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職業)

趕車(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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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車,本文指駕馭畜力車。趕車人稱為馭手,俗稱“趕車的”、“車把式”、“車老闆”等。從古到今隨著車的形制、用途變化,趕車的地位也隨之變化。

基本介紹

  • 中文名:趕車
歷史溯源,調教使役,駕馭技巧,修整套具,趕車趣事,
趕車,本文指駕馭畜力車。趕車人稱為馭手,俗稱“趕車的”、“車把式”、“車老闆”等。從古到今隨著車的形制、用途變化,趕車的地位也隨之變化。

歷史溯源

傳說中,我國的車是4000年前黃帝發明,也有說是夏代奚仲創造。確切地說3000年前的殷代,就已經有完美的馬車了。當時的車主要是用於作戰,多為4匹馬駕車是為“駟”,其車稱為“乘”。所謂“千乘之國”、“萬乘之國”,是說這個國家有車多少“乘”,以此區分國家的大小、強弱。非戰車有三馬駕車者為“驂”、兩馬駕車者為“駢”。古人乘車是站著駕馭,而駕車則是古人必修的“六藝”之一,名曰“御”,與禮、樂、射、書、數合稱六藝,是必修之禮。本篇所說的趕車,是專門記述近現代駕馭雙轅車。
此階段的車大體分為三種:第一種車是轎車,俗稱小車子。清末民初,民間坐轎的漸少,上層有錢人開始坐起轎車——像轎子而裝上輪子的騾子車。為了顯示身份,車子打制講究、裝飾華麗、漂亮,拉車的騾馬肉滿膘肥,鞍馬具、鑾鈴、車鈴配備齊全。車夫也打扮整齊,紅纓長鞭。趕起車來人走碎步,馬踏有聲,配合車鈴、鑾鈴:“的答答,叮咚咚,嘩呤呤……”和諧而有節奏,恰似交響曲。馬隨鞭子轉,尤其是富家集會、辦事,各家的轎車雲集,車夫各顯本領,玩的那叫派。到了民國後期,小車子也漸少了,只是辦喜事的還能見到“篷子車”。第二種車用於“拉腳”,即客運和貨運。拉腳的車是普通大車,裝上席棚遮風擋雨用於拉客,不設席棚者一般只為商賈運載貨物。有的客貨兩用,即有貨拉貨,同時備有簡易的布棚,有客時,支上布棚又拉人。第三種車就是種地、收秋的農用車,俗稱“大眼車”,農閒用於走親訪友。前兩種牲畜多用騾馬,車把式為專職,後一種牲畜多用牛,車把式為臨時性兼職。
一說“趕大車的”,多指第二種車把式,不論拉貨、拉客,是以拉腳為業。“趕車的”由於其職業特點,在人們心目中形成不同的看法,有了不同的評價。解放前,趕車的不論拉人、拉貨,“宰客”現象時有發生,有的還與“黑道”勾結,發不義之財。加上他們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練就的油嘴滑舌、能說會道、見風使舵,只占便宜不吃虧,難免與人隔膜。於是那些有地位的人或吃過虧的人編出“厭惡話,疙瘩磕兒”:“車船店腳衙,沒罪也該殺。”其實,他們多數還是憑本事、憑力氣賺些辛苦錢。白天一天的辛苦跋涉,裝貨卸貨,風吹日曬,只要住進店裡,卸了車,餵上牲口,洗過澡,或抽菸聊天,或喝酒打牌,或躺在炕上,算著一天的收入,忘了一天的苦,用他們自己的話說:“別看白天苦,爺們有晚福;只要一住店,給個知縣也不換。”因此普通人們對他們的看法是“下眼觀,心還饞”。到了搞合作化時,普通的社員對趕車的沒有了下眼觀而只剩下了羨慕。因為,普通社員每天只掙工分,而趕車的是工分加補助。當時有個順口溜,把農村生產隊的社員分成十種人,其中第五種人就是趕車的:“五種人,趕大車,鞭子一晃有吃喝,工分不少拿,一天補助一塊多。”而普通社員排在最後:“十種人,扛大鋤,拾柴禾割草養活豬。”在人們心目中,趕車的這份活兒是:“好漢子不願乾,賴漢子幹不了。”
因為趕車的除了迎來送往,待人接物,裝車卸貨,交際應酬外,趕車還需要一些必備的素質和技巧。一個真正的車把式,要具備:
膽大心細,
手腳麻利。
套能插,扣會系;
打鞭爪兒,修鞍具。
拉客會說話,
拉貨能出力。
了解牲口習性,
適時飲、餵、刷、洗。
有一手“好鞭頭子”,
烈性牲口能調理。
懂的小傷小病,
學會半個獸醫。

