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齋視事

高齋視事

建武二年(495年),謝朓離開京城建康來宣城郡出任太守。他來到宣城,便在陵陽山頂建起了一座凌風居室,號曰“高齋”:“窗中列遠岫,庭際俯喬林。日出眾鳥散,山暝孤猿吟。”(《高齋閒望》)據《宣城縣誌》載:他“視事高齋,吟嘯自若,而郡亦治”。這首五古是他在宣城任職時,抒寫自己抱病工作的一首詩。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高齋視事
  • 創作年代:南朝齊
  • 文學體裁:五言詩
  • 作者:謝朓
作品信息,作品原文,註解,作品鑑賞,作者簡介,

作品信息

【名稱】《高齋視事》
【年代】南朝齊
【作者】謝朓
【體裁】五言詩

作品原文

余雪映青山,寒霧開白日。
曖曖1江村見,離離2海樹出。
披衣就清盥3,憑軒方秉筆4。
列俎5歸單味,連駕6止容膝。
空為大國憂,紛詭7諒非一8。
安得掃蓬徑,9鎖吾愁與疾。

註解

1、暖暖:迷濛隱約貌。晉陶潛《歸園田居》詩之一:“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 南朝 梁江淹《水上神女賦》:“一麗女兮,碧渚之崖。曖曖也,非雲非霧,如煙如霞。” 清姚燮《春江曲》:“英英在岸波香暖,曖曖當舷客心醉。
2、離離:若斷若續貌;相連貌。隋盧思道《孤鴻賦》:“行離離而高逝,響噰噰而相續。” 唐元稹 《善歌如貫珠賦》:“吟斷章而離離若間,引妙囀而一一皆圓。”
3、清盥:盥,澆水洗手,泛指洗。清盥,清洗,洗漱。
4、秉筆:執筆。《國語·晉語九》:“臣以秉筆事君。” 南朝梁劉勰《文心雕龍·史傳》:“秉筆荷擔,莫此之勞。” 韓愈《送文暢師北游》詩:“薦紳秉筆徒,聲譽耀前閥。”
5、列俎:古代祭祀時放祭品的器物。這裡指盛魚肉的器具等。
6、連駕並駕;車駕相連。晉·陸機 《嘆逝賦》:“居充堂而衍宇,行連駕而比軒。” 南朝·齊·謝朓《高齋視事詩》:“列俎歸單味,連駕止容膝。”何由:何,什麼。如,何人,何故。由,介詞,自,從。何由,從……什麼。
7、紛詭:謂奇異多姿。 明陳恭尹《游七星岩》詩:“不知何處雲,飛作茲山石。嵯峨各異勢,紛詭非一色。” 清魏源 《黃山》詩之三:“嵯峨各異勢,紛詭不一格。”
8、非一:不能一致。
9、灌叢垂直投影面的直徑,指蓬草屋門前的小路。

