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癟三

陳癟三

陳癟三,又名陳別三、陳鱉三,本名陳訓兆,號漢三,1902年生,1949年1月被解放軍活捉。光化縣紀洪崗人,巨匪。其匪部以紀洪為老窠,四出燒、殺、搶、掠為害鄂、豫、陝三省毗鄰地區的光化、谷城,均縣、鄧縣、淅川、白河等縣人民數十年,犯下了無數罪行。尤其是解放戰爭時期,其聽命於蔣家王朝,助紂為虐,公然同人民解放軍為敵,結果被人民政府所鎮壓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陳癟三
  • 別名:陳別三
  • 國籍:中國
  • 出生地:紀洪
  • 出生日期:1902
  • 逝世日期:1949年5月
  • 籍貫:老河口市袁沖鄉紀洪崗
亂世落草,斂財害命,光河稱王,人民公審,抗日有功,

亂世落草

陳別三的老巢,在今老河口市袁沖鄉紀洪崗。
橫山是鄂豫兩省的界山,山勢較高,地形複雜,連綿百十餘里,距三縣縣城都較遠,進退有據,地理條件非常適宜發展武裝勢力,也是鄧縣的丁大牙(丁叔衡)、淅川的曹團總(曹之傑)等匪首曾經活動之地。另外陳氏家族還是光化縣的大戶,當時流傳一句順口溜:“陳半山、韓半縣、徐一圈、魏姓占了半邊天。”這些因素都是陳別三成事的客觀條件。
陳別三原名陳訓兆,1902年出生於老河口市紀洪崗。由於在堂兄弟中排行老三,又因他性情孤僻倔強,人稱“別三”。陳別三兄妹三人,他是老大,十多歲就輟學在家,做一些放牛、割草、拾柴、揀糞等農活。
陳別三的父親和伯父雖然分了家,但感情較好,平時不分你我,幹事互相照應。伯父家除農活外,還會扎死人祭品的手藝,在紀洪崗開設了一個紙紮鋪,日子過得較好,陳別三也時常在伯父家吃喝,時間長了,對伯父和堂兄二哥陳訓儉的感情很好,遇事言聽計從。
紀洪是崗地多平地少的丘陵地帶,當時是一個“天旱人人愁,下雨遍地流,吃水如吃油,犁地累死牛”的窮地方。當地有句俗話:“賣食鹽的喝淡湯,編涼蓆的睡光床。”莊稼人把饃饃當點心吃。到了秋後,大部分民眾生活幾乎成了一個樣,紅薯成了生活的主食。
陳別三伯父家生活較好一點,引起了人們的注意。一傳十,十傳百,漸漸傳到離紀洪不過10里地的鄧縣管轄的張店局子(官方設的收稅關卡)頭頭的耳朵里。局子頭頭陳四桿子、陳焦頂和張高升,仗著自己手中有幾支槍桿子,就以納稅的名義,勒索陳別三伯父出一支槍錢,限期交齊,不然就抓人。陳別三伯父和兒子陳訓儉一氣之下買了兩支槍,也拉起了桿子。陳訓儉是讀過書的人,心眼靈活,怕張店局子對他們進行報復,就來了個先下手為強,事先暗地裡買通了在局子裡當護兵的陳訓方。利用“四月八”趕廟會的機會,打死了陳焦頂和張高升。隨後又到局子裡把十幾支步槍和幾支手槍搞到手,連夜趕回紀洪崗。這在十幾歲的陳別三思想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1917年,16歲的陳別三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鄧縣張莊村一位姑娘結了婚。張姑娘身條勻稱,膚色白嫩,幹活做家務也是一把好手。