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格勒之圍

貝爾格勒之圍

貝爾格勒之圍,指1456年奧斯曼帝國圍攻匈牙利要塞貝爾格勒的一次戰役,匈牙利軍隊在名將亞諾什·匈雅提的帶領下打敗對手。

這一戰既是經典的城市堡壘圍攻戰,又是出色的內河水師較量。

基本介紹

  • 名稱:貝爾格勒之圍
  • 地點:貝爾格勒
  • 時間:1456年6月29日
  • 參戰方:匈牙利王國;奧斯曼帝國
  • 結果:土耳其損失慘重
  • 主要指揮官亞諾什·匈雅提;穆罕默德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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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與準備

前因

1453年,距離貝爾格勒圍攻戰前三年,奧斯曼土耳其人攻下了歐洲乃至全世界都最為著名的城市——君士坦丁堡。幾乎整個基督教歐洲都為之震動,而主導一切的奧斯曼蘇丹默罕默德二世,則獲得了征服者的美譽。
在奧斯曼人施展優秀的圍攻技術時,支離破碎的歐洲只有4股勢力有意願救援東方的百城之王:
君士坦丁堡的征服者 默罕默德二世君士坦丁堡的征服者 默罕默德二世
1 基督教世界的領袖教皇。然而此時的教廷已經是既無十字軍大旗的號召力,也無足夠強大的核心力量去直接援助。
2 遠在伊比利亞邊陲的葡萄牙王國。這個小國擁有一支不錯的海軍船隊,但距離太遠,不願意隻身犯險。
3 來自威尼斯和熱那亞兩個共和國的義大利商人。他們一貫是意志不堅定的援助者,並用手裡的小規模部隊,阻擊了奧斯曼人的大軍。但在大勢所趨之下,他們也不可能押寶君士坦丁堡里的希臘人。
4 地處中歐與西歐交界處的歐洲盾牌——匈牙利王國。但這箇中歐大國,還經常需要捲入巴爾幹諸侯、北義大利地區和神聖羅馬帝國內部的糾紛。緩慢的封建動員制度,讓他們的部隊沒有及時趕上戰役。
半個世紀以來 匈牙利及其附庸是救援拜占庭帝國的主力半個世紀以來 匈牙利及其附庸是救援拜占庭帝國的主力

演變

隨著君士坦丁堡的陷落,奧斯曼人則將目光瞄準了巴爾幹半島上的各非希臘勢力。羅馬尼亞的瓦拉幾亞特蘭西瓦尼亞摩爾達維亞都先後遭殃。巴爾幹西部的塞爾維亞阿爾巴尼亞也不得不匍匐在蘇丹的腳下。蝸居在希臘南部的拜占庭殘餘勢力和義大利港口,對此也是無能為力。
貝爾格勒之圍貝爾格勒之圍
針對這樣的局面,志在征服巴爾幹乃至中歐的默罕默德二世,將下一個目標對準了匈牙利。這個王國的統治者同時與德意志、巴爾幹和波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從1396年的尼科波利斯戰役,到1444年的瓦爾納戰役,甚至是1448年的第二次科索沃戰役,匈牙利人都是反抗奧斯曼征服的基督教聯軍核心。所以,蘇丹若想繼續征服歐洲的事業,就勢必要拔除匈牙利這個巨大的障礙。

準備

此時的匈牙利國王拉斯洛五世,只是國內眾多諸侯眼裡的軟弱者。但這個王國卻有著它歷史上最為著名的強大將領——亞諾什·匈雅提
身穿板甲 手持巴爾幹風格盾牌的匈雅提身穿板甲 手持巴爾幹風格盾牌的匈雅提
作為土耳其人的老對手,匈雅提幾乎參與了1440年代以來,對奧斯曼帝國的所有戰役。由於巴爾幹聯軍的內部經常出現叛徒與混亂,匈雅提在瓦爾納戰役和第二次科索沃戰役中,功敗垂成。但土耳其人都明白,匈雅提是他們最難對付的對手。這個來自特蘭西瓦尼亞的小貴族後裔,對於指揮巴爾幹各地的騎兵作戰,頗有心得。難能可貴的是,他還是軍事改革與步兵革命的堅定支持者。
1455年底,亞諾什·匈雅提和他所有敵人公開和解之後,開始準備作戰。他盡其所能的儲備和裝備貝爾格勒,並在城堡中留下一支由他的妹夫西拉吉·米哈利和長子匈雅提·拉斯洛(Laszlo Hunyadi)指揮的強大衛戍部隊。匈雅提進而離開城堡,著手組建解圍部隊和一支大約200隻輕型戰船的艦隊。由於沒有其他貴族願意支援他,害怕他權力日益增長,更甚於奧斯曼的蘇丹的威脅,匈雅提只能獨撐危局。

