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華殿侍宴賦競病韻

此詩出自梁朝大將曹景宗之手,生動的塑造了一位慷慨豪裝的愛國將領的形象。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光華殿侍宴賦競病韻
  • 創作年代:南朝梁
  • 作品出處南史
  • 作者:曹景宗
作品全文,作品賞析,

作品全文

去時兒女悲,歸來笳鼓競。
借問行路人,何如霍去病?

作品賞析

這首出自梁朝大將曹景宗之手的詩,是這位並無多少文化修養的武人留下的唯一作品,嚴格地說,它還不算一首詩,只是聯句中的一小部分。關於其寫作經過,《南史·曹景宗傳》有如下記載:“景宗振旅凱入,帝於華光殿宴飲連句,令左僕射沈約賦韻。景宗不得韻,意色不平,啟求賦詩。帝曰:‘卿技能甚多,人才英拔,何必止在一詩?’景宗已醉,求作不已。詔令約賦韻。時韻已盡,唯余‘競’、‘病’二字。景宗便操筆,斯須而成,其辭曰云雲。帝嘆不已,約及朝賢驚嗟竟日,詔令上左史。”
梁武帝是個文人皇帝,沈約是齊梁間的詩壇領袖,景宗此詩竟然能使他們稱嘆驚嗟不已,這不僅是因為武人作詩,本身就出人意外,更主要的是因為這首詩的確不同凡響,詩僅五言四句,凡二十字,卻生動地塑造了一個慷慨豪壯的愛國將領的形象。
首句“去時兒女悲”。寫出征不寫金甲耀日,不寫氣貫長虹,卻寫“兒女”之“悲”,似與當時場面氣氛不符。然而,將軍臨陣,生死難卜,今日生離,焉知不就是死別。流涕送行,正是小兒女的常態,小兒女的真情,是征人出發時與家人分別的真實情狀。中國詩文凡寫出征,從《詩經》的“蕭蕭馬鳴,悠悠旆旌”(《小雅·車攻》)以來,就多半不脫誇耀己方軍容聲威的路子。景宗此句,以其角度之新驚人視聽,以其感情之真動人心弦,實比傳統寫法高出一籌。
次句“歸來笳鼓競”。這一句與首句相對,反差十分強烈。前一句兒啼女泣,淒悽惻惻;此一句鼓樂喧闐,熱鬧非凡。但景況不同,其為表現主人公的性格、形象服務則一:前一句寫兒女之悲是背面傅粉,愈襯出主人公終於毅然跨馬出征的慷慨豪壯,恰與詩末作者以“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霍去病自比相呼應;後一句寫笳鼓競奏則是眾星拱月,百戰健兒的雄姿、高唱入雲的凱歌,愈托出主將的丰神俊采。此時再回想去時的悲悲戚戚,不免使人為小兒女的庸人自擾啞然失笑,而益加敬服於主將當時的靜定自若、胸有成竹。這笳鼓之聲,不只是勝利的喜慶,其中自然也有對主將的讚頌。
以上兩句寫兒女、寫笳鼓,作者的形象已隱約其中,但尚未正面出場。接下來“借問行路人,何如霍去病”兩句,借作者口中一問,猶如傳神寫照的阿堵,頓使主人公鬚髮畢現,神情盡出,使讀者如聞其聲、如見其人了。景宗曾多次與北魏作戰,這首詩就是公元507年(天監六年)他大敗魏軍,“虜五萬餘人,收其軍糧器械山積,牛馬驢騾不可稱計”(《南史》本傳),解除了北魏軍隊對徐州的包圍,得勝回朝後作的。笳鼓沸天、觀者如堵之際,他忽然遙想到以抗擊匈奴而名垂千秋的霍去病,不禁駐馬問行人:我若與霍去病比,相差幾許?一個“問”字,活畫出大獲全勝的武將凱旋而歸時,不免有些誇耀的神色。但他是完全有理由驕傲和誇耀的,所以這一問,反顯出他直爽可愛的性格,如故作姿勢揖讓謙遜,就不是武將的形象了。“何如”一語,既有自信,又有自疑。奮身邊疆、保衛漢族江山、抵禦胡虜侵掠,這一切,他與霍驃騎並無二致,這是自信。但霍驃騎驅逐匈奴、封狼居胥,相形之下,景宗的戰績,尚遜一籌,要真如霍去病般享有大名,還須努力殺敵,這是自疑。這二句,將作者勝利的驕傲、高自期許的英雄氣概、報國的豪情熱望,都一齊和盤托出,語雖樸實無華,一種豪氣卻直上乾雲,千載之下,仍能令人凜然生敬。
齊梁詩人多矣,但優美精緻之作眾,而陽剛壯美之作鮮。因此,曹景宗這四句詩,在一片風雲月露之中,的確顯得矯矯獨立,卓爾不凡,其為時人驚嗟,為後人傳誦,是了無愧色的。另外,“競”、“病”二韻,是所謂“險韻”,即以生僻字作韻腳。文人若無相當的駕馭文字能力,是斷然不敢用險韻的。當日華光殿上,之所以這二韻最後還無人問津,其原因蓋出於此。而景宗卻舉重若輕,一揮而就,這也是為後人所稱道不已的。長於聲律的沈約之所以“驚嗟竟日”,恐怕一半也是為此。“朝賢”們大概對這位“武夫”忽然有這般用韻才能而大惑不解吧。其實,曹景宗有此佳作,實是由於他有真切的生活體驗。“去時兒女悲,歸來笳鼓競”,恐怕是他多次經歷、感受甚深的場面,故率爾操觚,毫不費力。那些“競一韻之奇、爭一字之巧”的文人學士之流,當不曾想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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