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猴

買猴

《買猴》由著名曲藝作家何遲創作,相聲泰斗馬三立與搭檔王鳳山表演的相聲。主要塑造了一個聞名全國的辦事馬虎、工作不認真的人物形象“馬大哈”。這段相聲曾致使馬三立遭受迫害,同時也讓“馬大哈”成為了辦事不認真負責一類人的代名詞。為相聲作品中的經典之作。

基本介紹

  • 中文名:買猴
  • 作者何遲
  • 改編:馬三立
  • 表演者:馬三立、王鳳山
  • 類型:相聲
  • 人物形象馬大哈
內容簡介,作品影響,台詞,其他信息,

內容簡介

相聲《買猴》,五十年代曾風靡全國。故事主要說一位工人叫“馬大哈”,不負責任馬虎出名。他寫了個公告,本來要通知“到(天津市)東北角,買猴牌肥皂五十箱”。可是由於心不在焉,總想著去買戲票,飛筆疾書馬虎草率,錯寫成“到東北買猴兒五十個”了。
馬三立、王鳳山馬三立、王鳳山
結果,馬大哈的領導們也是官僚主義,看也不看內容便揮筆批准;馬大哈的同事和下屬又習慣盲從作風,問也不問紛紛出差執行任務,鬧出了令人捧腹不已的大堆知笑話。比如,跑遍了大半箇中國去採購猴子;各地雖驚奇天津採購員的離奇“購貨單”,仍到處捉拿猴子交貨;猴子運回之際,群猴出籠大鬧千貨公司等。
整篇故事詼諧幽默,又發人深省。如果人人工作都像“馬大哈”一樣,那國家建設該怎樣進行呢?

作品影響

馬三立改編並表演了相聲《買猴兒》,塑造了一個聞名全國的辦事馬虎、工作不認真的人物形象“馬大哈”。但是這段相聲卻致使馬三立成為了“右派”,原因是當時指標由起初的4個增加到11個,就以“諷刺工人階級”的罪名把他報上去湊數。就是這個“湊數”的右派,完全地改變了馬三立的一切。下放期間,馬三立徹底告別舞台,身體和精神上都遭受巨大的打擊。直到1979年“撥亂反正”,馬三立被平反重返藝術之巔,他和搭檔王鳳山再次表演《買猴》,受到觀眾的熱烈歡迎,演出前後,觀眾的掌聲持續了幾分鐘。很少有其他演員演出過該作品,《買猴》幾乎就成了馬老的專利和馬派相聲的代表作。“馬大哈”也成為辦事馬虎、不認真負責一類人的代名詞。

台詞

甲:噢!您哪好啊?
乙:好啊,好啊!
甲:少見,少見。
乙:可不!有很多日子沒看見您啦。
甲:是啊,我呀,工作太忙,所以,咱們很少見面。
乙:是,您在哪兒工作?
甲:我還在那兒。
乙:還在哪兒?
甲:啊。
乙:還在哪兒啊?
甲:在那個……公司。
乙:市政公司?
甲:不,不是!公司。
乙:進出口公司?
甲:也不是。
乙:什麼公司?
甲:千貨公司!
乙:千貨公司?
甲:對。
乙:沒聽說過。
甲:是啊?
乙:我知道有百貨公司!
甲:大呀!比那大得多!我們公司比百貨公司還大十倍!
乙:嚯!
甲:所以,就叫“千貨公司”。
乙:啊,你們公司在哪兒?
甲:在那個……哪兒?早先在大直沽,後來搬小王莊去啦!
乙:我怎么沒看見過?
甲:你沒看見過?這……這保密的!
乙:啊?這公司還保密?
甲:反正我在千貨公司。
乙:噢。您在那兒搞什麼工作?
甲:我呀,我在採購科。
乙:採購科。
甲:我是採購員。
乙:啊。
甲:各處去辦貨。
乙:是啊?
甲:這不最近辦了批貨嗎?嗬!太好啦!
乙:是啊?
甲:太需要啦,嘿!這貨辦的,太好啦!
乙:辦來的縫紉機?
甲:不是。
乙:腳踏車?
甲:也不是。
乙:電視機?
甲:哎,更不是啦!
乙:辦來的什麼貨?
甲:這個……猴兒。
乙:猴兒?
