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卷。唐·趙州從諗述,文遠記。收在《萬續藏》第一一八冊《古尊宿語錄》卷十三、卷十四,《嘉興藏》(新文豐版)第二十四冊、《禪宗全書》第三十九冊。又名《趙州從諗禪師語錄》、《真際大師語錄》。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趙州和尚語錄
- 創作年代:唐
- 諗述:趙州從
- 記筆:文遠
圖書簡介,作者簡介,相關評論,
圖書簡介
本書共有三卷,唐代 趙州從諗述,文遠記。
趙州從諗(778~897),曹州郝鄉(一作青州臨淄)人,南泉普願禪師法嗣、南嶽下四世。六十一歲發心,嗣南泉,歷參黃檗、寶壽、鹽官、夾山等,後住趙州(廣東省)觀音院達四十年,舉揚恬淡的禪風。唐·乾寧四年(897)十一月二日示寂,世壽一二○,人稱趙州古佛。本書主要收錄其上堂、示眾、問答、對機、勘辨、偈頌等法語。
現行最古刊本,為宋·棲賢澄訁+是重詳定,紹興(1131~1162)年間刊行者。後由僧挺守頤重刻,收錄《古尊宿語錄》中;明末,湛然圓澄弟子明聲再重刻(即《中華藏》所收者),二者內容無異,僅編次稍有異動。《古尊宿語錄》中《趙州和尚語錄》分兩卷刊載,卷十三收禪師行狀及上堂示眾語要;卷十四收“語錄之餘”,除上堂示眾語要外,另收十二時歌及偈頌真贊七首。《中華藏》所收者分三卷,卷首有湛然圓澄的重刻序,趙王與師作真贊、哭趙州和尚二首,以及助刻姓氏錄。上中下三卷內容則與前述相同,只是禪師行狀收在卷末。
除上述刊本外,清世宗所編《御選語錄》卷五收有本語錄的精華。日本則流傳元和、寬永(1615~1643)年間刊行、三卷一冊的古活字本,以及慶安二年(1649)的刊本。
◎附:阿部正雄著·王雷泉譯《禪與西方思想》第一編(摘錄)
(前略)鈴木認為趙州與臨濟一樣強調覺悟到“人”的必要性,儘管趙州並沒有像臨濟那樣明確使用“人”一詞。鈴木用《趙州錄》中的下述問答說明了這一點:
“(僧問趙州):‘如何是學人自己?’師云:‘吃粥了也未?’云:‘吃粥也。’師云:‘洗缽盂去。’”
趙州此處的教誨並非指飯後去洗缽盂,而是指去醒悟在這吃與洗中的“自我”。鈴木對這段問答解釋說“吃是一種行為,洗也是一種行為,但禪宗所要求的卻是行為者自身是正在進行吃和洗那個行為的吃者和洗者;而除非是從存在上或經驗上去把握住這個人,我們就不能談論這正在做的行為。覺察到這行為的是誰?把對這種行為的覺察傳達給你的又是誰?把這一切不僅告知你自己,也告訴所有其他人的你又是誰?“我”、“你”、“她”或“它”——所有這些都是代表在它後面某某的代詞。那么,(在它後面)的某某又是誰呢?”
