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中文名:靳秋田索畫之二
- 選自:《鄭板橋集》
- 畫家簡介:鄭燮
- 類型:文言文
原文,譯文,注釋,畫家生平,揚州八怪,背景故事,難得糊塗,後人評價,作者簡介,
原文
選自《鄭板橋集》
譯文
三間茅屋,十里春風,從窗里遙望山上幽竹,這是何等優雅風趣的事啊,但是能有如此享受的人,自己卻不懂得,真是令人遺憾.而那些懵懵懂懂,胸無點墨的人,身處如此情景,他們更是不懂樂在何處.
只有那些勞苦之人,忽然有十幾天的閒暇時光,才會關上柴門,掃淨小路,面對芬芳的蘭花,品著苦茶,有時微風細雨,滋潤著籬笆和小路。那些平常的客人不過來,只有幾位知己好友到訪,內心也無比歡喜,不禁驚嘆:這樣的日子真是難得啊。
所以我畫蘭花竹子石頭,是用來慰勞那些勞苦的人民,而不是供那些貪圖享受的人享用。
注釋
1.修:長。
2.沒沒墨墨:義同“懵懵懂懂”,糊塗,不明白。
3.絕:斷然,絕對(根本)。
4.仄徑:狹窄的小路。
5.適適然:形容快樂開心的樣子。
6.慰:寬慰。
畫家生平
1693年癸酉,康熙三十二年十月二十五日生於興化城東門古板橋。4歲,母汪夫人去世;5歲父繼聚郝夫人。14歲繼母郝夫人卒。少時讀書真州毛家橋約於是年前後,20歲從興化前輩陸種園先生寫詞。23歲與周邑人徐氏成婚,24歲中秀才,26歲開始教館。30歲父鄭立庵卒,31歲約於本年賣畫揚州,陸續約十年時間。其子亦約於本年夭折。39歲1731年辛亥雍正九年,妻徐氏卒。40歲,1732年,壬子雍正十年,秋赴南京參加鄉試,中舉人,作《得南闈捷音》,43歲二月,揚州北郊與饒五姑娘定情,題《西江月》一闕。
44歲,1736丙辰,乾隆元年,二月至三月,在京應考,中二甲第八十八名進士。45歲,乳母費氏卒,復得程羽宸資助,納饒氏。50歲,1742壬戌,乾隆七年,春為范縣縣令,兼暑朝城縣。52歲妾饒氏生子。54歲由范縣改任濰縣,連任七年。60歲年底,卸去縣官職務。
板橋《閒居》云:“荊妻拭硯磨新墨,弱女持箋學楷書”。傳說板橋學書,夜間誤以指在徐氏體膚上畢恭畢敬練習,徐氏云:“人各有體”。這句話觸動了板橋,於是從古人的書體中學一半,撇一半,創立了“六分半書”。
《七歌》述徐氏生二女一子,30歲後又一女。
揚州八怪
背景故事
板橋誕生的時候,清朝的武力征伐業已結束,他所生活的“康乾盛世”實則是一幅在繁榮背後由各色人等組成的眾生圖,即奴才走狗、市儈、狂生、考據迷、理學家等混跡一堂。之前,鄭板橋曾於揚州鬻畫;待到罷官後,再來揚州,其畫受歡迎的程度雖遠非從前可比,但賣畫養家餬口卻是相同的。因此,他用一方“二十年前舊板橋”來表達人世瞬忽而我依然如故的感慨。既傲於自己不曾因當官而稍改自己為人的風骨,亦悲嘆於自己賣畫餬口終老的實際境況。