甲:對,猴兒。
乙:喔,皮猴兒、棉猴兒?
甲:不是!猴兒!
乙:什麼猴兒啊?
甲:猴兒嘛,就是那個活的!渾身上下都有毛的那猴兒。(學猴狀)
乙:耶……。
甲:就有這么一天呢,我在我們家呀,剛要吃晚飯,這時候,我們科裡頭通訊員給我送家裡一張緊急通知。我接過來一瞧,上寫著是:三立同志,今派你到東北火速買猴五十個。緊急任務,馬上動身。
乙:喲?
甲:我一瞧:噢?緊急任務?
乙:啊。
甲:我得走,完成買猴任務。買火車票,奔東北呀,我走。
乙:哎?等等,等等!您這個公司買猴乾什麼呀?
甲:是啊,可說呢。
乙:什麼叫可說呢?
甲:對呀!
乙:我問你吶,買猴乾什麼用?
甲:我也納這個悶兒了嘛。我想:我們千貨公司貨物齊全,我們絕不能賣猴兒啊!
乙:對呀!
甲:猴有什麼用啊?
乙:是啊?
甲:喔!後來我一想,對!我想起來了。
乙:想起什麼呀?
甲:猴有用!
乙:有什麼用啊?
甲:猴兒能看家。
乙:啊!對對。你們這千貨公司,大企業,樓上樓下,科室多,部門兒多,哪一部分不得用幾個猴兒看哪!……這不像話呀!有用猴看家的嗎?
甲:那不對嗎?
乙:不對。
甲:那猴兒有什麼用?哎?猴能耍呀,哎,耍呀!帶著小花臉兒,穿著小紅衣裳,一敲鑼,“嘡嘡……,耍一趟”。
乙:好好好!你們公司有耍猴兒部?那成馬戲團啦!
甲:對呀!
乙:那猴乾什麼用啊?
甲:乾什麼用?我又一想:哎?對啦!猴有用。
乙:有什麼用?
甲:猴毛有用。
乙:乾什麼呀?
甲:猴兒毛織毯子、織毛衣,對不對?
乙:織毛衣?好,穿上猴毛的背心,猴毛衣,那好!穿上蹭痒痒玩不是!不成!
甲:要不然……你說買猴兒乾什麼用?
乙:那我哪兒知道啊?
甲:那怎么回事呢?
乙:哎,也許,這通知他給你寫錯啦!
甲:噢,這通知寫錯啦?不能!
乙:不能?
甲:不能、不能、不能!老馬已經調走啦!誰還能辦這種錯事兒啊?
乙:老馬是誰呀?
甲:咳!從前我們科里呀,有一位文書,姓馬,叫馬大哈。
乙:馬大哈?怎么叫這個名字啊?
甲:就是馬馬虎虎、大大咧咧、嘻嘻哈哈。
乙:好嘛!這叫什麼名字呀?
甲:他外號叫“馬大哈”。他是我們科里的文書,寫字的,一些通知呀,報表呀,文字材料啊,都歸他管。這馬大哈的工作不認真。
乙:是。
甲:總是遲到啊、早退呀,交假條啊,不上班。就算他上了班,也不乾正經的,坐在那兒啊,打電話,跟他對象聊天兒玩兒。
乙:喔。
甲:遇上我們這位科長啊,不管大事兒小事兒,他都要書面通知。他倒不怕費紙。
乙:哈!文牘主義。
甲:可不是嗎?有一次就這樣嘛。科長要派一位王同志去辦事,找馬大哈給寫通知。馬大哈沒來,天天遲到,兩點上班,三點三刻才來。
乙:好嘛,遲到了一個多鐘頭。
甲:科長一看馬大哈來了,“哎,老馬!你給王文元寫個通知,讓他到錦州道批發站提貨,明天就要辦。快點兒!”馬大哈,“哎,好啦!”慢慢騰騰地、不慌不忙地,點上煙、沏上茶、拿起筆來,要寫通知啊,就在這功夫,就聽“嘩愣愣……”
乙:哎?這是什麼響啊?
甲:電話來啦。找馬大哈,馬大哈接電話一聽,“喂!老馬呀!看電影去呀?我買了票啦!啊?啊,去呀!”
乙:這是誰呀?