我們還可以從下述問答中看到,趙州清楚地領會了和臨濟同樣的禪的核心。“師問新到僧:‘曾到此間么?’曰:‘曾到。’師曰:‘吃茶去。’又問另一僧:‘曾到此間么?’僧曰:‘不曾到。’師曰:‘吃茶去。’後院主問曰:‘為什麼曾到也雲吃茶去,不曾到也雲吃茶去?’師召:‘院主。’主應諾。師曰:‘吃茶去。’”
我認為可以正確地說,趙州的“吃茶去”與臨濟的“看看”或“道道”一樣,都是力圖使別人覺悟到他的真“我”──也就是“人”。
曾有人說趙州,“他的禪閃爍在嘴唇上”,因為他的話像寶石一樣熠熠閃光。因臨濟和德山分別被認為使用喝和棒的方法,故趙州的這一特點常與他們的峻烈態度形成對照。鈴木對趙州禪的讚賞,可以說部分靠趙州語言技巧的個人魅力。但對鈴木來說,他對趙州禪的評價當然超越了任何這樣的個人偏愛。其理由可見諸他文章中的下述話“應該說,最顯示趙州禪特色的在於他教導“為救度一切眾生而承受無窮惡欲帶來的痛苦。”當然,其他禪師亦說過同樣的話,因為他們不宣稱這一點就不可能是禪師。但在趙州禪中,這種強調尤為突出。”
在這一點上,鈴木引述了關於趙州的下述問答“有婆子問(趙州):‘婆是五障之身。如何免得?’師云:‘願一切人生天,願我這婆婆永沈苦海。’”
趙州的最後一句話的直譯是“願這婆婆永沈苦海”,指的是問答的對方。表面上趙州的回答雖然無情,其實這樣說法是力圖斬斷她對解脫“五障”的執著而解救這婆子。趙州的看來粗暴的回答實源於趙州與婆子同一不二,並願意比別人承受更大的苦難,或代受苦難的大悲。我認為正是在強調趙州與婆子同一的這一意義上,鈴木把這段話譯成“願我這婆婆永沈苦海。”
另一段關於趙州的問答如下:
“有人問:‘你這樣一位聖人,死後會到何處去?’禪師趙州曰:‘老僧在汝眾人之前入地獄!’問者震怵,曰:‘這如何可能?’禪師毫不遲疑地曰:‘我若不入,阿誰等著救度汝等眾人?’”
關於第一個問答,鈴木說“這表達了本願或代受苦難的思想。”關於第二個問答,他評論道:“這確實是一句刺人的話,但從趙州的禪觀點來看,他是完全正確的。此處他毫無利己的動機。他的整個生命就是為了奉獻給他人。若不為此,他不會這般毫無隱諱地直接道破。耶穌說:“我就是道。”他召喚別人通過他而得救。趙州的精神與基督的相同。他們都沒有傲慢的自我中心精神。他們只是質樸地、全心全意地表達了同一個愛的精神。”
作者簡介
有關趙州從諗和尚的名諱和籍貫,歷來主要有兩種說法。
(1)一種說法,青社(或青州)淄丘人,名全諗或從諗。這以成書於後唐中主保大十年(952)的《祖堂集》、撰成於端拱元年(988)的《宋高僧傳》為代表。《祖堂集》卷十八《趙州和尚》:“趙州和尚,嗣南泉。在北地。師諱全諗,青社淄丘人也。”《宋高僧傳》卷十一《唐趙州東院從諗傳》云:“釋從諗,青州臨淄人也。”《祖堂集》所謂的青社,古代一般借指青州,唐時轄境相當於今天山東濰坊、益都等地,治所在山東省青州市。淄丘,不明何所;而據《宋高僧傳》,似乎當指臨淄。明杜思修、馮惟訥纂《〔嘉靖〕青州府志》卷二六《仙釋》,即依贊寧此書而歸趙州為臨淄人。
謂趙州和尚法名全諗,僅見於靜、筠二師書。佛教經籍中更多的是如贊寧言,名從諗。輯校本《趙州錄》第226則:“問:‘和尚承嗣什麼人?’師云:‘從諗。’”第431則:“問:‘如何是趙州正主?’師云:‘老僧是從諗。’”據趙州和尚自道名諱的這些材料來判斷,當以從諗為是。然從語言學而論,全諗、從諗皆可通。東漢許慎《說文解字·言部》:“諗,深諫也。”清段玉裁註:“深諫者,言人之所不能言也。”全諗,正段氏所疏之意。從諗,則可理解為納接勸告規諫。
