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蜚,本名孫學麗,女,生於大連,民進會員,研究生畢業,曾供職於政府機關16年。現為大連市作家協會秘書長,遼寧省作家協會理事。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鶴蜚
- 國籍:中國
- 出生地:大連
- 職業:遼寧省作家協會理事
- 性別:女
簡介,評論,
簡介
鶴蜚簡介
1986年6月在《海燕中短篇小說》月刊發表小說處女作《留下吧,茉莉香……》,同期刊發有關評論家的評論文章,自此開始走向文學創作之路。曾於1989年至1992年在遼寧文學院青年作家班學習。以小說創作為主,曾在《青年文學》《清明》《鴨綠江》《滿族文學》等雜誌發表中短篇小說《飛來的子彈》《理察·佩帝的診斷》《最後一批難民令我黯然神傷》《曾經》《陽光下的懷古》《傷心皇城》《跳躍成長》《羞澀記憶》《大鳥》《塔吊》等近百萬字。同時在《散文》《海燕都市美文》《詩刊》等發表大量的散文、詩歌作品。在《半島晨報》副刊開設《豁達人生——鶴蜚專欄》。出版著作有散文集《光影絢爛的深處》《愛上巴西利亞》。
人生信條:信奉誠實守信的做人原則,拒絕不擅思考的平庸,拒絕蒼白個性的張揚。
人生理想:吃遍天下美食,看遍天下美景。
人生夢想:不勞而獲,心想事成。
孫學麗簡介
鶴蜚,本名孫學麗,女,生於大連,研究生學歷,小說家。中國民主促進會會員,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遼寧省作家協會理事,大連市文聯全委會委員,民進大連出版支部副主任。曾供職於政府機關16年。曾先後擔任建設系統某機關新聞中心主任、北京某報駐大連記者站站長、市領導秘書等多種職務,現為大連市作家協會秘書長。
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在《海燕中短篇小說》月刊發表小說處女作《留下吧,茉莉香……》,同期刊發有關評論家的評論文章,自此開始走向文學創作之路。曾於1989年至1992年在遼寧文學院青年作家班學習,曾獲得優秀學員、優秀作品一等獎。1992年起進入市政府工作,期間停止小說創作。2008年底以鶴蜚的筆名重新開始寫作,並於2010年進入中國作協與中宣部共同舉辦的魯迅文學院第十四屆中青年高級作家研討班學習,2011年初畢業。
鶴蜚以小說創作為主,曾在《中國作家》《鐘山》《青年文學》《清明》《鴨綠江》《滿族文學》等雜誌發表中短篇小說《飛來的子彈》《理察·佩帝的診斷》《接訪日》《五月花廣場》《最後一批難民令我黯然神傷》《曾經》《陽光下的懷古》《傷心皇城》《跳躍成長》《羞澀記憶》《大鳥》《塔吊》等近百萬字。在《散文》《海燕都市美文》《紅豆》《詩刊》等報刊發表大量的散文、詩歌作品。在《半島晨報》副刊開設《豁達人生——鶴蜚專欄》。小說《飛來的子彈》曾在大連日報連載。
鶴蜚的小說《理察·佩帝的診斷》榮獲《小說選刊》2010年首屆全國小說筆會徵文大賽短篇小說類一等獎、大連市2010年度十部有影響的作品。
鶴蜚除了喜歡讀書寫作,更喜歡旅遊和美食。鶴蜚曾遊走過巴西、阿根廷、南非、澳大利亞、日本、韓國、新加坡、泰國、越南等多國,還到過香港、澳門、台灣等地區。每到一地,她最大的樂趣是遍尋當地美食,自稱是只會吃不會做的美食家。
鶴蜚的具有幽默感,部落格上的人生目標也十分有趣:不勞而獲,豐衣足食;享受生活,浪費時間。人生理想:吃遍天下美食,看遍天下美景。
人生信條:信奉誠實守信的做人原則,拒絕不擅思考的平庸,拒絕蒼白個性的張揚。
評論
孫學麗:文學,我回來了孫學麗以鶴蜚之名悄然歸來3、13天3個國家:鶴蜚帶你遊走南半球
4、 一部屬於官場小說的正常狀態的作品
5、 站在生活的起跑線上放飛夢想
孫學麗:文學,我又回來了 |
2010-11-19 |
來源:大連晚報 |
在大連文學的土壤里,有一個曾經響亮的名字消失了很久,這個名字是孫學麗。從2008年起,一個叫鶴蜚的女作家橫空出世,出版散文集,發表中篇小說,她用浪漫、華麗、質樸、純美的文字讓文學圈為之一振,這個寫作手法與當年的孫學麗如此相像的鶴蜚是誰?答案更讓人驚訝:鶴蜚就是孫學麗。 這十幾年間,孫學麗一直在政府機關里工作。 循著大連出版社最新出版的散文集《光影絢爛的深處》和《青年文學》的中篇小說《飛來的子彈》的足跡,記者找到了鶴蜚,從忙碌的市政府孫秘書到市作家協會秘書長,孫學麗說:文學是我的摯愛,對於文學,我雖曾遠離,但從未放棄。 穿上鶴蜚的外衣 孫學麗回來了 那本署名鶴蜚的散文集《光影絢爛的深處》讀起來讓人歡喜,文中純美的文字和語句如詩般的旖旎動人。鶴蜚的散文既有著詩般的語言,又有著小說一樣的情節懸念。而她的小說也總是掩飾不住散文的優美華麗,甚至從她小說的名字上,也往往讓人誤解成是一篇優美的散文。這種文學風格與孫學麗的風格如此相似。沒錯,鶴蜚就是孫學麗。 曾經,在文學圈裡,孫學麗的名氣遠遠高於鶴蜚。 雖然用孫學麗的名字她已經發表過近百萬字的文學作品,但放棄大家都熟悉的名字,她並不覺得可惜。“重新回到文學圈裡,我重新起了一個新的筆名——鶴蜚,這是我文學的又一個新的開始。”在與記者的交談中,孫學麗這樣告訴記者。她說鶴具有很多優秀品質,她說她非常喜歡鶴,喜歡鶴的高貴、優雅、浪漫、大氣,她也希望自己重返文學,會像鶴一樣高貴而自由地飛翔。 採訪孫學麗之前,記者首先請教了大連市作家協會主席素素,孫學麗作為作協秘書長,她是一個怎樣的人?素素說,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孫學麗是一個有名氣也有才氣的女作家,發表了大量有影響的小說。