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前半句的深意來自一個關於違背誓言的傳說。日本從
平安時代以來,就有神社或寺院在發行一種叫“牛玉寶音”的符咒,最初主要用於戀人之間互作宣誓所用,意為在神靈面前宣誓。後來在熊野神社中,才有了“若有違信,待鴉之三羽落盡之際,則是違信之人吐血身亡之時”的寓意。也就是說,這是牛王大法師的誓約文交換,在“自己和神中絕對的誓言”宣傳的製作。那個誓言對於他人,是『我從你絕對不會背叛吧』的決心展示。總而言之,這種信仰起源的目的是呼籲人們不要違信。
到了
江戶時代,這個傳說中的信仰被普遍用在
游女當中,作為與自己中意嫖客間的一種宣誓。意為表明自己的心意,除君之外不會再與其他男人來往等等。但這樣的做法也僅僅作為游女們美好浪漫幻想中的一個社會現實的縮影。
因此,「三千世界の鴉が殺し」此句直白翻譯正是寫給自己所鐘愛的游女——“你若之前已與其他男人之間有過牛王法印之誓約,那我定將揮劍為你斬落那三千世界之鴉,自此你心只屬我一人所有”。
由此可知,當初在創作這首都都逸的初衷可以理解為意在表達“能睡在自己所中意的游女身邊即是幸福”。若再另行深究的話,就不得不提到木戶孝允的妻子——
幾松。
隨著大河劇的不斷播出,幾松這個名字相比不會陌生,很多人自然而然也將直譯過來的游女理解為她,但事實上,木戶孝允的妻子幾松是一名藝伎,而非游女,在文獻中也沒蛛絲馬跡可以證明這游女就是幾松。
而高杉晉作為什麼要寫這樣的句子給桂小五郎呢?
鴉,即三足鳥在中國古代的神話中是作為
太陽的化身,而
三千世界是佛家用語,指著這個廣闊的大千世界。三千世界鴉殺盡,其表面意思就是要將世界上的太陽統統除去。那么沒有太陽就不會天亮。這是一個重要的暗示!而烏鴉另有象徵,代表著江戶時代風月場,例如:烏鴉神社就是日本有名的誓情神社,發誓和眼前的另一半永遠廝守,請烏鴉為證,背叛者受烏鴉啄食眼球之報復。
當然歷史上的許多事情時至今日已無從考究,但我們還是要肯定高杉晉作的這首都都逸的文學價值,該《都々逸·三千賀歌》響負盛名,打破言律,是都都逸中的經典之作。
(圖出自《蒼天之夢~松陰與晉作 挑戰新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