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中文名:瑪利亞·克里斯蒂娜·雅尼娜·斯卡貝克
- 外文名:Maria Krystyna Janina Skarbek
- 別名:克里斯蒂娜·斯卡貝克
- 國籍:波蘭
- 出生地:波蘭
- 出生日期:1915年
- 逝世日期:1952年
- 職業:間諜
- 主要成就:二戰時期最傑出的女間諜
- 潛伏時間:上世紀三十年代至二戰結束
- 潛伏方式:記者
童年生涯,第二任丈夫,間諜生涯,幫助戰俘,脫離虎口,逼退德軍,深入虎穴,智救戰友,被英國拋棄,死亡,
童年生涯
父親教她成了一名技藝嫻熟的女騎手
克里斯蒂娜從嬰兒時候起,綠樹鮮花就讓她心醉神迷,她喜歡盯著花兒發出感嘆,而不是動手採花。
按照傳統的波蘭風俗慶祝的聖誕節總是令人難忘。聖誕節專用的桌子上鋪著乾草,上面蓋著布料。一捆捆未經脫粒的莊稼矗立在房間角落。隨著夜色降臨,最小的孩子會趴在窗邊,凝視著第一顆星星升起。星星出現在結霜的寒空中時,慶祝儀式就會開始。盤子裡盛著兩塊祭祀用的聖餅,父母會共同把聖餅掰開,“願我們在新的一年裡再次把聖餅掰開”,人們口中會念著這樣的儀式用語。然後,他們紛紛離開,前往廚房,給僕人們分發禮物。
在孩提時代,克里斯蒂娜覺得住在寬敞的房子裡,門內門外都站滿了僕人。她喜歡為了參加每年或每兩年舉行的狩獵比賽,父親啟程時身邊那種喧鬧嘈雜。狩獵比賽會在大地主的莊園舉行。屆時,這些權貴莊園周邊的市鎮都會舉辦狂歡的舞會。
正是從父親那裡,克里斯蒂娜繼承了深深的種族自豪感和對祖國的強烈愛戀。伯爵絕不是知識分子,他閱讀的都是一些輕鬆讀物,但他了解一點波蘭歷史,並教給了女兒。
坐落在喀爾巴阡山脈和波羅的海環抱之中,波蘭一直處在貪婪無比、掠奪成性的鄰國之間。這個國家曾多次遭受敵人攻擊、占領,甚至一度從歐洲版圖上消失。但不管怎么說,它還是倖存了下來,因為波蘭人具有強烈的愛國情結,特別是在受到外來壓迫者的威脅或統治時,波蘭歷史就記載了在外來統治下,人民發動的一次又一次愛國起義。
在父親的教誨下,克里斯蒂娜成了一名技藝嫻熟的女騎手。那時在她生活中,馬廄成了她的精神家園。再也沒有什麼比坐在馬廄里,傾聽馬童、馬夫閒聊更讓她開心的了。
正是在馬廄里,克里斯蒂娜首次遇到了小安德魯.科爾斯基。安德魯的父親從自己的莊園瓦布涅把兒子帶來和10歲大的克里斯蒂娜玩耍,而他則和斯卡貝克伯爵商談農事。
這次普普通通的會面對安德魯或克里斯蒂娜都無關緊要,但卻引起了命運女神的極大興趣。她忙著在這兩個孩子之間穿針引線,直到終於有一天,兩人的命運變得息息相關,個人的命運和祖國的命運緊密結合在一起。
第二任丈夫
滑雪時救她脫險的男人成了她第二任丈夫
克里斯蒂娜和斯卡貝克在幸福快樂中迅速度過了自己的童年。母親發現,女兒需要管束,需要她那個階層的女孩子做伴,而不是和馬廄里的夥計,還有鄉下孩子攪和在一起。
克里斯蒂娜被送往位於波蘭西部著名的薩克雷克爾修道院。這所學校的母院設在巴黎,因為培訓貴族鄉紳家的女子而在全世界享有盛名。
克里斯蒂娜十分不快,她因此完全忽視所有的規章制度,令善良的修女十分頭疼,因為她們無法馴服這個野性十足的孩子。克里斯蒂娜總是不斷搞出一些惡作劇。比如,有位修士做彌撒時,克里斯蒂娜點火燒著了他的法衣。
