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漢晴

何漢晴是中國當代作家方方創作的中篇小說《出門尋死》中的主人公,是一個武漢底層家庭婦女。

何漢晴因生活的“累”和“煩”難以排解而“出門尋死”,最終被丈夫尋回家,又走回原來的生活軌道。方方以慣用的底層敘述手法來營造小人物何漢晴的煩惱人生,為身處社會底層,作為弱勢群體的中年無業女性提供了一個平等的,充滿同情意味的話語平台,讓她們從被言說到自我言說。用小人物的生活來展現生存與生活的真實意義。

基本介紹

  • 中文名:何漢晴
  • 別名:劉嫂子、何姐
  • 性別:女
  • 登場作品:《出門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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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設定

外在環境

女主人公何漢晴身處的外在環境大致可以分為社會關係和家庭內部關係,可以從社會、鄰里以及婆媳、以及夫妻母子關係交織的網中窺見一斑。
在社會關係網中,何漢晴因為時代的原因,作為知青她下鄉接受再教育,沒有接受多少文化和技術教育,所以在社會上有著不穩定和不太尊嚴的職業。下崗後她幫人家糊盒子,不久也被炒魷魚了;在丈夫失業後,她毅然挑起養家重擔,一天趕幾份小時工,任勞任怨。同時,何漢晴在社會中卻是很具有社會責任感的,如在尋死的路上的見義勇為等,更明顯的表現在鄰里關係中,她是頗得人心的,為別人的事情熱心盡力,但是這與家庭中其他成員的價值觀也是格格不入,這是導致她在家庭中受挫的原因之一,她在社會上的熱心操勞,換來了卻是家人的不理解與嘲諷。雖然在鄰里之間她是一個受歡迎的人,但她是以無私地犧牲自己的時間與精力為代價的,不是一種平等的相互的。可見在社會上,她是受壓迫的,時代沉浮下人的命運不由自主,工作較早下崗,老闆隨時可以讓她捲鋪蓋走人。她唯一的勝利就是當自己的家人與社會社會發生衝突時,她很夠罵得人家無言以對,替家人掙回面子。但是她只是贏得了表面上的勝利,因為她是以犧牲自己的尊嚴以及形象為代價的,她將自己置於一個“潑婦”的地位,甘願犧牲自己的形象而成全作為知識分子婆婆的尊嚴。從這裡,我們不難看出,在社會中何漢晴是生活在物質窘迫中的,也是處於被壓迫與犧牲的地位的,但是大家卻不覺,因為這就是社會對她這樣的底層家庭婦女的定位,這是極其不公平的。
而在家庭內部關係中,首先是婆媳關係,這歷來是最難相處的關係之一,何漢晴也不例外。在婆媳關係中,何漢晴是被動、處於劣勢的,婆婆因自己是箇中學教師,而一直看不起作為“粗人”的媳婦,儘管何漢晴對其伺候的頗為周到,平時家務都是自己一個人包攬,連沖開水時自己上廁所也沒人搭個手,婆婆處處對其冷嘲熱諷,讓一個盡心盡力服務家庭的她很是心冷;夫妻關係中,她的丈夫失業在家,沒有收入,只對自己的麻將雕刻一門心思,不能為何漢晴分擔家庭開支,也沒有為何漢晴分擔一點點的家務勞動,在自己的世界中封閉,只關心自己。同時在感情上,丈夫也沒有對妻子的付出給予感激,甚至缺乏對妻子必要的關心,在妻子遭遇家庭關係的困境中,丈夫以對其實施家暴使其馴服為解決方案,對她缺少最起碼的尊重,這也是讓何漢晴最為傷心的一點。而何漢晴對丈夫卻是盡心盡力地維持著他在家庭中的地位,一個沒有事業的丈夫,何漢晴沒有瞧不起,更多的是體諒與獨自承擔,而且何漢晴時時流露出丈夫曾經對自己的溫情、關心的留戀,與現實生活形成強烈的反差。母子關係中,兒子將母親作為自己生活的銀行,只知道向其伸手要錢,卻不知道關心,在母親尋死前給自己的精神寄託兒子打電話尋求安慰,兒子卻顯得很不耐煩,而何漢晴卻是一個為了兒子的“奢侈品”去賣血的母親,她與兒子可謂是最親的,因為他們之間是以血緣為紐帶的,但是在這樣的血緣關係中她也尋不得一點安慰,使得何漢晴徹底對生活絕望了。小說中可以看出。家庭是她的生活重心,她為它全身心的付出,但是她卻被排除在家庭生活中之外,她只是作為家庭的勞動工具,沒有在家庭中確立自己的地位,更沒有在家庭中獲得應有的尊重,在精神上融入不了這個家庭。尤其是最親的丈夫和兒子,這兩個作為她的生活的精神支柱的兩個男人,一個個的打擊她,最終是她徹底失望了而出門尋死。

