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空見

他空見---- 藏傳佛教覺囊派的學說。

基本介紹

  • 中文名:佛學與科學都是智者思想結晶
  • 作品:《攝義》《科制》《寶性論釋》
  • 創始人:裕摩不動金剛
  • 時間:12世紀時
12世紀時,由該派始祖裕摩不動金剛創立。14世紀,其九傳弟子篤補巴慧幢著《山法了義海論》依《第四結集》《攝義》《科制》《寶性論釋》及《現觀莊嚴經論釋》等書闡發他空見之精義。據《山法了義海論》的見解,一切法空性勝義諦是常、恆、不變的,在阿賴耶識中有識、智二分,此屬智分,也就是勝義法爾(法自身)的三寶和遍住一切動靜世界中的界智無別的天眾。它與如來藏、本性住種姓及續部所說的百部尊等同義。
它住於因果無別之相續中,具有法身三位。它在同住中雖然常住,但於識上不能顯現,故在因位當依六瑜伽次第修行,至果位則現證法身。至於世俗諸分則是自空、斷空、滅空、獨空,即本來無有,求解脫者皆應棄捨。此說與漢地6~7世紀間地論學派相州南北二道爭論中的現常派觀點相似;但因其主張勝義諦為“他空”與月稱的觀點相對立,故受到新派學者的抵制,並嚴禁門徒保持此說之論籍。 覺囊派是藏傳佛教史上出現過的一個特殊的教派。它的特殊之處,就在於其思想雖來源於印度佛教,但通過在西藏的長期發展與傳播,體現出異於其他教派的思想特徵。“他空見”是該派的主要教義,承認真如本性,與寧瑪派、噶舉派、薩迦派相同。
但寧瑪派與薩迦派所承認的真常本性是無相寂滅,非空非有,即不可說空,也不可說有,更沒有“自空”和“他空”的詞語。而覺囊派認為空性有自空和他空,“勝義有”為他空。這種獨到的見解,不僅體現了藏傳佛教思想發展的多元與特徵,還體現了藏民族的智慧和對佛教發展的貢獻。
吐蕃王朝崩潰後,佛教幾乎在西藏絕跡,過了將近百年,通過上下兩路大力弘法,佛教又傳入西藏。到13世紀初已傳播開來,當時的佛學學術氣氛異常活躍,主張顯密結合,學有次第。在佛教的傳播過程中,西藏的高僧大德們各抒己見,著述立說,翻譯佛經,建立寺院。但由於對印度佛教的理解不同、傳承不同、修行方法不同,由此產生了不同的教派,覺囊派·就是其中的一派。
一、教法傳承述略
他空見最早創始人是裕莫·吉米多吉(生卒年不詳)。他最初是個瑜伽行者,後來出家並親近眾多高僧大德,學習了《時輪》法、《時輪本續經》以及註疏要門等,後來又學《集密》的明炬釋和要門等。之後到後藏烏郁去觀修,得了證悟,發現空色光明從內顯發,於是生起勝義本有之他空見。①吉米多吉把時輪教授和他空見傳授給達麥夏熱。到袞邦·吐吉尊追(1243~1313年)建立覺囊派時,已經是他的第六傳弟子。前面分別為達麥夏熱、南喀沃色、色莫齊瓦、降薩喜饒沃色和卻古沃色。由於以前對《時輪》的傳授極為守密,而且也沒有寺院作為宏傳教義思想的基地,所以很難形成一派。袞邦·吐吉尊追時,受到拉堆絳領主的大力支持,修建覺囊寺,覺囊派的名聲開始大振。
袞邦之後第三任法台是有名的篤補巴喜饒堅贊(1290~1361年)。他以前繼承過薩迦派的法統,31歲時往覺囊寺,得到雲丹加措的各種灌頂教授,深生敬信,於是改宗學習覺囊派教法,受雲丹加措(1206~136274年,吐吉尊追的弟子)的委託住持覺囊寺。他本人親修《六支瑜伽》,獲得證驗,對他空見更為敬信,並著有《山法——了義海論》、《第四結集論》等,闡發他空要義,使覺囊派的名聲大振於衛藏各地,出現了創宗以來的第一次興盛局面。以後覺囊派僧人篤補巴為他們的開派始祖,認為裕莫·吉米多吉只傳密法。而篤補巴顯密並傳,開始了傳播覺囊派中他空見思想之先河,被尊稱為“法王覺囊巴”。②
