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天舒,著名軍旅女作家。現為瀋陽軍區政治部創作室專業作家。在20世紀60年代出生的女作家中,龐天舒以發表作品最早、創作題材最廣而傲立於當代文壇。龐天舒從十五歲就開始發表作品,其創作從初期的清純,走向對戰爭中生與死的深刻理解,走進滿族的歷史深處,走近人與地球等科學問題的人文關懷。在軍事文學、民族文學、女性文學、科普文學等多個領域留下了這位美麗女作家的足跡,顯露了作家豐富的才情與靚麗的風采。
龐天舒,女,1964年12月生,遼寧瀋陽人。滿族。 1989年畢業於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1978年應徵入伍,歷任瀋陽軍區前進歌舞團舞蹈學員,瀋陽軍區政治部創作室專業作家,文學創作二級。 中國滿學文化研究委員會理事,中國地質科學院客座研究員。1980年開始發表作品。1990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
短篇小說集《大海對我說》、《星彩藍寶石》,中篇小說集《少女眼中的戰爭》、《藍旗兵巴圖魯》,詩集《天舒和她的諸神》,散文集《乘上那輛金馬車》,長篇小說《落日之戰》、《生命河》、《王昭君·出塞曲》、《最後的家園》、《吉祥花園》、《兩匹老馬的回憶》、《白樺樹小屋》、《紅舞鞋》等,另有長篇紀實文學《探險神秘之地——一位軍中女作家穿越羅布泊的手記》、《1949——最後的角逐》,科學人文著作《最深的顏色》、《凝看海洋》、《觸摸山脈》等。
長篇小說《落日之戰》榮獲“八一”文學獎、解放軍文藝獎、全國少數民族“駿馬”獎,滿族文學一等獎、遼寧省長篇小說獎,《生命河》獲解放軍總政治部新作品一等獎,《王昭君·出塞曲》獲東北文學優秀作品獎。
主要成就收入《中國當代青年作家名典》《中國當代女作家評傳》《中國藝術家傳略》《英國劍橋世界婦女界名人》等。
在龐天舒的小說中,愛國主義的神聖意念,民族英雄的崇高形象,機智勇敢的軍人情愫都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元素。這位十九歲就任專業作家的女兵,最初的小說創作就觸摸了“歷史與戰爭”。20世紀80年代西風強勁,許多作家都左顧右盼或追趕時髦的時候,龐天舒不肯隨波逐流,思想堅定地固守在戰爭、英雄、歷史、民族的精神家園,用她輕柔的手指拭去英雄眼角的淚花。
長篇小說《白樺樹小屋》
小說講述的是一群遠離城市和親人、駐守在中國最北端黑龍江源頭洛古河的邊防連的故事。純潔可愛的姑娘小雪從南方千里迢迢趕來做邊防連指導員的新娘,然而就在她到來的前三天,指導員在一次戰鬥中光榮犧牲。邊防連的戰友們為了不讓小雪傷心,隱瞞了真相,編織了一個真實的謊言,為美麗的小雪蓋了一座白樺樹小屋……
現在走嗎
去有白雪的地方
以白樺樹蓋一座小屋……
做夢的時候,把你的刀架在視窗
山妖和精靈們會繞道而行……
從你的胸前抬起頭,像青草
貼著石崖柔緩長起
就這樣做你的新娘多么好……
小說在美麗的童話般的詩歌中展開,在充滿愛心和真情的白樺樹小屋裡,圍繞著新娘小雪,訴說了一個美麗而又淒婉的邊防軍人和邊關生活的真情故事。小說成功地塑造了連長唐豹和副指導員夏商周兩個不同成長曆程和心態的人物形象。
