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田賦

《閒田賦》是元末明初學者王翰創作的一篇賦。此賦以虞、芮二國爭田而訟,本想請西伯裁斷,入其境,見耕者讓畔,於是相互退讓,乃以相爭之田為閒田一事為內容,重點敘述了周民族的發展史。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閒田賦
  • 出處:《梁園寓稿》
  • 作者:王翰
  • 創作年代:元末明初
  • 作品體裁:賦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作品鑑賞,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閒田賦〔1〕
條山之陽〔2〕,黃河之傍,灌莽極目〔3〕,獸駭鳥翔。畎㽪縱橫以遠際〔4〕,溝途陂陁以衍長〔5〕。經界宛其未改〔6〕,廬井已不可得而詳〔7〕。問平高之耆老〔8〕,乃知古虞君之故邦〔9〕,及芮伯爭而未決〔10〕,質成於文王者也〔11〕。嗚呼!姬周之造跡〔12〕,自后稷之建邦〔13〕,公劉之啟土〔14〕;古公著撫民之庸〔15〕,王季號勤王之祖〔16〕,至翼翼之文王〔17〕,得奔奏禦侮之賢輔〔18〕,三天下而有二〔19〕,猶臣服商,受而遵王之所也〔20〕。傷漢儒之鄙陋〔21〕,議圖讖以厚誣〔22〕;以虞芮質成而被化〔23〕,為周始稱王而受符〔24〕。以區區之陋邦〔25〕,睹至德於須臾〔26〕。來四十國之臣妾〔27〕,如父召而子俞〔28〕。文王之受命,固定於虞芮之質成;若尊號改元〔29〕,斯盛德之所必無也〔30〕。嗚呼,天有昭昭之明〔31〕,無諄諄之教〔32〕。視其命之去就〔33〕,在人心之惡好。苟處時而得中〔34〕,何必丹書朱雀而為符告也〔35〕。眺荒原之茫茫〔36〕,撫往事而增悼〔37〕。追淳風之不反〔38〕,傷衰世之末造〔39〕。誦《綿》詩而永嘆〔40〕,為執筆以三叫〔41〕。

注釋譯文

〔1〕閒田:古代本指未被封賜的土地,後也指無人耕種的荒廢田地。《孔子家語·好生篇》載:“虞、芮二國爭田而訟,連年不決,乃相謂曰:‘西伯(即周文王)仁也,盍往質之?’入其境則耕者讓畔。……遂自相與而退,鹹以所爭之田為閒田也。”這篇賦所吟詠的就是這件事。
〔2〕條山:即中條山,在今山西省西南部。陽:山的南面稱“陽”。
〔3〕灌莽:草木叢生的原野。極目:一望無際。
〔4〕畎(quǎn):田間的水溝。:當為“㽪”(zēng),水田。
〔5〕陂陁(pō yǐ):傾斜之貌。
〔6〕經界:土地的分界。宛:仿佛,好像。
〔7〕廬井:古代井田制,八家共一井,故稱八家的廬舍為廬井。
〔8〕耆(qí)老:老人。《禮·曲禮上》:“六十曰耆。”
〔9〕虞(yú):古部落名,即有虞氏,居於蒲坂(今山西永濟縣東南)。
〔10〕芮(ruì):古國名,在今山西芮城縣一帶。
〔11〕質成:求人評定是非。文王:周文王。
〔12〕姬周:周人屬姬姓,故稱姬周。造跡:開始發跡。
〔13〕后稷:周部族的祖先,名棄,為舜農官,封於邰,號后稷,姓姬氏。
〔14〕公劉:相傳為后稷的曾孫,居於邰而遭夏人之亂,遷其民邑於豳(bīn),今陝西彬縣地。啟土:開拓疆域。
〔15〕古公:即古公亶父,后稷第十二代孫,周文王的祖父,原居豳,因戎狄族侵逼,遷於岐山(在今陝西)下,使周族逐漸強盛。庸:功勞。
〔16〕王季:古公亶父之子,文王之父,名季歷。勤王:為王事盡力。
〔17〕翼翼:恭敬之貌。
〔18〕奔奏:廣為喻德宣譽之臣。禦侮:抵禦外侮、衛國安邦之臣。賢輔:指德才兼備的輔臣。
〔19〕三天下而有二:殷末,周族占據了天下的三分之二。
〔20〕臣服:以臣服侍。
〔21〕鄙陋:庸俗淺薄。
〔22〕圖讖(chèn):漢代宣揚符命占驗的書。這裡指漢儒宣揚的周代商的受命之徵驗。
〔23〕被化:指被感化。
〔24〕受符:受命為王。
〔25〕區區:狹小之貌。
〔26〕須臾:極言時間短暫。
〔27〕臣妾:臣子。“四十國之臣妾”事:《史記·周本紀》張守節正義:“二國相讓後,諸侯歸西伯者四十餘國,鹹尊西伯為王。”
〔28〕俞:是,應答之詞。
〔29〕尊號改元:指稱帝為王。
〔30〕盛德:盛大的德行。
〔31〕昭昭:明亮。
〔32〕諄諄:教導不倦之貌。
〔33〕去就:去留,進退。
〔34〕苟:假若。
〔35〕丹書:古代統治者託言天命,捏造的所謂天書,如河圖、洛書之類,因用丹筆書,故也稱“丹書”。符告:古代所謂天賜祥瑞與人君,以為受命的憑證。
〔36〕茫茫:曠遠之貌。
〔37〕悼:傷感。
〔38〕淳風:敦厚樸實的風俗。
〔39〕衰世:世風頹敗之時。末造:末世。
〔40〕《綿》詩:《詩經·大雅》中的篇名,著力記敘了周族先王開國的業績。其中寫到“虞、芮質厥成,文王蹶厥生”一事。
〔41〕三叫:再三感嘆。