圍城與守城

圍城

1456年7月4日,號稱30萬之眾的奧斯曼軍隊從巴爾幹與小亞細亞各地集結,在匈雅提徵集的援軍趕到之前,以巨大的兵力優勢與浩大的聲勢,壓向了匈牙利人控制的南部重鎮——貝爾格勒。
君士坦丁堡陷落後 巴爾幹各地的抵抗成為奧斯曼的主要麻煩君士坦丁堡陷落後 巴爾幹各地的抵抗成為奧斯曼的主要麻煩
15世紀的貝爾格勒,總體上來說是一座匈牙利人的城市。由於地處巴爾幹中心位置,又毗鄰重要的航運通道多瑙河,是控制巴爾幹北部的重要基地。1440年,奧斯曼人就曾經嘗試攻克此城,但被堅實的城防與頑強的抵抗者挫敗。
1456年的貝爾格勒,依然是讓任何圍攻者都會感到棘手的目標。
貝爾格勒是塞爾維亞公爵斯提芬·拉扎列維奇在安卡拉戰役之後,作為塞爾維亞公國的首都而建設的,以巨大工程把一個拜占庭小城堡變成一個堅固的要塞。為了抵抗土耳其帝國的入侵,他們使用了拜占庭的先進建築技術,以及阿拉伯人的城堡設計。城堡是以三層防禦精心設計而成,除了中世紀標準下的雙層城牆和塔樓,一座要塞豎立在小山上,讓抵抗者可以在外城失守後繼續堅持許久,內部的城堡包括宮殿龐大的主樓,高處有主力軍營把守四個大門並環繞雙層城牆,低處由位於城郊中心的大教堂和一個萊茵河上的港口組成,並由戰壕、城牆和門巧妙的分隔開來。可說是中世紀軍事工程史上最偉大的傑作之一。
貝爾格勒是奧斯曼征服歐洲路上的重要障礙貝爾格勒是奧斯曼征服歐洲路上的重要障礙
這座城市本身就依靠一座多瑙河邊的小山建立。城市本身並不依賴陸上運輸為惟一的後勤通道,來自多瑙河的船隻,可以較為輕鬆的進入設防的港口。因而,要組織起攻克此地的軍隊,難度不在圍攻君士坦丁堡之下。
圍攻後,匈牙利人又用一個管卡和幾個防禦塔,加固了北面和東面。其中一個叫內波薩的防禦塔,也就是炮塔。
防禦設計嚴密的貝爾格勒防禦設計嚴密的貝爾格勒
但對於15世紀下半葉的奧斯曼蘇丹來說,貝爾格勒這樣的難題,恰恰是一個讓人興奮的目標。帝國在歐洲和亞洲已經建立的優秀動員體制,足以湊齊一支符合需要的力量。除了蘇丹直屬的加尼色里近衛軍步兵,來自巴爾幹魯梅利亞(魯米利亞)行省與亞洲安納托利亞行省的封建部隊,也數量充足。以宗教聖戰口號糾集起來的大量赤貧炮灰,則提供了攻城戰中所必須的消耗力量。300門大小不一的火炮也被打造和運送過來。另外還有一支200艘大小船隻組成的內河艦隊,伴隨蘇丹的陸軍一路北上。
奧斯曼人筆下的貝爾格勒圍攻戰奧斯曼人筆下的貝爾格勒圍攻戰
奧斯曼軍隊在井然有序的狀態下,抵達貝爾格勒城下。由於當時的匈牙利人僅僅在城裡擁有5000多守衛力量,根本不能出城阻擾。土耳其人也就在城市周圍,不緊不慢的布置起攻城陣地。
奧斯曼帝國的豐富資源是其不斷擴張的物質基礎奧斯曼帝國的豐富資源是其不斷擴張的物質基礎
歐洲本地的魯梅利亞軍團,負責右翼。他們的陣地靠近多瑙河的河岸。軍團里既有從亞洲渡海而來的突厥征服者後裔,也有大量在一代人之前還是希臘正教徒的本土封建領主。甚至於來自土耳其控制區域邊緣的基督教附庸勢力。他們的裝備與對面的守軍非常近似,並有著來自義大利和德意志地區的盔甲、火炮和技術人員。