繼篤補巴之后座主的是他的心傳弟子巧勒南傑(1306~1386年),他曾在拉薩傳昭法會大講《時輪金剛》灌頂及實修要門等,從學弟子很多,為宏傳他空見著有《破迷論》等著作。他的傑出弟子聶溫·袞白後來繼承了覺囊寺的法座。宗喀巴也曾從他們師徒倆學過《時輪》等法。聶溫之後的法座繼承者是班飲·袞噶羅追,之後依次為絳央袞卻桑布、南喀卻江、羅多那跋陀羅、袞噶卓卻、隆日加措和多羅那他(1575~1635年)。袞噶卓卻任寺主期間,覺囊派得到有力的發展,呈現過興盛的局面。因此,後來多羅那他被覺囊派認為是袞噶卓卻的轉世。多羅那他是該派後期法台中對藏傳佛教界很有影響的一位高僧。他學識淵博,著作豐富,廣泛宣傳他空見。由於得到當時西藏統治者藏巴汗的支持,在後藏建立了覺囊派寺達丹當卻林寺,盛極一時。但後來由於藏巴汗被打敗,格魯派掌握西藏政教大權,排擠其他教派,使覺囊派僧眾被迫轉習格魯派的教法,寺院及財產被沒收,達丹當卻林寺也被五世達賴喇嘛改名為噶丹彭措林,成了格魯派寺院。從此在衛藏地區覺囊派幾乎絕跡。
二、覺囊派的“他空見”
覺囊派持他空見,承認有真如本性。就其思想源頭來講,是在唯識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在西藏自稱是大中觀的一派。他們同唯識又不一樣,因為他們繼承無著、世親等的思想學說。而無著一派的思想並非全是唯識,他們認為末輪的後期是唯覺明的中觀學派。另一方面,唯識承認外境是無,只有內心才是實有;而覺囊派認為萬法都是假的只有覺明或覺性是真正存在。
覺囊派繼承了無著色空心有的勝義有之說,並承認自己是遵循佛祖釋迦牟尼在印度三轉法輪中的末轉法輪的意旨,是究竟了義中觀之教。③根據的經典有《如來藏紅》、《大法鼓經》、《央掘魔羅經》、《勝曼經》、《妙臂問經》、《大般涅槃經》、《定雲經》等究竟了義諸經。闡釋經義的有彌勒、無著、世親等的著述。④覺囊派並不承認他們只是唯識,認為無著和世親等是解釋佛的末轉法輪,提出如來藏和自覺智屬於大中觀的了義教。他們認為西藏的學者們對中觀的理解還不全面,所以多羅那他把中觀分為四層次,即共通中觀、大中觀、中觀不共義和中觀秘密義。⑤把只承認緣起性空、主張勝義世俗皆自性空的中觀派稱為共通中觀,而把他們自已稱為大中觀派,主張勝義有論。除了依據印度佛教的論經外,覺囊派的他空見思想還來源於實際修證。他空見的創始者裕莫·米居多吉在後藏烏郁修習密乘“時輪六支行”時,見空色的天身之相是由內顯發的,因此提出他空勝義諦恆常不變之說。“他空”在印度的佛典中是沒有的,屬於覺囊派獨創的新的佛學名詞。傳到袞邦·吐吉尊追,建寺廣傳他空見,獨成一派。後來篤補巴、巧勒南傑等著書立說進一步發展了他空見。
他空是相對於自空提出來的。自空即自性空,是中觀學派的主要見解。認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現象,包括人的認識活動都是一種相對、相互依存的關係,是一種假借的概念和名相,其本身沒有獨立的實體性。⑥覺囊派認為勝義或如來藏不是自空,而是他空。他們說:“自己本身不空者,則為勝義者,加在勝義上的東西如其他世俗二執離戲等皆空,則名為他空。”⑦換句話說,他空就是承認勝義不空,勝義有,反對畢竟空。他空並不是否認空性,而是把空性更為理論化、具體化了。覺囊派依據彌勒的《經莊嚴論》,提出“三空來說”闡述他空見的思想。對空性提出三種概念,無物空性、有物空性和勝義空性。無物空性含概一切虛構的、幻想的、抽象的概念。比如時間、長短、大小、美惡等既空又沒有實質可得的東西。這類概念是沒有自性的,所以是空的。有物空性指一切因緣俱合而生成的有實質的事物。這些雖然可以看得見、感覺得到,但都是因緣生法並無自性,因此也是空的。比如人、房子、動物等。最後是勝義空性,覺囊派認為勝義是離戲而空,空的是離戲即離開加在勝義上的斷常、有、無諸邊執和二取有相之法,勝義本身不空,所以說勝義是他空。勝義是唯一清淨、實有的法界,它不是源起的無自空,而是恆常不變之實相。⑧這個實相有許多不同的稱法,比如真如、自覺智、勝義諦、智慧、法性、法界等。
