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中文名:雁無傷
- 國籍:中國
- 出生日期:1978年
- 職業:詩人
關於詩歌,關於童話,關於散文,
關於詩歌
每一句都是無傷的心血,每一個字都是她溫熱的心房
無傷是樹下的寫手,雪壇的幕後屬主,西陸最有才氣的詩人之一。她的文字華美、動人。無論是她信手拈來的詩句,還是無心而為的散文,都散發著靈秀之意、空靈之感。每一篇用精緻的圖片配上別致雅趣的文字的作品,都在淡淡地表述著一個叫無傷的女子的情懷。讀她的文字賞心悅目,我相信每一篇文字里的配圖,都經過她精挑細選過的;我更相信每一篇文字里的詞句更是她純真情感的悄然流露。所以喜歡她的文字和她這個人。
山谷里的霧氣散去之前/
我要給你準備一間玫瑰的房屋/
我要它閃著好看的淺粉色/
我要它出現在霧氣的盡頭/
仿佛一則未曾被閱讀的故事/
故事裡有無端的花/
有愕然的馬/
有命中注定的相伴遠行與仗劍天涯/
(選自《玫瑰山谷》文、雁無傷)
關於童話
掉隊的星星 文、雁無傷
“林子裡來了一顆掉隊的星星!” 早上的日頭還沒有照到窗台,大白兔就從外面一邊叫喊著一邊跑進來。這個最近愛上早起的傢伙,總喜歡在第一顆露水離開之前,就跑到林子裡發獃,而且每天回來,都會給我帶來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訊息:比如小溪里的蝌蚪開始有模有樣地變青蛙了,比如蘑菇的旁邊長出了好多蘑菇,再比如一顆老樹死了,小樹苗都在難過等等等等。
“你不能說這些事情微不足道。”大白兔一邊更正我一邊很認真地說,“對於急著長大的蝌蚪,對於那朵孤單的蘑菇,對於還沒有準備好失去媽媽的小樹苗而言,這些都是天大的事情……”
是的,大白兔是對的,一樁對於自己似乎不大的事情,可對於別人,或許就是生活的完全改變。當我試著在大白兔帶回訊息的時候表示關注的同時,我真的關心起來了,關心那個林子,關心林子裡那些大白兔的朋友,直到這個早上,我也不可避免地關心起大白兔說起的那顆掉隊的星星。
“你怎么能肯定那是一顆星星呢?”
“我能肯定它是顆星星,在遙遠的地方,晚上,就在我們的頭頂,這個小東西多得數也數不清。” “你又怎么能肯定那是一顆掉隊的星星呢?”
“因為它看起來似乎不太情願。”
這回答當然很站得住腳,於是我跟著大白兔去林子裡瞧個究竟。
太陽在林子外面升起來了,林子裡還是很蔭涼,我注意到我們經過的地方,草與花都在很友好地與我們打招呼,很顯然它們喜歡大白兔,而我看起來是大白兔的好朋友。
它就在那裡,閃著淡淡的金色光芒,而且那光芒在一點點地減弱。它的旁邊圍攏了一圈金盞菊,它們是林子裡最暖和的花兒,幫它擋著風,聽它嚶嚶哭泣卻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第一朵金盞菊自言自語著:“為什麼單單就是這顆星星,又偏偏來到這個地方,說句實話,我總覺得有些疑惑。”
“它說覺得有些什麼?”第二朵金盞菊問它旁邊的第三朵。
“有些疑惑,也就是說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對呀,我也是這么想的。”
看見我們過去,金盞菊讓開了一條路,於是,大白兔蹲到星星面前,又有些緊張地回過頭來問我: “你說,它能聽懂我的話嗎?”
“你可以試試。”
“我叫大白兔,我住在林子外面,喔林子外面很大呢,具體來說……我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不遠的地方。當然我知道你的家在很遠的天上,你肯定是掉隊了是嗎?你有名字嗎?我能做些什麼來幫你呢?” 星星仿佛聽懂了,緩緩抬起黑黑的眼睛,啊那是一雙多么美的眼睛啊,像是最安靜的夜晚。它看了看大白兔,又看了看金盞花,環顧著林子裡所有趕來的朋友,小聲地問:
“你們知道星星旅行的事情嗎?”
鳥兒與花草立刻開始了討論。有些說沒聽說過,有些問星星也會旅行嗎?大家看起來都奇怪極了。 “是的,星星每年都會有一次旅行。其實也不算是真正的旅行,就是所有的星星一起出發,護送那些病了很久馬上就要死去的星星,去一個遙遠的地方。在那裡,把它們用最漂亮的雲霞包起來,再用月光的絲帶纏繞起來,喔這是我們星星的葬禮,每一顆星星都會去參加,因為這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的時光。” “這次要送的星星里,有一顆就是我的媽媽……我想給媽媽找一塊美麗得就像絲綢鮮艷得就像彩虹的雲彩,可是卻錯過了星星出發的時間,夥伴們排著隊走出了好遠,我在後面追啊趕啊,可就在這時,一塊雲絆倒了我,就掉到了這裡。”
說著說著,小星星又接著哭了起來。
“哎呀,多可憐的小星星啊!”