魯梅利亞省的西帕希魯梅利亞省的西帕希
亞洲來的安納托利亞軍隊,負責左翼。他們的陣地主要用來阻擋貝爾格勒的路上通道。大量亞洲本地的突厥軍人與希臘民兵是這支亞洲部隊的主力。不少亞美尼亞人雖然尚未改宗,卻是土耳其蘇丹堅實的支持者。他們在武器上弱於魯梅利亞軍團,卻有更多輕騎兵負責外圍警戒。
安納托利亞省的西帕希安納托利亞省的西帕希
蘇丹本土則與強大的加尼色里近衛一起,位於兩支軍團之間的中心位置。他們不僅是優秀的弓箭手、格鬥專家和炮兵,也是蘇丹最忠誠的私人奴隸。軍樂隊會在戰鬥膠著時,演奏歷史上第一首專業軍歌,讓本方士氣大振。
奧斯曼蘇丹的個人奴隸部隊 加尼色里近衛軍奧斯曼蘇丹的個人奴隸部隊 加尼色里近衛軍
此外,為了阻止匈牙利軍隊可能的增援。200艘大小船隻組成的艦隊,在城市西北部的河道上,一字排開。這樣一來,貝爾格勒的水上運輸通道,也被斷絕了。雖然現代學者估計,奧斯曼人的總兵力不過10萬(早期統計為16萬人,根據最近研究的統計為6萬到7萬人),但對於城中的不到7千人守軍來說,已經是絕對優勢。
1444年的瓦爾納之戰 匈雅提遺憾地輸給了奧斯曼軍隊1444年的瓦爾納之戰 匈雅提遺憾地輸給了奧斯曼軍隊
匈雅提此時最大的敵人則是匈牙利國內糟糕的動員體制。由於國王的威權非常弱小,傳統中世紀的領主40天服役規定,在匈牙利是不存在的。後者的大小騎士們,僅僅願意為國王在本國範圍內,作戰15天。而更多連成熟的封建采邑制度都沒有建立的地方,則是更多各自為戰的散兵游勇。正是這種狀態,讓巴爾幹聯軍在面對土耳其時,容易出現混亂,也更容易被收買。
好在匈雅提已經根據當時西歐的軍事改革趨勢,以國王的威權招募僱傭軍。這些僱傭軍最初是來自胡斯戰爭中的波西米亞流亡者。他們不僅將當時流行的胡斯戰車帶到匈牙利,也帶來了大量火器和匈牙利國內第一支強悍的步兵。此後,更多來自德意志文化區域的西里西亞人也加入進來,讓匈雅提的僱傭軍愈發犀利。重視火器的他,甚至於給每4名步兵就配發一桿火槍。這在當時的世界上,是非常罕見的。對面號稱精銳的奧斯曼近衛軍,也不過10%的士兵用上了火槍。
流亡到匈牙利的波西米亞人成為匈雅提手裡的王牌部隊流亡到匈牙利的波西米亞人成為匈雅提手裡的王牌部隊
即便如此,擁有200門大小火炮的匈雅提,也只拼湊出4000人的部隊。很多名義上從屬匈牙利國王的貴族都不願意出兵來救,害怕他權力日益增長,更甚於奧斯曼的蘇丹的威脅。就在這時,一股來自羅馬教廷的神秘力量突然加入進來。教皇的特使,來自義大利卡皮斯特拉諾的神父喬凡尼·達·卡皮斯特拉諾抵達了匈雅提的身邊。在他富有十字軍精神的感召下,大量匈牙利和巴爾幹山區的農民和市民紛紛站出來,組成了一支4萬到5萬人的平民大軍,由匈雅提和喬凡尼·達·卡皮斯特拉諾分別指揮,匈雅提指揮兩萬餘人,神父指揮兩萬人不到。

