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作者在其20餘年的研究中發現,過去的創傷在我們身上發揮作用時,總會留下一些線索。這些線索可能以情緒化的語句或詞語表現出來,它表達的是我們內心深處的恐懼,連線著我們沒有處理好的創傷。這些語言就是“核心語言”:
“我永遠都會是獨自一人。”
“我會傷害別人,這都是我的錯。我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她會背叛我,我會受到傷害。”
“我只是在苟且偷生。我只能勉強維持著生計。”
“我不配擁有我所得到的。”
“他們會排斥我,我無法融入。”
海靈格知名弟子,家庭代際創傷領域的先驅馬克·沃林恩擁有20餘年的臨床經驗。希望每一位讀者在作者的引導下,都能在這場探索之旅中,找到自己的核心語言,與隱藏的創傷對話,解決當下的問題。
基本介紹
- 書名:這不是你的錯:海靈格家庭創傷療愈之道
- 作者:[美]馬克·沃林恩(Mark Wolynn)
- 原版名稱:It Didn't Start with You: How Inherited Family Trauma Shapes Who We Are and How to End the Cycle
- 譯者:田雨馨
- ISBN:978-7-111-57093-6
- 頁數:276
- 定價:45.00
- 出版社:機械工業出版社
- 出版時間:201709
- 開本:32開
目錄,前言,作者簡介,
目錄
目 錄
Contents
譯者序
前 言
第一部分 家庭創傷的脈絡
第1章 找尋創傷 002
010// 不曾預想的代際遺傳
013 第2章 跨越三代的生命:家庭之軀
母親傳遞給孩子的細胞記憶 //015
表觀遺傳學 //017
表觀遺傳學視角下的創傷傳遞 //024
第3章 家庭的記憶 030
035// 存留於家庭里的創傷印記
040// 意象療愈與大腦的關係
043// 意象療愈與基因的關係
045 第4章 核心語言療法
無意識記憶 //046
未能開口的話:遺失的語言 //048
核心語言與記憶修復 //049
怎樣識別你的核心語言 //050
核心語言地圖 //051
第5章 阻礙生命流動的四項無意識主題 053
054// 生命的流動
056// 四種阻斷生命流動的無意識主題
077// 如何著手處理這四個主題
080// 探索核心語言地圖的四種工具
第二部分 核心語言地圖
第6章 核心怨言 084
096// 核心語言就像指南針
098// 將抱怨與症狀當作線索
100 第7章 核心敘詞
對你的母親進行描述 //101
對你的父親進行描述 //101
核心敘詞通常來自早期的分離 //106
核心敘詞中的情感色彩 //107
第8章 核心語句 111
112// 尋找你的核心語句
116// 找到核心語句的其他方法
117// 從新的經歷中找到你家庭中的經歷
118// 誕生於戰爭中的核心語句
121// 沉默的家庭之痛
122// 囚禁於恐懼之中
124// 探索核心語句的根源
130// 你的核心語句:改變恐懼的方法
133 第9章 核心創傷
過渡問題 //134
家譜圖 //137
卡蘿的核心語言地圖 //143
第三部分 重建連線之路
第10章 由洞悉走向整合 148
149// 整合核心語言地圖
151// 創造屬於自己的療愈語言
154// 從療愈語言到療愈意象
158// 療愈語言和身體之間的關係
160// 療愈我們和父母的關係
170 第11章 關於分離的
核心語言
分離的類型 //173
