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坡村是浙江省永嘉縣楠溪江流域古村落群中最具代表性的村落之一,1991年被列為浙江省歷史文化保護區。該村歷史悠久,始建於五代後周,現有村落形成於南宋淳熙五年,其特色是村莊以“文房四寶”布局,現存古建築呈宋代風貌。該村原是楠溪江古村落群中最富盛名的,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曾經吸引了大批遊客前來觀賞,客源經常保持旺盛狀態。但隨著村落經濟水平的提高,村中的新式多層樓房越來越多,相關政府部門雖努力控制而成效不大,已經很大程度地破壞了古村落風貌,近幾年遊客稀少,並引起社會關注。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稱:倉坡村
- 行政區類別:村
- 所屬地區:浙江省永嘉縣
- 面積:2429平方公里
地理位置,歷史文化,經濟狀況,建築特點,物質文化遺產,
地理位置
楠溪江位於溫州市北部,發源於永嘉縣西北部山嶺,由北向南注入甌江,再流入東海。楠溪江全長145公里,流經永嘉縣三分之二的地域,流域面積為2429平方公里。
楠溪江流域的地理環境很像與世隔絕而又風景優美的世外桃源。清乾隆年間《永嘉縣誌·疆域》引《浙江通志》說:“楠溪太平險要,扼絕江,繞郡城,東與海會,斗山錯立,寇不能入。”正是這種環境在歷史上曾吸引著大批逃避亂世的人們來此定居。該地古村落群的形成即得益於兩次人口大遷徙:一次是晉代,一次是晚唐五代。
歷史文化
西晉末年,大批北方名門望族、文人學士隨皇室南渡,使江浙一帶人文勃興,永嘉也在六朝時相繼迎來多位大學者任太守,如王羲之、謝靈運等。明代任敬在《溫州府志 序》中說:“嘗考東晉置郡以來,為之守者如王羲之治尚慈惠,謝靈運招士講學,由是人知自愛向學,民風一變。”自此永嘉人勤耕苦讀,尊師重教,文風鼎盛。晚唐五代時期,戰亂頻仍,又有大批避亂之人來此。五代十國時期閩國皇帝王曦殘暴無道,許多名門望族北遷到楠溪江流域定居,現存蒼坡、芙蓉、岩頭、楓林、花坦、溪口等古村落都是那時的先祖由福建長溪前來創建的。
現存古村落群多位於楠溪江的上游地帶。在大楠溪、小楠溪及另幾條溪流相匯聚的區域,有一片較為寬闊和肥沃的衝擊盆地,晉代以後,這裡逐漸人煙稠密,村落眾多。蒼坡村就是大楠溪衝擊盆地古村落群中的一個。現倉坡村位於永嘉縣岩頭鎮北面6公里處,背靠筆架山,東對楠溪江,鄰近仙清公路,交通較為方便。
蒼坡村的村史可見發表的許多文獻,各處說法大同小異,這裡引用本村李氏第三十七代世孫李盛仙、李盛獻編寫的小冊子《倉坡》(香港天馬圖書有限公司,2002)中的一段:
據蒼坡村李姓宗譜記載,五代後周顯德二年(公元955年),一世祖李岑為避戰亂,從福建長溪遷居來到這裡。到第九世淨堂公時,築堤引水,建園種樹,“環繞所居之東南”,大功未成便死去。他的妻子劉氏“克繼成其志遂成台池之勝”。這便是我們今天看到的東西兩池塘及塘岸。迄今已延續了40多代。現今的蒼坡村是南宋孝宗淳熙五年(公元1178年)九世祖李嵩邀請國師李時日規劃設計的,至今已有800多年的歷史。雖然古村歷經滄桑,卻依然保存著宋代建築風格。其寨門、寨強、水系、街巷、民居、宗祠、台榭、殿宇等無不浸透了濃郁的南宋遺風。
據村民李顯春先生介紹,蒼坡村現有880餘戶人家,2900餘口人。其中2500餘口人是有戶口的,其餘是因違背計畫生育政策而超生的人口。村中有土地14.3公頃,每人平均2分地。當地有“七山二水一分田”的說法。村中現有7個姓氏:李、潘、徐、周、黃、鄭、吳。李為世居大姓,其餘姓氏都是以被招女婿的方式進入村裡的。
經濟狀況