後來,她到了政府機關工作,曾經離開了文學的圈子。有許多曾經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寫作的作家,由於種種原因曾經離開了文學,但是有許多人又開始陸續的回來了。所以,對於孫學麗來說,她重返文學圈的意義可能大於她作品發表的意義。 2008年,孫學麗低調地用鶴蜚這個陌生的名字,像一個無名的作者一樣,開始發表作品。2008年,孫學麗又高調地重新回到文學的陣營里,離開了曾經工作了十幾年已經熟稔了的工作崗位。說她高調,是因為她的回歸是用精彩的作品發聲,而這聲音是高亢和美麗的。 那本由大連出版社新近出版的《光影絢爛的深處》中共收了她56篇散文佳作,這些作品大多是她近兩年來在各報刊發表的作品,她一再說這些作品不是她最好的,她最好的作品仍然是小說。但記者讀後卻常常被這些作品所感動。其中《等待你,我的船長》《懷舊》等作品會讓讀者為之動容。 這本散文集中每一篇散文都配了清新的插圖。“這些插圖是大連著名畫家高守長的傾力之作,每幅作品都栩栩如生,緊扣文章主題,與文章渾然一體,相得益彰。”在談到這本書時,孫學麗首先提到的是插圖的魅力,她說,這些插圖成為這本書的亮點。她說:“這本散文集不是我過去散文的集合,也不是我以往創作的結集,我想用這本集子給自己鼓勁,還想跟文學圈打個招呼,告訴大家,文學,我又回來了。” 孫學麗過去是寫小說的,迄今十幾年沒有動筆寫小說了,重新進入到文學的世界裡,能否還有當年的靈感?對此連她自己都產生過懷疑,但是,隨著她的新處女作中篇小說《飛來的子彈》被新一期的《青年文學》雜誌選用後,所有的疑問化開了。“我雖曾遠離文學,但從未放棄,更沒有丟棄。”孫學麗說,文學是她的生命,而寫作是這生命的靈魂。在她的世界裡,從未放棄對文學的愛,她的愛是真摯的,持久的。因為這份對文學的愛,她不斷有靈感產生,“有時,一口氣可以寫完一個中篇。”她說,靈感來的時候不能停下來,“靈感是上帝的禮物,必須虔誠地接受它。” 孫學麗用敬畏上帝的方式敬畏自己的文學靈感,並在靈感里感受生命。 曾是省作協要重點培養的作家 孫學麗的第一篇作品發表於1986年,是一篇名字叫《留下吧,茉莉香》的短篇小說,發表在《海燕》雜誌上,同期還發表了評論推介孫學麗的文章。這篇處女作的發表給了孫學麗巨大的鼓舞,從此她一發而不可收,筆端如泉涌般不斷流淌出光芒四射的文字。每年以兩部中篇、五六個短篇的速度發表小說,《曾經》《陽光下的懷古》《傷心皇城》等小說陸續在省級以上刊物發表。孫學麗的小說充滿才華,小說文字唯美、大氣而透著靈氣,小說語言獨特,情節引人入勝。隨著作品的不斷發表,孫學麗也很快引起了圈裡人的注意。 1989年,孫學麗被選送到遼寧文學院青年作家班學習。“在文學院的三年學習生活,在我的文學上、在心靈上甚至人生觀上都產生了巨大的變化,可以說,真正的文學素養的提高是在那三年里逐漸生成的。”孫學麗十分懷念那三年的學習時光。她在學校里很出名,曾經連續兩年獲得優秀學員和優秀作品一等獎,直到去年,她以大連作家協會秘書長的身份去省作協開會時,文學院的一位退休的老院長一見到她就興奮地說:“學麗,你回來了,真好。” 在文學院學習的第一年,孫學麗就有一個短篇小說在文學期刊《鴨綠江》發表,那一期《鴨綠江》的中篇小說頭題是遲子建的一篇小說,短篇小說頭題就是孫學麗的《最後一批難民令我黯然神傷》,這對年輕的寫作者來說,是值得驕傲到睡不著覺的事情。 同時,她的第一篇詩作投給了《詩刊》,也很快被採用了。文學院老師們曾經拿這篇詩作激勵其他以詩歌見長的學員。 回首20多年走過的路,那段時間竟然是孫學麗文學創作上的鼎盛時期。那時,孫學麗是省作協要重點培養的年輕作家。 10多年前,她選擇了政府機關 1992年,孫學麗從文學院畢業了。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在文學創作上很有天賦的她沒有選擇文學之路,而是到政府機關做了秘書。 “在政府工作了16年,基本上做的都是文字秘書工作。但這些年裡,我始終沒有放棄文學。”她的工作是理性的,但是她的內心卻是感性的。 她從來沒有過節假日,平時開會視察,逢年過節還要到一線慰問職工,檢查工作,有時正吃著飯,電話響了,到政府開會,半夜三更開會更是常有的事,那時候非常累。她說,有時她會覺得很委屈,覺得年復一年這樣的公式化的工作沒有盡頭。尤其文學圈裡多年不見的朋友,有時看到她在機關里總是提著公文包,穿著職業裝,板著面孔一副女強人的樣子,都惋惜地說“你那么有才,怎么不寫了呢?”這時,她的寫作願望就越發的強烈。 即使不當作家時,不管幹什麼她都力爭做到最好,她曾經擔任過新聞中心主任,中國建設報大連記者站站長等職。在當秘書時的孫學麗也是十分優秀,她的文字是領導最放心的,她乾起工作也非常快。每次領導向別人介紹她的時候都說:“我們孫秘書是作家。”那時,她就想:總有一天我還會回到作家隊伍中去的。 也許因為有了作家的細膩與敏感,也因為作家的天性與獨特個性,孫學麗做秘書也與別的秘書不同,處處體現她的智慧和才氣。在她的家裡,有很多裝訂得像精美的雜誌一樣的冊子,是她每一次旅行時的遊記,裡面有火車票、飛機票、居住的酒店的名牌、工作和考察學習旅遊等日程安排、游過的景點、當地的風土人情……還有她每到一地的感受和經歷、故事等,它們像有了生命一樣地活躍在她的雜誌里。 隨著《光影絢爛的深處》的出版,鶴蜚也迎來了寫作的高峰,她的又一本散文集《愛上巴西利亞》即將出版,這是她遊走巴西、阿根廷和南非的感受和故事,一本值得期待的浪漫的遊記文學作品。她的兩部中篇小說也已經排在了雜誌社的發表計畫表中。 記者問她:“你在官場裡呆了十五六年,以後你會寫官場小說嗎?” “也許會吧,那要看上帝會不會給我這樣的靈感。”她說。“不過,以後我如果寫官場小說,那我寫的官場小說一定是很陽光很健康的,我親眼見證和感受到官場的陽光,我會寫真正的陽光的官場。”(記者 宋京) |