(2)另一種說法,曹州郝鄉人,名從諗,姓郝氏。這以保大十一年洛陽東院惠通所述《趙州真際禪師行狀》、北宋景德元年(1004)撰《景德傳燈錄》為代表。《趙州真際禪師行狀》言:“師即南泉門人也。俗姓郝氏,本曹州郝鄉人也,諱從諗。”《景德傳燈錄》卷十一《趙州東院從諗禪師》:“趙州觀音院亦曰東院。從諗禪師,曹州郝鄉人也。姓郝氏。”此後的釋氏著述如北宋睦庵善卿編、宋大觀二年(1108)刊行的《祖庭事苑》卷七《八方珠玉集·趙州》、南宋悟明《聯燈會要》卷六《趙州觀音從諗禪師》、元念常《佛祖歷代通載》卷十七等,地方志如明《〔隆慶〕趙州志》卷十《雜考·集覽》、清《山東通志》卷三○《仙釋志》、《山西通志》卷一六○《仙釋·唐》等,皆持這種看法。
曹州,唐轄境相當於今山東荷澤、曹縣等地,治所在今山東省曹縣西北。趙州和尚的籍里究竟是在青州還是曹州,都有文獻為佐,難以決斷。至於俗姓郝氏,源於惠通所撰行狀,應該較為可靠。須措意者,《嘉慶重修一統志》卷一八二《曹州府·仙釋》憑空而謂趙州名從穗【第11冊,中華書局影印,1986年,8913頁。】,而《四庫全書傳記資料索引》因之而載從諗一名從穗【《四庫全書索引叢書》之三,第1冊,台北·商務印書館,1990年,267c;第3冊,1991年,1215c~d。】,並不可信。
佛學界多依從第二種說法,如丁福保《佛學大辭典》、印順《中國禪宗史》【台北正聞出版社,1990年,412頁。】、比丘明復《中國佛學人名辭典》等。學術界則多歸納揉合上述兩種說法,即籍貫依第一種說法,俗姓隨第二種說法。如陳垣1938年10月寫成的《釋氏疑年錄》,稱趙州是“青州臨淄郝氏”【中華書局,1964年,154頁。】。日本諸橋轍次《大漢和辭典》亦謂趙州和尚是青州臨淄郝氏之子,列籍貫曹州郝縣為或說【《大漢和辭典》卷四,884a。】。
相關評論
在鈴木看來,禪者似乎有過重大智(pra-jn~a^)而忽視大悲(ka^runa^)的傾向。但鈴木強調,“禪宗如此行種種方便(upa^ya,為解脫而實行的權宜之計),自然出於業響隨聲的大悲。”正確的說法是,智與悲在禪宗中是一體不二的。鈴木說“維摩詰‘以一切眾生病,是故我病’的話,表達了宗教體驗的精髓。沒有這一精髓,就沒有宗教,沒有佛教,當然也沒有禪宗。必須說,趙州禪以一種最徹底的方式,完美地表達了這種洞見。”
只有在一個人的大智植根於大悲而大悲植根於大智中時,他才能當之無愧地稱作“無位真人”。為證明趙州已清楚地認識到這一觀點,鈴木引述了另一段問答:“有人問趙州:‘佛是覺者,我們眾人的導師。他自然免去一切煩惱,是不?’趙州曰:‘不,他有最大的煩惱。’‘這如何可能?’趙州曰:‘他的大煩惱就是要救度一切眾生!’”
根據這一觀點,尤其在其晚年,鈴木強調在淨土真宗和禪宗間有著密切關係。當然,他強調的是阿彌陀佛的本願思想和禪對真“人”的證悟的根本一致性。
鈴木經常在其文章和講演中,帶著真誠的同情心,引述趙州的石橋故事:“一日有僧訪趙州,問:‘久響趙州石橋。到來只見略約。’師曰:‘汝只見略約,且不見石橋。’曰:‘如何是石橋?’師曰:‘度驢度馬。’”
鈴木對這個故事的評論完美地表達了他對禪對真正的人生道路的看法:
“趙州的橋正如恆河沙子,儘管受萬千畜生踐踏,難以置信地受它們染污,恆河沙子卻從不抱怨。萬千畜生的腳印轉眼就被抹平,它們遺下的污物亦被全部吸收乾淨,留下那沙子依然乾淨如初。故對趙州石橋來說不僅驢馬從上面經過,而且現在包括重型卡車和火車的種種運輸工具,它都願永遠荷載它們。即使它們濫用它,它也依然悠然自得,全不為任何騷亂所動。“第四步”的禪者正像這橋一樣。他不會在左臉被打後再轉過右臉去讓人打,但他會為人類同胞們的福祉默默地工作著。”
[參考資料]秋月龍眠《趙州錄》(《禪の語錄》{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