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年華蒼老》，作者聽海，短篇小說。
基本介紹
- 中文名：17歲年華蒼老
- 作者：誀海
-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 書籍簡介：少女，男人，以及一段艨艟的荏苒
- 感動指數：五顆星
書籍簡介,全文,
書籍簡介
少女，男人，以及一段艨艟的荏苒。
全文
她剛來到小鎮時正時值初秋，小鎮少雨，暖暖的杏色陽光將她瘦小的身軀薄薄地包裹住了。真好，她這樣想者。 學校有年久失修的痕跡，不如她想像中的那般美好。但學校中有一個地方她是喜歡的。西北角的老牆，旁有一排仿西歐的林蔭架，上頭塗著班駁的石灰，也是很老舊的。但她喜歡。架上爬滿了常春藤，她喜歡坐在下面看書，靜靜地任憑陽光悄悄撒滿她的髮際。她喜歡這兒還有個小小的原因：林蔭架旁便是他的宿舍，她只要微微一偏頭便可以看得到。
成熟而睿智的男人總是被很多女人喜歡著的，尤其是她這種少女，腫脹而純潔的花骨朵還在開放，急切需要點陽光普照。 他，便是這片陽光了，只是這片陽光，原來本是不太明亮的。 文學是他的摯愛，可是在這樣一個小鎮裡，縱然有滿腹的才情又如何。在那時，他極力地想抓住點什麼，卻什麼也抓不到。生活像是二次函式一般繁雜。是她的到來，給他的生活開了一扇窗。就好似一點硃砂在清水中慢慢擴散開來。少女點燃了他的青春。 他喜歡看她托腮聽他講課的樣子。她有著一雙很大的眼睛，裡面似是有一汪海水，他淹沒在了她的眼睛海里。 可是，她只是個13歲的孩子而已，瘦弱的身體還沒完全長開，而自己，已經是個男人了。 就像我的妹妹一樣。男人在心中碎碎念到。
她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坐在林蔭架下時。 那日，她正沉迷於書中的纏綿悱惻時，忽的就聽見身前傳來輕輕的咳嗽聲。她慌忙抬起頭來。男人正站在她面前，滿臉絡腮鬍的男人，年紀正輕。眼睛顯得十分幽密，一眼也觸不到底。但仍帶著熾熱的溫度。他穿著件薄薄的毛衣，恰到好處襯出他剛剛長成的男人的軀體。 她在那一瞬淪陷了，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睛裡有火，火點燃了她。這個男人，自己的語文老師，在那一瞬攪起了少女心中紊亂的漣漪。 她看到男人蹙著眉，表情一點都不美好，不由得有些怕。她不知道，其實那日男人看到的是一幅十分美好而繁盛的景象。綠綠的常春藤配上老舊的石架是使人很舒服的，架子下面有一個女孩在看書，她的眼睛是很大的，這會兒稍稍斂了下來，纖長的睫毛乖乖地微顫著。有些枯黃的髮絲掠過她幾乎透明的耳垂，隨著均勻的呼吸歡躍跳動著。他本不想驚動她的，可初冬微涼的空氣讓他咳了起來。好似微風吹皺一池春水，眼前的畫動起來了。少女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他。 他於是只有走過去坐在她身旁，同她一起讀起書來。 季節的暗影混合著陽光灑滿兩人的軟發。
那段時日裡的她是很快樂的，在放學後偷偷溜進他的宿舍，偷看他所看的書，自己便也去買來看；偷看他的讀書筆記，自己也學著寫；偷偷摸摸他的衣服，指尖滑過他氣息的痕跡。那一剎，她覺得他是屬於自己的。 而他呢，也在偷偷的看著她。看她笑，看她奔跑。她從未用心修飾過自己，頭髮也只是松松的扎著或軟軟的披下來。但女孩在動，在呼吸啊。她是象小溪一般清冽的，未經修飾的。在她年輕的身體中，摻雜著隱隱的幾分女人味。但她有是未諳世事的。這種少女和女人相抗的特質被奇妙地糅合在她的身體裡，於他，是一種誘惑。他莫名的有些怕，在怕著什麼呢？他也不知道。 相比與他的瑟瑟，她是大膽的。輕輕的年紀，什麼也不怕。她兢兢地抄下書中的詩句寫成紙條遞給他，希冀來一段的演繹。 他罵了她，但當看到淚珠在她眼中涌動時，他又不忍了。輕拍她的頭，說：做我妹妹好嗎？ 忽如其來的掌心的溫度讓她手足無措。胡亂地點頭答應了。此生，妹妹這個詞，終為她所恨。 其實這樣也是好的，他開始以妹妹的名義關心她。獨處之時，她恨恨地想：真的，只是妹妹而已嗎？ 也只是想想罷了，話，還是沒有問出口。
