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事跡
2008年從糧食加工廠退休的她,每個月的退休金能夠拿到700元錢。由於丈夫患病去世,這700元就是趙月蘭和當時正在上學的女兒的全部收入。
為了補貼家用,趙月蘭想到了幫別人帶小孩的“生意”。“我做保姆,幫人家照看小孩,吃住都在我家裡,每個小孩每個月1000元。”趙月蘭接受北青-北京頭條記者採訪時介紹,她帶的孩子,都是父母外出打工的小寶寶,這些孩子小的一兩個月,大的半歲,“我在我們那一片帶孩子挺出名,最多的時候(同時)帶4個孩子。”
她說,13年前,優優的媽媽在超市做售貨員,爸爸是貨車司機,由於沒時間照料年幼的孩子,在優優半歲時,經鄰居介紹,父母將優優託付給了趙月蘭照看。自此她正式成為優優的保姆,也開啟了這對“祖孫”的不解之緣。
趙月蘭的生活因為有了做保姆的收入而變得“富裕”起來,然而好景不長,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再次將剛有起色的日子打回原形。
2010年6月的一天,她像往常一樣照顧著孩子們,在幹活起身的一瞬間,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隨後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醒來時,她已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身邊圍著的是女兒和鄰居。
“當時鄰居以為我中暑暈倒了,就把我送到醫院。醫生告訴我,我得了心臟病,需要交2.5萬元做心臟搭橋手術。我的錢不夠,就先決定不治了,回家養病。”
由於需要靜養,回到家後的趙月蘭送走了那些被她照顧的孩子,優優的爸爸得知她病倒的訊息後,暫停了手中的工作,跑來照顧她和優優。
“優優的爸爸對我說,手術費用就算是借也要幫忙湊上。”趙月蘭說,這句話讓她很感動,雖然她知道他根本借不來,但是有這份心意就足夠了。
“家住在7樓沒有電梯,我走不動路,每次上醫院都是優優爸爸背著我。他沒有錢,只能出力氣幫我。優優爸爸是僱主,像兒子一樣照顧我。我非常感動,(所以)決定繼續幫他照看孩子,並且不再收費。”趙月蘭說,經過優優爸爸幾個月的細心照顧,她的身體狀況逐漸好轉,日子也回到了正軌上。
優優媽患病 一家被邀請住進保姆家
兩家人平日裡靠著相互幫襯,生活也還算過得下去。日復一日,優優也上了幼稚園,趙月蘭的工作變得輕鬆了些,只需要負責優優上幼稚園的接送和生活起居。
3年後的一天,優優的媽媽找到趙月蘭,說自己得了病,辭掉了超市售貨員的工作,為了看病花光了家裡僅有的2萬元積蓄,沒有了錢交房租,她和優優爸爸被房東趕了出來,“他們沒有地方去,我就邀請他們住到我家來了。只有60平米的房子,我和優優睡一個床,女兒睡一個床,他們夫妻倆在客廳的L形的沙發上將就。”
本就不大的房子內又住進來一家人,20歲的女兒感覺有些不自在,“我對女兒講,我生病的時候人家那么照顧,現在人家生病了,我也要還一個人情。”趙月蘭說,女兒剛開始不理解,但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優優媽媽不說她到底得了什麼病,每天都在沙發上躺著,只有吃飯的時候起來一下。”趙月蘭推測,優優媽媽怕被趕出去,不敢說出自己的病情,“當時優優爸爸拉貨的錢和我的700元退休費,支撐著兩個家庭的生活,沒想到突然有一天,優優爸爸也辭去了工作,開始臥在沙發里養病了。”
原來,優優爸爸因為脖子疼,去了上海的醫院做檢查,得到的結果是淋巴癌,這下優優家徹底失去了收入。從那時開始,兩個家庭全靠著趙月蘭每月700元的退休金過活。
“家人、親戚不救助他們一下嗎?”記者疑問,“他們的親戚都不管他們,優優的爺爺是後爺爺,姥爺是後姥爺,他們與親戚都不來往。”趙月蘭說,2013年12月11日,優優的媽媽病情加重,被送到醫院後,不幸去世。
一年後,優優上了一年級,讓人欣慰的是,他的學習並不用人操心,還經常被老師表揚。
“看到有人沒把垃圾丟到垃圾桶里,他會撿起來扔進去。看到我做家務,他會說奶奶你歇著我來做。在他眼裡,我就是他的親奶奶。”趙月蘭自豪地告訴記者。
但是,命運始終在和他們開玩笑,放寒假的前幾天,學校老師突然打來電話,說優優渾身疼痛,她聽到後立馬放下電話接上優優到醫院檢查。
“在當地醫院發燒兩個月都沒治好,大夫說孩子得的是幼年特發性關節炎,症狀以發燒為主,當地醫院治不了,只能去上海治。”趙月蘭說,得到訊息後她拿上家裡的積蓄帶著優優來到了上海仁濟醫院,“上海的大夫說這個病沒有根治的辦法,只能吃激素控制,每隔20天都要來上海一次,每次都要花費一兩萬,一共治了一年零七個月。”
當時哪裡來的這么多錢治病呢?趙月蘭回答:“當時女婿給了6.8萬的彩禮錢,本來要在女兒的婚禮上還給男方的,結果我把錢用作給優優看病了,女兒也因此沒有辦成婚禮,到現在還在怨我。”
彩禮錢花光後,一向好面子的趙月蘭竟然想到了乞討。“救人心切,管不了那么多,一定要救他!”趙月蘭說,她和優優爸爸開始在南昌八一廣場下跪乞討。
他們引起媒體的注意,隨後當地電視台為發起了募捐活動,“籌到錢後,就帶著優優往返於南昌和上海治病,但是始終沒有好轉。有人告訴我可以去長春找大夫,“一定能治好優優。”趙月蘭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去了長春。帶著8000元錢從南昌來到長春,半年的房租交了5000元,隨後便是每天帶著優優去診所複診、開藥。
“聽說了趙月蘭和優優一家的故事,王大夫也很感動,免去了半年的治療費,王大夫的愛人還每天給優優煎藥。優優的身體逐漸康復了,我特別感激,以後有機會一定要還上。”趙月蘭說。
沒有血緣關係的祖孫 急需好心人幫助
近兩年沒上過學,優優選擇了留級,但成績卻一直在進步,他和其他孩子一樣喜歡玩耍。另一方面,由於患病後不捨得去醫院,加上把所有的錢都用在了給兒子治病上,優優爸爸的淋巴癌一直在持續惡化。
2016年除夕前夜,優優爸爸找到了趙月蘭,“他那天第一次管我叫了‘老娘’,說請你不要把優優送人。我回答他說,我可以帶,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讓孩子餓著。”
10多天后,優優爸爸去世。自此,優優成了孤兒。
“我擔心優優再得病,需要有人專門照顧,街道也同意了我對優優的看護。”趙月蘭說,2021年9月份,優優就該上國中了,看似生活要迎來光明,可就在半個月前,優優舊病復發。趙月蘭心裡又壓上了一塊大石頭,“準備繼續前往長春為優優治病。”趙月蘭說。
此前為優優治療的王大夫接受採訪時介紹,“優優所患的幼年特發性關節炎(全身型)的發病率很低,臨床表現為發熱,渾身疼痛,嚴重的時候會造成臟器損害,甚至危及生命。這種病是免疫功能紊亂導致的,目前為止還找不到特別有效的根治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