調教使役

當一名合格的車把式,首先必須會調教牲口。調教牲口最好從小做起,因為此時還沒有養成不良的習性,調教起來就可以隨心所欲。未學套的騾馬,開始拴在外手車轅車獨子處,跟隨成年牲口上路,鍛鍊膽量,適應環境,接觸趕車人指揮牲口的口令。一般經過幾個月上路,開始教其上套。先用套包蹭牲口頭、頸、膀子,進而套到脖頸上,使其逐漸熟悉;然後撩起夾板、搭腰,引導牲口稍入車轅中,稍入,牽出,反覆若干次,使其自然形成習慣;最後套入車中上路。有的是拴在車上鍛鍊一段時間後,套入邊套,跟隨長套牲口“學習實踐”。調教牲口要“恩威並重”,關心體貼、循循善誘和訓斥懲罰相結合,掌握分寸,恰到好處。
使役,首先要摸清牲口的習性,順制有別。俗話說:“馬無夜草不肥。”說的是騾馬等整蹄(奇蹄)牲口喜歡夜靜吃草,所以必須把夜草餵好。“戀黑的騾子起早的馬。”是說馬早起套車,精神抖擻,不趕即跑;騾子戀黑不吆喝也猛拉,身上一見汗,越拉越來勁。所以,馬起車要適當限速,使其保存體力;騾子收車前不要再轟趕,可任其自然。騾馬卸車後要遛,任其打滾解乏,然後掃淨身上草屑灰土,開始餵草,吃飽後飲水;剛乾完活不能立即飲水,否則易生病,俗稱“炸”肺。每天早起套車先看看牲口的鼻頭、嘴角是否濕潤,眼角是否有眵目糊,是否打響鼻(指騾馬)就知道是否上“火”,看有沒有“腹脹”等,趕車的都懂一些為牲口治療小傷小病的方法。對牲口關心體貼,飼飲合理,才能使其有旺盛的精力、充足的體力,保證正常出車,駕拉賣力。
鞭子是給牲口立威的,一要打得響,二要打得準。打得響,能起到為車壯威、震懾騾馬、驚醒路人、聯絡同行等作用;打得準,能夠馴服頑劣牲口。牲口再烈性,也有其弱點,就像練武的命門。甩好鞭子的馭手,一鞭子打在耳台後,可將騾馬震得立即跪下來,再輕輕在嘴角處用鞭稍一勾,又能使其仰首站起來。如此反覆幾次,多么頑劣的牲口也就服服帖帖。鞭子能使牲口激凌打顫,光滑的皮毛上卻不留下一點鞭痕。這才叫“好鞭頭子”。

駕馭技巧

裝車拉貨,儘量使牲口舒服些。如果太轅輕,牲口被“吊”著走路,有勁使不上;太轅重,壓得腰蹋著,吃力走不動;紮好套包勿打膀子,放平鞍屜勿磨脊樑,拴好套股勿傷大胯。有了騾馬的配合,趕車的自身需要有過硬的功夫。腳下平穩利落,根基紮實,眼觀路況,冷靜沉著,反應機敏,做到知己知彼。一是熟悉自己所使牲口的體力,載該裝多重,一般掌握裝滿載,不超量。二是了解所經路途,不超寬,不超高,防止出事故。三是識路況,審時度勢,道路崎嶇不平、重載下坡,抱著車轅子,幫助牲畜駕車;道路泥濘、重載上坡,命令牲畜提前加速。人畜配合,才能安全、快捷。

修整套具

途中出現了意外,要當機立斷,首先搶救牲口。為了救牲口要不惜割套斷索。不論割斷的、拉壞的馬鞍具要會修理,繩套斷了要會插(接)。不然,“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拋錨影響路程。俗話說:“不會插套,純屬半吊(半破手藝)。”一個合格的車把式必須會叉韁繩、套。
插韁繩,是將韁繩插在“旋子”上。“旋子”,是兩隻鐵圈用一蘑菇頭形的軸連在一起,能左右旋轉,龍頭下頜穿入大環,韁繩插接小環。有了能旋轉的旋子,拴牲口時免的擰勁繞脖子。
以三股韁繩為例,先將韁繩拆開一段變為3個松股,仍然擰著勁,沒有散開部分稱為勁股。勁股衝著自己,松股沖外,旋子小環套入松股,緊貼勁股。①松1穿過旋子小環,插入松2、松3之間;②松2壓松1穿過鐵環;③松3壓松2,從松1下穿過。第一個花插好後,任意拿起一根松股,回向勁股一方,向右壓住相鄰的一根插入自身勁股,同樣方法將另外兩根松股插入勁股。如此將松股插入勁股4花~5花。為使松股方便插入勁股,需要先用插槓插入勁股,穿出洞。3股回插後變為6股,旋子鐵環兩側要調整為各3股,使每股受力均衡。插煞繩的方法與插韁繩的方法相同,只是沒有旋子,更方便操作。
插套插套
除了3股的麻韁繩外,還有7股攢心、9股攢心的線韁繩。插這類韁繩時,也是先拆出一段松股,將繩芯線束系扣拴在旋子的鐵環上,從任意一根松股起頭向右折,插入二三兩股之間,向右以次2壓1,3壓2,4壓3,5壓4,6壓5,7壓6後從1下穿過。如此插六七個花即可。
插套分兩種情況,一是長套插套鉤子,同插韁繩;二是套斷後插接。斷套兩端各拆一段松股,將兩端松股隔一出一穿插對緊,按橫向擺放,把左端的松股向上壓,分別插入右端的勁股;反之把右端的松股向下壓,分別插入左端的勁股。假設左端為甲,右端為乙,排序號,則甲1壓乙1穿過乙3;甲2壓乙3穿過乙2;甲3壓乙2穿過乙1。乙1壓甲1穿過甲3;乙2壓甲3穿過甲2;乙3壓甲2穿過甲1。左右各編插一個花後,將兩邊繩股撙緊,雙向各編插三四個花即可。
插韁繩插韁繩
插套
不論是插韁繩、插煞繩還是插套,都離不開車把式隨身必備的工具——“魚刀子”,就是一把折刀。刀把系牛角、硬木等為之,似魚形。刀,緊急情況用來割套索;刀把相當於插槓,插套和韁繩時用其插入勁股,幫助松股穿過。
拴牲口的繩扣也有講究。根據整蹄牲口站著睡覺休息的特點,騾、馬要拴在槽頭上方的鐵環或橫槓上,為了解韁繩方便,韁繩頭可回過來同路穿過,系一個活扣,一拉即開。對會用嘴叼拉繩頭解扣的牲畜,則應不回繩頭。牛是反芻動物,站著吃草,臥下倒嚼睡覺。因此,牛一般是拴在槽旁的樁子上,(如圖)的繩扣在木樁上可松可緊,可上可下,方便牛的起臥。