婚後張姑娘看到陳別三個子又小,臉又黑,長脖子,粗大的喉嚨管,說起話來吐字不清,吃起飯來不愛坐,總愛朝板凳上蹲,活像一個老猴精,內心逐漸生起一股厭惡之情。婚後一年多時間,張姑娘也沒有生兒育女。張姑娘有一天在鄰居家磨麵時,和陳家本門一個弟弟好上了,事不湊巧,這事正被陳別三擔水路過此地發現了。當時,陳別三憋了一肚子氣也沒說什麼。此後,總是記在心頭放不下,朝思暮想著出這口悶氣。於是他找到二哥陳訓儉說:“我也想拉桿子!”陳訓儉說:“看你那個樣子,人沒人,貨沒貨,幹個啥?”後來陳別三把張姑娘的醜事給陳訓儉說了,陳訓儉才勉強答應他入伙。
陳別三入伙後,翅膀逐漸變硬。在1919年的一天,姑老表李老歪到紀洪崗玩,被別三拉到一個偏僻地方說:“老表呀,你也長得醜,我也甭提,我倆醜到一塊兒了,你願不願意跟我一塊兒乾?”李老歪聽到別三這番話就滿口答應了。別三又說:“跟我乾,但要先答應我一件事。”李老歪領命以後,就留心做這件事。中秋節後一天下午,李老歪趁陳別三的那個本門弟弟不防,一鐮刀照他的頭部連砍幾下,摸摸他確實死了,李老歪才甩掉鐮刀轉身到陳別三家邀功。
1939年,陳別三參加了國民黨中央軍委會武漢行營收編的以張恆金為首的“鄂北游擊隊”,並在陳訓儉旅任了三團團長。陳別三有了這個頭銜,一想起戴綠帽子的醜事就咽不下這口氣。他命令侄兒陳文昭:“你回去把你新媽(指陳別三的妻子張姑娘)幹掉。”陳文昭說:“三爹呀,我可不敢。”別三說:“老子叫你乾你就乾,你把她殺了,老子封你個手槍排排長噹噹。”陳文昭與他新媽無冤無仇,怎好下手?可是三爹的命令又不能不執行,只得從均縣趕回紀洪崗,把張姑娘殺了,又回均縣向別三作了口頭匯報。陳別三這才算了卻了一樁心事。

斂財害命

陳別三生性殘暴,心狠手辣,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乾下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1924年7月,陳別三路過朱家營,一眼看中了朱光華家的外甥女,於是派李老歪找朱光華提親,遭到拒絕後,陳別三就抓了朱光華。陳別三命部下把朱光華的耳朵割了一隻,派人送到朱家營,並限他家3天內交出300元現洋取人,否則撕票。鄉鄰們聽到這個訊息後,賣豬的賣豬,賣牛的賣牛,籌錢幫助朱家。朱家七拼八湊,才湊齊了300元大洋送去,並向陳別三道了歉,才算了事。
同年冬天,陳別三和陳訓儉在肖家灣撒過片子———將各家門上貼一張條,上寫限期出多少錢糧,不給就要拉票、殺人。村民無力辦到。陳別三出動人馬大鬧肖家灣,燒了許多房子,打死100多人,其中7戶被殺絕。
王土溝農民陳訓魁,全家7口人,3間房子,11畝地,1頭牛,一家人勤扒苦做勉強餬口。1930年,陳別三想擴大他的莊園,看中了這11畝地,就誣陷陳訓魁偷了他家祖墳上的柏樹,把陳訓魁抓去毒打一頓,要他賠償30塊現洋。陳訓魁賣了牛,當了部分地,湊夠了30塊現洋給陳別三送去。陳訓魁無牛耕地,一家人無法生活,只得帶上全家老小到處乞討。後來,陳別三又強迫陳訓魁把地轉當給他,並叫他給自己當佃戶。到了第二年春天,青黃不接,家裡揭不開鍋,陳訓魁又哀求陳別三借了110串錢,當時可買三斗五升小麥。