內在環境

《出門尋死》最重要的意義在於對底層家庭婦女內在精神環境的揭示,即傳統家庭道德意識充斥婦女內心,成為其生活的“法則”,其中最突出的就是犧牲意識。在千百年“為他人而活”的婦女生活中,時至今日,雖然許多赤裸裸的案例不存在,但是女人自己在自己內心的地位仍然沒有多大改觀,仍然是以犧牲自己服務她人為生活原則。
首先表現在物質上刻薄自己,小說中何漢晴買早飯時對自己很是苛刻,自己就喝一晚稀飯,而會幫家人買他們喜歡吃的;自己不捨得買能治自己的頑疾“便秘”的十幾塊錢的蜂蜜,卻能賣血為兒子買奢侈品;在精神上,她沒有自己的興趣,沒有自己的追求,以他人尤其是家人的追求為目標,小說中何漢晴一次次的自我安慰中可以看出來,宿命感中儘是犧牲自己服務他人,她在物質困頓,精神苦悶中,仍然持續麻木自己。因為在其生活中,犧牲意識或者說“為他人”意識是她的生活支撐,尤其是為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家人,她有著濃重的家庭意識。
像她這般的家庭婦女,沒有許多文化,沒有偉大的人生追求,也沒有宗教信仰等形而上的支撐,有的就是千百年根植於他們心中的傳統美德,有的只是“為他人活的”責任感與犧牲精神,同時她們也把這種犧牲作為存在的價值,而這種建立在他人身上的價值極不穩定,不能真正為自己確立價值感,她們的生活從此陷入了深深虛無中。