孫學麗:以鶴蜚之名悄然歸來 |
2010-10-25 記者王軍輝來源:新商報 |
在政府部門工作16年後,她重新回到文壇 孫學麗的名字,對於大連的文學圈來說並不陌生。早在上世紀80年代中期,她就開始發表作品。只是不久後,孫學麗選擇了將文學放下。1992年,她開始進入政府部門工作。孫學麗的名字也漸漸消失於文壇。16年後的2008年,孫學麗以“鶴蜚”之名歸來。重新回歸文壇,她似乎有太多的話要說、有太多的想法等待落筆。於是,兩年間,我們看到了她出版了散文集《光影絢爛的深處》《愛上巴西利亞》,發表了中篇小說《飛來的子彈》《理察·佩帝的診斷》,還在報紙上開闢了鶴蜚專欄。 10月7日上午,天氣晴好,記者與孫學麗在友好廣場的星巴克見面。當日的她以一襲黑裙亮相,她熱情、時尚、大氣,同時又不乏知性一面。 鶴蜚,本名孫學麗,生於大連,研究生畢業,曾就讀於遼寧文學院青年作家班,現就讀於魯迅文學院第十四屆高級作家研討班。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開始文學創作,曾在《青年文學》《鴨綠江》《清明》等雜誌上發表《飛來的子彈》《陽光下的懷古》《傷心皇城》《跳躍成長》《羞澀記憶》等中短篇小說。出版過散文集《光影絢爛的深處》《愛上巴西利亞》。現為大連市作家協會秘書長。 1 任何一種經歷都是財富 有人會說,把文學丟了那么多年,還撿得起來嗎?這一點,孫學麗倒不擔心。她說,任何一種經歷都是財富,16年的政府工作經歷讓她在眼界和閱歷上得到了極大的豐富。 “我最近在魯迅文學院學習,和大家一起聊天時,我發現,生活閱歷多一點挺好的,與那些十幾二十幾年一直在文學這眼井裡深挖的人相比,我看問題的角度會有很多不同。” 隔了很多年再回文學圈,孫學麗覺得自己在心靈的廣度和深度上都有了提升。有人說,寫作是為了揭內心的瘡疤和傷痛,她卻覺得,個人內心的那點傷疤真的不算什麼。孫學麗告訴記者,雖然站在一個大的視野上去寫作是件難事,但是每個作家都應該心嚮往之。 多年的政府工作也讓她積累了不少素材,如今,她想把這些寶藏慢慢開掘出來。她最近寫了一個中篇小說叫《土豆在飛翔》,講的是一個政府女公務員一天的有趣經歷。這可能是她寫官場小說的開始吧。不過,與那些常見的官場小說不同,她寫的官場小說更健康更陽光。 因為有親身的公務員經歷,孫學麗對當下的官場小說頗有微詞。她認為好的官場小說並不多,有些官場小說只是在滿足讀者的窺視心理,有些作者對官場並不了解,他們筆下的人物都太臉譜化,他們讓讀者看到的多是腐敗、醜惡、權謀、潛規則,實際上這些內容都太片面化,這樣的作品也很難流傳,只能是過眼煙雲,離真正的文學很遠。她說,“如果官場都這么黑暗,我們的國家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成就。” 在孫學麗眼裡,文學史應該是心靈史同時也是思想史。“好的小說要有感染力、震撼力,像《朗讀者》,它揭示出了人性深處最幽暗也最令人震撼的東西,這是特別了不起的。” 2 從閱讀中去借鑑去學習 重新回歸文壇,孫學麗有著很強烈的表達欲望,但她並不著急下筆。為了能讓自己在寫作上更成熟更圓融,她始終保持著學習的姿態。她大量地閱讀,她說,“一個人如果沒有閱讀,他的心靈是蒼白的。” 這個十一假期,她把蘇童的小說集《紅粉》和遲子建的小說集《鬼魅丹青》重新研讀了一遍,又從網上訂了劉震雲的《一句頂一萬句》、莫言的《蛙》等十幾本小說。 不過,相比之下,她還是更鐘愛外國文學,鐘愛外國文學巧妙的構思、不凡的細節、精美的語言、獨特的結構。她喜歡毛姆的《月亮與六便士》,讀了好多遍,“有人認為這部小說的原型是法國印象派畫家高更,小說里的主人公原是位證券經紀人,生活優越、家庭幸福,但是在人屆中年之後他突然尊崇內心的呼喚,要當一位畫家,於是他捨棄一切來到巴黎,後到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島與土著人一起生活,獲得靈感,創作出許多傳世的藝術傑作。這部小說雖然發表了一百多年,但至今讀來仍然具有極大的魅力。” 她也愛讀魔幻現實主義小說。伊莎貝爾·阿連德的長篇小說《幽靈之家》深得她的喜歡,“作者和馬爾克斯一起,成為拉美文學的代表作家,她被稱為‘穿裙子的加西亞·馬爾克斯’。” 《鮑威爾傳》《卓別林傳》《鄧肯傳》等外國人的傳記,她也喜歡。她至今還記得《卓別林傳》里的一個細節,“卓別林童年時家境非常不好,有一天,媽媽在街上撿到一個錢包,她沒有立刻打開錢包,而是雙手合十開始祈禱:錢包里千萬別有名片,千萬別有名片。錢包里果然沒有名片。一家人高興極了,媽媽拿著錢帶著卓別林兄弟倆飽餐了一頓。”這個小細節讓孫學麗非常感動:“如果錢包里有名片的話,卓別林的媽媽是寧肯餓肚子也要把錢包歸還人家的。” 孫學麗告訴記者,她之所以對外國傳記情有獨鐘,是因為,“中國人的傳記不夠真實,有粉飾的嫌疑。譬如,一個重要人物的傳記,如果看十年前的版本是一個樣,現在再看又是另一個樣,也許過了五十年再寫,恐怕又是一個樣。” 不久前,孫學麗到魯迅文學院學習。重新回到課堂,她充滿欣喜,“很多人都以為魯迅文學院是教寫作技巧的地方,其實,短短四、五個月的時間並不會讓一個作家在技巧上有多大提升。我覺得去那裡學習更像是‘塑形’,給我們上課的都是各路精英,有人講文學、有人講電影,還有專家給我們講能量守恆、相對論,講數學、講科學的發展史……這些東西讓大家在眼界上變得開闊起來,也讓大家從過去按部就班的生活中解放出來。我感覺體內儲存已久的能量被喚醒了,人一下子變得特別有激情。” 3 腦子裡有很多想法等待落筆 重新回歸文壇的孫學麗,在寫作上有著清晰的規劃。 