趕車趣事

古時候有“造父習御”和“趙襄王學御”的故事,講述的都是如何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馭手。首先掌握訓教馬的常識,《管子·形式解》載:“造父善馭馬者也。善視其馬,節其飲食,度量馬力,審其足走,故能取遠道而馬不罷。”而王子期教趙襄王說:一個車夫駕車最重要的是把馬套在車轅里要很舒服,人的心意要與馬的動作協調馬才能跑得快,跑得遠。從古到今趕車的都懂得對牲口體貼入微,人畜是“靈氣相通”的。
20世紀50年代末,某運輸社有一位趕大車的師傅,一次在山上裝了滿滿一車石頭,將長套卸掉拴在車後,只用轅馬拉車,慢慢地順山坡路將石頭車放下來山。突然,趕車的師傅被一塊石頭絆倒,平身跌在車輪前,眼看一場大禍難免,趕車的嚇懵了,閉眼等死。那駕轅的馬見主人跌倒拚命墩住車,回頭用嘴叼起主人,慢慢將車放至平地站住了。他像大夢一場,醒過神爬起來,見那匹轅馬渾身汗水如雨淋的一般,四條腿突突直顫。他抱住馬的脖子,激動之情,難以言表。休息了一會兒,他用拉長套的牲口駕轅,將轅馬拴在車後跟隨,回到運輸社裡。後來,他要退休了,用其退休的錢將這匹救命的馬買回家裡,不再讓它幹活,將其餵養直到老死。
趕車的衣著打扮雖沒有也不可能有統一規定,但每一時期都會隨形勢變化,約定俗成的興起一陣風,穿什麼戴什麼不約而同。
比如“小車子”時期,趕車的一色條絨褲褂、坎肩、雙皮臉靸鞋。條絨俗稱“趟子絨”,過去鏢行的“趟子手”大多穿它,因而稱之。趕小車子的受僱於大戶,不但趕車,還兼做保鏢,慢慢地所有趕小車子的都穿起了“趟子絨”。
20世紀50年代,運輸戶組織起來成立運輸合作社,正值中蘇友好,趕車的領頭穿起了蘇聯大花布,一色的花襖、花褲,到了冬天一色羊皮光板大衣,白天當襖,夜間當被。有的不與多數穿著一樣,但有兩樣東西卻是人人必備的。一樣是修鞍具和插套用的“魚刀子”掛在腰間,一樣是一塊三尺見方的藍布頭兒,對摺成三角形,或蒙在頭上作頭巾,或系在腰間作褡包腰帶。裝卸貨物時,將其單開做腳行布,閒時買東西,四角一拎又成了提兜。因其用處多而方便,普通的農民們也紛紛效仿,下地幹活也清一色的“藍布包兒”,收工時,撿些糧食、挑些野菜兜回家來。
新中國成立後,人民當家做了主人,多數人家有了自己的車。種地收秋是老牛拉的“大眼兒車”,花軲轆車曾與其並存,跑運輸是清一色的膠輪車。膠輪車肩負著客運、貨運兩項任務。膠輪車上有的備有一付活動車棚,可裝可卸,裝上可遮陽擋雨,方便乘客。1957年,劇作家吳祖光和夫人、評劇表演藝術家新鳳霞來灤南縣雙柳樹村訪問楊三姐時,就是從灤縣雇的這種車顛簸60多里到灤南的。
現在,客貨運輸全是機動車,公路四通八達,長短途客車一趟接一趟;計程車到處都有,揚手就站;轎車逐步進入家庭。至此,畜力車漸漸退出歷史舞台,趕車的隨之轉行,證明了社會越來越進步,人民生活水平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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