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振傑(1911—1941)乳名新倉,1911年生於陝西省商縣(現屬丹鳳縣)。1938年5月,雷振傑加入中國共產黨。1941年12月10日雷振傑英勇就義。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雷振傑
- 國籍:中國
- 出生地:陝西省商縣(現屬丹鳳縣)
- 出生日期:1911年
- 逝世日期:1941年12月10日
人物生平
雷振傑,乳名新倉,1911年生於陝西省商縣(現屬丹鳳縣)。由於家境貧寒,小時唯讀5年書。16歲跟隨他人出遠門擔鹽餬口。後加入地方武裝,任分隊長。
雷振傑自幼就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豪爽性格。1936年的一天,蔣介石的嫡系部隊——公秉藩別動隊路過茶房街,姦淫搶掠,無惡不作。目睹敵人的暴行,雷振傑滿胸氣憤。為了給窮人出口氣,他帶領表弟張德勝,大白天在甘河溝口公路上截擊別動隊的掉隊散兵,奪得手槍二支,機槍一挺,自此使以“孤膽英雄”聞名鄉里。
1938年5月,雷振傑加入中國共產黨,並被選送延安抗日軍政大學的學習。後奉命回商洛任工委成員、負責武裝工作。在一次秘密會議上,中共黨員、茶房常備隊副隊長鞏德芳向雷振傑匯報了茶房常備隊長、國民黨反共頑固派謝孝廉準備下手“清理內部”的陰謀。雷振傑說:“去年我在延安呆了半年,結識了天南海北許多有識之士。從全國看,國民黨的統治越來越不得人心,共產黨的影響已經在人民心裡紮下了根。抗日戰爭爆發扣,國民黨消極抗日,積極反共,他們在商洛山的走狗也凶相畢露,工委書記王柏棟慘遭殺害,商洛地下黨組織瀕臨癱瘓,民眾抗日熱潮也遭到壓制。應該清醒的是,殺害王柏棟只是他們反共陰謀的第一步,罪惡的屠刀下來就要落在我們大家頭上。你們的地下黨身份要在謝孝廉手下長期隱蔽是不可能的,他走了幾趟商縣、友駒寨,回來已經下了動刀殺人的決心。不剷除這個賊首,我們以及整個商洛山的命運將難以想像。我的身份已經暴露,謝孝廉和他的上司溫良麟生已弄清我的全部底細,一心要先殺我,我不能公開露面,只得像他們說的土匪一樣晝伏夜出,保著這一條命跟敵人對著幹。”鞏德芳告訴雷振傑說,謝孝廉在派人跟蹤監視他,雷振傑長嘆一聲說:“這我預料得到會有這一天,他不給我一寸立足之地,因為我多活一天他就多一天危險,他是急著要拔掉我這根眼中釘、肉中刺,我卻偏要跟他對著幹。今晚找大家來就是要說咱怎樣先除掉謝孝廉這件大事,前幾次暗殺都失敗了,反而讓人家防備更嚴密,現在老辦法看來不行,咱必須當機立斷明著乾。據我想謝孝廉對常備隊內部情況已胸中有數,只是拿不出確鑿證據,另外要端掉你們,暫時在力量上他還沒有把握。可形勢危急,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咱們不能等人家剁,要決心動手先剁掉他,殺死謝孝廉後,如果在商洛山不能立足,就到陝北去。”
雷振傑一氣說完,鞏德芳首先開口:“說得對。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我同意明著殺掉謝孝廉。”轉頭望薛興軍一眼,薛興軍應道:“我也同意。”其餘人都同志應了。鞏德芳又補充:“當然,具體怎樣殺他還要好好再想辦法。”
雷振傑滿意地望著大家,從腰裡摸出一把槍給鞏德芳,鞏德芳接過手槍交給張德勝。接著大家研究了這次行動的實施方案。雷振傑最後斷然地說:“這樣就好,這個會就開到這裡。這裡不宜久留,咱馬上就分散開,免得謝孝廉發覺提前起了殺心。”
鞏德芳抓住已經站起來要走的雷振傑的手問:“現在你去哪兒?家裡是萬萬不能回去的。”
雷振傑說:“家是不能回去了。謝孝廉逼我上死路,我只能暫時避一避了。”
鞏德芳又問:“你去哪兒?”