二諦即世俗諦與勝義諦。世俗諦指世俗諸法,虛妄無實,假有之有為法;勝義諦則是永恆不變的真實,是真有之無為法。覺囊派認為世俗諸法是因緣所生,所以無自性,是自空。而勝義諦“則非緣和之無為法”,是他空,屬實有。他們主張:“智慧法性是指自性從初成立,恆常無變化,自性非空而常有。”⑨又:“圓成實善逝藏者,任何時候自性不空,其他世俗從初住空。圓成實勝義諦是他空非自空。”⑩他們也承認勝義是空性,但是“因為是空和空性,不需要自性空。”[11]按覺囊派的解釋,他們所指的勝義空就是佛智,也就是佛的本然智慧。因為智慧相是佛本具,所以是不可能空的。三空中所說的無物空和有物空都屬於世俗諦,而勝義空是屬於勝義諦。
覺囊派還常以三性來闡述其他空見思想。三性即偏計執性、依他起性和圓成實性。偏計執性就是假名有,僅存名的概念而在世俗中也不存在,屬於無物空;依他起性是依他因緣條件結合而成的實屬物,屬於有物空;圓成實性,則空去加在上面的離戲而自體不空,是勝義空性。偏計執性和依他起性避於世俗諦,無自性之空性。圓成實性是屬於勝義諦,並認為它是唯一真實存在的根。因此。“篤補巴說偏計、依他生滅無體,此二空後之根即圓成實。”[12]此根是從本就存在的,所以又稱本根。其他如法界、法性、如來藏、空性、勝義諦等都是此根的異名。此根是諸法之源。諸法雖然是沒有自體的空性,但有所依存之處,那依存之處就是這根或叫法界。萬事萬物終究空了,而剩下來空不了的就是真如法性。所以它應該是不生、不滅、無變化、無為,真實存在之體,是勝義有;自體不空而為他空。由於存在這樣一種真性不動、不隨萬物變化而變化的本真或真諦,人們才為擺脫所有的生滅變化規律和因果的支配而追求他。覺囊派的這個“勝義有”在某些方面與道家的“道”又有些相似。
關於勝義有的身心本性如來藏,覺囊派又說有三相,就是光明、自覺、離戲。光明釋為空色光明;自覺指的是自主本性或靈性;離戲就是清淨,遠離言思戲論。認為如來藏“遍”一切情器世界。說:“空性和善逝如來藏是一性,空性是善逝如來藏。如來藏和佛心是同心,它等住於眾生等一切法。”[13]但由於如來藏具有三相,世俗眾生自己看不見,它“隱藏在眾生心中”。覺囊派認為,佛與眾生僅是迷悟之差,眾生只要悟了本具有的佛性就成佛了。但同時又強調“覺囊派不認為凡是眾生續都是佛”,“終生續中不應該有佛功德,”因為“眾生續中的佛不是以世俗能依所依的方式居住的,而是以勝義法性的方式居住的。”[14]其他教派,特別是應成派主張成佛證空性,就要勝義世俗一起空,把勝義如來藏說成是緣起性空。覺囊派認為這樣世俗萬物就失去依託之處。佛性若自空,求出離解脫,契證佛果等都成為毫無意義的事。
三、與藏傳佛教其他教派在佛學思想方面的差異
覺囊派的佛教思想在藏傳佛教史上可謂標新立異、獨樹一幟,與薩迦派、噶舉派、寧瑪派等之間有一定的差異,尤其與格魯派之間差別很大。覺囊派與格魯派一樣,大談性空,但是有區別。格魯派以中觀應成派思想為宗旨,主張萬法緣起性空,假名安立,否認有一個獨立的實體存在。“當知生列涅槃一切法,唯是分別假立,都無少許自性”。[15]即世間一切事物和現象都不是真實存在的,都是人們給安的名稱、概念而已,堅決不承認任何有自性的東西。不僅萬事萬物是這樣,就連佛教徒所追求的最高境界涅槃解脫也是空的。格魯派認為雖然世間一切都無自性,但都是以一定的因緣和合而成的,並不是絕對的空或無。因此在緣起的意義上還是承認“有”的存在,就是所謂的“緣起有”。
格魯派將覺囊派的“他空見”斥之為“斷見”和“常見”而加以反對,認為它是不正確的認識。主張在確認自性空的同時,還必須承認緣起有,兩者是相輔相成的。但格魯派主張成佛證空性,就要勝義世俗一起空,把勝義如來藏說成是緣起性空,還認為這樣世俗萬物便失去其依託之處。佛性自空,使求出離解脫,契證佛果等都成為毫無意義的事。那么學佛是為了什麼?所以覺囊派認為“說畢竟空者,認為一切都是空的,他們忽略了如來藏的秘奧和自覺之妙智。”[16]因此承認勝義不空,空的是加在勝義上的東西如其他的世俗法性,所以叫他空。勝義諦是永恆不變的,是絕對存在的。這種觀點與格魯派一切法無自性,皆是性空發生了矛盾。覺囊派所主張的永恆不變的勝義諦,實際上就是通常所講的佛性。