作品鑑賞

公元495年(齊明帝建武二年),謝朓離開京城建康去宣城(今安徽宣城)任太守。這是他在宣城任職時,抒寫自己抱病工作的一首詩。“高齋”,辦公大屋。“視事”,辦公。
詩一開頭先用一聯倒裝句:“余雪映青山,寒霧開白日。”按自然規律應先是“寒霧開白日”,然後才能看到“余雪映青山”。如果寒霧漫天,白日未開,那就看不到余雪,更看不到青山了。把句子這樣一倒,一方面是為了把“日”和下文的“出”、“筆”、“膝”、“一”、“疾”,同押仄聲韻。同時,余雪與青山相映,顯得清冷秀麗,對比鮮明。把這樣的句子提前在一開頭,能使讀者一下子為其旖旎景色所驚詫,而非卒讀不可。讀者倘是進一步細味,這二句還另有含義,前句是寫景,實也寫季節的更迭。雪已是殘“余”,而山已發出“青”色,這就是說:殘冬即將過去,春色已在眼前。後句更以景寫時,“白日”不是從東邊冉冉升起,而是從“寒霧”中漸漸“開”出。不言自明,時光已非早晨,更非黎明,而已是日高三竿了。這為下文寫詩人懶散設下伏筆。
“曖曖江村見,離離海樹出”二句緊承上句,因寒霧漸開,白日已出,故江邊的村莊和樹木也油然展現在詩人的視野。“曖曖”,光線暗淡的樣子。“見”,通“現”。“離離”,樹木稠密的樣子。“海”,實為寬闊的江面。“余雪”、“青山”、“寒霧”、“自日”、“江村”、“海樹”,這一幅一幅自成意境的風景畫,景象優美寧靜而淡遠。又以“映”、“開”、“見”、“出”四字,分別加以鉤連點染其間,使圖畫更增色生輝,讓讀者感到:這畫中景物,於殘冬歲盡,已破寒待出,正萌發著春日的生機。
上面四句寫野外的遠景,接下來四句,詩人把筆轉向自我,寫身邊瑣事。“披衣就清盥,憑軒方秉筆。列俎歸單味,連駕止容漆。”,“窗”。“秉筆”,執筆,此指批閱公文。“俎”,用來盛魚肉祭品的器具。“列俎”句是說:面前擺著許多佳肴,我只吃其中一樣。“駕”,指構造宮室的木材。這裡“連駕”,指一間接著一間的高大房屋。“容膝”,指僅能容納雙膝的小屋。這四句,一句寫一個生活片斷,從詩人起身披衣盥水,到窗下捉筆辦公,到用膳,最後又回到自己的居室。自篇首讀到這裡,讀者有理由作這樣的猜想:此春春寒料峭,寒霧瀰漫。本已愁緒滿懷的詩人,這天更覺無精打采。早晨,他斜倚床頭,懶得動彈。後見霧開日出,窗外景物現出了誘人的魅力,於是又精神稍振,這才起身下床盥洗,然後走近窗前,憑窗遠眺郊野勝景,再就窗邊桌旁坐下,辦了一回公,午膳時間已到,餐桌上擺滿了佳肴,他很乏味,嘗了幾口,便走回他的臥室去了。
讀了以上這八句,人們自然會產生這樣一個懸念:詩人是愛好自然風光、追求功名利祿的。而今,他身為宣城一郡太守,宣城自然景色如此宜人。在生活方面,住的是“連駕”大屋,吃的是“列俎”佳肴,他實在該躊躇滿志,趾高氣揚,心曠神怡了。然而,他不是這樣。自然景物萌發生機,而他卻精神委靡;給他居“連駕”大屋,他卻說:我居小屋一間就滿足了;給他吃“列俎”佳肴,他說:我只須吃其中一隻菜就足夠了。總之,他不以有這優裕的生活環境為幸、為樂、為榮,卻反以之為累、為苦、為怨,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後四句由敘寫生活轉為抒發情懷。讀後,前有的懸念當可不解而自明。“空為大國憂,紛詭諒非一。”“紛”,混亂。“詭”,欺詐。“諒”,料想。“非一”,不能一致,即不能治理。這二句大意是說:我徒然為多難的國家擔憂,因為這官場既混亂,又充滿欺詐,料想是無法把它治好的。原來,他對這優美的環境和優裕的生活之所以厭煩,乃因為,這官場看是生活優裕,而實為險惡危途。南朝時期,特別是謝朓生活年代,上層統治集團內部殺奪相沿不絕。謝朓為避禍而離開京都來此宣城,但畏禍之心仍不能已。由此可知,“紛詭諒非一”一句確非無病呻吟之虛語。故最後提出:“安得掃蓬徑,銷吾愁與疾”的願望來。詩人一生膽小謹慎,沒有官時求官當,當了官時又怕受累,而想棄官歸隱。此刻他雖已離開朝廷,但官場的紛亂欺詐仍是緊纏著他,對此他既“憂”又“愁”,以致成“疾”。因此,要想“銷吾”這“憂”“愁與疾”,只有放棄這榮華富貴的官,而去歸隱山林了。“蓬徑”,蓬草屋門前的小路。“掃蓬徑”,即歸隱。“安得”二字含意深沉,做官而榮華富貴,這是詩人向所夢寐以求的,可是今日官為一郡之長,他卻又夢寐以求罷官,並且是欲罷不能。可以見出這官場之紛亂欺詐是人何以堪了。
全詩十二句,分寫景、敘事、抒情三個層次。寫景,景中見意;敘事,事中含情。字裡行間流露了詩人憂讒畏譏,抑鬱寡歡,既欲擺脫而又難以擺脫的無可奈何之情。

作者簡介

謝朓(464—499)南朝齊文學家。字玄暉,陳郡陽夏(今河南太康附近)人。他與同族前輩謝靈運均擅長山水詩,並稱“大小謝”。謝朓先在京城任職,經常出入竟陵王蕭子良的藩邸,為“竟陵八友”之一,享有很高的文學聲譽。後在荊州任隨王蕭子隆幕僚,深受賞愛。公元493年(永明十一年),謝朓因遭受讒言被召回京師後,逐漸陷入困境。雖然,他的官職不斷提高,從宣城太守做到尚書吏部郎,但由於他的家族和個人的聲譽,從蕭鸞(明帝)篡政,到始安王蕭遙光謀廢東昏侯自立,都曾拉攏他以為羽翼,使他深感危險。最終他還是因為有意泄漏了蕭遙光的陰謀,被誣陷下獄而死,年僅三十六歲。有《謝宣城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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