守城

後來被教廷封為聖人的 約翰神父後來被教廷封為聖人的 約翰神父
在這樣鼓舞人心的壯舉感召下,匈雅提的大軍在7月14日便抵達了戰場。為了衝破土耳其的第一道封鎖線,200艘臨時湊齊的大小船隻,向奧斯曼人的內河艦隊,發起攻擊。為了迅速擊潰嚴陣以待的對手,匈牙利人特意進行了分兵。較大的船隻在裝上大量火器後,從正面以楔形陣勢衝鋒。一些小船則從多瑙河與城市之間的支流薩瓦河出發,從後方夾擊土耳其船隊。
歐洲歷史上罕見的大規模內河水戰,就此爆發。雙方總計400艘大小船隻,在多瑙河上狹路相逢。從可以航海的帆船與槳帆船,到小艇與漁船。雙方沒有經過太長時間的火力投射,便開始了甲板上的肉搏。由於匈雅提的士兵往往裝備更好的盔甲,並有更多火器掩護,土耳其人在近戰中頗為吃虧。
1492年之前 奧斯曼人都不曾建立過專業的常備艦隊1492年之前 奧斯曼人都不曾建立過專業的常備艦隊
此時的奧斯曼帝國,還沒有建立自己的專業海軍,所以船隻與水手都是徵召的希臘人和其他穆斯林。這樣的烏合之眾,在三年前的君士坦丁堡就被幾艘熱那亞商船,整得死去活來。三年後在貝爾格勒,他們鮮血染紅了原本藍色的多瑙河。匈雅提的部隊,成功打通了城市的水上運輸線,他在當天衝破了土耳其海軍的阻攔,擊沉了3艘大型土耳其軍艦,收穫4艘大型戰船和20艘小型戰船。隨著蘇丹海軍的潰敗,匈雅提終於可以通過水路運輸部隊以及補給相當匱乏的食物了。
匈雅提也增強了城堡的防線,但戰役好像才剛剛開始。穆罕默德二世並不想在一個星期的炮火攻擊後結束這場圍攻——當有好幾處城牆已經開始破裂。
多瑙河水戰的勝利讓貝爾格勒的水路運輸被打通多瑙河水戰的勝利讓貝爾格勒的水路運輸被打通
另一副奧斯曼手抄本上的貝爾格勒圍攻戰另一副奧斯曼手抄本上的貝爾格勒圍攻戰
在多瑙河水戰失利後,奧斯曼軍隊依然掌握著戰役的主導權。雖然匈雅提的援軍和補給品,可以從港口運抵貝爾格勒城內,但奧斯曼的主力部隊並未受到損失。不情願撤退的默罕默德二世,下令繼續對城市進行炮擊。
此後的一周時間裡,得到加強的守城部隊,在城牆上用自己的火炮與土耳其人打起了炮戰。由於中世紀設計標準的城牆,並不適合使用大炮,所以城頭火器的口徑與射程大都有限。這就讓守軍在土耳其人的重型攻城炮面前,非常難受。經過一周的對轟,更多城牆和塔樓出現了破損。
圍攻戰中 奧斯曼人的重炮很有優勢圍攻戰中 奧斯曼人的重炮很有優勢
習慣取得攻城勝利的默罕默德二世,下令在7月21日日落髮起總攻。大量僅僅裝備盾牌和刀斧的阿扎普宗教炮灰,在城牆的數個方向上開始猛撲。在被守軍的火器和弓弩射退後,魯梅利亞軍團的西帕希騎士與重步兵又接踵而至。精銳的加尼色里近衛軍更是在奧斯曼軍歌的鼓動下,拚死一搏。由於兵力不足,且很多人只是臨時趕來的平民,守軍的防線終於開始崩潰。匈雅提和自己的僱傭軍一起撤退到了城市中心的堡壘處,而更多守軍則被孤立在城市的各段城牆上。虔誠而勇敢的約翰神父,也無力阻止這場潰敗。
中世紀手抄本上的匈雅提形象中世紀手抄本上的匈雅提形象
最後時刻,早有準備的匈雅提下令使出最後一招。退守堡壘的匈牙利人,將大量燃燒物點燃,一起從山坡上推下。深夜中,已經沖入城中的土耳其人,被突如其來的一道火牆所震驚。他們的隊伍秩序很快發生混亂,而守軍則從堡壘和城牆附近殺回來。於是,攻入城市的奧斯曼軍隊,一下次被處於危險的包圍狀態,已經攻入內城進行作戰的土耳其士兵因此盡數消滅;在城外進攻的部隊也受到重創。當一個土耳其士兵想要把蘇丹的王旗插在碉堡上的時候,一位叫杜戈維奇·提圖斯(匈牙利語為Dugovics Titusz)的士兵拉住他並一起跳下了城牆(因為他為國家的貢獻,匈雅提的兒子即匈牙利王馬加什一世在三年後賜予杜戈維奇·提圖斯的兒子貴族之身份)。
在損失大半後,倖存者匆忙逃離了城市。默罕默德很難接受自己的戰敗,但第二天早晨的事情,將會讓他更為驚訝。

