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賦

作品原文

鶴賦

白鳥朱冠，鼓翼池乾¹。舉修距而躍躍²，奮皓翅之䎒䎒³。宛修頸而顧步⁴，吸池磧而相歡⁵。豈忘赤霄之上⁶，忽池籞而盤桓⁷。飲清流而不舉⁸，食稻糧而未安。故知野禽野性，未脫籠樊⁹。賴君王之廣愛，雖禽鳥兮抱恩。方騰驤而鳴舞¹⁰，憑朱檻而為歡¹¹。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池乾：池岸。
修距：修長的爪子。躍躍：躍躍欲飛。
皓（hào）翅：潔白的翅膀。䎒（zhǎn）䎒：快速飛動的樣子。
宛：彎曲。顧步：舉步四望。
沙磧（qì）：沙石。
赤霄：天空。
忽：只，僅僅。池籞（yù）：禁苑，周圍以籬落隔絕，禁止人往來。盤桓（huán）：逗留。
舉：高飛。
籠樊（fán）：應為“樊籠”，即鳥籠，這裡為押韻而倒置。
騰驤（xiāng）：跳躍飛騰。
朱檻（jiàn）：紅色的欄桿，這裡是指鳥籠。

白話譯文

這隻自鳥頭頂著紅色的羽冠，在池岸邊展翅飛翔。它一會兒伸舉腳掌躍躍欲飛，奮起潔白的翅膀希望迅速飛上藍天。一會兒又俯下修長的脖子舉步四望，在沙地里啄食追逐。難道它忘記了那寬廣的藍天，只在這禁苑中逗留盤桓？喝著清冽的泉水卻不能高飛，吃著稻穀卻於心不安。由此可知野禽雖然有野性，但沒有擺脫樊籠的拘牽，這都是依仗著君王您博大的愛心，即使禽獸野鳥也懷戀您的恩典。它正跳躍飛晦著鳴叫，靠著紅色的欄桿盡情尋歡。

創作背景

此賦具體創時間不詳，作者時梁孝王劉武門客，與枚乘、鄒陽、公孫乘等參與梁王兔園忘憂館之會時為表達自己不願為了榮華利益而喪失個體人格的節操以及對梁王善待之恩的感謝而創作了此賦。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此賦開頭“白鳥朱冠”四字已將鶴的特徵指出，即使沒有標題，也會知道是賦鶴，有“一筆畫成”之妙。第二句“鼓翼池乾”既寫其生活環境，也寫出其動態的特徵。其下四句接著描摹鶴的四種具有特徵性的動態，而分別由其距（腿）、翅、頸、嘴著筆，鶴的腿長、頸長，故用“修”字形容；翅膀展開一片白色，故用“皓”字形容。“宛修頸而顧步”寫鶴一面悠閒地邁著步子，一面回頭看後面，可謂筆底傳神。此下言本亦未忘“赤霄之志”，而所以盤桓池櫫、“飲清流而不舉”者，因為食王之稻粱，受恩久而心不安，不忍離去，很含蓄地借賦鶴表示了對梁王的感激之情，直至末尾，“方騰驤而鳴舞，憑朱檻而為歡”等仍從鶴的角度立言，實際是作者含而不露的自我表白。

全賦結構緊湊，語言凝練，寫鶴的神態能描摹如畫。

名家點評

清代王芑孫：賦有一韻而止者，漢路喬如《鶴賦》。（《讀賦巵言·韻例》）

四川文理學院中文系講師熊偉業：先秦西漢，只有題作路喬如的《鶴賦》、枚乘的《梁王兔園賦》具體描繪禽鳥，筆墨分量可以和《子虛上林賦》相比，而這些篇章是否屬於路、枚，尚難確定。（《司馬相如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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