作品鑑賞

這篇《閒田賦》,以虞、芮二國爭田而訟,本想請西伯裁斷,入其境,見耕者讓畔,於是相互退讓,乃以相爭之田為閒田一事為內容,重點敘述了周民族的發展史。後來所以周能代商而王,就是由於周族實行的是“德政”,周族取得了人心。所以虞、芮二國受到感化,而由爭訟變為相互退讓後,“諸侯歸西伯者四十餘國,鹹尊西伯為王”。《史記·周本紀》也說:“詩人道西伯,蓋受命之年稱王而斷虞、芮之訟”,《詩·大雅·綿》把這件事也鄭重地寫進周民族的發展史中,可見這件事對周民族的影響十分重大,它是周民族實行“盛德”的一個重要標誌,也是能推翻殷商暴政的重要環節。所以這篇賦也以此為題,而加以發揮,並抒發自己的感慨。
作者認為,周能代商而王,“以虞、芮質成而被化,為周始稱王而受符”;而以漢儒等人認為周代商是天命,“議圖讖以厚誣”,說漢儒搞的那套“圖讖”把戲是“鄙陋”的;他還說:“視其命之去就,在人心之惡好。苟處時而得中,何必丹書朱雀而符告也”。強調“人心”的向背,是能夠“尊號改元”的重要標誌。這是很有識見的。
馬積高先生依據王翰《吊虞城賦》“予典教平陸,親履故墟,彷徨不能去”,以及王翰在《游三門記》謂其在洪武十七年(1384)二月游三門,認為“此賦當作於洪武十七年前後”(詳見《賦史》第十一章第一節)。
王翰於元末曾隱居在中條山,而這賦一開始就寫“條山之陽”,訪問當地的耆老等,極可能作者就寫在元末作者隱居中條山時;作者在賦中曾說:“追淳風之不反,傷衰世之末造。”這與元末“衰世”很切合,如果是指明初,即使對明朝頗不滿,也不會用“衰世之末造”之語。何況作者於元末隱居,於明初出仕,可見對新建的朱明王朝還是抱有希望的。誠如是,則作者所傷悼的則應是元末的世風,渴望能有人像周文王一樣大行德政,取得人心,自然就能取元朝而代之的。不要管他什麼“圖讖”“丹書”一類的符告好了。這種看法也是很有眼光的。可見,這篇《閒田賦》用筆並不“閒”,他所談論的是關係到軍國大政的大事。他的這種看法,即使對於新建立的朱明王朝也是有借鑑意義的。
這篇賦從“極目”眺覽“閒田”舊址發端,而寫到虞、芮二國的爭訟,進而寫到文王的德政、略述了周民族的發展史,顯得很自然,順暢。而自己抒發的見解,與周文王的德政又十分切合,顯得情景交融,渾然一體。最末“眺荒原之茫茫,撫往事而增悼”,又和開頭的“灌莽極目”相呼應。作者在這篇不長的賦中,感情的抒發還是頗為濃烈的。第一個“嗚呼”以後,敘述了周民族的發展史,可見這種敘述也是飽蘸著感情的,是為了張揚周族的“盛德”而發的;第二個“嗚呼”以後,抒發了自己對“天命”和“人心”的看法;最末的“撫往事而增悼”,“傷衰世之末造”,“誦《綿》詩而永嘆,為執筆以三叫”,更是憤慨之情的集中發泄。所以讓人讀起來很受感染,讀者的感情也往往隨之而激動和高漲。當然,作為文藝作品,它的語言則稍嫌質直了些,“頗類有韻之論文”(馬積高《賦史》),這的確也是這篇賦的不足之處。

作者簡介

王翰,字時舉,禹州(今河南禹縣)人。元末隱居在中條山。明初曾典教平陸,建文初(1399)為周王朱橚長史。周王素驕橫有異志,王翰屢諫不納,即斷指佯狂而亡去。後起為翰林編修,不久謫為廉州教授。值羌族騷亂,死於亂中。著有《梁園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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