關於分離的核心語言 //174
孤獨的萬達 //177
早期分離下的焦慮 //178
拔毛癖:“與根的斷離” //180
分離:內在衝突的根源 //183
生命流動的中斷 //185
第12章 關於關係的核心語言 188
190// 丹與南希的故事
203// 超越你與伴侶本身
206// 盲目的愛
212 第13章 關於成功的
核心語言
彌補家庭中曾犯過的錯 //213
與母親之分離,與他人之疏遠 //216
對成功有影響的家庭動力 //220
第14章 療愈之核心語言 230
231// 下一步:繼續完成轉變
233// 抵達核心語言之旅的最後一站
234 附錄A 追溯家庭歷史的問題清單
235 附錄B 關於早期創傷的問題清單
236 術語表
237 致謝
240 注釋
前言
隱藏在恐懼之中的秘密語言
在黑暗中,眼睛才開始望向這一切。
——西奧多·羅特克,“In a Dark Time”
這本書實際上是一直以來工作的積累結出的一個果實,它帶著我遊歷世界,尋根溯源,並且讓我進入這個專業領域,這是之前我從未想過的。在20多年的時間裡,我一直致力於研究在抑鬱、焦慮、慢性疾病、恐懼症、強迫思維、PTSD及其他症狀中掙扎著的人們。很多人經過多年的談話治療、服用藥物或其他的方法都不能找到他們症狀的原因,無法減輕自身的痛苦,在灰心和沮喪中來到了我這裡。
從我自身的體驗,以及我得到的訓練和臨床經驗來看,答案可能並不在於我們自身,而更多的是來自父母、祖父母,甚至是曾祖父母的經歷。近來最受矚目的科學研究也向我們表明,創傷的影響是會在代際之間傳遞的。代際傳遞的“遺產”,也就是所謂的家族創傷,並且已有越來越多的證據支持這一點。通常,痛苦是不會自己消失的,也不會隨著時間減少。儘管那個最初經歷創傷的人已經不在,儘管關於他(她)的故事也早已在沉默中埋藏多年,可是關於那一事件的片段、那些記憶,還有遺留下的身體感知卻一直都在。它們存留於當下的人的心裡和身體裡,仿佛是從過去來到現在尋求解決辦法的。
我在舊金山家庭研究所擔任主任,接下來你會讀到的內容是對我在臨床實踐工作上的一個整合,還包括了在神經科學、表觀遺傳學和語言科學上的一些最新研究介紹。它同時也反映了我在伯特·海靈格那裡得到的專業訓練,海靈格是著名的心理治療師,他主張的家庭治療方法反映了代際創傷帶來的心理和生理影響。
這本書的很多內容都關於識別我們遺傳的家庭模式,也就是我們無意中繼承的恐懼、感知及行為,它們讓痛苦在代際之間循環;這本書還包括了如何結束這種循環,這也是我的工作核心。正如我過去學習到的,你可能會明白,大部分模式並不屬於我們本身,它只是我們從家庭的過去繼承而來的。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堅信,每一個有意義的曾經最終都會得到揭示。讓我來分享一下自己的經歷。
過去,我從未想過要創建一種用以克服恐懼和焦慮的方法。這一切是從我失去視力開始的。當時我34歲,我第一次出現眼性偏頭痛,當時的自己深陷痛苦之中。我說不上在生理上有什麼痛苦,只是整個人籠罩在黑暗的恐懼中,我的視力開始變得模糊。我在黑暗的辦公室里磕磕絆絆地走著,用手指摸著電話機一個個鍵地按下“9-1-1”。救護車很快就在來的路上了。
一般眼性偏頭痛不會很嚴重,你的視線會變得模糊,但通常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會恢復正常。你只是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發作。但對我而言,眼性偏頭痛只是一個開始。就在那個星期內,我的左眼開始失去視力。人們的臉,還有交通路標很快也都變成了模糊的灰色。