村民的經濟收入主要在以下幾個方面:(1)種蔬菜。這是倉坡村民的首要收入。各家都有養殖蔬菜的大棚,“科學種田”,每畝地賣菜收入少則一萬元,多則兩萬元。有的人家一年賣菜收入就五六萬元。(2)種柑橘。全村有柑橘樹四萬多株,平均每家有柑橘一百株左右。倉坡柑橘在溫州很有名氣的(3)種稻子。全村共有四百多畝地種植單季稻,夏季播種,十月收割。麥子、玉米種的很少,地瓜也種的不多。所收糧食主要是自己吃。村民說:“種糧不合適(不划算)。”(4)做小本生意。主要是倒賣桂圓。桂圓成熟時,村里每天都有幾十戶人家做賣桂圓的生意。所賣桂圓並不是自己種的,是福建產的,大家從溫州買來,運到永嘉縣來賣,早晨出發,晚上回來。另外,也販賣衣服、紅棗、荔枝、白糖等。(5)“打工”。村民所說的“打工”實際是指去外地做生意、開廠子等,很少有出外乾苦力的。如潘姓人家在外地開超市,一年能賺幾十萬。本村中青年人大部分都去外邊做生意了。本地危險的活兒、裝修一類的活兒都是外地來的人幹的。還有一些其他收入,如養豬養魚。村里一戶人家擁有永嘉縣最大的魚場。村里現有十幾部轎車,主要是做生意的人買的。一般人交通工具是機車、電瓶車。小部分人家裡裝了空調。
村民過的節日主要有春節、清明節、端午節、中秋節等。其中清明節很受重視,在外地工作的人都要趕回來掃墓,端午節、中秋節都不用趕回來。婚俗方面,村民成親主要靠媒人介紹,很少自由戀愛而成婚的。過去有同姓不婚的習俗,村里李姓內部也通婚了,輩分差距很大也沒關係了。同姓通婚的人家有幾十戶了。訂婚的時候男方要送三萬到五萬的彩禮,不過女方會返還一部分,一般送五萬返回一萬多,送三萬返回六千元。辦婚事時不坐轎,鬧洞房的習慣也沒有了。不在家裡辦婚宴,都到酒店、賓館裡請吃飯。有些人只訂婚不結婚,在外地生了孩子再回來辦婚事,這是由於村民還有較濃重的傳宗接代、多子多福的思想,設法逃避計畫生育政策的限制。很重視辦喪事,都大操大辦,比辦婚事花錢多。辦一回喪事,花錢多的要五六萬。錢主要花在搭彩棚,放禮炮、做道場。酒席辦的不多。村民送了禮錢,辦喪事的人家回送一部分,如送一百返回三四十,就不再請他吃飯了。
建築特點
“楠溪江畔多村落,古村最好是倉坡。”這是流傳在倉坡村人口頭的一句話。確實,在20世紀80年代倉坡村作為古村落被社會發現以後,在近二十年的時間裡作為楠溪江古村落群中最為耀眼的一顆明珠獲得了全國性的名聲。直到現在,楠溪江最有名的古村落仍然是倉坡、芙蓉並提,只不過常見的提法是芙蓉、倉坡,而過去的排列順序是倉坡、芙蓉。倉坡村確實擁有很優越的物質文化遺產資源。該村物質遺產資源主要有兩方面組成:一是村落格局,二是村中古建築。倉坡村的總體布局按“文房四寶”設計:進入村落寨門首先看到的兩方池塘,被當作“硯池”。池塘邊的大條石被解釋為“墨條”。村中唯一的一條主街成東西向延伸,長約330米,直指村西約幾百米處一座山峰,該山頂峰蜿蜒起伏如筆架,故稱“筆架山”,該街道則稱“筆街”。筆街向東方指向另一村落後邊的青尖峰,村民將筆街與該山峰組成的景觀解釋為“文筆清秀”。村子四周用石砌寨牆圍成方形,村民說整個村子的空間就是一張紙。傳統時期的永嘉鄉土社會歷來推崇半耕半讀的生活方式,代代宣揚“耕以致富,讀以榮身”或“耕為本務,讀可榮身”的祖訓族規,所以這種“文房四寶”的村落布局是楠溪江流域鄉土文化的典型寫照,也為倉坡村贏得了很大名聲。倉坡村的古建築也有很大的文物價值。村中的建築物景點主要有:車門(寨門)、仁濟廟、李氏宗祠、望兄亭、池塘、水月堂、三份祠、一泉四井、八卦井等。這些主要建築物都是村中的公共設施,也是該村重點保護對象,從物質遺存層面講還保存得比較完好,可供參觀。另外,大部分人家還保留著建築風格與公共設施一致的老房子。這些老房子與公共建築物一起,構成了倉坡村古雅珍稀的風貌。根據倉坡村李氏宗譜記載,村中古建築應為宋代風格,如果沒有新建的現代建築,整個倉坡古村可說是一座典型的“宋莊”,是宋代耕讀文化遺址。著名作家汪曾祺參觀後讚美道:“村古民朴,天然不俗。秀外慧中,漁樵耕讀。”村中古貌的被破壞主要是村民居住的老屋不能很好保護,有些村民從自己的生活需要出發拆掉老屋,或在老屋旁邊蓋起新式樓房。雖然政府部門制訂了關於保護村中建築風貌的規定,但是這些老屋畢竟是村民私產,村民蓋新房也是出於生活所需,而政府部門有沒有拿出更好的處理辦法,所以對村民蓋新房的行為屢禁不止。這一問題牽涉到各個方面,正是古村落保護的主要癥結所在。