在她的規劃中,反映當下人生存狀態的都市題材會持續關注,她說,“現如今,網路和通訊是如此發達,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渠道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多元,人們離得如此之近,卻又如此之遠,大家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孤獨過。”和很多都市人一樣,孫學麗也感受到了快節奏生活給人帶來的焦慮與茫然,所以,她曾寫過散文《讓你的生活慢下來!》,表達了她崇尚慢生活的一種姿態。 除了都市題材,懷舊題材也是她創作的一部分。她從上一輩人那裡尋找靈感,老一輩人給她講的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大連故事都被她納入計畫之中,《一碗白米飯》《一個白瓷杯》《傷心的奶水》等幾個中篇基本成型……孫學麗告訴記者,這些懷舊系列其實是要以小說的形式寫大連的歷史。 她還打算寫一部長篇小說,故事的框架結構已成雛形,但是,她想先放一放,等再從容,再開懷些再落筆。 再次回到文學的路上,孫學麗期待自己能如筆名“鶴蜚”那樣,像鶴一樣以一種獨立的姿態自由飛翔。 |
13天3個國家鶴蜚帶你遊走南半球來源:大連晚報編輯:葉鵬時間:2010-08-09 |
■本報記者張明春 風景在別處。當歐美已成為許多人購物休閒的地方的時候,似乎南美洲、南部非洲還保持著某種神秘性。2007年,我市作家鶴蜚有了一個用13天出遊巴西、阿根廷、南非的機會。幾年後的今天,有了我們面前的這本《愛上巴西利亞》。《愛上巴西利亞》其實只是其中的一篇遊記,而上述三國的遊走經歷,都被鶴蜚記錄在這本書中。 鶴蜚原名孫學麗,上個世紀80年代中期便以小說和散文立足大連文壇了。後來她去了政府機關,但對文學的追求一直沒有停歇過。2008年,她重返文學圈,心思也得以完全回歸,鶴蜚成為她回歸後的筆名,並用它在《青年文學》上發表了中篇小說《飛來的子彈》。今年7月在大連出版社出版的這部《愛上巴西利亞》,在出版時間上離她上一部散文集《光影絢爛的深處》還不到半年時間。用鶴蜚自己的話說:“《愛上巴西利亞》不是一本旅遊的百科全書,更不是旅遊攻略教科書,但卻是我生命過程中曾經帶著美好的心情遊走異域的真實感受和經歷。”難得真實,鶴蜚在這本書里,既不做作抒情,也不在語言上拐彎抹角,所以讀來非常順暢,毫不費力,而字字句句,都是飽含信息的有用文本。 鶴蜚對建築和城市建設頗有興趣,所以每到一地,建築必成為其紹介和評價的對象,除了那些雄渾的公共設施,和輕易可見的博物館,還有許多不為我們所熟悉的城市設計。比如在巴西首都巴西利亞,鶴蜚寫道:“為了給巴西利亞的城市補充水源,同時為了緩解在旱季城市空氣乾燥問題,調節空氣濕度,巴西規劃大師盧西奧·科斯塔根據巴西利亞丘陵地形等地理環境和條件,築壩截住帕拉諾阿河等幾條主要河流的河水,逐步開發建設成一個環巴西利亞周長80多公里、面積達46平方公里的人工湖泊。”讀了確實令人神往,也啟人心智。 值得一提的是,這本《愛上巴西利亞》可謂圖文並茂,幾乎每一頁都配有照片。儘管鶴蜚表示自己不是專業攝影師,照片卻拍攝得相當清晰而討巧。 |
一部屬於官場小說的正常狀態的作品
------讀鶴蜚的中篇小說《接訪日》
馬振宏
貪污、挪用、行賄、受賄、賣官、買官、嫖娼、賭博、打擊報復等是官場小說近些年來常不遺餘力地去反映和書寫的題材,因為貼近讀者的欲求,所以非常走俏。在這種情況下,讀者眼中的官場便是被權力欲、金錢欲、聲色慾甚至是和黑社會組織沆瀣一氣的剷除異己力量的血肉慾充斥起來的官場。這樣的官場使讀者看到的是人性的扭曲、政事的荒廢、道德的失范、倫理的混亂、人情的淡漠、官民關係的緊張等等。難道,官場真的全都是這般模樣?官場裡的人人真的都是權力欲望過度膨脹、聲色渴求難以自控的那種樣子?難道,官場裡就沒有一心為民、兢兢業業地乾好本職工作的好官員、好公務員?
對於沒有置身在官場或政界的局外人來說可能都難以準確回答這些問題,反而會有一種難言真相的惶惑。因為旁觀者未必清,當局者未必迷。所以回答這些問題得靠有從政經歷的人,特別是那些曾經從政,後來卻離開政壇的人可能會給我們提供較為可信的答案。在這方面,以寫官場小說著名的王躍文、李春平等作家都曾經從過政,後來又離開官場或成為專職作家,或轉身為大學教授一邊教書一邊創作,在他們描寫官場的作品中基本都以自己已經是一個官場出離者的身份去描寫、敘述自己對官場的親身了解、體驗,塑造出了一些貪官形象、廉官形象,但從總體上審視,可以看到,他們的作品以貪官為主角者居多。比如王躍文的《國畫》、《梅次故事》、《侯衛東官場筆記》,李春平的《步步高》、《讀古長書》等都是如此。另外,肖仁福的《仕途》三部曲、閻真的《滄浪之水》、洪放的《秘書長》、《掛職》、《領導司機》、唐達天的《一把手》、高和的《國家投資》、楊川慶的《省長秘書》、楊少衡的《黨校同學》、許開禎的《政法書記》、浮石的《青瓷》、魏劍美的《步步為局》等也是如此。就像一些論者所說的,這些作品中“雖然也有正面歌頌之類的作品,但總體上說,灰暗是絕大多數官場小說的主色調。在這些作品中,一個擁有正義感和血性的人,總會在官場漸漸被磨去稜角,適者生存的無奈和潛規則力量的所向披靡,最終會令正義樹起降旗。一些作品雖有一條‘光明的尾巴’,但不難看出內在邏輯的牽強。”(朱述古《官員作家走紅與官場小說熱銷》,見2011年1月4日《中國青年報》)所以,這些小說只是較多地把注意點放在了對畸變的官場生活的反映上,缺乏對正常狀態的官場生活的描寫,也所以說,它們基本都是官場小說的非正常狀態的作品,形成的模式越來越僵化、越來越千篇一律,這種模式已經引起一些人的討厭。