醫生告訴我,我患的是中心性漿液視網膜病,但現在還沒有治療的方法,目前沒有找到它的病因。
醫生也無法告訴我導致我失明的原因,以及要如何治療。我自己試了很多辦法——吃維生素、果汁禁食、按手療法,但一切似乎只是讓事情變得更糟。我感到不知所措。我最害怕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並且對此我什麼也做不了。失明,無法照顧自己,一直孤身一人……我感覺自己要崩潰了。我的生活就這樣被毀了,我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
我的腦中反覆地預想著死亡。我想得越多,就感到內心深處的無助感越深。我變得無法自拔。每當我試圖拉自己出來時,我的思維就會回到“孤身一人、無助、毀滅”這些想法中。那時我不知道的是,這些一直盤旋在腦海中的語言(孤獨、無助、毀滅),它們是我自身語言的一部分,表達著我內心的恐懼。它們完全不受約束,肆無忌憚地浸沒在我的腦海中,讓我的身體變得不安。
我想知道,為什麼這些想法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很多人經歷的磨難遠比我的要深重,可是他們沒有像我這樣無法自拔。在我身上到底是什麼事情帶有如此深的恐懼?我用了很長時間才知道答案。
在那個時候,我能做的只有離開。我離開了我身邊的人、我的家庭、我的事業,還有我生活的城市,離開了我所知曉的一切。在這個我所身處的世界(大多數人看起來都很困惑,也不幸福),我找不到想要的答案。現在的我只有困惑,只想明白這一切,繼續生活。我把自己一手建起來的事業(一個很成功的公司)交給了一個只是才見過面的人,然後我一直往東走(儘可能地往東),直到我到了東南亞。我想要得到治癒,我只是不知道那裡是什麼樣子。
我看了很多書,並且和寫這些書的老師一起學習。只要我聽說有人可能可以幫到我,我都會去找他們,無論是在小屋裡的老婦人,還是穿長袍愛笑的男人。我參與一些訓練的團體,並且和大師一起頌唱。有一位大師說,對於我們這些聚集到一起來聽他講課的人而言,他希望我們把他當作一位“發現者”就好。他說,因為“尋找者”只是還處在尋找的狀態中而已。
我想成為發現者。我每天會用幾個小時的時間冥想。有一次我還禁食了好幾天。我煎煮草藥,與想像中入侵我器官的毒素做鬥爭。但是,我的視力只是在變得更壞,我的抑鬱也在不斷加重。
那時我還沒有認識到的是,每當我們想要努力抵禦痛苦的感覺時,我們其實是在延長它。逃避只會繼續延續痛苦。在找尋的過程中也有些部分是在妨礙我們找到答案。例如,一直向外尋找就會讓我們錯過目標,而真正有意義的尋找往往是向內的。如果我們不做調整,就會錯過想要找到的答案。
“什麼是你不願意看到的?”治療師在引導我們,這讓我們思考得更深入了。我怎么知道我不願意看到什麼呢?我陷入迷茫。
當一位印度尼西亞的大師問我:“你認為自己是誰,一個眼睛不會出問題的人?”這時我開始有了些頭緒。他繼續說道:“可能約翰的耳朵沒有格哈特的好,可能伊麗莎的肺功能沒有格爾塔的那么強大,又或許迪特里希和塞巴斯蒂安走路差不多。”(這個團體的人不是荷蘭人就是德國人,並且都因某些問題而受到困擾。)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他說的是對的。我一定就是個眼睛不會出問題的人嗎?與現實對抗的我太自大了。不管我願不願意,我的視網膜已經留下了傷痕,我的視力已經變得模糊了,但是我(這個我是指深層次的我)開始感到了平靜。不管我的眼睛變成了什麼樣,它都不再是限制我的因素了。