修道院院長覺得,克里斯蒂娜的叛逆精神或許會帶壞整群孩子,於是向克里斯蒂娜父母建議,希望他們去尋找另一家更適合伯爵小姐熱情洋溢個性的機構。
克里斯蒂娜.被送往另一家更加嚴格的亞齊沃維奇修道院,而且,由於家族財產遭受嚴重打擊,父母還被迫賣了莊園,從鄉下搬走了。
不久,克里斯蒂娜和貴族青年查爾斯.格特利希結婚了。
18歲時,克里斯蒂娜仍然非常單純浪漫,不過查爾斯首先是個商人,他很愛克里斯蒂娜,但他主要關心的是自己的事業。而且,這對年輕伴侶根本就不和諧,沒有經歷任何痛苦,這次婚姻就悄然畫上了句號。
克里斯蒂娜一邊考慮將來的道路該怎么走,一邊去扎科帕內旅遊滑雪。有一天,在從一個非常危險的滑雪坡上飛馳而下時,她失去了控制,如果不是一個大個子男人突然出現在面前,伸出手臂摟住她,她的處境可能就會極其危險。克里斯蒂娜的救命恩人叫喬治.吉齊基。
喬治來自烏克蘭一富裕家庭。14歲時,喬治和父親大吵一架,接著就離家出走了。他登上了開往美洲的輪船,在那裡先後做過牛仔和淘金者。他最終成了一名作家,週遊世界以便為自己的著述和文章尋找題材。
喬治狂熱地愛上了克里斯蒂娜。1938年11月2日,他們舉行了婚禮。不久,克里斯蒂娜發現自己嫁給了一個性格複雜的人物,但由於當時既受丈夫吸引又被其控制,克里斯蒂娜還是設法把他在自己內心激起的那種恐懼理想化,不過這種恐懼最終還是把兩人活活拆散了。
他們結交了許多朋友,在一個個圈子中遊刃有餘。吉齊基夫婦和駐華沙的外交使團關係也非常友好。克里斯蒂娜遇到了很多外交官,有些外交官在她將來的人生中會再次出現,並在她所從事的某些活動中幫了不少忙。
或許正是克里斯蒂娜和這些外交官的會面促使她涉足新聞界。日後,在克里斯蒂娜成為特工時,這提供了一個幌子。
間諜生涯
喬治.吉齊基在歐洲從來沒完全滿足過。他想重新回到非洲那更加廣闊的視野當中。當機會來臨———喬治代表國家作為駐亞的斯亞貝巴的領事時,他馬上就接受了。
喬治決定先帶克里斯蒂娜去肯亞,年輕時他去那裡探過險。
克里斯蒂娜1939年看到的奈洛比是個新舊事物交集的大雜燴。最早的定居者開了商號做買賣,建了辦事處做生意,蓋了平房來居住,還種了又高又大的桉樹作為裝飾。隨著歲月流逝,現代化的石頭樓房取代了原先那些破舊的辦事處。
吉齊基夫婦住進了索爾茲伯里旅店。這時,克里斯蒂娜已經明白,嫁給喬治是個錯誤。雖然喬治有時也非常開朗幽默,但他卻給克里斯蒂娜一種幽閉恐怖的感覺。
也是在這時,克里斯蒂娜遇到了童年時的玩伴安德魯,兩人墜入情網同居了。安德魯雖然一條腿殘廢了,卻已是波蘭抵抗組織的一名軍官。克里斯蒂娜受安德魯的影響,加入了英國的情報組織。
另外一名助手是馬爾欽.盧博米爾斯基王子,他體質較差,無法參軍,但在接到艱巨任務時,他那鋼鐵般的意志卻從沒退縮過。“步槍手”(波蘭的一抵抗組織)不時派來信使,定期給克里斯蒂娜和安德魯提供訊息,包括德軍的動向等等。
波蘭逃亡分子源源不斷湧來,安德魯依舊把他們運往安全地帶。但是,安德魯再次被逮捕了,被送進了布達佩斯監獄。他在那裡遇到了老朋友,來自二局的風度翩翩的少校。少校說:“中尉,你來到瑪麗亞-特里薩兵營應感到非常幸運,這裡仍然完全由匈牙利人掌控著。我希望,你該明白我的意思吧?請儘快離開匈牙利。”
