚仗天才而胡作非為,自己誤以為那便是創作,結果陷於自害害人。
尤其是處在改革開放浪潮中的中國青年,身受古今中外思潮的交流、撞擊,思想的彷徨與矛盾,情緒的鬱悶與煩躁,充分顯示出時代性的紊亂和不安,因此形成了青少年們的病態心理。而代表上一代的老輩子人物,悲嘆窮廬,傷感“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大有日暮途窮,不可一日的憂慮;其實童稚無知,懷著一顆赤子之心,來到人間,宛如一張白紙,染之朱則赤,染之墨則黑,結果因為父母的主觀觀念——“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塗塗抹抹,使他們成了五光十色,爛污一片,不是把他們逼成了書呆子,就是把他們逼成太保,還不是真的太保。我經常說,真太保是創造歷史的人才。所以老一輩人的思想,無論是做父母的,當教師的,或者領導人的,都應該先要有一番自我教育才行。尤其是搞教育、領導文化思想的,更不能不清楚這個問題。
所以青少年教育的問題,首先要注意他們的幻想,因為幻想就是學問的基礎。據我的研究,無論古今中外,每一個人學問、事業的基礎,都是建立在少年時期的這一段,從少年時期的這一段,從少年的個性就可以看到中年老年的成果。一個人的一生,也只是把少年時期的理想加上學問的培養而已,到了中年的事業就是少年理想的發揮,晚年就回憶自己中少年那一段的成果。所以我說歷史文化,無論中外,永遠年輕,永遠只有三十歲,沒有五千年,為什麼呢?人的聰明智慧都在四十歲以前發揮,就是從科學方面也可以看到,四十歲以後,就難得有新的發明,每個人的成就都在十幾歲到二三十歲這個階段,人類在這一段時間的成果,累積起來,就變成文化歷史。人類的腦子長到完全成熟的時候,正在五六十歲,可是他大半像蘋果一樣,就此落地了。所以人類智慧永遠在這三四十的階段作接力賽,永遠以二三十年的經驗接下去,結果上下五千年歷史,只有二三十年的經驗而已。所以人類基本問題沒有解決。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宇宙從哪裡來的?人生究竟如何?還是沒有絕對的答案。因此,有了思想,還要力學。上面所說,有了學問而沒有思想則“罔”,沒有用處;相反的,有了思想就要學問來培養,如青少年們,天才奔放,但不力學,就像美國有些青少年一樣,由吸毒而裸奔,以後還不知道玩出什麼花樣。所以思想沒有學問去培養,則“殆”,危險。
孔子說:“君子不器。” (《為政篇》)
依據《繫辭傳》的“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古人多是在“道”(德)與 “器”對舉的意義上理解這句話。如朱熹《論語集注》就在“德體器用”的基礎上將之解釋為:“器者,各適其用而不能相通。成德之士,體無不具,故用無不周,非特為一才一藝而已。”用今人的話來作解釋,所謂君子,首先是作為一個兼具理性與感性的人而存在,他應該具有充分的主觀能動性,怎樣看待孔子的多能(多才多藝)?孔子認為自己多能只是因少時貧賤,為謀生才不得不多學幾項手藝啊。孔子認為這些手藝、技藝只是謀生手段,因而是“鄙事”,所以君子也就不必強求自己“多才多藝”。由此,就不能由“君子不器”得出君子必須多才多藝的結論。孔子曾問弟子賜這樣一個問題:“女以予為多學而識之者與”? 賜對此作了肯定回答並反問到:難道不是這樣啊?孔子回答說:“非也!予一以貫之。” 重要的不是多,而是要有個一貫處。這個一貫處就是孔子所說的“吾道一以貫之。
如果“君子不器”表明君子既不能拘於一才一藝,也不必多才多藝,那么孔子想要表明的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呢?子牢在這場對話最後補充了孔子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吾不試,故藝”,朱子對此的解釋是:“言由不為世用,故得以習於藝而通之。” 朱子在此的解釋與他將“不器”解釋為“用無不周”表達的是同樣一個意思,因而這裡面凸現的依然是個道體器用的關係。
至此,可以得出結論說:“君子不器”乃是說一個君子不能拘於一才一藝,但這並不意味著一定要多才多藝,而是要通於藝、游於藝。而“器”呢?器就是指那些非君子拘於一才一藝,或某幾種技藝和技能,“這裡的‘器’就是指脫離了原發境域的技藝;它墮落為有某種固定形式、並因而難於彼此溝通的謀生技巧和藝能。