為了深化我們的體驗,大師讓我們在72小時(三天三夜)里閉著眼睛,堵上耳朵,就坐在一個小坐墊上冥想。每天,我們都只能吃一小碗米飯,並且也只能喝水。這期間,沒有起床,沒有躺下,也沒有交流。如果你要洗澡,就把你的手舉起來,然後會被護送到地上的一個小洞裡,這個過程里你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這看似瘋狂的行為,其目的在於,通過覺察自己的內心,從而開始密切地關注自己內心的狀態。我覺察到,我的內心一直在嘲笑自己只想著最糟糕的情況,並且欺騙自己,只要我足夠的焦慮,我就能讓自己與我最害怕的隔離起來。
在經過這樣及類似的體驗後,我內在的感知開始變得清晰一些了。不過,我的眼睛還是沒有變好,之前的症狀也在持續。其實從多方面來看,視力問題都是一個很好的隱喻。我後來才認識到,這無關我是否能看見,而關乎我看東西的方式。也許當我拐一個彎(換一個視角),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那是在我“視力追尋”(我現在這樣來稱呼當時的經歷)的第三年,我終於找到了我一直尋找的東西。到那個時候,我已經做過很多很多的冥想。抑鬱的症狀幾乎已經沒有了。我可以只伴隨著呼吸,還有對身體的感知,在靜默中待上非常長(數不盡)的時間。這是最容易的一部分。
有一天,我在排隊參加一次講經,也就是和靈修導師的會面。我穿著白色長袍(所有排隊的人都這樣穿,是在寺廟的穿著)等了很長時間。現在終於輪到我了。我希望導師能夠肯定我的不易,畢竟我堅持等了這么長時間。但他對我完全視而不見,並且說了我完全沒想到的話。“回家去吧,”他說,“回家去找你的母親和你的父親。”
什麼?當時的我氣極了。我的身體在憤怒中顫抖著。很顯然,他看錯了我。我早已不再需要父母,我早已比他們成熟。我早已對他們放棄了,取而代之的有更好的父母、宗教上的父母、精神上的父母——所有教過我的老師,還有大師、有智慧的男性和女性,他們引導著我走向下一個階段的覺醒。另外,經過多年沒有任何指導的治療,我打過枕頭,也把他們的紙板畫像撕成碎片,我以為自己已經“修復”了自己和他們的關係了。我決定忽視他的建議。
但是,我的內心仿佛有什麼對此產生了共鳴,我沒辦法完全忘記他對我說的。我最終開始明白,所有的經歷都是有意義的。所有在我們身上發生的事都不是完美的,不管我們是否看到了它更深層次的意義。所有在我們生命之中發生的事,最終都會指引我們去向那個屬於我們的地方。
不過,那時我還依然決定保持“我是完整的”這一幻想。成為一個有成就的冥想者是我堅持在做的事情。因此,我又約見了另一位靈修導師——我十分確定這個人一定能闡明真相。他用他充滿領悟的關愛在一天裡能讓上百人有所啟示。當然,他一定會覺得我是一個很有慧根的人(我對自己的想像)。這一次,又等了很長的時間才輪到我。現在我站在隊伍最前面了,可是一樣的事情又發生了一遍。他說了同樣的話:“去找你的父母,回到家裡和他們好好相處。”
這一次我聽進去了他的話。
這位偉大的老師能夠懂我。真正偉大的老師並不在意你是否相信他所說的。他們只是把事實呈現出來,然後讓你自己去發現屬於你的真相。亞當·戈普尼克在他的書Through the children’s Gate里寫過大師和老師之間的區別:“大師給我們呈現的是他自己,之後是他建立起來的思想體系;而老師給我們拋出一個問題,之後需要自己去探索。”
偉大的老師知道,我們從何而來會影響我們歸到何處,並且我們過去未處理的部分會影響當下。他們明白,不管我們的父母是否很好地教養我們,他們都是很重要的。我們無法逃避的一點是,家庭的故事就是我們自己的故事。無論我們是否願意,它們是與我們共存的。