甲:這馬大哈他對象,經常倆人兒在電話聊天兒。
乙:噢。
甲:馬大哈,“什麼什麼什麼?什麼電影?什麼片子?”那個說:“是啊,我告訴你呀,《冷酷的心》。我沒看過,快點兒來啊。”馬大哈,“哎!我不行!我在班上, 沒有時間去呀!”“哎喲!你看看你,我都買了票啦!完了,完了!不看不看吧,我知道啦,你對我就是‘冷酷的心’!”
乙:咳!這挨得上嗎?
甲:馬大哈這就沒辦法了。“哎!等等我去,我去!這你著急幹嗎?我去呀。你在電影院兒門口等我,我馬上就到。”“啪!”撂下電話,操起筆來這就寫,大筆一揮,三下五除
二,他寫得真快,寫完了,科長也沒細看。
乙:喲喲!
甲:簽字、蓋章。通知送走了。馬大哈裝模作樣的,還開個聯單,好像是上醫院看病去那意思吧,拿著聯單,大搖大擺,出門走了。
乙:上醫院了?
甲:哪兒啊,電影園子啦!
乙:咳!
甲:人家出外辦公的這位同志呢?接到通知,一看就愣了。
乙:是啊。
甲:寫的是:文元同志,今派你到錦州批發站提貨,明日辦妥!一瞧就急了。
乙:是啊?
甲:天津離錦州一千多里地,明日辦妥?人連飯都沒吃啊,跑到火車站,買票,走啦!到哪兒去啦?錦州啦。哪兒找去?哪兒找這批發站呢?沒有啊。給天津打長途,回電話聯繫一下,一問呢,好嘛!錦州道批發站,就這兒!
乙:您瞧瞧!
甲:少寫一個字,他就寫個“錦州批發站”。
乙:這多耽誤事啊。
甲:少寫一個字,讓人家跑出一千多里地去。
乙:那甭問了,他讓你去東北買猴兒,準是他寫錯啦。
甲:哎,不能,不能!不是他啦。從打他那回弄錯了,給他調工作了,不當文書啦!
乙:乾什麼去了?
甲:給馬大哈調倉庫,當管理員了。
乙:噢,那就好啦?
甲:更糟啦!
乙:怎么啦?
甲:嗨!馬大哈的工作到哪兒也好不了。
乙:是啊?
甲:讓他到倉庫去,當管理員,正趕上倉庫進貨,來了五十桶香油啊,五十桶桐油,這一百桶油啊。
乙:哎,你等等,怎么你們公司還賣油啊?
甲:你看看,千貨公司!千貨公司嘛。
乙:太齊全啦!
甲:為嗎叫千貨公司?什麼都有啊。
乙:噢。
甲:這一百桶油啊,模樣都差不多,要不細看,簡直分不出來。
乙:您瞧瞧!
甲:正趕上馬大哈值班。倉庫主任怕他有這手兒,怕他弄錯了,“老馬,注意一下,千萬別弄錯了。”馬大哈,“嗨!這你就甭管啦?有辦法呀!”
乙:他有什麼辦法呀?
甲:倒是想出辦法來啦!他裁了五十個紙條,每一個紙條啊,寫上倆字——“香油!”又裁了五十個紙條,每個紙條寫倆字——“桐油”,他想著往油桶上就這么一貼,得!
乙:就分清啦!
甲:就滿亂啦!
乙:怎么?
甲:他字條寫好啦,拿著糨子瓶兒,要去貼去呀,就在這工夫,“嘩愣愣……”
乙:得!電話又來啦!
甲:找馬大哈,馬大哈接電話一聽,“喂,老馬!看戲去!”
乙:好嘛,還是她!
甲:(學女)“看戲去呀!啊?你快點買票去。《杜十娘》,我愛看。李甲、孫富,快點兒!你快點兒買票去。”馬大哈,“看戲我也買不了票,我值班呀,我出不去 呀。”電話里就急了。(學女)“喲!你看你這人,你不說嗎,怎么說了不算呢?你不說看評戲嗎?完了,完了,算了吧!甭看啦,我知道了,你跟李甲一樣,你對我都是假的。”
乙:咳!這挨得上嗎?
甲:馬大哈這就沒辦法了,這兒對付,“得得,你別著急,我去,我去。我現在找杜十娘買票行不行?”
