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院落深沉

《踏莎行·院落深沉》是南宋詞人洪邁創作的一首詞閨婦懷遠之詞。上片通過描繪環境,渲染氣氛,暗示出女主人公的孤獨寂寞之感。下片刻畫人物,揭示閨婦為傷春懷遠所苦的悲涼心情。小詞含蓄蘊藉,讀來饒有韻味。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踏莎行·院落深沉
  • 創作年代:南宋
  • 作品出處:《全宋詞》
  • 文學體裁:詞
  • 作者:洪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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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踏莎行1
院落深沉2,池塘寂靜。簾鉤3卷上梨花影。寶箏拈得雁難尋4,篆香消盡山空冷5
釵鳳斜欹6,鬢蟬7不整。殘紅立褪慵看鏡8。杜鵑9啼月一聲聲,等閒又是三春盡10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踏莎行:詞牌名。亦稱《踏雪行》。雙調五十八字,前後闋各三仄韻,前後闋開始兩句例用對仗。
2、深沉:深邃隱蔽。北宋梅堯臣《邃隱堂》詩:“華宇何深沉,但聞列圖籍。”
3、簾鉤:卷掛簾帷的鉤子。唐王昌齡《青樓怨》詩:“腸斷關山不解說,依依殘月下簾鉤。”
4、寶箏:箏的美稱。拈:原指手指捏取、搓搽東西。這裡指彈箏時的捻、攏、挑等手法。唐杜甫《題壁上韋偃畫馬歌》詩:“戲拈禿筆掃驊騮,散見麒麟出東壁。”得:助詞,用在動詞謂語後,表示行為的實現。可靈活譯出。唐聶夷中《詠田家》詩:“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雁:雁柱,指箏面承弦的柱,排列如雁行。雁柱的作用是調整音高。兩宋之交的呂渭老《薄悻》詞:“盡無言、閒品秦箏,淚滿參差雁。”
5、篆(zhuàn)香:是用香末盤繞成盤曲狀的爐香。兩宋之交的李清照《滿庭芳》詞:“篆香燒盡,日影下簾鉤。”消:同“銷”,耗費。山:指屏風中所畫的山。五代前蜀牛嶠《菩薩蠻》詞:“畫屏山幾重,窗寒天欲曙。”空:徒然,無效果。唐李白《菩薩蠻》詞:“玉階空佇立,宿鳥歸飛急。”
6、釵鳳:指飾有鳳形的頭釵。釵:古代婦女別在髮髻上的首飾,由兩股簪子合成。唐李洞《贈入內供奉僧》詩:“因逢夏日西明講,不覺宮人拔鳳釵。”欹(qī):斜,傾側。
7、鬢(bìn)蟬:即蟬鬢,古代婦女的一種髮式,兩鬢薄如蟬翼,故稱。亦借指婦女。南朝梁蕭繹《登顏園故閣》詩:“妝成理蟬鬢,笑罷斂蛾眉。”
8、殘紅:落花。這裡借指憔悴人臉上殘留的脂粉。立:副詞。立刻,立即。唐周繇《送邊上從事》詩:“提筆男兒事,功名立可夸。”褪:減色,顏色變淡。南宋陳允平《戀繡衾》詞:“緗桃紅淺柳褪黃,燕初來,宮漏漸長。”
9、杜鵑:鳥名,又叫杜宇、子規,傳為古蜀帝所化,其叫聲若“行不得也哥哥”,人們認為有催歸的意思。
10、等閒:隨便,輕易。唐白居易《新昌新居》詩:“等閒栽樹木,隨分占風煙。”三春:舊指陰曆正月為孟春,二月為仲春,三月為季春。東漢班固《終南山賦》文:“三春之季。孟夏之初,天氣肅清。周覽八隅。”盡:終止。