不管我們身上有怎樣的故事,父母是不能被排除在外的。他們與我們共存,而我們是他們的一部分(即使是在我們從未見到過他們的情況下)。排斥父母只會讓我們離自己更遠,只會帶來更多的痛苦。上面說的兩位老師都明白這一點,而我沒有。我的失明是事實,但還有更深層的象徵意義。現在我開始覺醒了,開始面對一個事實:我在家庭里還有很多未處理好的部分。
這么多年來,我一直都不喜歡我的父母。我想像自己比他們更有能力,是比他們更好的人。我一直在心裡責怪他們,認為我生命中不好的事情是他們造成的。現在,我必須回到他們那裡,去修復我內心遺失的部分,也是我最脆弱的部分。我現在開始認識到,我接納他人的愛的能力是與我接納母親的愛的能力相關聯的。
只是,接納母親的愛對我而言還是很不容易的。我和母親的關係有很嚴重的破裂,被她抱在懷裡就像擠在了一個狹小的陷阱里。我的身體會很自然地變得緊張,就像形成了一個防護殼,讓她無法進入。這一創傷影響到了我生活的各個方面,特別是我在關係中保持開放的能力。
我和我的母親可以幾個月不說話。當我們一定要說話時,我會找到一個方式來減少感受她對我表達出的溫柔和愛意,不管是通過我的語言還是身體語言做防備。我會表現得很冷漠、很疏遠。但我反而會指責她不能看到,或者聽我傾訴。我和她之間的感情就陷在這樣一個死胡同里。
在我決定要修復我們之間破裂的關係後,我訂了飛往匹茨堡的機票。我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去看過母親了。當我在路上時,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在變得緊張。我不確定我們的關係是否可以得到修復,我內心還存在很多之前的那種感受。我在心裡預想並準備好了最糟糕的情況:她會擁抱我,我本想在她懷裡內心會變得柔軟起來,但我會做出完全相反的行為。我會反而變得僵硬。
而實際上發生了太多事。我幾乎忍受不了在她的懷抱里,我甚至無法呼吸。但是,我讓她繼續抱著我。我想要從內而外地去體驗,體驗我身體的拒絕,體驗我的哪個部位在變得緊張,我開始出現什麼樣的感覺,我是怎樣將自己封閉起來的。其實,這種感覺並不陌生。我在我的親密關係中也感受過這樣的模式。只是這一次,我沒有跑開。我決定要從根源修復自己的創傷。
她抱我的時間越長,我越能感覺到自己在突破。這其實很痛苦。痛苦融入麻木,而麻木又融入痛苦。在過了一些時間後,開始產生了一些變化。我的胸部和腹部開始顫抖。我的內心開始柔和了很多,在接下來的幾周里,也一直在不斷地變得柔和。
這段時間裡,我們有過很多次談心,有一次,可以說是在突然的情況下,她和我說了我小時候發生的一件事。母親因為膽囊手術住院3周。在知道這件事後,我開始把自己內在有過的感受努力地拼湊起來。在我兩歲前(我和母親分開的時候),那種無意識的緊張已經駐紮在我身體的某處。在她回到家後,我已經不再信任她對我的關心了。我不再對她放開自己脆弱的一面。相反的是,我開始將她推開,並且在後來的30年裡都一直這么做。
在修復了我和母親的關係後,我也開始重建我和父親的關係。在我13歲那年,父母離婚後,父親一直一個人住在一個又小又破的公寓裡。父親以前是一名海軍陸戰隊中士,也是一位建築工人,他從沒想過重新整理一下自己住的地方。房間和走廊滿是各種舊的工具、螺栓、螺釘、鐵釘,還有電用設備和膠帶,就像它們本來就是放在那裡的。站在一堆已經生鏽的東西面前,我對他說我非常想念他。我說的話仿佛在這個空間裡蒸發了,他不知道對此應該做出什麼反應。