雷振傑尋思許久還是極其為難地說:“逃遠些當然安全,可我不想去得太遠,我還是時刻掛念你們的動靜。”他說他在洛南有一位很熟識的朋友叫石佰旬,準備讓他在距這不遠的景村找個地方住下,以後茶房情況有變,雙方就能很快取得聯繫。鞏德芳就此放心。臨分手卻十分憂傷地說:“你是家裡的長子,成親也不多久,這次骨肉分離,可要苦了老人家和妻子。”
一聽這話,雷振傑臉上立時淌下淚水,回想母親早逝,父親含辛茹苦撫養他長大成人,他長年奔波不定,快三十年竟沒有給過老人一天安穩日子,也沒有給過妻子一宿溫暖體貼。他心裡不由泛上陣陣歉疚之情。
第二天微明時分,雷振傑在洛南景村一家因主人外出逃荒客死他鄉留下的兩間簡陋農舍里落腳安頓下來。這裡距茶房不足百里,雷振傑多少年很少過安閒日子的他卻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不思茶飯,心神不寧,白天大多時間就是到農舍前的小山包上朝南邊丹江一帶瞭望,晚上翻來復去睡不著覺,他時刻關注著茶房方面的訊息。
喜訊終於傳來了。一天夜裡,薄舊的門板上響起輕微的叩擊,隨後聽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他的名字,他亮火掌燈連忙回應著跳下床打開門,只見門外站著父親和張德勝、陳效真、李慶華四人,未及雷振傑在驚詫和急迫中迴轉神來,張德勝就歡快地喊道:“我們成功了!”
原來,雷振傑離開後,鞏德芳等按他的指示,加緊了行動步伐,於7月4日一舉擊斃謝教廉,剷除了這個專搞磨擦的反共頑固分子。
雷振傑思忖良久,然後胸有成竹地說:“你們先回去,我還有一個想法,就是在這裡拉起一支人馬和鞏德芳聯合起來,以留仙坪為中心創建一塊新的抗日游擊根據地,洛南地方武裝頭目石佰旬與我素有交情,他支持抗日,我打算從他那裡先借些武器組織力量幹起來,你們回去告訴德芳,他一定高興。”
臨別時,他面帶愧色地對父親說:“兒子不孝,不能守佑您頤養天年,反倒連累你老人家擔驚受怕,兒子何時才能報答這幾十年的養育之恩呀?”邊說邊器就要下跪。
老人堅決攔住他說:“你儘管去做你要做的事情,我相信我的娃沒有錯。”
雷振傑強抑住激動的心情,又對父親說:“並不是我不想過安樂日子,是敵人,是這萬惡的社會逼迫我這樣啊!”
當夜雷振傑把父親和戰友送走後,就直奔石佰旬家裡,談成了借用槍枝彈藥一事,傍晚夜幕落下後才返回景村羅兒溝那兩間農舍里。然而,敵人瘋狂反撲的速度卻超過了他創建軍隊的步驟和進程。當他夜裡在土炕上沉入多日來第一個香甜的夢鄉時,謝孝廉的堂兄謝虎山率商縣保全團夥同景村常備隊長陳文濟已在他住處四周設下埋伏,待夜靜之時突然闖入將他捆縛逮捕,大隊人馬一刻未停又押送到了景村。訊息傳進鞏德芳游擊隊,鞏德芳派人探明敵方情報,得知對方解押雷振傑去商縣監獄的準確時間後,即派張德勝、陳效真、李慶華等人埋伏在雙嶺,待敵人經過時武裝營救,但敵人臨時改變路線使營救失敗。鞏德芳接著又派蔡興運、田天霖等人化裝成商人小販追趕營救,終因敵人戒備森嚴未果。
