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的災難歷程(張友鸞散文作品)

本詞條是多義詞,共2個義項
更多義項 ▼ 收起列表 ▲

《鬍子的災難歷程》是現代新聞工作者張友鸞創作的一篇散文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鬍子的災難歷程
  • 作者:張友鸞
  • 創作年代:現代
  • 創作時間:1980年5月10日
  • 作品體裁:散文
作品原文,作品鑑賞,

作品原文

鬍子的災難歷程
我有一把鬍子,已經二十五年了。這把鬍子的命運有些坎坷,“幾瀕於危”,然而它終於還是存在。
一、古老的笑話
請允許我抄改一個古老的笑話:
從前有個人,當他致力於學問的時候,得了一個兒子,就把兒子取名叫“學問”。晚些時候,鬍子已經暴長了,又得了一個兒子,就取名“鬍子”。及至第三個兒子出世,他覺得自己老了,簡直是笑話,就叫做“笑話”。三個孩子逐漸長大了,成天在家打鬧,他實在煩得慌,這天就讓他們上山撿柴火。
三個孩子,三個性格:小的最勤快,大的最懶。
晚上,孩子們回來了,他就問老伴:“孩子們可曾拾些柴火回來?”
只聽老伴回答道:“鬍子有一把,學問一些也無,笑話倒有一擔。”
——這古老的笑話指的正好是我。“笑話”,不是我會說笑話,而是生平疵謬太多,有了鬍子以後更甚,“世人笑罵何須躲”吧。
二、鬍子出世
我有位舅舅,有一部金黃色的鬍子,飄拂胸前,十分好看,我從小就非常羨慕。算起來,那時他不過四十歲左右。
小時候羨慕也沒有用,不到年齡,“牛山濯濯”,奈之何哉? 好容易等到二十九歲,“鬑鬑頗有須”了,要在古人,可能就留起來,“鬚眉男子”嘛! 然而現代人不可以,我則尤其不可以。蓄鬚總要一些時日,在過程之中,滿嘴胡茬子,太不禮貌,如何見人? 這是“不可以”的。再則,我父親那時也還沒有留鬍子,我怎么先留起來? 這就是“不可以”的“尤其”了。
天天得光鬍子,真夠麻煩的。刀鈍,光不乾淨,扯得生疼;刀快,一拉一道口子,鮮血淋漓。胡茬子折磨我二三十年之久。
1955年,父母都去世了,我已五十歲出頭。偶然懶了一點,兩個星期沒有光臉,頓時于思于思,茁壯成長。我縱容了鬍子。我想,由它長吧,雖然不合時宜,究竟我每天早上能夠節約一點時間,省一點事。
明、清考秀才,要取年輕的,有鬍子就很難望進學。因此,古人又編了個笑話:上了年紀的還要應考,用把鑷子,對著鏡子捋鬍子,一面捋,一面說:“他們一天不讓我進去,我就一天不讓你出來!”我也不考秀才,沒有理由不讓鬍子出來;何況順應自然,我的權力達不到鬍子,由著它出來,繼續出來唄。
三、異稟
有位前輩先生和人說,老年人的鬍鬚有三條考究:一是白,二是長,三是直。不符合這三條就不好看。
我舅舅的鬍子,足有一尺多長,又濃又直;金黃色可說是“異稟”,別人無從“鑽仰”。
我留鬍子時,多么希望像舅舅的一樣;無如,天不從人願,從我的鬍子上,說明“外甥似舅”只是一句空話。說顏色,既不是金黃,又不是雪白,起初有黃有紅,有黑有白,竟是極其難看的五色鬍子。熬過六十,漸漸有些白了,然而總是駁雜不純,今日還是如此。這“不白之冤”,看來要帶進火葬場了。比較長短,更加慚愧,不必丈量,就能看出不過二三寸。說也奇怪:你不剪,鬍子不更長;你把鬍子剪短一些,過幾日它又長到原來尺寸了。難道鬍子的長短,也是“命中注定”的么? 真微妙啊! 說到密度,我又只有疏疏朗朗、數得過來的幾莖。恭維我的說這是“三清之象”。什麼是“三清”,我可鬧不明白。但看古人的“須型”,大約近於“五綹三須”;如果更確切,卻比得某些方巾醜的吊髯吧! 不直,這又是我的鬍子重大的缺點。不是每一根都不直,也不是那些根從頭到尾都不直,而是有些鬍子末梢,彎彎扭扭,總不捋齊。莫非“胸中不正,則鬍子曲焉?”真使人費解。