文學到底應該以暴露為主,還是以歌頌為主,對於這個問題,幾十年前人們就開始討論了,最終達成的共識是歌頌之中有暴露,暴露之中有歌頌,它們之間應該是相輔相成的關係。而從最終的價值取向上來說,在階級社會中,文學應該在揭露殘暴中弘揚正義,使人們對殘暴恨之入骨,對正義崇尚追求;在無階級的社會中,文學應該在歌頌先進中鞭撻落後,使人們把先進當作楷模,把落後當作恥辱。
遼寧作家鶴蜚最近發表的官場小說《接訪日》(《中國作家》2011年第5期)屬於一篇較好地處理了歌頌與暴露關係的作品。鶴蜚曾經從政16年時間,擁有極其豐富的關於政界的第一手資料。2008年,當鶴蜚離開政界後重拾早年對文學的濃厚興趣,發表了《飛來的子彈》、《理察·佩帝的診斷》等產生良好社會反響的作品。而在《接訪日》中,作家調動起她儲存的關於政界的第一手資料詳細地敘述了建委信訪員陳美一天的工作過程,塑造了陳美這個普通而又獲得人民民眾高度讚譽的公務員形象。
《接訪日》的結構布局是以陳美遇到的上訪者為契機回憶性地敘述了這些上訪者漫長而艱難的上訪經歷及陳美(也包括其一些工作人員)最終對上訪者的問題一一解決的情況。作家沒有像許多官場小說的寫手們那樣去大寫特寫政府部門的人如何利慾薰心心漸黑的事情,去寫“亂自上作”的原初性成因,而是寫了陳美對工作的兢兢業業,恪盡職守。作家採用的筆法是現實主義的筆法,既冷靜而又客觀。從這個角度說,《接訪日》是一篇寫官場正常情況的小說,也是一篇官場小說的正常性作品。之所以說它是寫官場正常情況的小說,是因為我們國家的黨政部門並不至於達到許多官場小說所寫的那種灰暗狀態。老百姓相信,黨政部門中一身正氣、兩袖清風、潔身自好的人還是占絕大多數,只是極少數人被手中擁有的權力弄得迷失了自己。這幾年發表的反映政界的作品絕大多數以迷失了自己的官員為主要角色,客觀上說,它們在使腐敗得到暴露之時,也使人們對我們的政府有了看法,這應該說是走向一端的創作。
就《接訪日》的情況看,我覺得它對歌頌與暴露的關係的處理遵循了“在歌頌之中有暴露,在暴露之中有歌頌”的基本原則,所以它是一篇官場小說的正常性作品。具體而言,就是這篇小說在以陳美的視角透析接訪人員及上訪者的真實心態時,既展現了陳美對工作的熱情負責,又顯示了上訪者曾經艱難的上訪經歷及現在問題得到解決所帶來的滿意和內心的感激,小說寫到:“陳美總是身著正裝,早早就正襟危坐出現在信訪辦的102接待室里。許多人覺得接訪是個煩心的活,但陳美接訪時性情和心態都很好……”“陳美……喜歡接訪工作,她覺得能通過接訪了解社會,每周一到接訪這一天,她非常重視,接訪日裡從不馬虎。”“陳美總是最早到信訪辦接訪,不像有些單位的接訪人員,都上班老長時間了接訪室的門還關著。”“陳美因此在政府大樓里有著非常好的口碑,再加上陳美長的一臉笑模樣,對人又熱情大方,在上訪的民眾中有點小知名度,每周三專門來找陳美上訪的人特別的多。”從這些,我們可以看到陳美是一位非常熱愛本職工作的公務員。
接下來的情節告訴人們陳美的確和她所想所說的那樣去充滿愛心地對待前來上訪的平頭老百姓。她成功地處理了“於土豆房屋拆遷補償”上訪案,她耐心而充滿同情心地對待農婦崔金花的上訪案,她為兩個農民工成功地要到了工資,她成功地處理了建工集團12人小群體的上訪,她為張彩雲的兒子劉勝順利維權。小說對每個上訪者的遭遇都敘述了這樣那樣的原因,於土豆的房屋因為被政府拆掉了,所以他花了幾十年的時間要從政府跟前獲得一個說法,以求得祖先對在自己手裡失去房子的罪責的饒恕;農婦崔金花的眼睛因為被鄰居打瞎,丈夫的腿又被鄰居的親戚——大隊書記打斷,所以她多年來一門心思地伸冤告狀,以討回公道;兩個農民工的工資因為被老闆無理剋扣,所以他們在討薪之路上艱難地奔波;煤氣公司的工人劉勝因為被班長領的人打得住了醫院,公司領導卻不處理打人者,所以他的母親張彩雲一年之中把許多時間花費在給兒子討個說法的路上。這些事情中有些是基層領導稱霸一方造成的,有些是企業老闆的心術不正造成的,可以說是對我們生活中的陰暗面的暴露。當老百姓把自己的這些遭遇反映給黨政部門後,黨政部門不理不睬,那是更大的陰暗面。小說也寫了之前這些上訪者的問題無人真心去給解決的情況,而現在,他們的問題都解決了,所以一個個都歡天喜地的。小說反映了一個普通而樸素的道理:在其位謀其事方可博得人心,博得老百姓的真誠感謝。
在上面這些上訪者中,因為他們都得到了陳美的熱情接待和問題的完滿解決,所以他們以各種方式來感謝陳美,於土豆的兒子費盡艱辛給陳美送來父親年輕時候在老房子跟前照的照片以作紀念,崔金花盛情邀請陳美參加女兒紅霞的婚禮,兩個農民工真誠地給陳美送來他們精心挑選的扇子,張彩雲執意要給陳美送一幅精美的十字繡。作家所寫的這些事情來源於她對自己曾經在政界工作時遇到的上訪事件的真心觀察和思考,所以是有真實依據的,這在她的散文集《光影絢爛的深處》的一些篇章里可以看到,比如《老闆與夥計》、《以吾變應萬變》等使我們看到她對自己從政歲月里的一些事情的細心觀察。也許,一些人對官場生活中這些司空見慣的事情不以為然,認為作品裡應該充斥的是奇聞怪談,充斥的是生活中的偶發事或是一些憑空想像出來的事情。而作家鶴蜚卻不是這樣,她忠誠地擷來生活中的常態事情,寫出了以陳美為代表的一些黨政工作人員充滿人情味的一面,寫出了老百姓在得到黨政工作人員的充滿人情味的對待之後對他們的充滿人情味的回報。
公務員乾好本職工作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是他們踐行人民公僕這一神聖稱謂的義不容辭的責任。但長期以來,公僕的稱謂在人們心中大打了折扣,門難進、臉難看、話難聽、事難辦是老百姓對政府部門的形象概括。陳美這一形象的塑造多少祛除了我們對政府工作人員惡形(形象)、惡言、惡行(行為)的一般印象。從另一個方面看,我們也覺得作家有對陳美這樣的人在我們的現實生活里越來越多的呼籲之意味。這也是許多優秀的文學作品的共同特徵,它們在反映歷史現實的時候總能給人帶來一些對於未來的美好憧憬,總能啟動人對美好未來去不懈追求的動力。