乙:啊?托“杜十娘”買票去?
甲:他都急得不知說什麼好啦!
乙:咳!
甲:撂下電話,戴上帽子往外跑,要買票去,剛一出門兒,又跑回來了。
乙:怎么?
甲:標籤兒還沒貼哪。
乙:對呀!
甲:拿著一百個紙條,“啪啪……”,真利索,一會兒工夫都貼完啦!
乙:貼上啦?
甲:就沉住氣了。趕緊出門,打聽打聽,評戲《杜十娘》票哪兒有賣的?黃河呀,黃河戲院。一聽黃河戲院,撒腿就跑。
乙:哎!
甲:直著倆眼跑起來啦。
乙:好嘛!
甲:連腳踏車都追不上他,汽車都不躲,倆眼都直了!直奔黃河戲院跑下來了。
乙:好嘛。
甲:老遠到那兒一看,還挺高興,門口兒人不多,沒排隊的。
乙:好。
甲:嗬!一瞧,高興!掏錢,進門把錢往櫃檯上放,“兩張!同志!兩張,兩張前排,兩張《杜十娘》,前排!”人一問,“你買什麼?”“《杜十娘》!”“你看看這兒哪兒?”一瞧:得!藥鋪。
乙:好嘛!成神經病了。
甲:都慌了神兒了,好不容易找著黃河戲院了,買著了。買了兩張評戲的票。
乙:這他就行啦。
甲:他是行啦!倉庫可就亂啦!
乙:怎么?
甲:馬大哈就這么一慌、這么一忙啊,標籤全貼錯了。
乙:是啊?
甲:桐油桶貼香油,香油桶貼桐油。
乙:那趕快揭下來吧!
甲:誰都不知道啊。貨都發出去了。三天以後,食品加工廠糕點部來人了,送來了兩包大八件,兩包蛋糕。
乙:送禮來啦。
甲:哪呀,講理來了
乙:講理?
甲:打包看看,桐油大八件,桐油蛋糕。
乙:好嗎
甲:正在這兒看呢,一瞧:又來了,某個大學校食堂管理員,抬著大食盒來的。正趕上人家學校會餐,打開食盒蓋一瞧,桐油炸丸子、桐油回鍋肉
乙:嘿!
甲:桐油辣子雞、桐油黃花魚
乙:這怎么吃呀?
甲:四個大菜,人帶筷子來的。把人氣的,人臉都氣白了,拿著筷子,“幾位、幾位,受累嘗嘗,嘗嘗這丸子瓷實不瓷實?”
乙:那還不瓷實?
甲:桐油炸丸子可不瓷實嘛!正亂著哪,一瞧:又來了,木器行,家具公司送來了香油油的桌子,又抬進來香油油的椅子。
乙:沒聽說過。
甲:你說,這怎么坐呀?
乙:這怎么坐。
甲:沒辦法,賠禮道歉,跟人家說好的吧!賠償人損失,這才算完。
乙:馬大哈呢?
甲:馬大哈認個錯吧,輕描淡寫地做個檢討也就完了唄。乾脆,調工作!不讓他當管理員了。
乙:乾什麼去啦?
甲:調走啦!傳達室!
乙:噢,傳達室。
甲:到傳達室工作了,離我們科不遠兒,在我們科室旁邊。馬大哈老毛病——愛串門兒。
乙:那可得留神哪。
甲:哎呀!大伙兒早都注意了。從他走了以後,我們科里這文書就換了,換了一位姓王的,王文書。寫得好,不單寫的字好,這個人哪,做工作特別仔細,非常認真,一點也不鬧錯,好,好!就一樣不好。
乙:怎么?
甲:這王文書啊,愛鬧肚子。
乙:哎喲,腸胃不好。
甲:這腸胃不好啊!只要說去廁所,哎呀!刻不容緩!
乙:嗬!
甲:當時就得去。
乙:哎呀!這叫什麼毛病?
甲:也不算大毛病,反正大傢伙都相信他。王文書仔細,不鬧錯。尤其我,我相信王文書,這個人絕對沒錯。所以,我在家接到通知,我一看派我到東北買猴,五十個,緊急任務。我想:這一定有要緊的用項,別耽擱。
乙:對。
甲:趕緊走!
乙:走吧!