幫助戰俘
他們在新房子剛一安定下來,克里斯蒂娜就告訴安德魯,她打算再一次返回波蘭。安德魯指出,她的照片和檔案現在可能都在蓋世太保手中,但克里斯蒂娜毫不在意。她原本打算10月就動身,後來頗不情願地同意等到11月降下第一場雪後再出發,那時邊境警衛不願呆在冰冷的樹林裡抓捕越境者。
10月中旬,有個信使趕來向克里斯蒂娜報告說,16名逃離德國戰俘營的英國士兵現藏在華沙的一家聾啞人收容所。他們的處境極其危險,因為外面謠傳:希特勒將會實施“仁慈地殺害”殘疾人(肉體和精神上的殘疾)的計畫。
11月13日,克里斯蒂娜離開了布達佩斯,18日抵達了華沙。克里斯蒂娜徑直去了聾啞人收容所,結果卻發現英國士兵已經撤離了。這個群體的領導人堅持要波蘭地下組織把他們疏散開來,並請求地下組織幫助他們進入蘇聯占領區。於是,克里斯蒂娜自告奮勇,要把另外兩名英國士兵從波蘭送往匈牙利。到了華沙後,這兩名士兵的情況非常糟糕,醫生斷定如果不經過至少三個禮拜的休養,他們是不適合長途跋涉的。克里斯蒂娜必須把情報送到布達佩斯,不能等士兵康復了,所以她就把病號委託自己的那些“步槍手”朋友照料。後來,這兩名士兵和克里斯蒂娜在貝爾格勒有過一次愉快的團聚。
克里斯蒂娜在波蘭的分分秒秒都非常危險。德國人在街上當眾抓人,被捕者倘若不能提供真實的證件證明他們為德國人效勞,他們就會被送去做苦力或被送到集中營。
11月底,克里斯蒂娜返回布達佩斯,當時她身體狀況不妙,患了嚴重的流感,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克里斯蒂娜不在的時候,工作照舊,但安德魯卻不安地意識到:他一直被人監視著,經常被人跟蹤。安德魯告訴她:他們該搬家了。
克里斯蒂娜不想聽這些,聲稱她已經用火車託運各種檔案,她必須等這些情報運到。在這些檔案被理清之前,她不能離開布達佩斯。接著,她臥床休息了兩個禮拜來醫治流感。令安德魯感到恐怖的是,克里斯蒂娜開始咳嗽吐血。他們的聖誕節過得一點也不愉快。
脫離虎口
清晨四點鐘時,門鈴響了。安德魯和克里斯蒂娜立刻就明白,那擔憂良久的時刻終於來了。克里斯蒂娜匆忙穿上睡袍,安德魯急著安上假腿。敲門聲越來越響了。
安德魯打開房門,看到4名匈牙利警察站在那裡。他們一言不發地從安德魯身邊穿過,進入房內。把所有的燈打開後,他們開始有條不紊地搜查每個房間。自然,一切相關的檔案早就處理了,所有那些剩下的都是一些五顏六色的旅遊小冊子,還有一些刊登著旅館和飯店廣告的地圖。警察把這些都一點不剩地裝進箱子裡帶走了。
安德魯跟著克里斯蒂娜來到洗手間時,後面有個警察緊跟著他,那警察眼睛一眨不眨地站在那裡,看著他完成了整個過程。
安德魯拚命想找到一個辦法,把那寫滿了電話號碼的記事本扔掉。他用波蘭語對克里斯蒂娜說:“這記事本究竟該怎么辦呢?”有個警察趕緊說道:“不要說話。要是你們想說什麼,就用德語說。”安德魯回答道:“這位女士是不會說德語的。如果那樣,就不能說話了。”
警察在房內搜尋了一個小時。清晨五點鐘時,安德魯和克里斯蒂娜被匆忙推進了一輛寬大的警車裡。克里斯蒂娜低聲對著安德魯耳語道:“把記事本給我。”安德魯搖了搖頭,局勢本來就已經十分危險,他不想讓克里斯蒂娜更深地捲入其中。