不到兩個月,僅利息算到了五斗五升麥子,秋季又還五斗五升苞谷的利息。陳訓魁欠下這筆債,想狠心第二年夏天還清,可到了第二年夏天快收割時,陳別三說陳訓魁把地種壞了,到手的莊稼不讓收割不說,地也不叫他種了,逼得他家第二次外出討飯。到了1936年4月,陳別三把陳訓魁叫到紀洪崗,陳訓儉妻子說:“訓魁呀,你借我們的110串錢,本錢沒還,幾年的利息沒交,你越過越還不起,今天叫你出個約,把你的11畝地、3間房子、3畝宅基地,1個石滾和5棵樹一併抵債算了,以後再不找你要了。”陳訓魁一聽,氣得渾身打顫,咬著牙說:“房子給了,地給了,我一家7口人咋活?”話未說完,旁邊的走狗把陳訓魁拖到桌子邊,在事前寫好的契約上,強行按上陳訓魁的手指印。陳訓魁從此一無所有了,第三次乞討過日子,後來他的父親和二嫂活活餓死在外面。
據知情人回憶,陳別三菸癮很大,有時一天要吸菸土二三兩,可做成煙泡315個,當時價值630元,折合糧食2250公斤,夠3000人吃一天。

光河稱王

陳別三的羽翼日趨豐滿,逐漸發展成為鄂西北一帶較大的一支武裝力量。為了進一步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陳別三和周圍大大小小的土匪發生了狗咬狗的火拚。
1921年前後,王洲王永清和陳訓儉親如手足,相互支持。兩人武裝編為一個團隊,紀洪為上團,王洲為下團。1927年的一天,陳別三率李老歪等150多名匪兵,走到王洲白草坡迷了路,轉了幾個圈,到天亮仍沒走出去。李老歪對陳別三說:“三哥呀!不如轉回去把王洲給收拾了。”陳別三聽後衝著老歪嚷到:“你胡說,王洲王永清和二哥關係多好,使不得。”李老歪又說:“他對二哥好,你去了冷冷清清,簡直不把你放在眼裡。”經這一挑唆,把陳別三激怒了,帶領人馬轉身到了王洲。這時天已大亮,王永清專程前去迎接陳別三。哪知陳別三一把抓住王永清,叫人把他捆起來,並把王洲搶劫一空,還把王永清的妹妹劫持到紀洪,當著王永清的面強姦了她。張恆金從中調和,陳別三才把王永清兄妹放回家。事後,王永清決心賣地買槍,擴充武裝勢力,並花錢和縣政府串通,準備實行報復。經過籌備,王永清又聯合匪首李士鋒等地方武裝達幾百人,攻打陳別三地盤,見人就殺,見房子就燒。陳別三一家男女老少一看這個陣勢,慌忙逃命。陳別三人馬到處躲藏不敢出來迎戰。
躲過這個風頭後,陳別三為了搞倒王永清,將李兆喜和高建娃兩個心腹打入王永清的內部,二人取得了王永清的信任,做了貼身保鏢。
1935年初冬的一天,王永清、王倫正、李兆喜、高建娃4人到老河口買批槍枝。四人走到黑龍溝大坡嘴的孤崗上,李兆喜從後邊開槍打中王永清的頭部,王永清倒地,高建娃又從腹部補了一槍,他倆見王永清不動了,認為必死無疑,就把他掀到路邊小溝,連夜跑回紀洪給陳別三報告。哪知王永清未被打到致命地方,天亮時,有5個紅薯販子路過此地,聽到溝里唉哼聲,一看是個人。王永清睜開眼說:“我是王洲的王永清,請你們把我送到醫院,一人賞五塊現洋。”這5人一聽說,也不去販紅薯了,4個人抬王永清到醫院,一個人到王洲報信。