當然,這篇小說也存在一些瑕疵,那就是小說有幾個地方寫了一個叫吳榮亮的上訪者在建委大院裡上演了一場“爬樹”的鬧劇及後來吳榮亮的問題被建委領導當著許多人的面解決的場面,這事情較少和陳美產生關係,是令人感到遺憾的地方,對陳美的形象塑造也沒有產生作用。這也使小說的藝術性顯得有些不足。但瑕不掩瑜,從整體上看,《接訪日》的思想力量和藝術魅力還是非常充沛和強大的。
站在生活的起跑線上放飛夢想
------鶴蜚小說簡論
【摘要】2008年,鶴蜚重新走上文學創作之路後,堅定地站在生活的起跑線上放飛她的文學夢想,發表了《飛來的子彈》《理察·佩帝的診斷》《接訪日》等中短篇小說,它們在思想上都比較深刻,寄寓著作家對人性醜惡和善良的批判和歌贊,在藝術上體現出探索實驗及對現實主義創作方法恰當運用的優長之處。
【關鍵字】鶴蜚;小說;思想;藝術;特色
鶴蜚,本名孫學麗,生於大連,研究生學歷。畢業於魯迅文學院第十四屆中青年高級作家研討班。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曾在《青年文學》《中國作家》《鐘山》等雜誌發表《飛來的子彈》《最後一批難民令我黯然神傷》《陽光下的懷古》《傷心皇城》等小說百餘萬字,出版小說集、散文集多部。
以上是在“百度”上看到的對大連作家鶴蜚的介紹,我重點閱讀了她近兩年發表的中篇《飛來的子彈》《接訪日》和短篇《理察·佩帝的診斷》三篇小說,及《光影絢爛的深處》《愛上巴西利亞》兩本散文集,給我留下了較深刻的印象。
《飛來的子彈》:一篇帶有隱喻意和實驗色彩的小說
按照米蘭·昆德拉的觀點:“……小說都不過是一篇長長的詢問。沉思的質詢是所有小說賴以構成的基礎。”①中篇小說《飛來的子彈》(《青年文學》2010年第1期)具有這樣的品性。這篇小說以大連凌水橋及它附近的一條街為敘事展開的地域平台,用回憶的筆法寫了改革開放前特別是十年浩劫期間凌水橋附近環境的陰森恐怖及在這個地方生活著的人們的悲歡離合,小說在用許多文字對凌水橋附近的環境進行了一番描述之後,把視點投射到清末民初的大資本家張本政建造的一院俄式別墅上,然後敘述了解放後住在這個別墅里的王德仁及其家人的故事、高羅鍋的故事、高脖的故事及住在一棟日式的紅磚房(傭人、管家住的地方)里的宋雲爸爸的故事,小說也講述了葉賽君的故事、二哥的故事、小三子的故事及朋友勝的故事,如果把寫凌水橋附近環境的部分和寫張本政的俄式別墅部分算上,小說所寫的人和事總計十件左右。小說對這么多人物和故事的敘述其用心在質詢它們如此生存的原因。當然答案就在那個時代的政治病變上。
小說的題目與朋友勝的故事有關。一天晚上“我”和好朋友勝看露天電影的時候,一顆流彈擊中了他的胸口使他頃刻斃命。偶然的事件在剝奪了一個多才多藝的少年的性命的時候也使“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尋覓他不滅的靈魂,來弄清這顆流彈的來路。
但如果僅僅認為題目只與勝被流彈擊中而失去性命這件事情有關,那便會產生這篇小說的絕大部分內容與題目無關的看法。實質上“飛來的子彈”這一題目是具有隱喻性的,它隱射著十年浩劫那個時代,暗含著那個時代是一顆隨時都會亂飛起來而傷及無辜的子彈的喻意,尤其是防不勝防的“政治流彈”對特別是好人的襲擊。王德仁這個惡人在這種“政治流彈”帶起的妖風中一邊而成為造反反派頭頭,他在欺辱鄰里鄉親的時候利用手中的無上權力亂髮淫威,有一次,他“在辦公室里就把一個女學生給收拾了,用他的話說是那女生出身不好,是地主的崽子主動勾引革命同志,本來就欠收拾。他帶著一群人把學校校長的家給翻了個底朝天,還把深夜出逃的校長兒子的腿打斷了,然後糾集一群學生把校長和夫人掛上大牌子在凌水橋周邊的學校、廠礦去遊街。”無惡不作的王德仁和他的名字是相背的。也正是在這樣一個隱喻性的主題之下,凌水橋的環境才陰森恐怖,王德仁才橫行霸道、恃強凜弱、飛揚跋扈、氣焰囂張,高羅鍋和小芳的愛情故事才那般悽美,小說對高脖的情殤、宋雲爸爸的性慾泛濫、葉賽君的不知所終、朋友勝的無端殞命都是在這一隱喻性的主題下展開敘述的。小說中所寫的二哥落井被救的故事、小三子游泳淹死的故事似乎與主題無關,但它們也是整部作品的有機組成部分。
另外,從整篇小說來看,我們似乎感到作家在進行著一種小說寫作的實驗,就是在一個隱喻性的主題之下講述著一個個獨立成篇的故事,換句話說,這十多件事中的絕大部分既與那個隱喻性的主題有關也與它無關,如果把它們分離出來後也是一篇篇曲折生動,令人感傷的小小說。這在作家的散文集《光影絢爛的深處》中可以得到證明,它裡面署名為《光影絢爛的深處》、《疼痛的夜晚》就是寫葉賽君的故事和朋友勝的故事的,只不過後者中對勝的結局沒有寫得那么悲慘,它寫了勝因為用小板凳把一個小伙子打成了終身殘廢而被送到一個遙遠的地方去勞教的故事。
《飛來的子彈》展示了混亂年代間人人都遭遇著的“政治流彈”襲擊的殘酷和荒誕之時,也寫了人性的醜惡和美好。醜惡者除了王德仁之外,還有小芳的媽媽,她因為遭受了丈夫的遺棄所以把所有男人都看作仇人,她不準小芳談男朋友,一旦發覺就對小芳大打出手,適婚年齡的小芳於是被剝奪了談情說愛的權利,整天憂鬱地生活在母親的淫威之下。已有兒女的圖書管理員高脖瘋狂地愛上了一個名叫凱的讀者,兩個人常常如膠似漆地呆在一起,於是她已有的家庭破裂了;後來當她知道了凱和大隊書記的女兒結婚的訊息後就發瘋般地毀掉了他的一切;在她又嫁了一個人之後,她的兒子來家裡大鬧一通,人身上所有惡性暴露無遺。宋雲的爸爸在已經擁有一雙兒女的情況下,動不動領著一個女人回家過夜,既不避忌兒女,也不在乎鄰里議論,高羅鍋深深地同情小芳的遭遇,大膽地剪掉了小芳那根被母親動不動就抓住暴打的辮子,他於是贏得了小芳義無反顧的愛情。