唐豹是從連隊土生土長成長起來的連隊軍官,從士兵到軍官,任勞任怨,不怕吃苦、甘於吃苦,充滿著特別的陽剛和樸實之氣,是軍隊基層愛國奉獻的代表。而夏商周是軍事院校畢業的高才生,有著豐富的軍事理論和遠大的抱負,既沒有分到機關,又沒有分到野戰部隊從事自己的專業,卻被分到人跡罕至的邊防連,理想與現實發生了衝突。兩種不同性格和理想的人物命運,在指導員羅青波犧牲、新娘小雪到來之後,發生了深刻的變化。人與人之間、動物與動物之間、人與動物之間的一切付出和擁有開始變得溫馨而多情、真誠而崇高。
黑龍江的源頭洛古河有祖國的邊防前哨,那裡是寒冷的,氣溫可以降到零下五十攝氏度,厚雪可以沒至腰際。然而這裡又是溫情的。在邊防戰士的熱情和童話般的動物世界裡,失去愛人的小雪在一片暖洋洋的溫情中感悟到特大的愛意。在這樣一個本來悽美的愛情故事裡,龐天舒以天真浪漫的童話情調將純潔的愛情、真摯的友情、和諧的人與動物之間的相互融通的情感詩意地表達出來,譜寫了北國軍旅生活的頌歌。那間精心搭置的白樺樹小屋不只是為失去愛人的小雪,同樣也是為失去指導員的戰友。在這個“神聖的騙局”中表達的不僅僅是對小雪的安慰還有對英雄的懷想。
童話世界的詩性表達是這部以軍旅生活為題材的小說的突山特色:從獵犬八蛋、小女豬胖花、女貓潑娘、男貓阿舅,女鴨美妮兒、野貓簍與邊防戰士的生活息息相關的動物身上,表現了龐天舒浪漫的童心。把詩意濃濃的童話手法融入軍事題材的小說創作之中,龐天舒是第一個大膽而成功的實踐者。
在龐天舒獨具匠心不惜大筆墨的敘述中,一張一弛地穿插著動物間超常的情感,用擬人的手法大膽細膩地描寫了它們純粹的本能和乖巧的靈性,淋漓盡致地展現了一個發生在林海雪原里的充滿愛的世界。巴特爾、黃左、美妮兒、阿舅、小白娃、八蛋、潑娘等性格各異、特點鮮明的不同種類的動物形象被刻畫得活靈活現,它們像兄弟姐妹一樣生活在一起,愛和恨、情和怨,美和醜、高尚或卑鄙,生動活潑地躍然紙上。它們的故事和小說人物的故事一樣感人至深。
可以這樣說,《白樺樹小屋》是一座愛的小屋,是一座美的小屋。她是屬於邊防軍人的,也是屬於熱愛邊防軍人的人們的,它讓我們重新理解和解讀“誰是最可愛的人”的內涵和意義。在“白樺樹小屋”里發生的一切像是童話,又不是童話,美麗的故事如潺潺溪流汩汩地流進了人們的心靈,讓人們為邊防軍人深深感動的同時,回過頭來才知道,愛原來是如此的平凡而簡單。作品深入淺出、如歌如泣又迤邐淒婉地演繹的愛情,不只停留在故事的本身,也在人的內心深處留下了穿越時空和生命的力量和美麗。
誰說英雄無淚?只因不懂英雄。
小說以情動人。天地間古老而又年輕的愛情,在龐天舒的筆下變得年輕而又古老。尤其在這樣一個網路時代,愛情已經變成輕飄飄的脆弱,失去了經典和真愛的背景下,《白樺樹小屋》讓人們重新感受到愛情的力量和魅力。無論是邊防連的官兵,還是他們飼養的動物,在那遙遠的地方,愛情平凡而又純潔無瑕,浪漫而又驚心動魄。
可以肯定的說《白樺樹小屋》是一部非常特別的軍事題材的長篇小說,其故事的完美性和獨具魅力的童話色彩是以往的軍事文學中所沒有的,它為軍事文學的百花園貢獻了一朵新鮮靚麗的花朵。這也是軍旅女作家純淨心地的回音。
長篇小說《生命河》
小說以一對戀人二十多年的情感糾葛為線索,通過浪漫主義的手法,描寫了納西族女軍醫帕美同漢族偵察隊長孟鐵川在南部邊疆叢林發生的愛情故事,通過他們富於傳奇色彩的情感經歷,傳達出作家對戰爭、愛情、生命與大自然的獨特感受,熱情歌頌了英雄主義精神,較有深度地探討了軍人與戰爭、戰爭與生態等多方面的問題。
《生命河》長達三十六萬多字,分上下兩篇。