覺囊派認為佛性是先天存在的,是無須修飾的,而染污煩惱是表面,是附屬的東西,所以是他空。兩者雖然都持中觀見,但格魯派的這種見解與覺囊派的他空中觀見可以說是涇渭分明、截然不同。所以在歷史上覺囊派的思想被格魯派批判,甚至被斥為外道思想。土觀大師說:“又有人說:空性實有,由他世俗法空,說名為他空,說此是究竟實相。此亦非理。”[17]
覺囊派認為勝義或如來藏不是自空,空的是加在其上的世俗法性的這種觀點與格魯派格格不入,但卻恰好與寧瑪、薩迦和噶舉等派的佛教思想有契合之處。所以也有人將覺囊派、寧瑪派、噶舉派、薩迦派等共同稱之為“他空中觀見”。[18]覺囊派他空見與寧瑪派的佛教思想,尤其是“大圓滿”有著相似之處。寧瑪派說:“先前離垢之智,明空齒露,為大圓滿。”[19]此處之“智”即佛性。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清淨佛性是世界的本源,世間萬事萬物都包含在其中,佛性是遠離塵垢而清淨的,人人具有天然的佛性。佛性有自性,但不空,空的是佛性以外的世俗物。佛性是先天存在的,是實有,而煩惱染污是後來附加的,是臨時沾染的。由此認為成佛不需要累世修行,關鍵在於認識到自己這種清淨佛性便可成佛,主張頓悟成佛。
噶舉派的特殊教法是大手印,它集中體現了該派的佛性思想。噶舉派主張“若悟離念無作義,放下覓心赤露住,澄清妄念污濁水,境無起滅仍如舊,無取無舍為大印。”[20]該派的大手印分為因、道、果大手印,因大手印就是清淨心(佛性)。噶舉派還說:“因位如來藏,即有情眾生的心本體從無始以來就具如來藏佛性。”[21]噶舉派認為眾生的佛性被世俗煩惱所覆蓋,清淨與染污、生死與涅T同時並存,如果能體認到這一點即可解脫成佛,也主張頓悟成佛。
覺囊派不僅在淵源上與薩迦派有著密切的關係,而且在教義方面與薩迦派有著諸多接近之處。薩迦派和覺囊派一樣,不承認畢竟空,認為勝義世俗均應有根作為依據,所以承認勝義有即如來藏作為萬有之依據。薩迦派同覺囊派一樣也承認眾生有佛性,自心就是佛,但眾生之佛性由於被染污煩惱所遮蔽,不能被認識。因此眾生雖然有佛性,具備了成佛的條件,卻不等於不修行即可成佛,要成佛還要修道,在修行的過程中認識到自己的這種先天具備的清淨佛性,清除其中的煩惱無明,就可以成佛了。另外,薩迦派主張因道果無別、生死涅槃無別,即心即佛。薩迦派和噶舉派強調如來藏佛性從本以來就是清淨與染污、生死與涅槃同時並存,也不是後來為無明煩惱所薰習。而覺囊派則認為眾生佛性本有,本自清淨,只是在後來被無明煩惱所染污,這是薩迦派和噶舉派在佛性思想方面與覺囊派的最大差異。
四、結論
覺囊派的他空見否認只能感知的現象世界,承認有一個絕對獨立的實體存在。覺囊派的僧人通過自己的實際修煉與證悟,著書立說,從畢竟空至勝義有,反對絕對的空,空無一切,不僅真正把握印度佛教的中觀道,而且進一步發展了中觀思想。
覺囊派主張不僅有情眾生有佛性,而且無性物質也有佛性,從而打破了只有眾生有佛性的傳統觀念,極大地擴大了佛性的範圍,推動了印度佛教思想的新發展。“他空見”思想是藏族先賢在接納、吸收、消化印度佛教思想中提出的,是對印度佛教思想的一種創新,也是印度佛教藏族化的一種表現,體現了藏族人民的智慧。
[特邀編輯 夏格旺堆]
【來源:西藏研究 作者:達寶次仁】
注釋:
⑨多羅那他:《中觀他空思想要論》,引自許得存譯《覺囊派教法史》,西藏人民出版社1993年1月第1版,第239頁。
⑩[11]同上,第242、239頁。
[12]劉立千:《藏傳佛教各派教義及密宗漫談》,民族出版社2000年2月第1版,第118頁。
[13]多羅那他:《中觀他空思想要論》,引自許得存譯《覺囊派教法史》,西藏人民出版社1993年1月第1版,第24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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