突襲與演變

開始

一直到此刻為止,大量被約翰神父感召來的市民、農民和小領主,都集中駐紮在薩瓦河對面的營地里。由於他們的存在,奧斯曼的安納托利亞軍團不得不提防可能的進攻,無法大膽的參與攻城。但7月21日夜裡的混亂,也讓負責警戒的亞洲部隊,騷動了一晚上。
默罕默德二世及其朝臣 他們在此前的攻城戰中無往不利默罕默德二世及其朝臣 他們在此前的攻城戰中無往不利
一副近代油畫上 鼓舞民兵殺敵的約翰神父一副近代油畫上 鼓舞民兵殺敵的約翰神父
第二天白天,一些在河對岸的基督教民兵開始行動。在無人指揮的情況下,他們自發渡河,攻擊了疏於防範的安納托利亞軍團。一些匆匆趕來的亞洲西帕希騎兵,在越來越多的湧入的農民面前,也是無能為力。更多駐守貝爾格勒城市的民兵,也在目睹此景後,紛紛越牆來襲。一場偶然風波,就此轉變為雙方的全面衝突。約翰神父原本還準備維持現場秩序,發現自己已經被淹沒在暴走民兵的人海中後,便高聲呼喊:創造一切的上帝,必將終結一切!

經過

城裡的守軍與薩瓦河對岸的更多民兵,開始加入這場混戰。隨著匈雅提的僱傭軍奪取了奧斯曼鎮壓最前方的炮兵陣地,大量的土耳其人開始潰逃。默罕默德二世本人則還在指揮近衛軍抵擋不斷湧來的基督教農民,即便是在遭到匈雅提的側擊後,依然死戰不退,殺入戰場並單人殺死了一個騎士。但當他本人的腿部中箭後,陷入了昏迷,不得不在左右護衛下,離開戰場。
不斷湧向近衛軍陣地的匈牙利民兵不斷湧向近衛軍陣地的匈牙利民兵
7月22日的晚上,襲擊得手的匈牙利人,退到了城牆背後。他們一直謹慎地等待土耳其人可能發動的反撲。但已經昏迷的默罕默德,顯然無法再指揮戰鬥。土耳其大軍以驚人的素質,開始夜間撤退。140輛馬車載著傷員與輜重,加上數萬殘兵,悄無聲息地撤退南下。

結果

蘇丹穆罕默德二世在薩羅納城恢復了知覺。 當他知道他的軍隊全軍撤退,他的大部分將領都被殺,他的裝備盡數丟棄的時候,這位24歲的蘇丹差點服毒自盡。這場奇襲令土耳其軍損失重大,軍心渙散。於是,落敗的穆罕穆德連夜帶著剩餘的軍隊撤退到君士坦丁堡。