上篇《最後的童話》主要抒寫的是:有著強烈英雄情結的納西族實習女軍醫帕美來到硝煙瀰漫的南國叢林,在血與火的洗禮中,與已婚的偵察隊長孟鐵川相愛。戰爭結束後,當帕美得知不能和心愛的人結合後,便悄然西去雪域高原找尋她理想中的永恆……
下篇《永遠的傳說》主要抒寫的是:二十年後,成為人類學家的帕美在南海某島與登島演習的陸軍少將孟鐵川重逢,埋藏了二十年的情感在他們的後代成長為新一代的合格軍人之後再度露出水面。而愛的記憶和事業的衝突,使他們在理智與情感的風暴中進行著艱難的選擇。
小說不僅著力謳歌了對革命英雄主義的崇尚與敬仰,謳歌了對美好愛情的追求與嚮往,而且把凝重的筆端和敏感的觸角伸向人們渴望的和平。在男主人公孟鐵川和女主人公帕美的身上,傾注了作家的英雄主義情懷和唯美的追求。
孟鐵川從偵察兵到將軍是職業軍人的標兵、樣板,帕美由一位實習醫生到生物學博士,是職業女性成功的典範。二人相愛至深,夢寐不忘。但中國將軍嚴格說來並沒有愛情的自主權,只有捍衛家庭和睦和社會安定的義務。孟鐵川純潔的愛在他軍人的舞台上不能向妻子坦然訴說,那幽靈一般纏綿的相思之苦,是一個威風凜然的將軍無法迴避的真實。同樣,中國的知識女性,縱然獲取了世界級的科研成果,也沒有勇氣跳出人們成見中的道德樊籬,即使是舉行過成人禮的納西族女性也未能擺脫儒家婚戀觀的束縛。小說對軍人的情愛描寫是大膽而唯美的,殘酷的戰爭無法封殺和阻擋青春似火的愛情,戰爭階段性結束的空隙為男女主人公愛情的飛翔提供了短暫的時空,也由此種植了無法確認的愛的結晶。為了所愛的男人,帕美忍痛割裂愛的情網,不辭而別去闖大西北,尋找並不存在的匈奴武士,用夢幻式的近乎變異的羅曼蒂克創造了一種高尚聖潔又悽愴殘缺的人性美。在描寫軍旅生活的小說中,也只有在出生於20世紀60年代的龐天舒的筆下才有如此的勇敢和獨特。
《生命河》是一部大氣、厚重、盪人心魄又異常浪漫的長篇小說。龐天舒以女性作家獨特的細膩和抒情的手法展示了昔日南國硝煙瀰漫的戰場、血淋淋的搏殺、無情的戰爭和戰爭中浪漫的愛情以及人們對和平的期盼、對生命的熱愛,所有這些都構成了悠揚動聽的生命之河。
在祖國西南邊境的那場戰爭中,當時不到二十歲的龐天舒以“少年作家”的身份乘坐直升飛機親臨過戰場,親歷了戰爭的殘酷和血腥、犧牲與傷痛。許多年後,少女時代的親歷如同昨日般清晰,英雄主義的情懷和浪漫主義的情愫在理性和激情的雙重激發下噴薄而出,於是在作家的筆下就多了一些思考、一種精神、一分高度的對人類和自然關係的反省。
正如作家在結束語中所說的:“在以後的長久和平里,再也沒有驚心動魄的戰爭天地等著軍事文學作家去遨遊,於是,我們走進演兵場,參加一次次集團軍的實兵演習,我發覺軍人們的心境幾乎同實戰一樣,熱望搏殺、熱望犧牲,軍人的精神在燃燒,那殲擊機、自行火炮、飛彈打出的圖畫竟比我曾經見過的實戰還要絢爛,昭示著今日和未來爆發的戰爭將是何其壯闊!何其宏大!然而,這顆星球確實已經承受不起偉大的摧毀,森林在消失,土壤沙漠化,某些鳥和動物永遠滅絕……但是,我們不能責備忙於戰爭體驗的軍人們,正如小說中的一個人物說的我們的國土不能不設防,我們的飛彈、殲擊機、驅逐艦不能不在海洋和天空拉起強大的屏障,但我希望戰爭是這顆星球上最後的童活。”
這就是作為軍旅女作家心跡的真情流露。
《紅舞鞋》