總之,我的鬍子也有“稟異”吧,只是不能靠它“妝點門面”,因為這不好看。
四、留鬍子和養鬍子
鬍子已經冒了出來,我還沒有留它,那個時候,我為了早作準備,曾經問過舅舅,要怎樣才能把鬍子,留得像他的一樣。
舅舅指點我:剛留鬍子,就叫留鬍子,或者稱之為蓄鬚;及至鬍子有一定的長度,那必須叫做“養鬍子”了。
“養鬍子”也很累人的! 舅舅傳授他的切身經驗:每天早起,先用熱水浸鬍子,五七分鐘後才把它揩乾,用梳子緩緩輕梳,要根根筆直。飯後也是如此。鬍子怕的是風高日爆,最容易脫落,遇到這種天氣,經常要用熱水毛巾,不斷的輕輕拂拭。平常,一天到晚得手抹鬍子,這樣才保得住光潤。根據舅舅的觀察:“初留鬍子,長得很快;到了半年左右,有的鬍子一年還能長一寸半寸,有的就不再長了。鬍子長足了,也有幾根像頭髮一樣開岔的,秋風一起,這開岔的鬍子一定會落掉。
宋人筆記說,蔡襄有一部好鬍子。有天,宋仁宗問他:“鬍子這么長,晚上怎樣睡覺:把鬍子放在被外面,還是放在被裡面?”蔡襄從來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一時懵住了,回答不出。及至回到家裡,晚上就寢,只覺得把鬍子放在被外也不是,放在被裡也不是,鬧得一夜不能成眠。這個有趣的故事,常常被人們作為閒談資料。我舅舅卻認為這是沒有養鬍子的人瞎謅的,不能有這樣的事。他說:“養鬍子的總十分愛惜自己的鬍子,如果把鬍子放在被裡,太容易折斷了,那是不肯的。古人鬍子長的,常用一個紗袋套著睡覺,有個紗袋,放在被裡,輾轉反側都不方便,只能放在被外。”他又說他自己,每晚總是先把鬍子捋捋整齊,安頓在被外,然後才能入夢。
留鬍子有這么多說法,這么多學問,又有這么多麻煩,是我所沒有想像得到的。於是我嘀咕起來:將來留不留鬍子呢?
五、留了鬍子事更多
我終於還是留起了鬍子。
開始,我未嘗不依從舅舅的教導,買了把梳鬍子的小梳子,天天梳。後來不行了,隔幾天,想起來才梳一梳。最後哩,梳子也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我和梳子兩相忘啦。
我調皮的外孫女兒,時常關照弟弟:“爺的鬍子,別揪!”似乎也很注意為我保護鬍子。卻有一天,我抱她在懷裡,任憑他捋鬍子玩。一會兒,她跳下地,要我照鏡子瞧瞧。我一照鏡子,只見鬍子已編成一條小辮子了。她嘻嘻地笑,我也笑。當初我舅舅如果遇到這樣的事,說不定會大發雷霆的;而我只覺得鬍子能作為外孫女兒的玩具,倒也別具功能。
越難看越不愛惜,越不愛惜越難看:我和鬍子之間,就這么互為因果。我留了鬍子,始終沒有達到“養”的份兒上。
原先指望,留了鬍子不光臉,省點事;其實大謬不然。頷下部分,大體上可以盡它長;唇上的卻不行,隔些時日,總得剪一剪,不這樣,“一部鬍鬚,蛇鑽不入”,怎么吃東西呢?這還不說。鬍子也和野草一樣,在面龐上,哪裡都長,最討厭的乃是“頰上添毫”。為此,不得不光臉,否則兩腮滿是鬍子,不更難看嗎?