其實,板橋起於青萍之末,是很想用自己進仕機會為民眾做點有益的事。科舉應試是彼時士子騰達的惟一途徑,故爾板橋於此用心尤多,用力甚勤,一句“康熙秀才雍正舉人乾隆進士”,就是他苦學歷程的一個縮影。本來這樣的苦苦追求,對於長於寒素之家,生於草莽之間的板橋來說,是無可厚非的。但這樣猛烈的追求,所寄希望越大,其失望就是命中注定的,因此當他想以寒微之軀為勞苦大眾做點事,以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時,現實對他的教育卻是無情的。要達到在官場遊刃有餘的境界,除非你與大批的貪官庸官同流合污,打成一片,否則生活在官場上就於心不安。而要想救民於水火,又談何容易?想以德澤加於民,而又不善於趨迎阿諛,溜須拍馬,在官場哪有不失敗的呢?板橋為官後,正是做不到糊塗圓融,常常得罪上峰,儘管他耿介地自稱為“橄欖軒主人”,以放言高論、臧否人物自許,但最終就在他書寫“難得糊塗”一年後而去官。魯迅先生說,他只不過“叉手叉腳”地“表現了一點名士的牢騷氣”而已(魯迅《淮風月談·難得糊塗》)。但是板橋萬萬沒有想到,他的那些神出鬼沒的藝術創造,竟然不如這句牢騷話能得到更廣泛的回響,而被今人所青睞。
難得糊塗
說起“難得糊塗”,還有一段神奇的來歷。鄭板橋在山東任上,一次遊覽萊州的去峰山,本想觀賞其山中鄭文公碑,但因盤桓已晚,便借宿于山中一茅屋,茅屋主人是一儒雅老翁,自稱“糊塗老人”。主人家中陳列一方桌般大小的硯台,石質細膩、鏤刻精良。鄭板橋大開眼界,讚嘆不已。次日晨,老人請鄭板橋題字:以便於刻於硯背。鄭板橋即興題寫了“難得糊塗”四個字,後面蓋上“康熙秀才、雍正舉人、乾隆進士”方印。因硯台大,尚有餘地,板橋就請老人寫上一段跋語。老人提筆寫道:‘得美石難,得頑石尤難,由美石轉入頑石更難。美於中,頑於外,藏野人之廬,不入富貴門也。”他也用一塊方印,字為“院試第一、鄉試第二、殿試第三。”鄭板橋見之大驚,方知老人是一位隱居於此的高官。由於感慨於“糊塗老人”的命名,板橋又提筆補寫道:“聰明難,糊塗難,由聰明而轉入糊塗更難。放一著,退一步,當下心安,非圖後來福報也。”兩人如遇知音,相見恨晚,遂談文說詞,暢談人生,結為摯友。
後人評價
縱觀鄭板橋的一生,從“一官歸去來”,到“三絕詩書畫”,人們可以看出,政治抱負與藝術創造,雖然所需要的素質和評價標準不同,而要將其集於一身,其難度可想可知。當官,有的時候甚至需要不惜手段地洞明人事,而且還須具備運籌於股掌之間的本領,而對藝術創作則需要一副與世無爭的“在野”心態,能不時以民間的活力,作為一塊澆灌自己心靈的聖地。鄭板橋正因為有“一官歸去來”的經歷,最後才有“三絕詩書畫”的收穫。雖然我們不能就板橋絕大的藝術成就而感謝官場對他的“修理”,使他及早迷途知返,但官場的失敗,帶來了藝術的幸事,卻是不爭的事實。板橋的晚年生活,在他自己的《靳秋田索畫》里曾作過詳盡的表述:“終日作字作畫,不得休息,便要罵人,三日不動筆,又想一幅紙來,非以供天下人之安享也。”其實板橋作為一位狂放的文士,活在那個暗昧專制的時代,不合時宜的命運是鐵定了的。他的苦處不僅在於“我於困頓已無辭”,而且還在於他的藝術創造對時代的超越性,所帶來的對他無盡的誤解。即使他與世俗社會妥協,且向它們投降,世俗社會仍然認為他不夠徹底,“束狂入世猶嫌放,學拙論文尚厭奇”(自遣)。既然事情是這個樣子,板橋也就只好放野,一路的狂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