戰後的影響

匈雅提的紋章匈雅提的紋章
匈牙利人為這次勝利付出沉重代價:由於軍營中爆發鼠疫,匈雅提在三個星期後(1456年8月11日)死去。
圍城顯示出城堡的設計良好,故此匈牙利人在鞏固城堡。由於較弱的東部城牆曾被土耳其人突破,故他們在那裡建立薛丹城門(Zidan gate)和重內博伊沙塔(Heavy Nebojsa tower)以加強防衛。直至1521年奧斯曼帝國蘇丹蘇萊曼一世(立法者)占領這座城為止,這是城堡最後一次較大規模的修改。
1456年的貝爾格勒圍攻戰,以匈牙利人的勝利而告終。對於匈牙利人和匈雅提本人而言,這是一場決定性的勝利。戰後,他本人的威望幾乎達到了頂點。以原僱傭軍為班底擴編的黑軍,將成為了15世紀末歐洲最大的常備軍部隊。
戰後 匈雅提的兒子馬加什組建了匈牙利的常備軍部隊 黑軍戰後 匈雅提的兒子馬加什組建了匈牙利的常備軍部隊 黑軍
對於默罕默德和奧斯曼帝國而言,這也是一場決定性的失敗。此後的20年裡,征服欲爆棚的蘇丹,繼續對羅馬尼亞和拜占庭餘孽的征服行動。甚至還遠征克里米亞半島的義大利殖民地和東方的牡羊突厥。但他們始終在避免與強大的匈牙利人兵戎相見。
至於巴爾幹各地的王公們,也受到貝爾格勒勝利的鼓舞,也先後湧現了弗拉德三世斯特凡三世等反土耳其英雄。奧斯曼人的征服事業,被他們聯手拖延了70年。
晚年的默罕默德二世晚年的默罕默德二世
雖然奧斯曼帝國仍然於1480年~1481年侵占奧特朗托海峽並在1493年偷襲克羅地亞和施蒂利亞(如今是奧地利的一個州),但這次勝利使天主教歐洲免於土耳其進犯70年。
在圍城期間,教皇卡利克斯特三世下令教堂在中午鳴鐘,讓信徒為守城的將士們祈禱。然而在許多地方獲勝的訊息比鳴鐘的命令來得早,中午鳴鐘就變成了勝利的紀念。後來教皇並沒有收回這個命令,所以一直持續到當代。
在這次圍城後,塞爾維亞波士尼亞成為奧斯曼帝國的一部分,但土耳其人也停止了向歐洲的進一步擴展。瓦拉幾亞、金帳汗國的殘餘克里米亞汗國以及摩爾達維亞最終都成為附屬國。土耳其蘇丹為什麼在圍城失敗之後,沒有繼續攻打匈牙利並放棄前進,則不得而知。也許因為圍城之失敗表明,在塞爾維亞和波士尼亞成為帝國安全的軍事基地之前,帝國已無力擴張。此外,匈牙利國王匈雅提·馬加什(匈雅提·亞諾什的兒子)有著強大政治和軍事力量,也是蘇丹不敢輕舉妄動的重要原因。

其他觀點

最近有觀點指出,穆罕默德二世可能對占領匈牙利缺乏興趣。他認為多瑙河和薩瓦河應該是他的帝國明確的邊界線。穆罕默德僅僅想把巴爾幹半島諸國成為帝國一個有組織的部分,這樣可限制匈牙利和威尼斯對該地區的影響。從這個角度上看,貝爾格勒之圍並不能說是對匈牙利實施計畫的第一階段。它只是為了攻擊巴爾幹而打擊匈牙利基礎。
同時,這個城堡也是進攻匈牙利的最佳目標——如若失守,就意味著匈牙利門戶大開。但無論如何,國力的天平肯定完全傾向於奧斯曼帝國。以武力把土耳其人趕出歐洲的想法,已經不可能了。這也肯定了整個歐洲戰鬥的方向。連馬加什一世都放棄了發動一場對抗土耳其的偉大戰爭的想法,因為他意識到自身力量的不足。
1526年在第一次摩哈赤戰役中,蘇萊曼一世蘇丹重新奪回了穆罕默德二世失去的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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