我一直都希望和父親的關係更親密,只是我和他都不知道應該怎么做。不過,這一次我們進行了溝通。我告訴他,我很愛他,他是一個很好的父親。我和他分享了關於他的記憶,告訴他我記得在我小的時候他為我做的那些事情。我能夠感覺到他在認真地聽我所說的,儘管他的反應(聳肩、轉變話題)表現出來的是他並沒有。幾周的時間裡,我們都在一起回憶和聊天。有一次我們一起吃午飯時,他直接看著我的眼睛說道:“我一直以為你從沒愛過我。”當時我幾乎無法呼吸了。我們之間的痛苦在那一刻變得很清晰,也是在那一刻,有一些東西開始被打破了,開始變得開放,那就是我們的心。有時候,為了開放我們的心,必須先經歷打破的過程。最後,我們對彼此表達了自己的愛。現在,我相信老師說的話,“回到家裡修復和父母的關係”,這會給自己帶來影響。
我記得這是第一次,我開始能讓自己接納父母的愛和關心——不是我過去期待的方式,而是他們帶給我的方式。我的內心有一部分開始敞開。我明白了,他們愛我的方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如何去感受他們所給予我的一切。父母依然還是他們一直以來的樣子,是我變得不一樣了。我重新開始感受他們的愛,我想,在我和母親關係破裂之前,我一定就是這樣感受他們的愛的。
我和母親早期的分離,還有我從家族史繼承的創傷(我的祖父母中有三個人都在很小的時候沒有了母親,有一個還是嬰兒時就失去了父親),這形成了我關於恐懼的秘密語言。“孤身一人、無助、恐懼”,這些詞還有它們給我帶來的一切感受,最終都喪失了它們讓我迷失的“魔力”。我被賦予了新的生活,我和父母重建的關係是其中很重要的部分。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內,我和母親重新建立了更柔和的關係。過去我感覺她的愛是帶著侵入性的、讓人不舒服的,而現在我感受到她的愛是溫和的,並且滋養著我。另外我還感到很幸運的是,在父親去世之前,我和他度過了16年親密的時光。在父親生命的最後4年裡,他患了阿爾茨海默症,可是,是父親帶給了我人生最深刻的一堂課,這堂課是關於愛,關於脆弱,這是我在別的地方永遠學不到的。我們仍然還能見到彼此,那個地方超越了一切的思維、一切的心智,只有我們對彼此最深的愛。
在我過去的旅程里,我見到了許多偉大的老師。然而當我回首時,我發現是我的眼睛,讓我陷入無限的壓力、無藥可救、給我帶來恐懼的眼睛,是它讓我環繞了半個世界,最後回到父母那裡,穿過家庭創傷的重重困境,最後回到了自己的心。毫無疑問,我的眼睛是所有老師中最為偉大的。
一路走來,我甚至已經不再去想我的眼睛,不再去擔心它會不會變好,或者是變得更糟糕。我也不再期待我還能再看得那么清楚。有時,停下來,不再去期待是很重要的。不久後,我的視力恢復了。我已經不再期待它能恢復,我甚至已經不需要它恢復了。我已經學會,不管眼睛如何,我都能好好的。
如今,我的視力已經完全恢復了。儘管之前我的眼科醫生肯定地告訴我,我的視網膜上有很多傷口,我不可能再看見東西了。他只是搖搖頭,說不知道什麼原因光信號會反彈回去,並繞過中央凹(視網膜的中間部分)。如同我們看到的許多關於治癒和轉變的故事一樣,最初看似的困境實際上都是掩藏起來的恩賜。諷刺的是,我甚至走到了這個世界那么遙遠的角落尋找我想要的答案,可是真正能夠治癒自己的能量竟然是自己的內心,而它只是一直都等待著我去發現。
最後我想說,治癒是一個向內的過程。我十分感謝老師讓我回到父母那裡,回到我自己這裡。在這個過程里,我揭示了家庭過去的經歷,並最終帶給自己平靜。因為感激,以及我所獲得的自由,現在我的任務便是幫助其他人去發現自身所在的自由。