<論語>中有句話叫“君子不器”,意思是:有學問、有修養的人不應該僅僅只是一種可供使用的器具。
論語講義
《論語三百講》
第22講 君子不器
子曰:“君子不器。”
——《論語·為政第二》
【譯】孔子說,君子的目標不是要成為一個有特定用途的器具。在古代君子本來是指貴族的子弟,後來慢慢轉成一個特定的人格表率,德行方面比較完美的,所以君子成為每一個人都要追求的目標。
全人教育分三個層次
1、人才教育:在社會上只要念完大學,他就有一個特定的專長,得到一種社會地位;
2、人格教育:等於還是需要學校、老師來教,不過它有時候會強調身教跟言教並重;
3、人文教育:藝術的愛好或修養、個人的宗教信仰。
很多時候我們發現一個孩子他如果在人格方面有好的教育,他的重要性遠遠超過他是否一個專業的人才,這個社會上不缺人才,但是人格方面卻有普遍的要求。
學習儒家一定記住千萬不要只看外表的規定,而要學會它的一種人性的理論,就是說你要問自己當我孝順的時候,我快樂嗎?如果我不快樂的話,我就要再進一步問自己,我是不是不了解為什麼我應該孝順。同樣的做父母親的愛護子女恐怕也很累,他就要想我照顧孩子的時候快樂嗎?事實上人生的快樂跟痛苦,有時候很難分非常清楚,我們把這種帶有負擔的壓力的這種快樂稱為甜蜜的負擔。
就固定用途而言,“君子不器”為君子無論是做學問還是從政,都應該博學且才能廣泛,如此才不會像器物一樣,只能作有限目的之使用。這與以下這章有部分相似:雍也篇,子曰:君子博學於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矣夫(孔子說:君子必須要能做到廣泛地閱讀典籍,吸收知識,以禮來約束自己的行為,如此便不至於偏離人生的正道了)。此章另有一點要注意,如果“約之以禮”按以上的解釋,則亦有人性非絕對為善的意思。但“約之以禮”另有一種解法:以躬行實踐來解禮,故“約之以禮”即解為:能歸納到實踐之上。
就定量而言,君子之氣度應似江海納百川,不像器物一般有容量之限制。這與以下這章相呼應:為政篇,子曰:攻乎異端,斯害也己(去攻擊那些與自己不相同的思想言論,是會造成害處的)。此章又有另解,容後表。
就定性而言,是指君子待人處事時,不應像器物一般定型不變,而應適時適地適人適事地採取合宜之行動。這是近似於以下這章:里仁篇,子曰: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於比(君子對於天下一切的事物,沒有一定怎樣才可以的,也沒有什麼一定怎樣才不可以的,唯一行事的標準就是義)。
綜言之,偶覺得將上述三個角度的看法都合併起來更為完整,也許也更接近孔子之原意。即君子在個人品性修養時,不可像器物一樣只針對某些特別的目地,而必須廣泛地涉獵各種知識,培養各種才能;在個人之氣度與態度方面,則應不像器物一般,僅有一定的容量,須要以寬廣的胸襟來看待萬事萬物;在待人處事的原則方面,則不應像器物一般定型而一成不變,須因時因地制宜,採取最適宜的行為舉止取得最大最好的效果。
哲學釋譯
以上的解釋或多或少歪曲了孔子的意思。
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人不應該成為某種器具,成為某種達成某種功利目的的手段。也就是康德說的人必須成為自身的目的,而非人之外事物的手段(子曰:“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作為一個君子他真正的獨立價值體現在他致力於道,也就是對真理的追求。一個真正的君子他往往不是實用的、功利的。在功利的人眼裡,他往往是無用,所謂百無一用是書生就是這個意思。這個用是在功利的意義上講的。
這句話其實是一個有關價值的判斷。他告訴我們,作為一個人,他對這個世界以及周圍的人真正的價值體現在哪裡。
補充:通俗理解,君子或者說賢者和聖人志於道,即真理規律,不急功近利,所以不會刻意追求實用之學,成為一種人形工具,而是超越這個工具,把真理的追求作為終極目的。承襲老子的思想,和莊子“無用之用”的故事,有共同之處。
世俗世界的人,往往以實用為權衡價值的標準。有直接而實際的效用的事物,就認為它有價值;沒有直接而實際效用的,就認為它沒有價值。孰不知許多東西的用處雖是間接而不顯著,然而其重要性卻遠超過了那些有直接效用之物。
孔子的意思要完整理解:君子不要把實用和功利性的價值追求作為最終目的,追求看似無用的大道比追求一時有用的小術更可貴,更值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