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堅柏倉

赤堅柏倉

赤堅柏倉:1920-2007年,幼年家境貧寒,成年後參加侵華戰爭,日本政府戰敗後,赤堅柏倉被收入太原戰犯管理所,在那裡他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和改造,找回了迷失的自我,於1956年第二批免罪獲釋。

基本介紹

  • 中文名:赤堅柏倉
  • 國籍日本
  • 出生日期:1920年
  • 逝世日期:2007年
人物簡介,苦難幼年,軍中生涯,戰敗投降,獲釋回國,臨終謝罪,大事記錄,日記回憶,親筆謝罪信,

人物簡介

苦難幼年

赤堅柏倉的家世是很貧苦悲慘的。他父親原在日本郵政省做一個技術小吏。1918年和1920年,赤堅村野和赤堅柏倉相繼於川崎降生,可其母在他們幼年時就病歿了。父親一人既當爹又當媽,飽經憂患、含辛茹苦地把他倆拉扯長大。生活儘管拮据,但父親還是盡其所能讓他倆讀了幾年學堂。如果沒有後來的戰爭,赤堅柏倉和哥哥一定都會有個良好未來的。

軍中生涯

1937年7月,在對中國發動了全面侵略戰爭後,日本在國內實行了全民總動員,徵兵令一到,凡適齡男子都得去當兵打仗。為了不都被戰死,哥哥去了開拓團——移民到中國滿洲依蘭縣境內屯墾,赤堅柏倉則服兵役開赴中國作戰。
1945年8月,日本戰敗後,被日本政府和關東軍拋棄了的數萬名開拓團難民,開始了在中國東北土地上的大逃亡,開拓團難民紛紛斃命,死亡人數超過了5000人。赤堅村野也在那時死去了,後被葬於中國政府專門修建的“日本人公墓”。

戰敗投降

赤堅柏倉於1940年1月被徵召入伍後,編入到隸屬陸軍20師團的騎兵聯隊,在接受短期訓練後,開赴到中國山西安邑一帶駐紮。在那裡,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日本政府戰敗後,赤堅柏倉被收入太原戰犯管理所,在那裡他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和改造,找回了迷失的自我,於1956年第二批免罪獲釋。

獲釋回國

赤堅柏倉回國時,其孤獨的父親已故去。無家可歸的他,在地方政府謀了一個職位,才算安頓下來,一直到退休。他42歲上才娶妻生子,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晚年雖不富裕,可有兒孫寄託,也算美滿幸福。然而好景不長,2007年12月,他兒子一家人在去九州島的途中出車禍全部遇難。這對赤堅柏倉是個潰毀性打擊,他一下子病倒了。不久,查出了患有肝癌,已到晚期,死後將骨灰送到中國厝葬。

臨終謝罪

“我的丈夫歸回日本後,一直生活在精神黑夜裡。他有嚴重的失眠症,夜夜用藥物助眠,即便睡著了也常惡夢相伴,總夢到那些被他殘殺的中國人,向他尋仇索命。他無論醒著還是睡著,都擺脫不掉犯罪感,心緒不寧……臨終前,他老淚縱橫地哀求我,一定要把他的骨灰送到中國厝(cuò)葬,他要用虐懲自己靈魂的辦法贖罪謝罪。”

大事記錄

日記回憶

途經太原,我們轉乘長途客車即刻奔往已更名為“夏縣”的古城安邑,抵達安邑後,又選定到縣南端的廟前鎮落腳棲身。一切安頓停當時,已是殘陽如血的黃昏。
傍晚,我隻身去鎮上勘察可厝撒赤堅柏倉骨灰的適合場地。在一位熱心老漢的指引下,我在鎮裡的集市長街轉角處找到了販賣牲畜的貿易市場。
第二天上午,我帶領川香美紀子去那裡進行現場查看,商定如何行動方案。可光天化日之下人流不斷,豈可妄行不體面之舉。我們只得撤回旅館待機行事。
也是天公作美,中午時分天空雲翳,很快下起大雨。我和川香美紀子立即把骨灰悄悄帶出旅館,趁著雨急人稀的當口,把赤堅柏倉的骨灰揚撒到牲畜交易場地上。那骨灰,很快被雨水潤濕、和入泥水中,又淌入泥淖里。實施這一切的過程中,川香美紀子在不停地悲禱著。
回到旅館時,我們都被淋得透濕。但因了卻了赤堅柏倉的遺願,心裡都有著難以名狀的釋然和慰藉。我翻開了赤堅柏倉的《悔罪實錄》。這是一本寫得很凌亂很瑣碎的回憶散記,看得出,赤堅柏倉當時的記憶是跳躍無序的。
翻看著這一幕幕、一樁樁慘絕人寰、令人髮指的殺戮中國無辜百姓的血腥場面,我感到渾身發冷、戰慄、噁心、震怒!我對赤堅柏倉的感覺和印象模糊複雜起來,恨嗎?當然恨,他畢竟是一個欠下了無數中國人血債的罪犯!可他走到這一步的真正禍首是誰呢?

親筆謝罪信

……當您接到這封信時,我已離開了人世。歉疚的是,您在東京訪晤時,我沒勇氣公開自己犯下的罪行。其實,我並不是想故意隱瞞,而是一直想把折磨我良心不安的罪孽說出來。可我又不敢這樣,因為我有兒子、孫子。無論從自私還是顧及面子角度,我都不敢輕易說出。我很擔心和害怕,一旦說了,理解的,說我到死能懺悔;不理解的,會指著我的後代說是罪惡之家。
現在,我已到了肝癌晚期,活不多久了。我異常鐘愛的兒子、媳婦和孫子一家人,在九州島的車禍中全部罹難了。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是對我在中國所犯罪孽的現世報應!現在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沒有活著的意義了。
我是個虔誠的神道教徒,篤信死後靈魂會繼續存活。可是,充滿罪惡感的靈魂,活著也是不安寧的。為了贖罪和虐懲自己,我決定把帶著靈魂的骨灰厝撒到中國的土地上——一部分厝撒到山西省安邑縣的騾馬市場上,讓那裡不是人的東西來經常踩踏;一部分厝撒到黑龍江省方正縣的日本人公墓場,我要在那裡陪伴客死異鄉、孤苦長眠的胞兄赤堅村野。
您(蔡星天)是研究東北淪陷十四年史的學者,也許只有您能理解我的罪惡感和痛苦心境。我的遺願只能由老妻川香美紀子做了,可她又身為日本人,語言不通,年老力衰,更不熟悉中國情況。所以我想到了您,並冒昧地懇請您幫忙,請千萬不要拒絕我這個垂死之人的請求。我只能以這種贖罪謝罪方式求得良心的安適了。
我是在遭受癌痛折磨的病榻上,把自己在昭和13年至昭和19年間,在中國山西安邑犯下的罪孽記錄下來的。現轉交給您,算是我對您上次採訪的後復吧。願這些難以在日本公開的軍國主義發動侵略戰爭的罪惡事實,能夠在中國面世。是那場罪惡的侵略戰爭,讓我喪失了人性,失去了人格、失去了尊嚴,淪落成殺人魔鬼……日本和中國一定不要再戰!決不可以再戰啊!
請接受一個將死罪人的最後託付、感念和謝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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