是因為語言,我才走進了心理學的世界。作為一名學習者,也是一名臨床醫生,我相信語言。我發展了一些傾聽的方法,並且學著去傾聽其他人怨言背後的東西,那些埋藏在他們的經歷之下的東西。我學著去幫助他們識別自己的特殊語言,這能夠引領他們找到痛苦的根源。雖然有些理論家認為,在創傷中一些語言會遺失,而我親身的經歷一遍一遍地證明,語言從來都不會遺失。它在潛意識的領域漫遊著,等待著被發現。
在我看來,語言是治癒的有力工具,這並非偶然。從我最早的記憶開始,語言就是我的老師,是我建構和理解這個世界的方式。我在青春期時寫過詩,當大量的急切想要表達的語言湧現時,我會放下手頭所有事情(好吧,幾乎所有)。我知道,屈服的另一面,是我(目前)還沒有得到的洞察。在我自己的經歷里,鎖定“孤身一人、無助、毀滅”這些詞是很關鍵的。
在很多意義而言,從創傷中獲得治癒就像是創作一首詩歌。因為,兩者都需要正確的時間,需要正確的語言和意象。當擁有了這些因素,有意義的事情就會發生,並且會被身體所感知。為了治癒,我們必須調整自己的節奏。如果我們太快到達意象這一步,它可能無法生根。如果安撫我們的語言來得太快,我們可能還沒準備好去吸納它們。如果語言不夠準確,我們可能無法聽到它們,或是根本無法產生共鳴。
在我作為老師開展工作坊的實踐過程里,結合我對語言關鍵作用的知識,還有我從代際創傷中得到的訓練,我將我的領悟和方法整合了起來。我將它稱為核心語言方法。通過一些具體的問題,我幫助人們去發現讓他們深陷痛苦之中的生理及情緒的那些症狀背後的根源。找到合適的語言不僅能揭示創傷,還能形成幫助我們療愈的工具和意象。在用這個方法的過程中,我目睹了許多深陷抑鬱、焦慮還有空虛狀態的模式,最終在突然的洞察中實現了轉變。
療愈旅程中的通行工具就是語言,承載了我們的焦慮與恐懼的語言,它就埋藏在我們的心裡。這些語言可能會伴隨我們的一生。它也許來自我們的父母,甚至是更早以前的祖父母。它一直等待著被我們聽見。當我們跟隨它的引導,傾聽它表達的故事,我們就能獲得戰勝深層恐懼的力量。
在這個過程里,我們可能會遇到我們知道或未知的家人。他們中有一些人已經去世多年了,有一些甚至與我們沒有關係,而他們的痛苦或是曾帶來的傷害可能都會改變家庭的命運。我們可能會揭示一個甚至更多在家庭里埋藏已久的經歷。但不管探索的過程會把我們帶到哪裡,我的經驗都表明,我們將到達一個生命中全新的地方,我們的身體將獲得更自由的感受,並且我們也能夠實現更多內在的平靜。
在這本書里,我寫了很多人的故事,他們是在我工作坊、培訓和個人諮詢中進行過治療的人。案例的細節都是真實的,但為了保護他們的隱私,我改掉了他們的真實姓名和其他一些可識別的特徵。在此我深深地感謝他們,感謝他們讓我在這本書里分享關於他們自身恐懼的秘密語言,感謝他們對我的信任,願意讓我傾聽埋藏在他們語言之下的那些重要的秘密。
作者簡介
馬克·沃林恩(Mark Wolynn)
海靈格弟子,家庭代際創傷領域的全球領先專家。舊金山家庭系統排列研究所主任,北加州海靈格研究所主任,紐約海靈格學習中心副主任。他訓練過上千名臨床醫生,幫助人們治療沮喪、焦慮、恐慌症、強迫症、自我傷害、慢性疼痛和生理疾病。 他還是一位熱忱的講師,在世界各地的醫院、診所、會議和教學中心組織並領導研討會。 他曾在匹茲堡大學、西方精神病學研究所、Kripalu瑜伽中心、歐米茄研究所、紐約開放中心和加利福尼亞綜合研究所任教。
本書獲得2016年全球健康類圖書最高榮譽“鸚鵡螺圖書獎”(Nautilus Book Awards)銀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