小說是龐天舒以自己的“紅舞鞋”生涯為背景創作的一部反映軍隊舞蹈小兵的成長小說。作家通過蒙太奇手法,把不同家庭背景不同性格愛好不同理想追求的男孩女孩,集合到軍營這個大舞台上,全景式地展現了少男少女們的喜怒哀樂、天真爛漫和美麗純潔又充滿血與火的軍營生活,以獨特、嶄新的視角演繹當代青年的生活與理想,生動揭示愛同志、愛戰友、愛親人這一永恆的主題。由小說改編的同名電視連續劇在全國強檔熱播。
在紀實性的《1949——最後的角逐》中,龐天舒以女性細膩的筆觸,探向母親那一代人的歷史。在1949這個歷史性的背景下,全景式地勾勒了國共兩黨擺開的恢宏的戰場圖景。史料詳盡地再現了建國前夕那場驚心動魄的戰爭風雨,表現了年輕一代對老一輩人的敬仰。在作家看來,那是奏凱和豪情的歲月,那是充滿真純的理想和英雄之夢的時代。那個志向共同的時代,沒有欺騙和傾詐,沒有腐敗與貪婪,純淨的就像不含任何雜質的清水,人類最崇高的品質和最偉大的行為在那個時代發揮到極致。作品中再一次把作家對英雄的敬仰用她的縴手捧出。
軍事文學的創作,始終以英雄主義為主題,英雄主義是軍事文學的靈魂。人類最初崇尚英雄主義,是緣於生存的艱難和對生存的渴望,因為命運格外眷顧那些勇敢和生命力旺盛的個體。步入階級社會後,英雄主義不僅有助於統治集團維護其固有的地位,也是其他群體實現等級提升的基本途徑,這使得英雄主義以價值判斷和社會規範的形式逐步確立起來。而在當代社會,人們更多是在審美層面上看待英雄主義,從而使英雄主義成為文學藝術,特別是軍事文學創作不竭的源泉。這是在當代文學注重“人”的重新發現和闡釋的大背景下,對“英雄是人”這一命題的努力探索和不斷實踐,尋找和挖掘英雄的個性特徵和人性基礎成為新時期軍事文學創作的共同追求。龐天舒的小說不但揭開了軍事文學創作的新篇章,也為新時期軍事文學贏得了榮譽。同時,在紅塵滾滾、利慾薰心的生存環境中,龐天舒以其理想的人格操守重建了優美而壯麗的人生信仰。
龐天舒祖姓胡圖禮,隸屬滿洲鑲藍旗。父親與母親都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一代的舞蹈編導。出生在文藝氣氛包圍中的鑲藍旗後裔,從小就愛聽老祖母講述神活故事和民間傳說。那些關於滿族先人鎧甲閃亮、箭影飛舞的英雄事跡,曾給作家的童年以滿族虎神塔斯哈恩都力的靈魂感召。因此,她用優美的現代漢語創作的歷史小說總少不了金文化、滿文化及其民族精神、心理、氣質的審美意向。
龐天舒不但將英雄情結投入到現代題材的小說創作,而且在中篇小說《藍旗兵巴圖魯》、《戰爭神話》、《消失的樂土》、《控弦之士》及長篇小說《落日之戰》、《王昭君·出塞曲》等歷史題材作品中,都有不同的英雄形象的精雕細刻,表現了作家對民族精神、民族氣質、民族性格心理的深切理解,這也是龐天舒這位滿族女作家對滿族精神氣質心理的審美繼承。藍旗兵胡圖禮戰神的鋼筋鐵骨毫無保留地傳給了他的優秀子孫,龐天舒她以濃烈的民族情懷表達了女作家罕見的陽剛之氣。
《落日之戰》
小說勾勒出了一部遼代的民族興衰史、戰爭史、英雄史。小說從不同的切入點再現了歷史,再造了英雄,描寫了戰爭給各民族人民帶來的不幸和災難,表達了作家對家園、對戰爭、對英雄的深切思索,蘊含著對人類文明、對人類歷史的沉重反思。從某種意義上講,那些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不過是時代的律動和作家現時的精神載體,而從記憶中“喚醒”的英雄們則承擔著借古抒今的歷史重任。