學校里轉來了一位新老師，小蔚。 其實小蔚是很好的。纖弱的身軀，細細的嗓音，一和人說話就紅的雙頰。矜持的女子，沒法叫人不喜歡。 可她討厭她。 在因為她在他的日記中看到了她。“小蔚”。他那漂亮的字型寫下這個名字，灼灼的刺疼她的雙眼。“她讓我心動”。 小蔚一直對她很好。小女孩子的心裡漾滿了罪惡感。從未嘗試過的複雜感情充斥了她小小的心兒，讓她始料不及 還好秋天又到了，陽光里流動著金黃的氣息。這一天下午，他牽起她的手，說：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她欣欣地應允了。他把她帶到了學校後面的一座小山上， 山還是未經修整的，偶爾可見零散的墳。還有小小的房子，上面爬滿爬山虎。在這個季節里，也只有它們還是綠的，稠稠的綠在這滿山明亮的黃里顯得有些憂傷。她卻是高興的，一路奔跑，一路笑著，叫著。 他們一起坐在山頂，看天色漸暗。 然後他們一起，沿山後小路慢慢下山。 此時的天色已微微有些紅了，紅色的味道是她常常在黃昏里沉溺的味道。看到那顆終日散發著光和熱的球體纏繞著頭頂紅黃的雲絮，她不禁有些傷感。 一抬頭，卻看到他眼底不合時節的憂傷。 於是在這個夕陽都無比華麗的黃昏。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一直靜靜地走著。滿山生長的旱蘆葦刷刷地晃動著，舞起絲絲蘆絮。像是在訴說著什麼。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回到學校，兩人直接去了他的宿舍。在看了一會兒書後。她有些累了。便賴皮的躺到了他的床上，詢問式的看著他。大眼睛裡閃動著狡黠。 他虛心的背過身去，收拾起書桌來。卻感到背後灼灼的疼。她的目光，幾乎要將他融化了。 他於是轉過身來，拉過被子給她蓋上，她卻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是喜歡小蔚嗎？ 他忽的有種衝動，想擁住面前這個少女，她繁盛而美好。她是他的。他多想擁有這件藝術品。。 他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頭，突兀的骨頭重重的咯到了他的手。他俯下身，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睡吧，他說。然後他轉身，抖落一地青春的韶華。留給她滿屋逼仄的氣息。。空氣隨他的起身盪起憂傷的情愫。有大朵大朵的薔薇在空氣里綻放。顏色緋紅。 很多年後當她回想起那一幕時，都無法忘卻那種感覺。似是有無盡的潮水湧上來，一層層不懷好意的將她包圍，但卻又無比溫暖。 只是她，忘了讓他解釋，那個吻，意味著什麼。 他的日記里，再也沒出現小蔚。
他是老師，她是學生。 他27歲，她17歲。 成熟的男人，青澀的少女。 那些繁盛日子裡的曾經，合著他的笑靨。搖晃搖晃，被埋葬。
女人翻看少女時候的的讀書筆記，經歷了滄桑年華的的臉美麗依舊。卻沒有絲毫表情。 丈夫走過來攬住她腰，說：親愛的，我們去散步吧。 女人盈盈地站起身來，笑容滿滿的去換衣。 16歲的女兒卻看到有一滴冰涼的水，啪嗒一聲摔在了硬殼的筆記本封面上，四分五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