王永清傷愈出院後,首先派人殺了高建娃。這引起了陳別三的嚴重不安,於是四處活動,買通了鄧縣的國民黨軍隊,把王永清捉住了,接著提出條件,叫王永清交50支槍放他回家,誰知槍枝分批送到後,仍未放人,而把他交給了光化縣政府,關進了監獄。陳別三為了致王永清於死地,暗地買通監獄官,把王永清毒死了。此後,王洲再無人敢出頭與陳別三抗衡了。
1930年,國民黨中央武漢行營為拉攏利用鄂西北一帶武裝勢力,以河南鄧縣的張恆金為首,改編成立了“鄂北游擊隊”,任命張恆金為司令,周洪山、胡仁彥為副司令。三三編制,下設3個旅,每旅轄3個團,以此類推。陳訓儉任二旅旅長,陳別三任二旅三團團長,駐紮在均縣。
由於“鄂北游擊隊”大部分是土匪出身,又沒有經過正規訓練,組織紀律十分渙散,經常敲詐勒索、騷擾百姓,遭到當地大戶反對。游擊隊的不軌行為,被人狀告到國民黨51師範石生那裡,全師在雙溝把“鄂北游擊隊”圍得水泄不通,空中飛機炸,地上槍炮轟,一連打了103天。到1931年4月,除均縣部分外,幾乎全軍覆沒。此時,陳訓儉和陳別三看勢頭不對,帶領人馬逃回紀洪老家。誰知家中9口人被抓到了淅川。兄弟倆緊急商議,先解救雙溝之圍要緊,於是人馬日夜兼程。誰知到達襄陽的下薛集時,旅長陳訓儉突然患霍亂病故。雙溝失守後,陳別三帶領人馬又回到了紀洪。“鄂北游擊隊”於1932年徹底瓦解。
經此一役,張恆金只剩下二三十桿槍,元氣大傷。陳別三認為吃掉張恆金的機會來了。張恆金和陳家人老幾代不但是親戚,而且和陳訓儉要好。陳別三利用接客的機會,設“鴻門宴”,請張恆金赴宴。張恆金怕遭不測,就叫雙槍將肖天保護送赴宴,陳別三未敢下手。
國民黨51師沒有捉到“鄂北游擊隊”司令張恆金,便命團長李萬如設法逮捕張恆金。李萬如寫信秘密聯合陳別三一起動手,在代崗將張恆金逮捕,交給了范石生,以叛匪名義槍殺於河南洛陽。陳別三乘機收繳了張恆金的幾十支槍。
1932年,有傳言說“陳訓方想幹掉陳別三”,引起了陳別三的不安。1933年正月十六,陳別三把陳訓方接到陳螞蝦家喝酒,設好埋伏,待機而動。當陳訓方正喝得興高采烈時,槍聲響了,陳訓方被當場打倒在席間。這樣陳別三就把陳訓方苦心經營的幾百餘槍枝和幾百畝地全部強占了。
陳訓方弟弟小佬三和張恆金弟弟張恆艮兩人為共報殺兄之仇,聯合到了一起。不到兩三年,他倆力量達到七八百人、七八百條槍。1935年6月20日,他倆率領全部人馬,帶著炸藥包,在天亮前沖向紀洪崗燒房子。
陳別三早有準備,他將紀洪周圍壘起了丈八高的土寨,土寨周圍還栽上了一圈刺。20日一早,紀洪崗被包圍,天剛亮,雙方就打起來。在交戰激烈的情況下,張恆艮令部下點燃炸藥包,事不湊巧,突然下起了大雨,炸藥包失效。經過兩次衝鋒,張恆艮的幾個干將被打死。紅了眼的小佬三又組織了二次衝鋒。為了後有接應,張恆艮把孟樓胡三碰的40名精壯人馬留作預備隊。但他萬萬沒有想到,胡三碰和陳別三私交很深,這部分人馬吃飽喝足後,竟然抄了張恆艮的後路,來了個裡應外合,小佬三當場被打死。至此,陳訓方兄弟勢力徹底滅亡。
陳別三從此在鄂西北一帶站穩了腳跟,成為獨霸一方的“草頭王”。

人民公審

1947年至1948年,陳別三被國民黨方面任命為“均、光、谷、鎮、浙、內、鄧”七縣聯防指揮部副指揮官,襄陽專署任命他為“五專署保全司令部”第五團團長、“光化縣民眾自衛總隊”一大隊隊長。