沒有留鬍子,不過光光而已;留了鬍子又是光,又是鉸,“剃刀與剪子齊飛”,麻煩不是減少,顯然增多了。
從我這個懶人角度來看,“不留鬍子嫌多事,留了鬍子事更多”啦!
六、鬍鬚誤我,我誤鬍鬚
積兩年之教訓,我有意要“割須”的了。只是“引刀成一快”也頗不容易。究竟鬍子相隨已有兩年,好像有那么一點說不出的感情,心情沉重,難於下手。由於我的猶豫,鬍子卻得救了。
那是1957年,我挨了批判。本來,思想認識不足,胡說亂道,是有許多值得批判的地方,所謂“自家也有些兒錯,莫把彈章怨老黃”嘛! 可是,別人說的,往往是些“道三不著兩”的話,叫我摸不著頭腦。這些已不值重提,何況我也記不起許多。惟有鬍子遭到譴責,出於意想,倒使我難以忘懷。
發表文章用筆名,這原是文人積習,賢者難免。區區有了幾根鬍子,因而學步先輩,寫作之時,信手揀個“鬍子長”的筆名,在報刊露過一兩次面。災難來了,“捉賊捉贓”,引起質問:“你為什麼取這個筆名?”我想不到這會成為問題,只好胡扯回答:“今人有胡子昂,胡子嬰;古人司馬遷字子長:我叫鬍子長有什麼不可以?這樣回答,不料竟被抓住把柄,大喝一聲:“你這就是用資產階級、封建人物做榜樣!”
好在那是“思想問題”,叱罵兩聲,也就完了。接著問題又來了:“想當初,梅蘭芳蓄鬚明志,為的對抗敵人;你為什麼蓄鬚? 明的什麼志? 不是反黨、反社會主義是什麼!”這一問真問得好,問得我啞口無言。不用說,留鬍子被落實到“反動行為”上來了。我一生串演,只算丑角(以本為例),幾曾演過旦角?應該說留幾根鬍子也還可以,怎么拿我去高比呢? 當時想儘管想,卻不敢分辯;一分辯,顯得太欠“嚴肅”,是會牽扯到“態度問題”上的。
挨批之初,我有點恨鬍子,它害得我好苦,“割須”之念復萌。又一轉想,如果這時剃了鬍子,豈不是承認留鬍子是有那個意思嗎?而那個意思我是做夢也不曾想到的。再說,我要是竟然把鬍子剃了,那些人是不是會指責我以此“表示抗拒”呢?希望得到誇獎,說我從善如流,那是可能的嗎?
古人說,“狼跋其胡”(此胡非彼胡,請讀者原諒我利用了簡化字),進退維谷,也體現到我留鬍子、剃鬍子這個問題上。
我不敢留鬍子,又不敢剃鬍子,兩害相權取其輕,不得不“維持現狀”。鬍子在這樣情況下被保留,可以想像我對它更無好感,要我認真的“養”鬍子,伺候它,那是辦不到的了。不用說,鬍子越發的憔悴了。
唉,“真是鬍鬚誤我,我誤胡誤”!