安德魯與克里斯蒂娜被送進了納粹監獄。後來,他們再次得到那位匈牙利少校的暗中幫助,他說:“因為斯卡貝克伯爵小姐病了,你們暫時被釋放了。但除了有軌電車以外,你們不能使用任何交通工具。你們可以回到公寓,但沒有我們允許,不能離開。”
他們熱切地向少校表示謝意,然後儘快離開了。兩名穿著便衣的警察負責押送他們,命令他們前往平常的集合地———哈格里咖啡館。
自然,這是又一道陷阱,因為他們明白:要是地下組織的兩名成員消失,然後又出現了,所有其他人———儘管告誡他們絕不要犯這種錯誤———有可能圍在四周詢問訊息,這就可以使警察抓住該組織中的一名又一名成員。
克里斯蒂娜和安德魯沿著街道朝哈格里咖啡館走去,這時安德魯看到有個朋友站在街對面的人行道上。安德魯小心謹慎地做了一個準確無誤的姿勢,那小伙子知道:克里斯蒂娜和組織的頭目後面有人在跟蹤。他一溜煙跑了,等到克里斯蒂娜和安德魯還有他們的護送人員趕到咖啡館時,沒人上來歡迎他們,他們獨自坐在桌邊,點了一杯非常想要的熱咖啡和一塊三明治。只有在接到信號表示可以離開時,他們才動了一下身子。然後,他們就回家了,克里斯蒂娜給安德魯講述了她在獄中的經歷。
克里斯蒂娜逃出納粹的魔掌後,先後輾轉於土耳其、埃及、法國、義大利、英國等國家,為英國的情治單位工作。她勇敢機智,屢屢化險為夷;並成功地營救出被俘的英國特工,幾度策反軸心國的士兵加入反法西斯隊伍。但就是這樣一位為二戰的勝利做出貢獻的波蘭女子,戰後的境遇卻很悽慘,不得不四處漂泊,最後慘死在一精神病患者的刀下……
逼退德軍
1944年7月8日清晨,克里斯蒂娜到了韋科爾,那是法國游擊隊活動的地區。
克里斯蒂娜接到了一些明確的工作。其中一項,就是到已與納粹德國反目成仇的義大利部隊中,擔任一種稱為“招募官”的工作。其中有一支第51阿爾皮尼師,他們曾在蒙·塞尼斯隧道和德軍有過一場小規模的戰鬥。德軍很輕易地就讓擁有大約四萬五千士兵的義大利部隊繳械投降了,而且,還把他們當勞工,送到法國去修築防禦工事。他們中的許多人逃亡到了馬基游擊隊中,而其他的一些人,則加入了英國特工“羅傑”領導的部隊。
在義大利阿爾卑斯山的時候,克里斯蒂娜的角色就是去扮演一個天真、年輕的村姑。她曾兩次被德軍抓住,但是她的演技太好了,德軍很輕易地就相信了她,就把她放了。
但是第三次,克里斯蒂娜正帶領一支義大利游擊隊,趕往離他們最近的馬基游擊隊。途中一支德國邊境巡邏隊追上了她,他們命令克里斯蒂娜把雙手放在頭上,她照做了,但是,她兩隻手都握著一個拔了引線的手榴彈。克里斯蒂娜用流利的德語告訴他們,除非他們讓她和她的同伴們走,否則,就和他們一起同歸於盡。德軍見此情形,很不情願地走開了。
克里斯蒂娜的下一個重要任務,就是去說服德方在拉爾什山口堡壘里的駐防軍隊。這個山坳通道是通往周圍地帶的必經之路,山口大約有1994英尺高。克里斯蒂娜用了一天半的時間才到達山頂。一到堡壘的背風處,她就成功地讓在那裡的波蘭聯絡人注意到了她,並讓他們聚到一起。接著,她拿著一個擴音器,並用波蘭語向那群波蘭籍士兵說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結果,她說服他們離開了德軍,轉而加入了抵抗部隊。
深入虎穴