看起來,主要是這種古雅、恬淡、秀麗的鄉土建築風貌吸引著遊人。實際上,單純靠古村建築與布局也能吸引遊客,沒有居民、專供參觀的蘇州園林與山西莊園就是這樣。但是倉坡古村顯然不是這種類型的博物館式園林,而是村民在此世代生息繁衍的村落社區,只不過他們祖先的生活設施無意而幸運地保留下來了。外界和管理者注重了其古建築,卻忽視了這一村落主要還是數百名村民生活的社區,從而導致古村落保護策略上的失誤。
物質文化遺產
如果考慮到古村落的村民們,那么古村落不僅是擁有物質文化遺產的場所,也是擁有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社區,即古村落是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綜合體。 實事求是地說,古村落雖然有著優秀的物質文化遺產,但是其非物質文化遺產並不一定是優秀的或有突出特色的。但這並不能成為我們忽視其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理由。因為古村落正在存活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正是古建築承載的文化內涵的現代傳承,它與古建築是水乳交融的關係。如果沒有古建築所處環境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較好活態傳承,這些古建築的價值也會大打折扣或變得索然寡味。倉坡村的現狀恰好提供了這樣的例證。
倉坡村的古建築蘊涵著豐富的傳統文化信息。其“文房四寶”布局顯然是傳統社會耕讀文化的反映,其大小宗祠、四合院民居是宗族文化的傳承場所,仁濟廟則是村民從事信仰活動的場所,其寨牆、涼亭等公共設施則是對外相對封閉、對內強化凝聚性的村落文化的體現,那兩方映照出筆架山的秀麗池塘,不僅是“文房四寶”的組成部分,還是古人陰陽風水、五行八卦思想的結晶。傳說南宋淳熙五年國師李時日受託涉及倉坡村布局時,注意到倉坡村的環境火旺缺水:東方甲乙木,村東有一片密林,木易著火;南方丙丁火,火氣很旺;西方庚辛金,而村西筆架山頂峰也形同火焰,屬金被火煉;北方壬癸水,村北卻沒有水流湖泊。於是李時日建議在東南方寨門裡邊修築雙池以蓄水,同時在村落四周開渠引水,認為這樣可以以水克火。人們又將這池塘附會為硯池。作為村民重要休閒場所的望兄亭與村外東南方不遠的送弟亭則承載著一段兄弟相親相愛的動人故事,傳播著儒家“兄友弟恭”的人倫理想。無疑,這些物質形態的古建築文化遺產,與其相關的傳統文化內涵是表里相依、不可分割的。
在漫長的傳統社會,這些古建築作為村落的私人或公共生活設施,一直發揮著其正常功能。自從二十世紀初期中國社會發生徹底轉型以來,隨著傳統文化大規模地被批判、被捨棄、被打斷,這些建築物逐漸失去了其原有的實用功能,或者因不適應現代社會而功能衰退。因為政治運動影響,有些建築物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毀壞,如供奉平水王的仁濟廟中的神像在1953年就被搗毀,大殿、走廊天花板上的的壁畫,屋頂上的麒麟、龍鳳雕塑等也在文革中被損壞;宗祠內的祖先神像與牌位也在解放後被毀掉。自然風化因素也對建築物造成很大程度的毀損。有些居民為了住上新房子、不懂得珍稀古建築也對老屋造成毀壞。但在20世紀80年代以後,隨著極“左”錯誤被糾正,社會上對傳統文化的態度發生轉變,同時興起文化遺產保護的思潮,這些古建築成為珍貴遺產。但是此時開始的對古建築的保護是由行政部門主導的,具體來說就是由永嘉縣旅遊局來領導、主持的。
倉坡村的李氏宗祠在建國前是倉坡村與鄰近的方巷村的李姓人家舉行宗族活動的中心,也是兩村舉辦較大型戲曲演出的場所。建國後,宗祠內用以舉行活動的設施全部拆毀、撤掉,改成了村級國小,建築格局經過多次改建,與原貌有很大差距。20世紀80年代後,永嘉縣政府撥出專款進行了修復,基本恢復了建築物原貌,隨後把它與仁濟廟連在一起作為“楠溪民俗館”的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