《落日之戰》的女主人公萇楚本是宋女,被俘做了遼國的奴隸,當上了遼國公主的侍女,嫁給了遼軍大將撻不野。新婚之喜,撻不野掛甲出征,迎戰金兵,她紅妝守空闈。鴨子河失利後,新娘萇楚在兵荒馬亂中追趕撤退的遼兵尋找丈夫,不料竟被金兵挾持,兩次遇險都被金國大元帥斜也相救。斜也這位戰功顯赫威震四海的金元帥從不過問萇楚過去的所愛,只想表示對她的傾心。萇楚無法抗拒這位年輕英俊的戰神特殊的柔情,終於嫁給了他。然而命運的小舟,總在萇楚漂泊的生涯中大起大落。
當她成為福晉並生下一位金國的格格之後,按照一般女性的人生哲理而言,她應該安富尊榮不再旁鶩。然而金兵滅遼之後一路殘虐的暴行使她看清了斜也性格中魔鬼的一面。她對斜也的愛急轉直下後發展到恨不能殺死他。其實作為斜也的福晉,她應該理解或不太在意男人的征討大事,但萇楚不是一般的女性,宋女遼妻已經把一個普通女性推出生活的正常軌道。而人物一旦越出了常軌,她的深層感情便會由秘密的心靈深處公開表露出來。於是,萇楚放棄福晉的安逸生活離家出走。她披著長袍牽著坐騎跋涉在雷電交加的荒原。她想起女真人的話:“被雷擊死的人能變成神,靈魂可以飛回家去保佑親人。”萇楚痛苦地問:“可我回到哪裡?哪兒是我的家?大宋綠水環繞的小村?撻不野大人身邊?或是斜也的身旁?”
可憐的萇楚在有家難奔、有國難投的一系列遭遇中飽受了精神折磨,被戰爭和男人推出生活正常軌道之後,一個無家可歸的女性將如何守住自己的精神家園?這是作家對生命終極價值的審美超越和叩問。
《王昭君·出塞曲》
王昭君,這位流芳百世的女性是如何被荒淫無度的漢帝強選入宮?又如何被貪婪的宮廷畫師改變了人生歷程?又如何毅然擔負漢匈和親的使命?小說以細膩的感悟和瑰麗動人的筆觸,追述那段蒼涼雄放的歷史,從全新的角度完整生動地描摹了王昭君的女性人生。小說中漢元帝歡迎匈奴王的盛典、歡送昭君遠嫁的隆重儀式、匈奴蝗災的惡劣形勢以及君臣圍獵等繁複場面的烘染,使整部小說在完成作品主題目標的同時獲得了攝人心魂的衝擊力量。
龐天舒在王昭君的人物性格中同樣注入了理想主義、浪漫主義與英雄主義情愫。她對王昭君的肖像描寫盡善盡美,對其內心世界的雕塑也盡善盡美。
如昭君出塞,面對漫漫長旅的艱辛,她不寫王昭君的孤獨淒冷而寫她勇敢地面對現實,主動要求學習騎馬。到匈奴後,不寫她厭食匈奴的膻腥食品而寫她主動學做奶茶、乳酪。在緊張關鍵的時刻,專門描寫王昭君操起琵琶彈起悠悠的和平曲,通過對王昭君那一身漂亮的紅斗篷和矯健的白馬的描寫,把她渲染得英武美麗又瀟灑溫柔。特別是小說的最後,昭君的愛子被害而引起公主與王子之間的火併一觸即發時,王昭君在痛不欲生的情況下,躍馬橫刀衝到兩軍陣前,要以生命換取王權鬥爭的和平,真是驚天動地、震撼人心。在龐天舒的筆下,王昭君是追求真善美的典型女性,是中國古典美女中巾幗英雄的象徵。
龐天舒的小說與眾不同之處就在於,她一直以純淨而浪漫的帶有抒情性的語言敘述童話般美麗的故事。也許是少年創作時埋下的理想基調,許多年後,她都很少改變這一純淨的心態。在文壇流派、方法、主張之類的招牌招搖過市、粉墨登場又潮起潮落時,她固守著心中的那份聖潔,從不隨波逐流,無論是歷史人物還是當代英雄,在她的筆下都表露出崇高和美好。她就像一個天真的女孩,用她那溫柔的充滿深情和嚮往的目光凝視著堅硬而剛強的英雄背影。
由於對尋找自我、尋找民族之根、尋找生命源頭的民族之魂永不放棄的追求,使龐天舒成為現當代滿族文學史上傑出的女性作家,而由於內心澎湃的英雄情結,使龐天舒成為當代文學史上優秀的軍旅作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