白話譯文

夜晚的院落幽深隱蔽,池塘寂清謐靜。我睡不著覺,把窗簾卷掛在簾鉤上,映入眼帘的是滿樹梨花的花影。手指攏住古箏的弦,黑暗中箏面的雁柱也摸不到,音調也調不準。香爐中的盤香耗盡,懶得去添香料,身處屏風旁也徒然感覺到室內的寒涼。
鳳形的頭釵傾側在頭髮的一邊,蟬形的鬢髮發武零亂不整。憔悴面孔的脂粉顏色即刻減退,也懶得去照一下鏡子。月下傳來杜鵑鳥一聲聲催歸的啼叫聲,不經意間,一年中三春的美好時光就這樣輕易終結了。

創作背景

紹興十五年(1145年),洪邁中在臨安參加試詞科三考試,考試結束後,與幾個朋友到妓樓遊玩。妓樓的孫氏,讓賓客各賦一詞,洪邁作此詞,賓客皆說:洪邁必高中,後來果然考上了進士。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開頭兩句用“院落”、“池塘”寫女主人的生活環境,而這環境的特點是“深沉”與“寂靜”,一上來就透露了境中人的孤單與寂寞。第三句由“院落”、“池塘”寫到“簾鉤”,這正如電影鏡頭的推移,且的是讓讀者親自巡視一下主人公的生活天地,從而加深空闊、冷清的感受。一般人喜歡用“簾幕低垂”寫孤寂,這固然不錯,但往往需要上下文的配合,否則,美滿的家庭也能庭院深深、簾幕沉沉。也許洪邁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而他又不願意在上下文中點明主人公的哀樂,於是別出心裁,煉出“簾鉤卷上梨花影”一句。如果簾鉤卷上只有“梨花影”前來作伴的生活,那就太空虛和寂寞。以上三句著力渲染了環境。
她在彈箏:“寶箏拈得雁難尋”,她在出神地望著燒盡的篆香:“篆香消盡山空冷”。呂渭老《薄倖》詞:“盡無言、閒品秦箏,淚滿參差雁。”而這裡的女主人公卻是“寶箏拈得”而“雁難尋”,連音調也調試不準,有相思而無法於弦抗訴說,這就加倍的不堪。眼看著“篆香消盡”而懶得去添,以致帷冷屏寒,其難以入睡也可知矣。“山”是畫屏上的山,如牛嶠《菩薩蠻》所說的“畫屏山幾重”。這一句所寫的情境,《花間集》中頗多見,如歐陽炯《鳳樓春》“羅幌香冷粉屏空”,毛熙震《木蘭花》“金帶冷,畫屏幽,寶帳慵熏蘭麝薄”,張泌《河傳》“錦屏香冷無睡,被頭多少淚”,都可作為理解此句的參考。女主人公這一整夜都是在淒涼中度過,那么未來的一天,又將“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過片的“釵鳳”三句寫主人公形貌。在痛苦中熬著日子,“釵鳳斜鼓”、“鬢蟬不整”、“慵看鏡”,便是相思成疾之狀的形象反映。《詩經·伯兮》中的句子:“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為容。”以及徐斡《室思》里的話:“自君之出矣,明鏡暗不治。思君如流水,無有窮已時。”這三句正是要表現其無窮的思念。“杜鵑啼月一聲聲”,表面上只寫環境,只是在進一步創造冷清的氣氛,因為“杜鵑啼血猿哀鳴”是自然界最悽厲的聲音,實際上這裡還用催歸的杜鵑聲表現思婦對行人的期待。前面已經說過,上半闋的結句是在暗示一夜將盡,到下半闋的結句則說“等閒又是三春盡”。

名家點評

天水師範學院教授李濟阻:洪邁這闋《踏莎行》寫思婦懷人,通篇就沒有一個字點破本題。作者的本意,完全是通過環境、氣氛,以及主人公的動作、情態顯現出來的,因此算得上一首善達言外之意的好作品。

作者簡介

洪邁(1123—1202),字景盧,饒州鄱陽(今江西波陽)入。洪皓第三子。紹興十五年(1145),中博學宏詞科。歷任中書舍人兼侍讀。知贛州、婺州、紹興府,拜翰林學士。以端明殿學士致仕。曾出使金國。淵博學多識。著有《野處類稿》、《容齋隨筆》、《夷堅志》等,又編《萬首唐人絕句》。存詞5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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