但是,幾乎同時,“羅傑”和他的同伴被捕了。克里斯蒂娜找到了面色鐵青的雷諾瓦和茹弗醫生以及該組的其他成員,他們正在商議襲擊迪涅監獄的可能性。”
克里斯蒂娜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主意。她說:“大家先穩住陣腳,等我從迪涅回來再做打算。”說完這些話,她推出一輛舊腳踏車,搖搖晃晃騎了25英里的路趕到了迪涅。
一聽說“羅傑”身陷囹圄,克里斯蒂娜唯一的想法,就是在蓋世太保還未發現“羅傑”和他同伴的真實身份之前,儘快把他解救出來。她十分清楚,如果德國人發現,大名鼎鼎的英國特工“羅傑”和他的朋友們就會立即被槍斃。
約翰.羅珀是克里斯蒂娜的朋友,當他聽說了“羅傑”的處境後,馬上籌集了一些金幣和現金。“我帶著所有的錢,騎機車去了塞納,看是否我能幫上什麼忙。”
克里斯蒂娜一到迪涅,就想弄清楚“羅傑”具體被關在什麼位置。她溜進了監獄,一邊沿著那幢陰深深的牢房走著,一邊大聲哼著《弗蘭基和約翰尼》這支歌曲。“羅傑”和她都很喜歡這首歌。她繞著監獄轉了一段時間後,沒有聽到回應。突然,她聽到有個人也在唱這首歌,這是“羅傑”在扯開嗓門唱歌。克里斯蒂娜不禁喜上心頭。
智救戰友
克里斯蒂對監獄的憲兵說自己是“羅傑”的妻子,想知道能否現在見她“丈夫”一面。
一位老憲兵非常同情這位身體瘦弱、臉上裹著一條鄉下人常用的黑色圍巾的年輕婦女。克里斯蒂娜問,她怎樣才能得到給她“丈夫”帶肥皂和剃鬚用具等生活必需品的許可。“食物可能對他更有用處,”老憲兵說,“但是,我不能幫你去見你丈夫。在這裡,唯一可以幫你的就是艾伯特·申克。他是阿爾薩斯人,擔任地方管轄區和蓋世太保之間的聯絡官。”克里斯蒂娜要求見申克,直接和他談這件事。“上校,蓋世太保抓了三名十分重要的盟軍特工,我丈夫‘羅傑’也在其中。我是一名英國特工,蒙哥馬利陸軍元帥是我的舅舅。盟軍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已經登入,很快就會到達這裡,你應該早就聽說了吧。那時,殺害我丈夫和他朋友的人的日子可就不會好過嘍。你完全明白,即使我們的人不殺你,而那些殺到這裡的馬基游擊隊的人也會殺了你,因為你們的手上沾滿了他們戰友的鮮血,他們一定會對你們進行報復。”
申克聽後沉思了一會,他決定和她攤牌。
“我自己幫不了你任何忙。但是,一位名叫馬克斯·韋姆的比利時人可以幫你,或許他能幫你打個招呼,因為他是蓋世太保的翻譯。打這種招呼很危險,而且要花很多錢。不過,假如真像你所說的那樣,你是出身名門,那么你肯定能弄到足夠的現金讓韋姆去打通關係。他對任何總數低於200萬法郎的錢財從不感興趣,這可是真的。”
克里斯蒂娜沉著地說:“好的,上校。你安排我和韋姆先生見一次面,我會見機行事的。”
8月14日下午4點,克里斯蒂娜坐在申克夫人的公寓裡等著韋姆的到來。這時,門開了,韋姆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蓋世太保的制服,腰上別了把左輪手槍。克里斯蒂娜為了降低酬金,和他爭論了三個多小時。她告訴他,盟軍隨時有可能打到這裡。她自己和英國軍隊一直保持無線電聯絡。為了證實自己的話,她拿出了一些作廢的無線電晶體碎片給他看。