七、鬍子“苟全性命”
鬍子是老年的標誌,到了1968年,又長了兩三分,差不多近於全白,說明我更老了。
進入了這個時代,恰是一個“賤老”的時代。老革命都成了打倒的對象,何況乎我。我平日戴眼鏡,又加上這把鬍子,正是“牛鬼蛇神”的典型形象。
走在胡同里,遇見一個五、六歲的小孩,仰起脖子問牽他的大人:“姥姥,這個白鬍子老頭是好人是壞人?”豈特是這個孩子;我捻著鬍鬚,一天也得問自己幾遍。當然,結論要由別人作,自己作是不行的。
又有一回,遇見兩個戴著紅臂箍的娃娃,嘻嘻哈哈指著我議論:“這個白鬍子老頭還活著,真是‘胖子拉矢’。”我知道他們的話不懷好意,但我不懂“胖子拉矢”的意思。後來問人才明白,那是北京當時新興的歇後語,語根是“沒勁”。
“老傢伙”、“老厭物”、“老而不死”、“老奸巨滑”,這都是常聽到的叱罵。對於我來說,不能與鬍子無乾。然而我卻從不為此動念取消鬍子。
也許正因為有鬍子,得到“恤老憐貧”的“照顧”,除了挖地道、燒磚、砌污池叫我打下手之外,只叫我掃街。有人認為這是處罰,我不這樣認為;如果這樣,豈不一下子貶低了平日掃街者的身份,把那當作賤業嗎? 他們也承認,社會主義制度下,只有職業分工,並無所謂貴賤嘛!
休道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掃街還掃得那么洋洋得意;且說有一天,我畢竟也難為情起來。我掃的是一條胡同,胡同外就是大街。那天我剛剛掃到胡同口,卻見大街上有幾個背著照相機的外國人,正朝這邊走來。我慌忙把鬍子揣到衣領里,身子縮進了胡同。所幸他們並沒有發現我,一徑的過去了。我怕什麼? 怕的被他們照了相去。“眼鏡、鬍子老頭掃街圖”,總不大像樣。如果通過我而使祖國蒙羞,我將引為終身憾事了。
這件事觸發了我,又覺得有把鬍子剃掉的必要。無如當時啼笑皆非,動輒得咎,剃鬍子變了形象,就會說你“化裝”,問你“意欲何為”,是不是要逃避“掛影圖形”? 這可是大罪名,擔當不起。至於“抗拒”的舊話重提,更是難免。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鬍子已經罵夠了,再罵也只是那幾句;剃了鬍子哩,倒提供罵的新資料了。最後對自己裁決:不剃!
鬍子因此而“苟全性命”。
在那日日夜夜裡,我也曾抱怨過自己:早知如此,何必退休呢? 朋友聽了好笑,他們說:“若是在職,必進‘五七幹校’。‘五七幹校’提人問話,照例要揪頭髮。你無甚頭髮可揪,鬍子倒是現成,只怕風次‘牽牛而過堂下’,早把鬍子薅光了。”這話很有意思,能讓我心平氣和,辱而知足。
八、答客問
明朗的天重又展現,還了我社會主義的河山。
我拖著這把鬍子,連續迎接了平安的、寧靜的、愉快的三個春天。
經過冷酷的嚴冬,誰都分外覺得溫暖的春天可愛與可貴。
“這下,你該把鬍子剃了吧?”
是的,我也有此構想。然而鬍子隨著我,歷盡了重重災難;在這天下太平、大治之日,我怎么忍心拋撇鬍子哩!
“鬍子也能煥發青春么?”
能,怎么不能?社會主義的鬍子自有社會主義鬍子的樣兒,乘公共汽車,鬍子成了被讓座的標誌,這自然不在話下;就是走在路上,這把鬍子也經常引來羨慕的問題:“您老多大歲數了?還這么硬朗!”而且有一天,我到底被外國人照了相去,這也是這把鬍子引起的。那天我的已經上了大學的外孫女兒。陪我逛北海,走到瓊島下,坐在路邊長椅上歇歇腳,抽支煙。幾位日本友人遠遠走來,其中一位,好像發現了什麼,迎面對我舉起了照相機。我知道是為了我的鬍子,便一手拿煙,一手撫摸著鬍子,欣然接受了。
“鬍子還有什麼具體的作用嗎?”