1947年,解放戰爭的戰火燃燒到豫西,陳別三追隨國民黨第13綏靖區新2軍第9師,與之遙相呼應。1948年7月,國民黨襄陽督察專員李朗星看大勢已去,離開襄陽前匆忙任命陳別三為“光、谷聯防指揮部”指揮官。當時陳別三率部與人民解放軍桐柏軍區張廷髮帶領的85、86兩個團作戰,但不是對手,退守漢江河西,在谷城齊坪宣布“光、谷聯防指揮部”成立,任命周洪山為副指揮官,下轄五個大隊,擁有1500多人,1300多支槍。行起軍來,長長的隊伍中,陳別三騎著高頭大馬,耍盡了威風。
1948年,陳別三與解放軍獨立營作戰,他的兩個侄兒陳文公、陳保正,一死一傷,大敗而歸。同年10月20日,陳別三又在老河口孟樓黃老營與解放軍發生激戰,陳別三的二舅陳螞蝦被打死。黃老營之戰結束後,他把人馬拉到槐樹灣,泣不成聲地說:“看來我陳某人的氣數已盡。”
1949年1月,國民黨敗局已定,老河口城內空無防守。國民黨光化縣縣長張著看到這種局面,十分恐慌,令陳別三防守老河口城。1月14日,陳別三將1000多人開到老河口作了布置:一大隊部署在姚家營至宋家營一帶,二大隊部署在徐家灘、李家溝、老縣城一帶,三大隊部署在馮韓營、飛機場一帶,四大隊部署在化城門到十字江,五大隊部署在明家山、雷祖殿一帶,直屬中隊隨陳別三、周洪山正副指揮官進駐老河口城區。
當日,解放軍發動了第三次解放老河口的戰鬥。當晚10時許,陳別三的二大隊二中隊由中隊長陳光武駐光化縣西關,有人報信說王成崗有情況,大隊長命令他帶隊到王成崗方向堵截。走到雷祖殿一打聽,沒有情況,於是就在附近的金雞冢周圍休息待命。此時解放軍已從西北方向挺進老河口,首先與一大隊接上了火,戰鬥不到10分鐘,一大隊人馬大亂。解放軍繼續向李家溝方向挺進,二大隊也迅速土崩瓦解。此時陳別三帶著直屬中隊向城外突圍,死傷大半,陳別三一條腿被打斷。幾個倖存者把陳別三架上,走到馮韓營,弄了頂小轎子坐上,越光化縣城到雷祖殿,遇上陳光武崗哨叫喊口令。陳別三和護駕人員大驚失色,不知所措,數分鐘才回過神,向對方發出口令。對方答“陳光武”,這才知道是自己人。他命令陳光武帶領本中隊保護自己,越
過張飛河向牛頭山撤退。途中陳別三搶了一匹馬騎上,趁天未亮逃到李文成村附近,他萬萬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我解放軍獨立營。我獨立營問口令,陳別三聽情況不對,冒充“獨立營”,獨立營知道他是冒充,決定將計就計。陳別三反問獨立營是哪一部分的,獨立營機智地回答:“我們是趙副官(指趙進山,河南團隊頭頭,陳別三姐夫哥)。”生性狡猾的陳別三聽了很是懷疑,命令陳光武:“今晚給我決一死戰,剩一個人也不往後退!”說罷就隨高和尚、王從山三人一起跑了。陳光武哪是解放軍的對手,打了一陣就後撤。這時王從山喊到:“到這裡來!”當陳光武趕到發話地點時,陳別三已不知去向。天亮時,解放軍區中隊一個叫陳家偉的戰士,在柴崗從一個老農婦家中把陳別三抓到了,押送到老河口。
我軍活捉陳別三的訊息,很快不脛而走。廣大軍民得此訊息更是歡欣鼓舞,拍手稱快。當人們聽說要把這個十惡不赦的土霸王押到老河口市里時,全城男女老少蜂擁而出,擠滿街頭,有的拿著棍子、鋤頭和刀,也有的拿著剪子、鐮刀和錐子,都想親手殺死這個雙手沾滿人民鮮血、無惡不作的土匪惡霸。也有人想看看這個惡貫滿盈、橫行霸道的陳別三究竟是一個什麼鬼樣。眼見這么多的憤怒民眾像潮水一般,涌滿街道,解放軍專門選派兩個排來負責押送陳別三。