“假如我是你,”克里斯蒂娜說道,“我就會仔細考慮我給你提出的條件。正如我對申克上校所說的,假如我丈夫或是他朋友有任何不測的話,你們就會很快遭到恐怖的報復。因為這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你和申克上校在當地的口碑很差。”
韋姆手上沾滿了太多人的鮮血,盟軍和法國抗德部隊肯定要報復他。想到自己的下場,他驚恐不已。他說道:“假如我把他們弄出監獄,你將會如何保護我?”“我保證,”克里斯蒂娜回答,“我以英國當局的名義向你保證,假如你把我丈夫和他朋友都弄出監獄,我會盡一切努力保護你和申克上校的人身安全,讓你們免受游擊隊員的報復。”
克里斯蒂娜覺得她已經為“羅傑”的生命贏得了時間。然而,她必須儘快籌到錢,以免韋姆改變主意。她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塞納,她給布魯克斯·理查茲的留言就是:“用200萬法郎贖回‘羅傑’和他同伴們的性命。”她還補充說時間非常緊迫。她確信阿爾及爾“自由法國”總部一定會對她的求救信號做出回應。
8月14或15日,克里斯蒂娜見到了申克。錢是總部在16日夜裡空投下來的。克里斯蒂娜把用塑膠袋裝好的錢放在了自己床下,那天晚上,她睡了一會就醒了,一直輾轉反側到天亮。天一亮她又踏上了那條她再也熟悉不過的通往迪涅的道路。
在監牢里,“羅傑”他們個個都變得十分消沉。他知道,他們的性命已危在旦夕。
第四天下午,馬克斯·韋姆穿著國防軍的軍衣,頭上戴著印有骷髏畫的護國軍帽,昂首挺胸走進了監牢,粗暴地命令他們出來。他們戰戰兢兢地跟在他的後面,因為他們心想,他是來把他們帶到足球場去處決的。
韋姆手中握著左輪手槍,押著“羅傑”他們穿過院子,走到了監獄門口。“就在監獄外面,”“羅傑”說道:“停著一輛汽車,那是輛前輪驅動的雪鐵龍汽車,是我們車隊中的一輛,我記得克里斯蒂娜就坐在車裡等著。我們死裡逃生,實在是從地獄到天堂般的感覺。”
被英國拋棄
二戰即將結束。克里斯蒂娜知道,在她的人生當中,這是一個重要階段的結束。她孤獨地離開了法國。以前她每次到倫敦,總是有一種回到安德魯身邊的溫暖。這次,卻沒有任何人來問候她。那個晚上非常漫長,她獨自一人漫步在倫敦的大街上,身無分文。
就在這段悲涼的日子裡,克里斯蒂娜再次見到了約翰·羅珀。這次重逢加深了他們之間的友誼,他們成了好朋友。“就在那時,”約翰·羅珀說道,“她第一次來到我在倫敦的公寓,並住了下來。公寓是我的姨媽,已故的弗倫奇夫人暫時租下的。在那段日子裡,克里斯蒂娜和我彼此更加了解了對方。”
克里斯蒂娜呆在英國駐中東部隊統帥部下屬的行動部門,直到復員為止。1945年5月11日,克里斯蒂娜放棄了在英國空軍婦女輔助隊的工作,部隊給了她100英鎊的退役金。隨後,感激的英國政府就把她忘得一乾二淨。
英國特種行動執委會,先前承諾會給她提供一些保障,然而,在對待他們出色的特工時,卻是那樣隨隨便便。克里斯蒂娜的祖國根本就沒有做出任何表示來表彰她的英雄女兒。甚至在尋找最卑微的工作上,克里斯蒂娜都遇到了極大的困難。
為了儘快辦理好自己加入英國國籍的手續,克里斯蒂娜回到了倫敦。由於情況看起來沒有任何進展,她就開始認真找工作了。