人物經歷

何漢晴上國小時趕上“文革”,中學一畢業就下鄉當知青,返城後在火柴廠當工人,後來下了崗,除了偶爾做點鐘點工補貼家用外,基本上就是一個標準的家庭主婦。何漢晴一家人和公公婆婆小姑生活在一起,她是全家人的總保姆,每天要伺候所有人的衣食住行。一個屋裡的家務雜八事,像是滿地的芝麻,何漢晴要一粒粒彎腰撿起。這樣的日子,何漢晴過了大半輩子。
“何漢晴把家裡的錢掰成幾半用,依然覺得緊張。”丈夫下了崗,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事情做。兒子上大學的學費雖說公婆資助了,但是今天要買手機、明天要買電話。何漢晴不想兒子不開心,只好去賣血。何漢晴有長期便秘的習慣,吃了別人送的兩瓶蜂蜜後緩解了不少,但何漢晴卻捨不得再買。為了省錢,何漢晴每天都要精打細算地過日子,這讓她心煩不已。
生活的艱辛和拮据,何漢晴可以忍受,但她無法忍受精神的苦惱。何漢晴覺得她在這個家中做牛做馬,卻既無地位,又無人關心。最典型的例子是何漢晴因為便秘往往需要在廁所里耽誤很長時間,有時恰逢爐子上的水燒開了。燒水的壺是個叫壺,一聲接一聲叫得凶。家裡所有的人都充耳不聞,因為這是該何漢晴乾的。他們不僅絲毫不體諒何漢晴便秘的痛苦,還對她冷嘲熱諷。滿心淒楚和委屈的何漢晴希望從丈夫劉建橋處得到安慰,然而丈夫的態度卻是“兩耳不聞家中事,一心只是刻車模”。她盡心盡力地操持這個家,卻沒人願意為她分擔一點。何漢晴失望至極衝動之下摔碎了丈夫的車模,當丈夫打了她一耳光後,她想到了“死”,覺得“這樣的活法確實累呀,死了說不定還好些”。於是她開始了“出門尋死”。
在尋死的過程中,何漢晴始終是充滿矛盾的。她捨不得正在上大學的兒子劉最強,她忘不掉和丈夫談戀愛時的美好時光,她留戀著生於斯長於斯的家鄉,她也留戀著她幾十年生活在那裡的里弄鄰里的溫情。她死了,里弄的躺在床上不能動的陸媽將等不到人和她說話。她死了,高齡的朱婆婆的耳朵誰來掏?她死了,文三花遇到煩惱時向誰去傾訴、又找誰幫她看孩子呢?所有這些都成為揪扯著何漢晴的一股力量,拖拽著她尋死的步伐。
小說的結尾,丈夫劉建橋在江邊找到何漢晴,斥責她根本沒有尋死的資格:“老頭老娘一兩天都沒吃好。我做的菜又不對他們胃口。老頭子的哮喘又犯了,他吃的藥方子放在哪,你交待清楚再走唦?我又不曉得買么事藥,今天咳得更狠了;美美的裙子讓姆媽用洗衣機攪壞了,她白天黑夜跟我吵,吵得我煩心;姆媽早上自己去買早點,錢包也被別個偷去了,回來氣得半天動不得;你看一下,我切菜手都割破了,今天灌了膿,搞不好手指頭都保不住;劉最強半夜裡跑了回來,一分鐘沒歇就出去找你,找得現在見不到他的人。美美擔心他,又去找他。屋裡現在亂了攤子,一個個都成了無頭蒼蠅,一大堆的事情等你去做,你以為你死得?”丈夫的話讓何漢晴意識到“她的確是沒資格去死的。她在這個世上的活還遠沒有做完。她要死,也得做完了這一切才能死。”此時,心地善良的何漢晴陷入了兩難境地:活著,就要回到劉家繼續受罪,活得不舒服;死了,劉家的人沒人照顧,他們也要受罪,他們也不舒服。最終何漢晴選擇了“回到劉家繼續受罪”,因為何漢晴感覺到丈夫“抓著她的那隻手不光在發抖,而且驚人地燙。那股燙氣一直從何漢晴的手上衝到她心裡。”“何漢晴心裡一下子就舒服了。她曉得,這世上,劉建橋是最在乎她的人。沒得她,他劉建橋難得活下去。”何漢晴感覺到了丈夫的輕鬆之中所隱藏的緊張,這緊張就是丈夫對她的愛。而這一點是何漢晴最在乎的,她出門尋死,實則不是尋找“死”,而是尋找“愛”,尋找丈夫和親人對她的關心、在意。現在她從丈夫的這個舉動中找到了。她在流浪48小時後重新回歸到自己的位置上,儘管回家之後的狀況並沒有發生任何改變,但何漢晴的心裡卻發生了重大的改變。她認同了熱乾麵鋪女主人的話。何漢晴想,可能人就是得把他這一生該受的累受完,才能去死。或許只有那時候的死,心裡才會踏實,才不會像我今天這樣左右為難。這樣想過,何漢晴心裡就通暢了。

性格特點

何漢晴沒有接受過什麼高等教育,所以她是有點粗魯和潑辣的。但她非常熱心善良:她替文三花照料孩子,在文三花意圖尋死的時候將其救下;她替朱婆婆掏耳朵,看見小流氓調戲女學生也會挺身而出。這樣一來,一個活生生的女性形象就躍然紙上:她沒那么完美,卻有血有肉。同時她又是令人惋惜的:何漢晴曾有進大學的機會,卻被她一個解不出的大溲耽誤了。從此何漢晴不得不去操心各種瑣碎的日常生活:為了省錢,她早餐只吃一毛錢的稀飯;在兒子提出想買電腦時,她只能靠賣血去籌錢。

人物關係

丈夫
劉建橋
小姑
劉建美
兒子
劉最強
(參考資料:

人物評價

大部分人在這個世界上是平凡乃至平庸的,他們更真實的生存狀況就是繞著瑣屑的芝麻蒜皮,並不是大起大落的悲壯絢麗。何漢晴就是這樣的代表。她為了小事想去尋死,卻在尋死的過程中救下另一個要尋死的人,這本身就具有強烈的帶有諷刺性的戲劇效果,而她最後又回家的原因卻是家裡的瑣事離不開她。(當代作家雷達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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