鶴蜚有一個長長的寫作計畫,她想用小說的形式去寫大連的歷史,寫她出生的地方,生長的地方,她生活和工作的地方……《飛來的子彈》的大連凌水橋正是她實驗的成功開篇之作。
《理察·佩帝的診斷》:結構小說的優秀之作
《理察·佩帝的診斷》(《青年文學》2010年第9期)講述了一個父親無心地對另一個人說女兒腦子有病結果使她找不到工作的故事。看似簡單陳舊的故事,卻讓作者寫出了新意。
“禍從口出”的道理。這個道理誰都懂,但現實中的人們總是言說無忌,不經意間就給自己帶來麻煩。所以它的警示意義是非常明顯的。讀過小說,我們都會對主人公王國慶向和自己談戀愛的寡婦邱少霞說的那句“她(指女兒王莉)腦子是有病”的話感到遺憾,心中不由得會想到哪有做父母的人會在一個剛認識的人面前說自己的兒女精神上有問題的話呢?一般地,就是在關係非常熟悉的人之間,人們也不會說自己的親人腦子有病之類的話。從倫理角度說,這是庸常的倫理規則的要求。當然,王莉在遭受了兩次失敗的戀愛後心情確實抑鬱,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生活現象。但做父親的王國慶卻忽略了這個現象,言語無忌,給自己面對的那個既好為人師而又庸俗不堪的女人邱少霞說了女兒腦子有病,而且還說得相當肯定,相當詳細,於是邱少霞給王國慶出了個主意:按國家政策精神病患者可以辦份低保。王國慶便在幾天后給王莉辦了低保。後來警校畢業的王莉被派出所錄用了,但一查她的檔案,發現她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於是將得的工作失去了。
王莉遭受這樣的結局是必然會出現的結局,因為作者對情節的安排很注意邏輯聯繫。英國作家福斯特曾用“國王死了,不久王后也因傷心而死”這個例子說明情節是由一系列具有因果關係的事件構成的。②這篇小說的主要事件有:街道主任給王國慶介紹寡婦邱少霞當續妻,王國慶和邱少霞見面,邱少霞和王莉產生矛盾,王國慶說王莉有抑鬱症,邱少霞便讓王國慶給王莉辦份低保,王國慶把低保辦成,王莉被派出所錄用(契約制),派出所發現王莉有抑鬱症而放棄錄用,王莉用酒瓶砸傷邱少霞,王莉失蹤等。這些事件之間的因果關係很明確,前一個事件引發了下一個事件,下一個事件又引發了下下一個事件,事件之間一環套一環,形成了小說情節上的絲絲入扣,引人入勝。米蘭·昆德拉還說過,有三種類型的小說:敘事的、描繪的和思索的。就這篇小說而言,無疑它體現的是敘事和思索兩個類型,但它更加突出了思索這一類型,它所講述的故事只是為了引起我們的思索,這便使小說的思想意義一下子得到彰顯:我們或者為人父母者該怎樣去愛護自己的兒女或親人,是僅僅關心他們的日常生活起居、吃飯穿衣、學習工作嗎?顯然這是不夠的,我們還要維護他們的尊嚴,保護他們那些沒必要讓外人知道的秘密。就王國慶而言,當邱少霞來自己家裡後不停地打問王莉這樣那樣的情況,安排王莉後面的婚姻、生活時如果他能堅決地制止一下,那么王莉就不會把自己心裡感到的邱少霞和父親還沒怎么的,就有讓自己趕快找個人嫁了之意的憤怒、生氣用一句“想不到,你進入角色挺快啊”表達出來,這句話使邱少霞很生氣,她對王國慶說:“你女兒不會是有病吧,腦子進水了還是讓門擠了?”“王國慶就笑了笑,隨口說,你別和他計較,她腦子是有病。”然後邱少霞又窮追不捨問王莉得的是什麼病,王國慶說:“也沒有什麼病,就是那個抑鬱症什麼的。”隨意說出的話為毀掉王莉的前途埋下了隱患。當隱患最終變成現實之後,王國慶才真正地後悔了。
弗洛伊德說,每個人都有三個自己:本我、自我、超我。本我被欲望掌控,超我被理智掌控。王國慶自從和邱少霞談戀愛之後,他一直處於本我狀態,既有被異性的吸引,又有對三百多塊錢一個月的低保補助的迷戀,所以生理和金錢欲望使他聽信了同樣被這兩種欲望操控著的邱少霞的主意,把遭受過失敗戀愛打擊而處在超我狀態的王莉也變成了無理智的王莉,也就是說王莉在要通過工作實現自我價值的時候,父親的言語和行為把她推向了無理智的本我狀態,最終她用酒瓶砸傷邱少霞,使她在醫院裡好多天都昏迷不醒。小說比較貼切的反映了當前普通人在紛繁社會中的生活和生存狀態,尤其是面對生活中突如其來的變化時,主人公所表現出來的比較樂觀的精神面貌和生理反映,描繪出了小人物豐滿的內心世界。小說注重結構設計,看似無意,卻很嚴謹,步步精心布局,前呼後應,是一篇結構小說的優秀之作。
《理察·佩帝的診斷》曾經是《小說選刊》全國徵文中3000多篇來稿中唯一獲得短篇小說一等獎的作品,說明它在思想及藝術方面上表現出來的優長之處是值得肯定的。
《接訪日》:一個嶄新的陽光的公務員形象
《接訪日》(《中國作家》2011年第5期)是作家調動她儲存的關於政界的第一手資料而寫出的官場小說。它的故事很簡單,就是寫建委信訪員陳美一天的工作情況。在這一天裡,陳美成功地處理了“於土豆房屋拆遷補償”上訪案,耐心而又充滿同情心地處理了農婦崔金花的上訪案,成功地為兩個農民工要到了工資,成功地處理了建工集團一群人的上訪事件,順利地為張彩雲的兒子劉勝維了權。作家用現實主義的筆法寫出了陳美對工作的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小說寫到:“陳美總是身著正裝,早早就正襟危坐出現在信訪辦的102接待室里。許多人覺得接訪是個煩心的活,但陳美接訪時性情和心態都很好……”“陳美……喜歡接訪工作,她覺得能通過接訪了解社會,每周一到接訪這一天,她非常重視,接訪日裡從不馬虎。”