“是啊,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幫助它去送它的媽媽。”大白兔很肯定地說。
“除了在天上,我就不會走路了,你們可以把我抱到水裡,這樣等到天黑星星滿天的時候,我就可以重新回到天上了。可是我現在的身體很冰很冰,你們會被我冰壞的。”
大白兔不假思索地回答,“林子裡剛好有一條小溪,我這就抱你進去,你別怕,我的懷裡很溫暖的!” 這就是我的大白兔,我有點心疼它,卻也知道在這個時候誰也攔不住這隻倔強的兔子。
溪水裡的小星星一下子就亮起來,夜色來臨的時候愈發地亮。整個林子都幸福起來,因為它們知道,小星星就要能回到天上了。而我的大白兔雖然在我懷裡直打噴嚏瑟瑟發抖,可我知道它是那天最幸福的一個。捂緊了它,它抬頭看看我,有些得意地對我說:“你瞧,我說過的吧,這本不是什麼大事情,可對於小星星就是天大的事兒!”
小星星飛起來的時候多美啊!它搖晃著金色的尾巴,帶著鱗片兒般細密的光澤,升到半空中的時候,它低下頭來和大白兔說,“謝謝你大白兔,我的名字叫閃閃。”
於是在大白兔的故事裡,就多了一個叫做閃閃的星星朋友。我們在數星星的時候,也必然會想到同一個問題—— 閃閃,你是哪一顆呢?
2008年8月22日
關於散文
取次花叢文、雁無傷
美麗的不是鳥,不是滿天的飛羽,而是你我眼中那些飛翔的痕跡。
茶水溫熱,夜色微涼,“我”,開始變成這世間一個最小的名詞。煦暖的我冷漠的我依賴的我自由的我卑微的我羸弱的我,影影綽綽地疊加著,就如此端坐在夜的中央,送一聲遙遠的訊號,穿山越嶺,被你聽見。
若能有幸,我們可以走到最遠,遠到蟬的最後一聲低吟,遠到月的最後一輪盈缺,接著鑽心刻骨地銘記彼此,消失於人海。山風在谷,山上頑石,皆曾有過難以抵擋的過錯與渾渾噩噩,它們都曾被心中的狂熱擊打,它們都曾妄想蹦跳而出,它們都曾在愛與火的期盼掙扎中變得堅硬而冷酷。可風就是這樣來了,山溪也在某場雨後降臨,於是,沉厚愛上了清澈,怒吼愛上了低語,仇恨愛上了纏綿,甚至連那些石上千年的斑駁,也愛上了朝露出逃時的輕盈灑脫……這如何可以預知?一朝領悟,一夕成長,我想我是懂得了,所謂“不可逃脫”的種種,原本就是那些貼附太緊的情愫,它們仿若岩石身上的青苔,漸漸地就變綠,漸漸地就再也無法脫落。
我想說這裡的初秋很好,雨水總能在最適當的時候叫醒我。今天買了兩個剔透的瓷碗,上面印有淡青色的花紋,多像北方檐下飛來或飛走的燕子心裡那些小小的春天。瓷器就適合擺在陽光里,就好像把春天安放在秋天的裡面,它定能閃爍在果實的邊緣,在秋日的湖心,還有那些日曬充分的穀場,我們或許真能做到,讓金黃與新綠,一個眼前,一個心尖。
但凡世事,皆有苦處。一朵花從荼蘼走入垂敗,一棵樹從繁盛走入老朽,一顆心從充盈走入空白,該都有某種悲哀,正如張曉風在散文里說過的,“情無所鐘、心無所系、意氣無所鼓盪的蒼白悽惶。”每每想及此,慮及此,甚至苦及此時,我都會想一想過盡千帆後突然平靜的海,變化無處不在,盛大與平凡交替出現,正如空虛和圓滿也總會接續而來。而只要海依然是海,依然擎著燈塔,依然潮起潮落,依然無限深藍,那么遠行的帆還會回來,被帶走的波瀾在離開的時候,就已經踏上迴轉的路途。
一切寬窄濃淡,皆由心向拿捏。心之所向,可以是花海楊林,也可以是荊棘險灘。無論你的腳步將要去往哪裡,且讓心與眼睛迎著花與朝陽的方向,信賴童真,相信神話,漠視流言紛爭,那么世界就真得因為你而清明如水了。假想自己只是一朵好奇於世相的杏花,經風成雨,經泉成酒,而不是僅僅懸掛枝頭擔憂命運,最終在這豐沛柔和的大地上留下殘軀。大地的故事定將關於你,你若仔細,還能聽到在土壤每一次的翻動里,那些輕微的花略帶甜美的嘆惜,又是一年,我們終於還是記得這一場團聚。 我愛這古城的秋色,並且我知道,這愛並不孤獨。沉沉睡吧我的牽掛與憂愁,我能體會清晨的牽牛花都是為了秋陽醒來,我也能體會它們閉合的時候從這個世界帶走了什麼。有了這些實在足夠,圓形裙邊的夢與花香,熱切而殷實的愛與歌頌,平靜而愛著的我與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