有,怎么沒有?有時拈鬚微笑,有時掀髯大樂,笑得快意,笑得開心。摸著鬍子,回想起娃娃們的嘲弄,只覺得越活越“有勁”了。
“看來,你要用心養鬍子了?”
慚愧了,要說我對鬍子怎么關心,現在我仍然沒有。我晚間睡覺,臉在被外,鬍子在被裡,和我舅舅就大不相同,一切不問可知了。
是這樣,也不是這樣。有朝一日,在火化場上,可以想像,先點燃鬍子,鬍子總歸最早離開我的軀殼的。
1980年5月10日,北京

作品鑑賞

張友鸞是知名老報人,但他從1957年起長期遭受不公正的待遇。此文是一篇敘事散文,作者選取了一個特殊的角度,以鬍子為線索,講述了自己在20世紀50年代到70年代的挨批、遭難的坎坷經歷,從而以小見大,顯示出那個年代一幅幅荒誕的畫面。
鬍子是男性的生理特徵之一,古人常常將“鬑鬑頗有須”的男性稱之為“美髯公”。作者從小就羨慕舅舅飄拂在胸前的鬍子,但自己直到50歲出頭才開始蓄鬍。不過,這鬍子稀稀疏疏、“駁雜不純”、“彎彎扭扭”,根本不能和舅舅的鬍子相媲美,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由於這一把鬍子,作者從此就不斷遭遇種種尷尬和不幸。
作者近取諸身,用“鬍子長”作筆名發表了文章,於是被人質問,為什麼要起這樣的筆名?作者援引古今名人為例而申辯,但卻被斥為“是用資產階級、封建人物做榜樣”。接著作者又遭譴責,說當年梅蘭芳蓄鬚明志是為了抵抗敵人,而他蓄鬚則是“反黨、反社會主義”。這樣的罪名真讓人哭笑不得,無所適從。
鬍鬚給作者帶來了不幸,作者不禁產生“割須”之念,但又左右為難,因為就此剃鬚,等於承認他人強加的罪名,甚至會被指責以此“表示抗拒”,於是只好“維持現狀”。
文革之中,凡帶“老”字的東西都成了革命的對象,作者蓄鬍的模樣更是成了“牛鬼蛇神”的典型形象,為此又常常被人責問,遭人嘲弄。作者再次萌發了剃鬚的想法,但在那動輒得咎的年代,又擔心因此而遭到“化裝”、“抗拒”或“逃避”之類的罪名,所以只好決定還是不剃。於是,這把鬍子也由此而“苟全性命”,一直保留到文革之後。
鬍子連線著作者的苦難經歷,連線著作者的悲哀和憤懣,它像一面鏡子,折射出了那個混淆是非、顛倒黑白年代的畫面。它讓讀者讀到了一個人的災難經歷,也讀到了一段令人刻骨銘心的歷史。
難得的是作者的心境,在歷經重重劫難滄桑之後,他始終保持著詼諧與幽默(這種詼諧和幽默是套用、翻用古語、典故而來,富於書卷氣),在文中用一種自嘲的口吻講述著關於鬍子的荒誕故事,用似莊似諧的筆調平靜地敘述著往日的苦難。當年,這種詼諧與幽默是作者的一種苦中作樂,一種內心的隱隱抗爭,而在今天,則化作了對往日苦難的咀嚼與品味。於是這苦難呈現出一種喜劇的色彩,這人生的痛苦際遇也上升到一種審美的境地,讓人在帶淚的微笑中體驗著作者的種種“黑色幽默”,體驗著作者曾有過的喜怒哀樂,使人啼笑皆非,心情沉重。
也許年青的讀者已經難以理解當年那些荒誕不經的故事,這是時代的巨大進步。但是,知曉往日的故事,可以以史為鏡,永遠記取歷史的教訓,不讓那荒誕的一幕再度重演。

相關詞條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