她去接手帕丁頓一家賓館被服室里的工作。克里斯蒂娜的這一舉動完全出乎人的意料,因為她決不是位熟練的女裁縫。一大堆一大堆的毛巾、被單、枕套都要不斷地修補,做這樣的事令她很沮喪。於是她就辭職了。
一個朋友把她介紹給了一位管理著幾家連鎖酒店的經理。在她第一次面試的時候,經理就告訴她,這一職位只會考慮結了婚的女人。克里斯蒂娜問這位經理,這一規定是否也同樣適用於男人,經理的回答當然是否定的。“行,”克里斯蒂娜說道,“給我一份你們還沒有結婚的經理名單,我就嫁給他們其中一位。”
克里斯蒂娜的夙願終於實現了。她加入了英國國籍。1947年,克里斯蒂娜拿到了英國護照。她十分高興,並且相信這肯定標誌著一個前途更加光明的時期的開始。她緊緊握著這份嶄新的證件,興高采烈地來到了日內瓦。在日內瓦,她懷著激動的心情,懷著對未來的憧憬,去參加了工作面試。她未來的僱主仔細檢查了她的新護照。
“對不起,格蘭維爾女士,”老闆把護照還給她說道,“你不是英國人,你只是一個拿到了英國護照的外籍人員。”按照護照前頁上的說明,克里斯蒂娜是一位“移居英國的外國僑民。”移民證書上寫著“亞利桑那第20605號,英國內政部編號G26822,1946年11月23日頒發”。
這件事情帶來的打擊使克里斯蒂娜再也承受不住了。克里斯蒂娜想離開歐洲。她總是渴望陽光和廣闊的視野……
死亡
一把長刀捅進了她的胸部
在船上,克里斯蒂娜有教養的舉止、沉默寡言的性格和乘客對她的一致好評引起了有些女服務員的嫉妒,這時,41歲的浴室服務員馬爾唐尼出現了,他處處照顧克里斯蒂娜,同時瘋狂地愛上了她。克里斯蒂娜感激馬爾唐尼對他的保護,和他成了朋友。
然而,個頭矮小、其貌不揚的馬爾唐尼是個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患者。他對克里斯蒂娜的愛越來越變態,克里斯蒂娜走到哪裡,他就跟蹤到哪裡,成了她揮之不去的陰影。克里斯蒂娜實在受不了了,下決心離開馬爾唐尼。
在結束了又一次航行後,克里斯蒂娜回到了倫敦。一天晚上,她和朋友波皮耶吃完飯後回到賓館,然後抱著一大堆制服準備放到地下室的衣箱裡去。在樓梯口,她驚訝地又發現了馬爾唐尼。他問她是否真的想離開倫敦,她回答說是的。隨後,他又叫克里斯蒂娜把他寫給她的信還給他,克里斯蒂娜說已經燒了。突然,馬爾唐尼向她猛撲過去,把一把長刀深深地捅進了她的胸部。克里斯蒂娜痛苦地喊:“把他從我這裡帶走,把他弄走。”這時,一名受驚的旅客馬上給警察和救護醫院打了電話。但是,等救護人員趕到時,她已經離開了人世。
馬爾唐尼並沒有逃跑,他站在那裡,凝視著克里斯蒂娜的屍體,反覆說道:“我殺她,是因為我愛她。”1952年9月30日,馬爾唐尼被處以絞刑。在上絞刑架前,他說的唯一的一句話是:“殺了她才能最終占有她。”
6月21日上午,心情沉重的人們聚集在肯薩爾—格林羅馬天主教公墓,為克里斯蒂娜舉行了葬禮。經過一個簡短的宗教儀式後,護柩者把棺材抬往了墓地。在這些護柩者中,有安德魯、斯卡貝克上校。法國馬基游擊隊隊員把紅白相間的國旗放進了他們的“保利娜小姐”的墳墓里。為了讓克里斯蒂娜可以在她祖國的國土下安息,一袋從波蘭運來的泥土撒在了克里斯蒂娜的墳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