甲:奔東北了,頭一站我就到瀋陽,到瀋陽一打聽,人說:“這地方你買猴?買不了,這城裡哪有賣猴的。”
乙:就是。
甲:“你到商業局聯繫也沒有啊,這地方沒有。山區!山區找 獵戶,手裡都得有猴。”我想也對,上山區。哪兒有山區呀?我就想起來了,長白山哪。
乙:對呀!
甲:長白山上,準得有野獸、野猴啊!對,那兒找去!到長白山這幾個村里,我也不知道誰家是獵戶啊!找著一個村里,先找負責人,找著生產隊的大隊長。這老頭子六 十多歲,嗬,挺好!說話挺客氣。我說:“您是隊長?我們是天津來的,千貨公司的,到這兒來買猴兒,買五十隻猴兒。我們聽說你這兒有獵戶,獵戶手裡都有猴 啊!您多幫忙,您帶我呀,找這個獵戶啊,我們完成這個任務。”這隊長看了我半天,“這個……到這兒買猴兒,哎呀!這個不好辦。咱長白山上是有猴啊,可是咱們這兒有幾家獵戶啊,他們不願意去逮猴,因為猴啊,第一樣說不好逮;再說猴兒啊,銷路又不大,所以這獵戶們都不去逮猴。”我說:“那別介!隊長,您得大力 支持,幫忙啊!我們是國營企業呀,我們正需要這東西。國營企業就是國家需要啊,您還不大力支持嗎?無論如何,我不能空手回去呀,我得買上點子猴啊,您得幫忙!”這隊長說:“你們要是非要不可呢,這個……我家呀,倒是有倆猴兒,可就是老一點了。”我一聽,“老一點?老一點,老一點吧。”我說,“您家有倆,多少錢一個?您打算賣多少錢?”老頭說:“咳,我不要錢,我還要錢?送給你啦!既然國家需要嘛。我留著也沒有什麼用處,你就帶走,算我獻給國家了。”我說,“好哇!我跟著看看去吧。”到他家一瞧:這倆猴老的!牙都掉啦。
乙:咳!太老了就別要啦!
甲:不要?你說不要?不要哪兒找去呀?老點也得要,死不了 就要。我說:“行!先來這倆。”我說,“別人家還誰家有哇?您給我找找獵戶啊,我得要五十個呀,現在這兒有兩個,我回去也沒法交待呀!你是不是……您找找 獵戶,您動員動員,讓他們逮逮猴,好不好啊?”隊長說;“我看也是不行。咱們這兒啊,有這兩三戶啊是獵戶,他們都去逮猴我看也逮不了五十個,要是全村人都 去還可以。那這樣吧,咱們今天晚上啊,開個會,開個全村大會,咱們在會場上動員一下,讓大傢伙兒在業餘時間哪,去逮逮猴兒。大伙兒要是願意去呢,這不更好嗎?”
乙:哎。
甲:我一聽也行。我說:“對對,開個大會,主要看您的了。您一說話,動員大夥:走!上山逮猴兒,那沒問題。”晚上開會,哪兒開呢?就找這么個大院子開會,人還 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三百多位,喲!這人哪!人家不知道開什麼會呀?哪知道是這么個會呀?擺幾個桌子、擺幾個凳子,隊長、村幹部、村婦聯主任,都坐一排。我也坐那兒了,把我還擺當間兒。
乙:您瞧,哎!
甲:我坐正當間兒。這隊長就站起來了,“咱們開會吧。都別說話啦!這個……現在呀,有咱們上級領導派來這位同志啊,到咱們村啊,買猴來啦!咱們大家呢?咱們就回響這個號召哇,最好哇,咱們在業餘時間呢,咱們就逮逮猴兒。下邊呢,咱們就請這位同志啊,把這個買猴兒的意義,當前國家需要啊,這個重要性給咱們大傢伙 兒講一講,啊!咱們大傢伙好好聽一聽吧!”
