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運用唯物史觀論證權威的必要性,闡述權威在社會生活中的作用的文章。寫於1872年10月至1873年3 月。發表於1873年12月出版的《1874年共和國年鑑》文集。中譯本編入人民出版社1964年出版《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8卷。
基本介紹
- 中文名:論權威
- 作者:恩格斯
- 出版社:中國人民出版社
- 創作時間:1872年10月至1873年3 月
概述,正文,
概述
文章針對無政府主義者把權威原則宣布為絕對壞的東西,反對一切權威的觀點,闡述了科學的權威觀,指出權威與自治是相對的東西,它們的套用範圍是隨著社會發展階段的不同而改變的。從經濟方面來說,不論社會制度如何,在產品的生產和流通賴以進行的物質條件下,權威都是必需的。隨著大工業和大農業的發展,生產和流通的物質條件進一步複雜化,這種權威的範圍,還趨向於擴大。從政治方面來說,政治國家和政治權威將會消失,但這必須以廢除它們所由產生的社會關係為前提。為此就必須進行無產階級革命,而革命則是天下最權威的東西。恩格斯指出,無政府主義者絕對地反對權威原則只能是為反動派效勞。
正文
《論權威》
有些社會主義者近來開始了一次真正的十字軍征討,來反對他們稱之為權威原則的東西他們只要宣布這種或那種行為是權威的,就足以給它定罪了。這種簡單化的方法竟被濫用到這種地步,以致必須比較詳細地來分析一下這個問題。這裡所說的權威,是指把別人的意志強加於我們;另一方面,權威又是以服從為前提的。但是,既然這兩種說法都不好聽,而它們所表現的關係又使服從的一方感到難堪,於是就產生一個問題∶是否可以不要這種關係呢,我們能不能-在現代社會中既有的條件下-創造出另一種社會制度來,使這個權威成為沒有意義的東西而歸於消失呢。我們只要考察一下作為現代資產階級社會基礎的那些經濟關係,即工業關係和農業關係,就會發現,它們有一種使得各個分散的活動愈來愈為人們的聯合活動所代替的趨勢。代替各個分散的生產者的小作坊的,是擁有龐大工廠的現代工業,在這種工廠中有數百個工人操縱著蒸汽發動的複雜機器;大路上的客運馬車和貨運馬車已被鐵路上的火車所代替,小型帆船和內海帆船已被輪船所代替。甚至在農業中,機器和蒸汽也愈來愈占統治地位,它們正緩慢地但卻一貫地使那些靠僱傭工人耕作大片土地的大資本家來代替小自耕農。可見,聯合活動,互相依賴的工作過程的複雜化,正在取代各個人的獨立活動。但是,聯合活動就是組織起來,而沒有權威能夠組織起來嗎?
我們假定,社會革命推翻了現在以自己的權威支配財富的生產和流通的資本家。我們再完全按照反權威主義者的觀點來假定,土地和勞動工具都成了那些使用它們的工人的集體財產。在這種情況下,權威將會消失呢,還是只會改變自己的形式?我們就來看一看。
就拿紡紗廠作例子罷。棉花至少要經過六道連續工序才會成為棉紗,並且這些工序大部分是在不同的車間進行的。其次,為了使機器不斷運轉,就需要工程師照管蒸汽機,需要技師進行日常檢修,需要許多工人把生產品由一個車間搬到另一個車間等等。所有這些勞動者-男人,女人和兒童-都被迫按照那根本不管什麽個人自治的蒸汽權威決定的時間開始和停止工作。所以,勞動者們首先必須商定勞動時間;而勞動時間一經確定,大家就要毫無例外地一律遵守。其次,在每個車間裡,時時都會發生有關生產過程,材料分配等局部問題,要求馬上解決,否則整個生產就會立刻停頓下來。不管這些問題是怎樣解決的,是根據領導各該勞動部門的代表的決定來解決的呢,還是在可能情況下用多數表決的辦法來解決,個別人的意志總是要表現服從,這就是說,問題是靠權威來解決的。大工廠里的自動機器,比任何雇用工人的小資本家要專制的多。至少就勞動時間而言,可以在這些工廠的大門上寫上這樣一句話∶進門者請放棄一切自治!如果說人們靠科學和創造天才征服了自然力,那末自然力也對人進行報復,按他利用自然力的程度使它服從一種真正的專制,而不管社會組織怎樣。想消滅大工業中的權威,就等於想消滅工業本身,即想消滅蒸汽紡紗機而恢復手紡車。
再拿鐵路做例子。這裡,無數人的合作也是絕對必要的;為了避免不幸事故,這種合作必須依照準確規定的時間來進行。在這裡,活動的首要條件也是要有一個能處理一切所屬問題的起支配作用的意志,-不論體現這個意志的是一個代表,還是一個負責執行有關的大多數人的決議的委員會,都是一樣。不論在哪一種場合,都要碰到一個表現得很明顯的權威。不僅如此,假如鐵路員工對乘客先生們的權威被取消了,那末,第一趟開出的列車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但是,能最清楚地說明需要權威,而且是需要最專斷的權威的,要算是在汪洋大海上航行的船了。那裡,在危險關頭,要拯救大家的生命,所有的人就得立即絕對服從一個人的意志。
如果我拿這種論據來反對最頑固的反權威主義者,那他們就只能給我如下的回答∶”是的!這是對的,但是這裡所說的並不是我們賦與我們的代表的那種權威,而是某種委託”。這些先生們以為,只要改變一下某一事物的名稱,就可以改變這一事物本身。這些深奧的思想家,簡直是開我們的玩笑。
這樣,我們看到,一方面是一定的權威,不管它是怎樣造成的,另一方面是一定的服從,這兩者,不管社會組織怎樣,在產品的生產和流通賴以進行的物質條件下,都是我們所必需的。
另一方面,我們也看到,生產和流通的物質條件,不可避免地隨著大工業和大農業的發展而複雜化,並且趨向於日益擴大這種權威的範圍。所以,把權威原則說成是絕對壞的東西,而把自治原則說成是絕對好的東西,這是荒謬的。權威與自治是相對的東西,它們的套用是隨著社會發展階段的不同而改變的。如果自治論者僅僅是想說,未來的社會組織只會在生產條件所必然要求的限度內允許權威存在,那也許還可以同他們說得通。但是,他們閉眼不看一切使權威成為必要的事實,只是拚命反對字眼。
為什麽反權威主義者不止是限於高喊反對政治權威,反對國家呢?所有的社會主義者都認為,政治國家以及政治權威將由於未來的社會革命而消失,這就是說,社會職能將失去其政治性質,而變為維護社會利益的簡單的管理職能。但是,反權威主義者卻要求在那些產生權威的政治國家的社會關係廢除以前,一舉把權威的政治國家廢除。他們要求把廢除權威作為社會革命的第一個行動。這些先生見過革命沒有?革命無疑是天下最權威的東西。革命就是一部分人用槍桿,刺刀,大炮,即用非常權威的手段強迫另一部分人接受自己的意志。獲得勝利的政黨如果不願意失去自己努力爭得的成果,就必須評介它的武器對反動派造成的恐懼,來維持自己的統治。要是巴黎公社不依靠對付資產階級的武裝人民這個權威,它能支持一天以上嗎?反過來說,難道我們沒有理由責備公社把這個權威用得太少了嗎?
總之,兩者必居其一。或是反權威主義者自己不知所云,如果是這樣,那他們只是在散布糊塗觀念;或者他們是知道的,如果是這樣,那他們就是在背叛無產階級運動。在這兩種情況下,他們都只是為反動派效勞。