“陳美總是最早到信訪辦接訪,不像有些單位的接訪人員,都上班老長時間了接訪室的門還關著。”“陳美因此在政府大樓里有著非常好的口碑,再加上陳美長的一臉笑模樣,對人又熱情大方,在上訪的民眾中有點小知名度,每周三專門來找陳美上訪的人特別的多。”從這些,我們可以看到陳美是一位非常熱愛本職工作的善良的公務員。這和長期以來官場小說總是貪官成群、廉官無幾的情況不一樣,比如王躍文的《國畫》《梅次故事》《侯衛東官場筆記》、李春平的《步步高》《讀古長書》、閻真的《滄浪之水》、洪放的《秘書長》《掛職》《領導司機》、唐達天的《一把手》、楊少衡的《黨校同學》等都是如此。就像一些論者所說的,這些作品中“雖然也有正面歌頌之類的作品,但總體上說,灰暗是絕大多數官場小說的主色調。在這些作品中,一個擁有正義感和血性的人,總會在官場漸漸被磨去稜角,適者生存的無奈和潛規則力量的所向披靡,最終會令正義樹起降旗。一些作品雖有一條‘光明的尾巴’,但不難看出內在邏輯的牽強。”(朱述古《官員作家走紅與官場小說熱銷》,見2011年1月4日《中國青年報》)所以,這些小說只是較多地把注意點放在了對畸變的官場生活的反映上,缺乏對正常狀態的官場生活的描寫,也所以說,它們基本都是官場小說的非正常狀態的作品,形成的模式越來越僵化、越來越千篇一律,這種模式已經引起一些人的討厭。
曾經有記者採訪鶴蜚,時下官場小說盛行,以她在官場一線工作了十六年之久,會不會寫一些揭露官場黑暗的小說?鶴蜚回答說,有一天我肯定會寫,但我要寫的官場一定是陽光的、透明的、正氣的、健康的官場,因為我相信並看到,這些都是現實中的主流。
鶴蜚是陽光的。《接訪日》是她第一篇官場小說,也是陽光官場小說的實驗之作。這篇寫官場正常情況的小說,因為畢竟我們國家的黨政部門並不至於達到許多官場小說所寫的那種灰暗狀態,一身正氣、兩袖清風、潔身自好的人還是占絕大多數,只是極少數人被手中擁有的權力弄得迷失了自己。前面提到的反映政界的作品絕大多數以迷失了自己的官員為主要角色,客觀上說,它們在使腐敗得到暴露之時,也使人們對我們的政府有了看法,這應該說是走向一端的創作。在這種情況下,讀者眼中的官場便是被權力欲、金錢欲、聲色慾甚至是和黑社會組織沆瀣一氣的剷除異己力量的血肉慾充斥起來的官場。這樣的官場使讀者看到的是人性的扭曲、政事的荒廢、道德的失范、倫理的混亂、人情的淡漠、官民關係的緊張等等。難道,官場真的全都是這般模樣?官場裡的人人真的都是權力欲望過度膨脹、聲色渴求難以自控的那種樣子?難道,官場裡就沒有一心為民、兢兢業業地乾好本職工作的好官員、好公務員?
就《接訪日》的情況看,我覺得它既回答了上面的問題,又較好地對處理了歌頌與暴露的關係問題,它遵循的是“在歌頌之中有暴露,在暴露之中有歌頌”的基本原則,所以它寫出了公務員的本色工作。關於文學到底應該以暴露為主,還是以歌頌為主,對於這個問題,幾十年前人們就開始討論了,最終達成的共識是歌頌之中有暴露,暴露之中有歌頌,它們之間應該是相輔相成的關係。而從最終的價值取向上來說,在階級社會中,文學應該在揭露殘暴中弘揚正義,使人們對殘暴恨之入骨,對正義崇尚追求;在無階級的社會中,文學應該在歌頌先進中鞭撻落後,使人們把先進當作楷模,把落後當作恥辱。就這篇小說來看,作者以歌頌為主調,它通過陳美這個普通的公務員透析了絕大多數公務員對工作的正常態度,展現了他們對工作的熱情負責及問題被解決了的老百姓的內心滿意和感激。而暴露是通過寫每個老百姓遭遇的既棘手而又無奈的問題來體現的,於土豆花了幾十年時間為房屋被政府拆掉而要討得一個說法;農婦崔金花多年來一門心思地為自己和丈夫被鄰居及鄰居的親戚——大隊書記傷害而要討回公道;兩個農民工艱難地奔波在討薪之路上;劉勝的母親張彩雲用一年時間為兒子被同事傷害討說法。這些事暴露了現實中一些基層領導的稱霸一方,一些企業老闆的心術不正、良心泯滅。當老百姓把這些問題反映出來後都被陳美這樣的對工作盡職盡責的人解決了,所以一個個都歡天喜地的。他們以各種方式來感謝陳美,於土豆的兒子給陳美送來父親年輕時候在老房子跟前照的照片以作紀念,崔金花盛情邀請陳美參加女兒紅霞的婚禮,兩個農民工真誠地給陳美送來他們精心挑選的扇子,張彩雲執意要給陳美送一幅精美的十字繡。作家通過這些情節反映了一個普通而樸素的道理:在其位謀其事方可博得人心,博得老百姓的真誠感謝。③
當然,這篇小說也存在一些瑕疵,那就是小說有幾個地方寫了一個叫吳榮亮的上訪者在建委大院裡上演了一場“爬樹”的鬧劇及後來吳榮亮的問題被建委領導當著許多人的面解決的場面,這事情較少和陳美產生關係,是令人感到遺憾的地方,對陳美的形象塑造也沒有產生作用。這也使小說的藝術性顯得有些不足。但瑕不掩瑜,從整體上看,《接訪日》的思想力量和藝術魅力還是非常充沛和強大的。
總之,鶴蜚的上述三篇小說都是作家站在生活的起跑線上對現實真情所作的反映,2008年,當作家重新接續上中斷了十五六年的文學創作之後,她就踏實地紮根在生活的沃土之中放飛自己的文學夢想,在較有影響的刊物上發表了小說作品。《飛來的子彈》對三十多年前中國社會的一些亂象進行了再現,《理察·佩帝的診斷》關注的是不管在什麼時候我們都應該真心呵護親情倫理這樣一個問題,《接訪日》在歌頌之中也寄寓了作家對陳美這樣的公務員越來越多的訴求。它們在藝術都有可圈可點之處,這在《理察·佩帝的診斷》上體現得較為明顯:情節生動、人物的性格特徵鮮明、語言細膩準確等等,由於篇幅所限,於此不再贅論。
注釋
①米蘭·昆德拉:《小說的藝術》,董強譯,上海譯文出版社,2004年版。
②福斯特:《小說面面觀》,蘇炳文譯,花城出版社1984年版。
③馬振宏:《寫了一個稱職的公務員》,文載《文藝報》2011年8月24日第二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