乙:哎,是得聽聽。
甲:我一聽,喲?他讓我講,我心說:我怎么辦?我認為隊長站那兒號召大夥,走哇!逮猴去!不完了嗎?他讓我講,沒辦法。隊長這兒鼓掌,“哎,咱們歡迎吧,歡迎吧!”這一歡迎,大夥“嘩嘩”一通鼓掌,我就站起來了。我往桌子這兒一站,我先給大夥鞠了躬。
乙:噢。
甲:“同志們,老鄉們!我們是天津千貨公司的!到這兒來買猴兒。我們首先感謝村幹部、隊長、各位同志們對我們來買猴的大力支持。我嘛,表示深深的謝意。”
乙:還挺客氣。
甲:“這個剛才,隊長讓我把這個買猴兒的意義和當前國家需要這個重要性,給大傢伙講一講。”
乙:那講吧!
甲:“我呢,對這個重要意義呢,理解的也不夠深刻,知道的不多。”
乙:知道多少,談多少。
甲:“哎,在這個不理解中加深理解吧。啊,這個當前,咱們國家正在大規模生產建設時期。這個猴呢,當然是沒有什麼用處啦!”
乙:多新鮮哪?這猴兒有什麼用處?
甲:“但是大家都知道,這猴是很不好逮,猴是很聰明的。啊!咱們這人不就是他們變的嗎?”
乙:咳,你說這個幹嗎呀?
甲:“對。究竟我們來買猴,有什麼用處,我們來講一講。”
乙:好,講吧。
甲:“這第一點:猴哇,能夠看家。啊,見著生人就撓,就抓呀, 猴爪子當然是很有力量的啊;第二點呢,猴哇,能耍。在文化娛樂上是有貢獻的;第三點,猴毛……猴毛啊,大概能打毛線。”
乙:甭大概,打不了毛線。你講講買猴的意義和它的重要性。
甲: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講?什麼重要意義?我說不上來,講話瞎編一套,站那兒胡說八道。大伙兒聽著不像話呀。
乙:就是啊。
甲:稀里糊塗,全走啦。就剩幾個小孩兒,還有六七個小孩兒站在那兒沒走,小孩兒站著等著看呢。
乙:等著看什麼呀?
甲:這孩子們以為我耍猴的哪。
乙:咳!
甲:隊長一看:也沒人啦。隊長就站起來了,“行啦!咱們就頂這兒吧。哎,散啦,散啦!會完了,完啦。”這怎么辦呢?“隊長您給想想辦法吧?”隊長說;“告訴你 呀,實在沒辦法,大傢伙不願意逮猴兒,這個地方買猴哇,實在是真不行,我們不是不幫助,真正沒有辦法。”我一想:別耽誤啦!趕緊走吧。得!把這倆老兒猴帶 回天津。
乙:這倆老猴兒還要?
甲:哪能不要啊?到天津先把它們背到我家裡,跟我愛人說:“好了,好好餵著!這倆老猴兒,這可是寶貝!不容易,千萬別給餵死。”
乙:好啊。
甲:我走!上廣州。
乙:上廣州幹嗎去?
甲:我聽說過:廣東人講吃猴頭,那地方一定猴多。坐火車至廣州,到那兒一打聽,什麼呀?猴頭紫菜,大蘑菇,蘑菇腦袋像猴腦袋,不是活猴。哎呀,我想這怎么辦呢?哎!我忽然間想起唐詩。
乙:唐詩?
甲:唐詩有這么兩句。
乙:什麼呀?
甲:“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乙:那是四川。
甲:對呀,四川準有猴啊。走,奔四川,坐火車,我就到了武漢了,由武漢又坐船,我就到重慶了。
乙:有猴啦?
甲:有。買著啦!那地方猴還真不少。買了五十個,買齊啦,家有倆,五十二啦!多倆!到天津能領超額獎。
乙:啊?這買報還超額獎哪!
甲:哎,行啦。五十個猴兒,好。做幾個大鐵籠子,都裝籠子裡,別讓跑啦!跟四川鐵路局聯繫一輛大悶子車——大鐵悶子車,連猴、帶我一起運回天津。
乙:好。
甲:回來啦!大鐵悶子車,不透氣!這五十個猴兒把我熏的,弄得我身上跟猴一個味兒。
乙:好嘛!誰讓你跟猴坐到一個車裡?
甲:我不跟著?三天以後全餓死啦!