從此,雷振傑開始了他監獄生活。當他身負手銬腳鐐剛一踩進商縣監獄的大門,看見早一步被捕入獄的王士哲等不少地下黨員受盡折磨的慘狀,內心便發生了另一種變化。他一眼認出王士哲時,對方還倒臥在潮濕悶熱的牆角下昏迷未醒,蓬頭垢面,滿臉血污。他搖醒王士哲,王士哲惺松睜開眼吃驚地問:“振傑,你怎么也……”話未說完,便相視苦笑一下沉默不語了。雷振傑再環視獄中的其他人,他們都在奄奄一息中睜開眼縫或點頭或掀動嘴唇向他示意。他心裡猛地翻騰,聚結在心頭的痛苦一轉而為強烈的憤恨。雖然他意欲組建抗日武裝的希望已成泡影,現在他就把目標瞄準了監獄和監獄裡的革命同志身上。他認為這裡也需要他。
雷振傑組織獄中難友和敵人進行有理有節的鬥爭。他與王士哲互相勉勵,秘密研究開展鬥爭的方式和策略。他那共產黨員崇高的精神不僅感動了難友,而且感化了一個敵看守員,這位看守員對他十分敬仰,經常讓其單獨進城買菜。這期間,不少難友勸他藉機逃脫敵魔掌,可他總是說:“士哲的鐐未下,傷勢還重,獄中還有那么多的同志,我一個人跑了,同志們怎么辦?必須組織集體越獄。”之後,他與難友們著手進行越獄準備,對看守員進行策反,經努力很快做通了敵看守排長的工作,計畫在他的協助下霸占獄。不料,這個排長做事不密,越獄計畫暴露。為了保護這個排長和其他難友們的安全,雷振傑不顧個人安危,挺身而出承擔責任。
越獄計畫失敗後,敵人更加殘酷地迫害獄中同志,讓雷振傑坐老虎凳、往鼻子裡灌辣椒水,吊在空中打。面對敵人殘酷的折磨,他始終寧死不屈,守口如瓶,嚴守機密。當敵人逼他承認是“東鄉土匪頭子”時,他破口大罵,譴責敵人對共產黨人的誣衊,理直氣壯地闡明了共產黨的宗旨,鬧得敵人無計可施,只好將他打入死牢,嚴加防範。當他意識到敵人很快要對他下毒手時,毫不畏懼,和其他同志、難友高唱《國際歌》,一些戰友知道他將要永別時,難過地流下了眼淚,他握著戰友的手鼓勵說:“革命就得付出代價,沒有革命者的前仆後繼和流血犧牲,怎能換取光輝燦爛的明天,眼淚救不了命,也換不來明天,只能用生命和鮮血喚醒民眾。”
1941年12月10日,是雷振傑和難友王士哲跨出生命最後一步的日子。國民黨頑固派分子為了掩蓋其抗戰期間的反共罪行,打算先將他倆以“東鄉土匪頭子”的罪名在商縣露天大戲台當眾公判後,再押赴西城門外教場槍決。那天,雷振傑和王士哲身穿長袍站在一起,莊重威嚴地站在兩邊刀槍林立的刑車上。整個商縣城一片震動,人群朝著刑車經過的地方涌動。刑車開動,他倆對沿街送行的人們大聲說:“鄉親們,你們別信國民黨的鬼話。我們不是土匪,而是真正的共產黨人,是為國家為全體人民謀幸福的。國民黨是欺壓你們老百姓的土匪,國家領土淪陷外強之手,他不抗擊日本鬼,卻大肆槍殺共產黨人,剝削窮苦勞動者。請相信吧,只要我們團結起來跟他們鬥爭,他們總有一天要滅亡的。”頑固派分子聽到這些,急忙命令士兵朝天鳴槍。為防止民眾劫持暴動,又出動全城軍隊嚴守刑車經過的路段。在北街十字路口戲台上,雷振傑他們的聲音有增無減,人群中有的流淚,有的嗚咽,緊接著又捲起一片怒吼聲。敵人見勢不妙,只好當即取消當眾公判的計畫,緊急匆忙中一邊鳴槍,一邊架起雷振傑和王士哲直奔刑場,後邊的民眾則邊罵邊吼追趕刑車。然而不久,人們即聽見“打倒國民黨反動派”、“中國共產黨萬歲”的口號聲和敵人罪惡的槍聲。雷振傑就義時年僅30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