押送陳別三的隊伍還沒進老河口城的北關,就被蜂擁而至的民眾圍了個水泄不通。好多人手中拿著棍棒鐵器就要撲上來打陳別三。突然一位六七十歲、白髮蒼蒼、淚眼朦朧的老太太,拄著拐杖,顫抖著雙腿,在一個十多歲小孩的攙扶下,擠到陳別三的跟前,舉起手中的拐杖,眼看就要打到陳別三的頭上,這時一位戰士急忙上前扶穩老太太,制止她的舉動。老太太見打不著陳別三,就衝著他罵道:“陳別三,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大惡霸!你害得我老婆子家破人亡,真苦哇!就是千刀萬剮了你也不解我的心頭之恨哪!”人群中不斷發出陣陣呼喊聲:“槍斃陳別三!”“打死他……”幾十個戰士用力維持著秩序。一些民眾見到陳別三如此狼狽的樣子,拉著解放軍戰士的手,無限感激地說:“謝謝你們抓住了這個吸人血的大壞蛋。多年來,我們在他的壓迫下,受盡了苦難,過著牛馬不如的生活,從沒過過一個安生年。今年可好,你們為百姓除了這個大禍害,我們能過上安生年啦!”
陳別三被活捉後,大部分人馬幾天內繳械投降。但是,陳訓昌、高和尚、楊俊等少數頑固分子拒不投降,他們在國民黨參謀黃志遠的策劃下,於1949年農曆三月初三,發動了震動數省的“三月三”暴亂,後很快被我人民解放軍平息。
1949年5月,地區公署發出公告:判處陳別三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立即執行了死刑。

抗日有功

人是最複雜的動物,就是這個十惡不赦的陳別三,在日寇侵占光河期間,在民族矛盾上升的特定歷史條件下,也曾做了一點兒有益於國家和民族的事。下面,我簡要地講述一下陳別三部抗日的事情。
一九四五年三月日寇侵入光河地區,國民黨光化縣政府撤至漢西陳家山。為適應戰時需要,根據鄂北行署頒布的應變方案,縣政府改為“光化縣戰鬥指揮部”,並設,“漢東辦事處”於付家寨,命張敷任辦事處主任、袁國湘任副主任兼軍法官,具體負責有關事宜。漢東辦事處動員全縣青壯男丁籌集槍械,組成十個義勇大隊,擔負維護社會秩序,保護難民和配合國軍作戰等任務。陳別三部被改編為第一義勇大隊。
是時,經過近三十年的慘澹經營,陳別三部已發展到八、九百人槍。受命為第一義勇大隊大隊長後,陳即將武裝壯丁布防於自生橋,張店一帶及永安鄉的各隘路口,一者保護難民(時因敵寇驟至,老河口六鎮及土地嶺,蓮花、巨興、忠孝,仁愛等鄉四、五萬人不及西渡漢江,均逃避於此地),二者切斷山北之寇與駐老河口日軍之聯繫。此後至八月中旬日寇投降止的半年時間裡,陳別三部曾先後同日軍作戰十餘次。其間,日偽政府曾派招撫使周峻峰前來,委他為“光鄧邊區剿匪司令”,誘其為日本軍國主義服務。陳別三雖禍害百姓,但一是他尚有一點兒民族氣節,二是看清了日寇將敗,中國必勝的大勢,故他不顧敵偽的威脅和利誘,堅決不當漢奸。
陳別三部同敵偽之間較大型的戰鬥有六次。現分述於下:
一、一九四五年農曆三月十一日,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轄下一二七師之一部受命反攻老河口。駐鄧縣之敵約七百人聞風南下,欲切斷國軍後路同老河口城內守敵一道夾而擊之。當敵進至楊花崗時,遭到陳別三部的頑強阻擊。雙方激戰兩小時左右,陳部斃傷敵偽十數名。敵見切斷國軍後路之陰謀難以實現,遂撤軍回返。
二、農曆三月十二日,駐山北之敵一部約六百人南犯,欲對漢東辦事處駐地付家寨及高樓等地進行掃蕩。當敵竄至自生橋時,遭到陳別三部第二中隊的截擊。雙方對擊約兩小時,敵死二人,陳部壯丁陳大鼎腿部受傷,劉子富被俘。由於眾寡懸殊,陳部不支,退至大山寨。敵遂占據自生橋。晚上,副大隊長陳仲三率一部分人趕來增援。他首先派人潛入村中,動員村民堅壁清野,將糧食,鍋碗等物密藏起來,然後指揮壯丁運用“麻雀戰術”在日軍駐地四周東一槍,西一槍,攪得敵人徹夜難眠。日軍見狀不妙,未敢繼續南犯,於次日上午退回其原駐地。惱羞成怒的敵人在撤退時竟慘無人道地將被俘的劉子富活活剝皮致死。敵寇殘暴如斯,令人髮指。
三、農曆三月十五日,山北之敵偽軍約八十餘人竄至大山寨,跑馬嶺一帶騷擾,見糧物就搶,見牲畜就拉,鬧得天昏地暗,雞犬不寧。陳別三部分隊長陳崇訐聞訊後即率壯丁若干趕到,對日軍進行襲擾。雙方互擊數小時後,敵恐陳部強援趕來而愴惶撤退,丟棄所掠糧食、牲畜等無算。
四、農曆三月二十七日,寇步騎六十餘由孟樓西犯。陳別三得知情報後,即命所部第一中隊長李光明率隊攔截。李光明中隊首先占據付家營之有利地形,待敵寇至,突然排槍齊射。敵突遭打擊,驚慌失措,勉強組織抵抗。雙方互擊約兩小時後,敵不支,狼狽跑竄。
五、農曆六月初的一天下午,日偽軍約五、七百人竄至紀洪一帶進行瘋狂掃蕩。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無所不為。為避敵之鋒芒,陳別三部撤至二劈山。當晚,日軍駐紮在紀洪崗學校里,偽軍則分駐於六官營等地。半夜,當因肆虐了一天而疲憊不堪的日軍正酣睡之際,陳別三挑選若干精悍壯丁同國軍四十七軍的一個排一道悄悄潛至紀洪學校院外,隔牆將一捆捆集束手榴彈投進院內,炸得日軍鬼哭狼嚎。第二天,日軍把夜間被炸死士兵的屍體焚燒後即狼狽地撤離了紀洪一帶。事後據目擊了鬼子焚屍情景的老鄉說,日軍這次被炸死的有十數人。
六,陰曆六月二十日晨,敵偽軍共約一千餘名氣勢洶洶地撲向紀洪,企圖一鼓蕩平之,以便同老河口守敵會師後渡江西犯谷城。敵首先以重炮兩門猛轟紀洪,繼而步騎齊進,凶焰萬丈。陳別三見敵眾己寡,率眾稍事抵抗後即撤至二劈山避敵銳氣。驕狂的敵人以為大功將成即駐紮下來,大肆進行奸淫擄掠。入夜,陳別三率部全體出動,配合國軍四十七軍之一個連乘敵不備發起猛攻。雙方激戰半夜。敵雖人多勢眾,裝備精良,但一者地理不熟,二者不慣夜戰,於是連夜退去。此仗除擊斃偽自衛團長陳染匠以下官兵二十餘名外,還繳獲敵戰馬七匹,步槍十七支,手槍一支。敵經此打擊後直到投降,再未敢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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