乙:對。
甲:當然我得跟著,到天津下了火車,給公司打電話,要卡車,拉猴。
乙:拉猴。
甲:卡車開到公司門口兒,卸下來,先往倉庫搭,擱倉庫後頭。我回家看看,瞧瞧那倆老猴怎么樣啦?到家一瞧:老猴兒跟我愛人打起來啦!把我愛人褂子都撕啦。
乙:好嘛。
甲:乾脆弄走吧。走!帶到我們公司。先到科里見科長。科長一瞧我,就愣啦!“喲嗬?你怎么這樣啊?”“怎么這樣啦?你知道多累呀?買猴來啦,五十!費多大事 兒,都買齊啦!”科長一聽,“買猴兒,誰讓你買猴兒?”我一聽,“啊,誰讓我買猴兒?你讓我買猴啊!這有通知單,這是誰寫的?誰蓋的章啊?你看看!”有他 的蓋章啊。有他的簽字啊,科長一瞧:“王文書,王文書!這怎么搞的?”王文書過來一瞧,“這不是我寫的,這不是我寫的!馬大哈寫的。”
乙:馬大哈寫的?
甲:“馬大哈寫的?怎么馬大哈又跑這屋裡寫字來啦?”
乙:是啊?
甲:就是那天的事兒——我在家接通知那天的事兒。臨下班的時候,科長啊派王文書給我寫通知,叫我到東北角某工廠買猴牌兒肥皂五十箱,讓我趕緊去。王文書寫通知吧!剛要寫,哎喲,不行!要去廁所,哎呀!當時就要走!科長一看:嗨!這太麻煩啦!“你先把通知單給我,我先簽個字,蓋個章,一會兒你再寫。”蓋完章,科 長走啦。馬大哈正在這屋呢。馬大哈跑這兒幹嗎來呀?可巧哇,馬大哈有一張戲票《鬧天宮》,猴兒戲!這張票還挺好,五排十座,給他對象打電話,讓她去。要兩張,他就合適了,發票就發了一張,他打電話吧。傳達室電話占線了,他跑這屋打電話來了。他一進門兒,他也聽見啦,科長派我有任務。一看王文書正鬧肚子去茅 房,馬大哈多事兒,“哎,老王,你走你的,我替你寫!我替你寫。”王文書說:“你別管,你別管!我這就回來了。你別管!”王文書剛出去,馬大哈操起筆來就 寫,其實他也聽明白了,科長讓我去東北角某工廠買猴牌肥皂五十箱。他寫就寫不了啦!他腦子亂啦,他淨惦記著猴戲呢!五排十座,好座!可了的《鬧天宮》,這齣戲就一張票,心裡想著這個,這一忙,得!寫錯啦!東北角的“角”字兒沒寫,“牌兒肥皂”也給落下啦!把這通知給我送來,我一看,正好!“今派你到東北火 速買猴五十個”。
乙:咳!
甲:都說明白啦,給科長氣的,“這馬大哈,什麼毛病?馬大哈啊?他管得著管不著?給他找來,找他!”正要找他,倉庫主任來了,跑著來的,“科長啊,科長啊,快看看去吧,馬大哈吃飽沒事兒逗猴玩兒,籠子門兒全打開啦!猴全放出來啦!”
乙:嗬!
甲:再瞧:千貨公司變猴山啦!哪兒哪兒都是猴啊——鐵籠子上坐著倆,窗戶上站著仨。那邊稀里嘩啦,鋼銅鍋也倒啦;這邊兒“咔嚓,嘭!”暖瓶也摔啦!
乙:你瞧瞧!
甲:大猴爬到貨架子上去了,往管兒燈上跳,拿它當鞦韆。一跳!“咔嚓”!燈管兒也掉下來啦。科長一看,“不行不行,趕緊關門關門,大夥一起動手,逮猴!”逮吧!逮了倆多鐘頭,才逮住啦,抓傷了好幾個人。
乙:你瞧瞧!
甲:千貨公司變破爛攤兒啦!這猴沒用啊,送走吧!都送給公園兒啦。
乙:馬大哈呢?
甲:馬大哈調工作啦,公園兒餵猴兒去啦!
乙:是啊?
甲:少寫了幾個字,罰我走了半拉箇中國。
乙:是啊。
甲:我還得感謝他。
乙:幹嗎感謝他啊?
甲:幸虧這是買“猴牌兒”肥皂啊,要是買白熊香皂?我準上北冰洋啦!
乙: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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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0月14日北京德雲社“老樹新枝”專場中,高峰和欒雲平演出過《買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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